华萍

内容摘要：随着我国流通领域的全面对外开放和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开展，跨国集团逐渐通过多种方式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并作为产业集群的节点中心来影响我国流通产业结网的演变结构。本文在分析了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四个阶段后，重点从关系角度和结构角度解读了跨国集团影响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机制，并且站在新起点，以当前国家的战略规划为契机，提出了跨国集团影响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应对措施。

关键词：跨国集团 结网演变 流通产业集群 节点 结构洞

引言

随着我国全面深化流通产业改革进程的不断加快和对外开放力度的加强，我国流通产业的发展融入经济全球化的程度也在不断加深，这为我国流通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机遇。同时，随着开放程度的加深，很多跨国集团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入驻并影响着我国流通产业的发展。随着我国对流通产业调整和转型升级的加速，全国各地的流通产业集群获得了大量资金用于投资建设，建成了各类物流园区，而且跨国集团通过有效扶持和培育我国流通企业，以及全面推动我国物流园区建设等方式，以跨国集团的特有形式影响着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发展速度。本文重点研究了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结构，通过这一新视角，探求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过程，从而为我国流通产业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开展的大背景下获得更加稳健的发展提供系统分析和解读，同时更能为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引入跨国集团并实现我国流通企业“走出去、请进来”提供理论基础。

相关理论解读

（一）跨国集团的影响解读

跨国集团的影响是指跨国集团通过对我国产业集群提供技术或者业务方面的服务，从而使用不同的嵌入方式影响我国产业集群中的企业或机构。在跨国集团通过多种经济活动嵌入我国产业集群的过程中，一般分为两种嵌入方式：一种是根据关系主体之间联系的深度和质量进行衡量的关系嵌入，另一种是根据整个集群网络结构或反映节点位置的结构嵌入。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开展和我国流通产业的转型调整，我国各级政府将产业集群的核心技术提升作为引入跨国集团的重点考量因素，因此，具有核心技术的跨国集团首先进入到产业集群当中，然后通过产业链细化分工，以及与社会经济连接后带动整个产业集群产生聚集效应，从而形成产业集群发展的更强动力。随着掌握核心技术的跨国集团对我国产业集群从关系和结构两种方式的嵌入，必然会吸引更多的跨国企业或机构进入到相邻的产业集群中，或是进入到具有优先联系的产业集群中。但是，这些跨国企业或机构一般不会选择我国本土企业作为合作对象，而是会选择核心跨国集团进行产业结网，这是因为相比较我国本地企业而言，跨国企业或机构更容易融入到核心跨国集团中，而且核心跨国集团也具有更强的财力和物力等。从而形成了跨国集团对我国产业集群的整体影响。

（二）流通产业结网解读

流通产业结网是指具有一定规模并在一定区域内有着竞争与合作关系的特定组织或者机构，共同形成的流通产业群体。这个群体通过有效连接，形成一个特定网络，网络由很多部分构成，如：政府机构、科研院校、各类组织、企业与客户等。这些组成部分形成网络节点，而其之间的关系就是产业的结网。流通产业集群结网的内部具有演变和稳定的双重属性，其内部成员之间的相互配合较为稳定，而与外部环境则在不断演变中调整功能与结构。

流通产业集群的结网由组成部分的网络节点与其相互之间的关系决定，一般情况下，可以分为节点的规模大小、节点的密度多少、节点的可达性远近、节点的中心性强弱等。其中，节点的规模大小主要是构成节点部门的企业或机构数量。节点的密度多少主要是构成流通产业结网中各个节点之间的紧密程度。节点的可达性远近主要是流通产业结网中任意两个节点间的平均距离，以其平均距离的大小确定节点可达性。节点的中心性强弱主要是流通产业结网的整体集中程度以及控制网内其他节点的程度。

（三）网络结构演变解读

网络结构演变是指流通产业集群中的各类成员之间依据不同关系构成的结构网络，从而形成了聚集效应和知识溢出的网络结构演变。当跨国集团通过核心技术嵌入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后，将其带来的国外先进技术、大量资金和优秀人才作为产业链的中心，形成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各类生产要素向其集中的态势，从而为我国的流通产业集群带来全球性观念和全球性需求。

因此，跨国集团通过嵌入我国流通产业集群中发挥作用，形成了我国本土流通产业同跨国集团的结网，由于我国本土流通产业是相同性质的产业与周边产业共同形成的群体，所以当相邻的本土产业与跨国集团相互合作后，形成了我国本土流通产业集中分布在跨国集团周围的网络结构演变，这使得结网合作后的我国流通产业集群规模变大、密度变厚，从而进一步形成了产业集群的知识溢出和资源共享。

同时，随着跨国集团嵌入我国本土流通产业集群的密度加大，其节点中心性不断变强，逐渐居于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中心地位，占有了更多的资源配置，也发挥出了更重要的作用，并且与节点内各构成部门的联系更为紧密，从而形成我国本土流通企业都围绕着这一中心的网络结构演变格局。而且，由于与中心的联系比较方便，所以我国本土流通企业也都愿意遵循这一路径与跨国集团联系，更加促成了流通产业集群节点可达性和跨国集团节点中心性的增强。

基于此，本文认为跨国集团通过嵌入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再同我国流通产业结网后，发挥出了集聚内核心的作用，进而调动相关资源配置，加大节点紧密程度，吸引更多跨国关联企业，从而影响到我国流通产业结网的演变格局。

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分析

（一）我国流通产业结网的诞生阶段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我国沿海各大港口就已经利用自身优势吸引了大批的跨国集团入驻，福建省福清市更是利用良好的地缘优势，依托海外侨胞的全力支持，加之当时国家政策给予的大力扶持，相继创立了多个工业园区和投资园区。同时，福建省福清市又陆续成立了海关、海事、边防检查和检验检疫等多类机构。然而，当时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正处在刚刚诞生阶段，很多的小物流企业都还是分散地分布在这些开发园区的周围，远没有形成群体和集群，各个企业之间的信息交流也很少。但是随着韩国、日本、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以及美国西部海岸地区等众多跨国集团的陆续入驻，从21世纪初开始，我国的沿海各大港口都快速发展进入了初始阶段。

（二）我国流通产业结网的初始阶段

21世纪之初，我国沿海各大港口的流通企业持续集聚，进入了以跨国集团为中心的流通产业集群发展初始阶段。福建江阴港联合新加坡跨国集团在江阴码头开创了江阴港一号深水泊位3万吨级码头，并且兼靠5万吨级集装箱船码头，这一投资建设的使用标志着福建江阴港开始崛起。随后，福建江阴港全面对外开放，开通了到中国香港、非洲西部、美国西海岸以及日本、新加坡、韩国等多条航线，并且内贸支线涉及我国内陆四川、河南、广西、湖北、安徽等十几个省市，还吸引了世界航运业的七大企业落户，正式标志我国流通产业结网进入初始阶段。这一阶段流通产业集群的内部联系依然较少，多通过中间代理商进行沟通，然而，这一阶段得益于跨国集团的入驻，快速吸引了一批中小流通企业和加工、仓储企业的集结，在进入以跨国集团为节点中心的初始阶段的同时为规模和密度增大的扩充阶段做好了充足准备。

（三）我国流通产业结网的扩充阶段

从“十一五”时期开始，我国沿海各大港口的流通产业集群逐步壮大，全面进入结网扩充阶段。福建江阴港在港口码头建立之后，流通产业集群迅速发展起来，产业集群密度快速增加，同时产业集群的规模成倍增长。不仅如此，除了传统的物流企业集聚在产业集群内，还有物流发展需要的煤炭、高新技术、能源等大型企业也逐步入驻产业集群内，而且进入流通产业集群内的跨国集团类型不断增多，企业数量更是迅猛增长。在流通产业结网的扩充阶段，跨国集团的节点网络从政府部门转移到集群企业之间，注重经济网络结网和社会网络结网，跨国集团通过与我国企业之间的业务往来，实现社会网络结网，并通过人员之间的密切联系，不断巩固产业集群内部企业的经济网络结网。然而在扩充阶段，产业集群内的企业依然缺少知识网络结网。比如，我国企业同跨国集团的知识网络联系不紧密，而且，我国产业集群内的各企业间与集群外的周边企业知识信息交流也不密切。但是，这个阶段是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初具规模的阶段，集群内各企业的增长也是最明显的。

（四）我国流通产业结网的稳定阶段

随着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我国沿海各大港口的流通产业集群逐步进入稳定发展阶段。福建江阴港更是开始重视扩大内需的发展，逐步完善港区内的业务服务，结合国家战略不断创新江阴港的流通服务水平。在流通产业集群稳定发展阶段，产业集群的规模和密度依然有所增加，但是普遍局限于小幅度的扩张水平，集群内的结网演变结构趋于稳定。跨国集团依靠节点中心的优势，不断加强流程管控，行业操作更加规范，与此同时，跨国集团与政府部门的紧密程度逐步弱化，而与产业集群内部的联系密度逐步增强，已从社会网络结网和经济网络结网转变为知识网络结网，强化了集群内部人员的培训和学习，更加强了集群内企业的知识联系，而且在稳定发展阶段，知识网络结网的程度更加细化，广泛分布于流通产业集群的各类企业间，使节点的规模、节点的密度、节点的可达性进一步增强。

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结构分析

本文对1994-2014年20年间我国福建江阴港产业结网演变过程中的社会网络数据、经济网络数据和知识网络数据进行统计汇总，以分析我国沿海港口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结构，其网络结构特征主要包含节点规模、节点密度、节点中心度和节点可达性。

首先，1994-2000年期间增长规模在10%内，节点密度很低，其节点中心度和节点可达程度较远，说明我国沿海各大港口普遍处于产业结网的诞生阶段，几乎没有结网演变的出现。

其次，2001-2004年期间，仅3年的时间福建江阴港流通产业集群规模发展迅速，福建江阴港流通产业集群规模幅度增加了230%，其节点规模增长3倍，节点密度大于0.5，节点可达性距离低于1.9，说明我国沿海各大港口仅3年的时间就迎来了发展的巅峰时期。

再次，2005-2009年期间，虽然增长速率有所放缓但仍旧处于快速增长的态势，福建江阴港流通产业集群规模幅度增加80%左右，节点规模增长平稳，物流企业规模明显增大，仅福建江阴港的第三方物流企业就增加了70多家，流通产业集群效应更加显著。除此之外，在规模较大的跨国集团入驻流通产业集群核心之后，集群规模以及分布地区等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但并没有产生阶段性的发展跨越，整体仍旧体现出较快增长态势。就福建江阴港流通产业集群而言，其在2005年之后集群网络节点密度超过0.5，且节点可达性平均距离都小于2.3，这种总体趋势的出现说明我国沿海各大港口的内在联系已经出现社会网络结网和经济网络结网。

与此同时，产业集群网络中的信息枢纽、人力物力资源枢纽等都集中在节点周边，并受到节点较大影响，可见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我国沿海各大港口的流通产业集群其社会网络结网与经济网络结网存在着较高的相似性，而且知识网络结网虽然也存在着重合的迹象，但却没有与社会网络结网同经济网络结网趋于一致性。而且，在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结网演变中，知识网络结网始终存在着孤立的现象，这就说明在集群内部的信息以及知识的流通扩散程度较低，没有形成绝对的影响，与其他节点之间的联系较为断裂，形式单一呆板，仍然是处于产业集群结网演变的初级阶段。

最后，2010-2014年期间，福建江阴港流通产业集群规模幅度增加40%，节点密度与2009年基本一致，其节点中心度和节点可达性基本等同于2009年，说明我国沿海各大港口已经普遍处于产业结网演变的稳定发展阶段。同时，从集群节点中心度可知我国沿海各大港口流通产业集群主要是以政府部门和跨国集团为核心，其经济网络结网和社会网络结网明显高于知识网络结网，而知识网络结网主要是以产业集群的产业链作为传播主导，主要涉及业务知识和行业知识，依然缺少创新和研发。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节点规模数量较少，节点密度强度依然不足，节点中心度形式单一，节点可达性依旧略高，同时，知识网络结网远低于社会网络结网和经济网络结网，总体来说，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结网演变还是处于亟待发展的时期。

跨国集团影响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机制

（一）从关系角度解读

在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结网的初始阶段，产业集群内的跨国集团需要通过手中所掌握的人脉关系接触到我国本土企业，在这个过程中，政府以及中介机构都起到了较大作用，跨国集团会直接与中介机构和政府机构进行联系并积极接触，这种直接联系使跨国集团同我国政府以及中介之间形成了较强的联结关系，而其因无法直接联系到我国本土企业，所以就形成了与企业的较弱联结关系。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以及规划，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发展到扩充阶段，因跨国集团在初始阶段的积淀，对政府及中介机构的依赖程度降低，并开始直接与我国本土企业进行商业洽谈业务。这种情形直接导致跨国集团同政府等机构的较强联结关系减弱，而与我国本土企业的联结关系逐步密切。而当进入稳定发展阶段后，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受到我国国内市场需求发展的变化影响，逐步引导跨国集团做出一系列应对计划以及措施，将联结关系逐步集中在经济网络结网和社会网络结网，跨国集团加强与我国本地企业的合作以及资源共享，使跨国集团同我国企业的联结关系更强。

随着跨国集团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时间越久，集群发展就越发成熟，跨国集团也逐渐根据集群环境形成两种类型：一种是核心作用型，一种是协从参与型。除此之外，在稳定发展阶段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新兴物流企业，还承担了与各类机构和其他企业之间沟通交流的平台及桥梁作用，因此，流通产业集群中的各网络节点关系都更为密切。同时，新兴物流企业与经济网络结网和社会网络结网之间也存在着较强联结关系，并且正在对知识网络结网的较弱联结关系予以改善。

（二）从结构角度解读

跨国集团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后，集群结网演变中经济、社会以及知识的节点密度和规模都呈现上升趋势，企业类型更加多元化，使得集群类型更加合理科学。这些现象均表明跨国集团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核心区域后，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逐步呈现出全方位、多层次以及紧密程度较高的网络结构。从宏观角度来看，跨国集团在整个集群中起到了龙头作用，带动辐射周边的其他企业以及其他机构发展，形成结构的优化。而从结构洞和节点中心度来看，跨国集团的类型主要是核心作用型与协从参与型，两种类型在集群结网演变中展现出来的效用以及引导作用更是呈现出差异化。

比如：最典型的核心作用型跨国集团—新港码头物流企业，其在经济、社会以及知识结网等关键节点的联系都处于较强联结关系，说明该跨国集团掌握了集群的大部分人力、物力、资源以及承担着信息枢纽的责任，这种绝对中心位置将众多不同类型的企业吸引过来，形成以该跨国集团为中心的完整产业链，并且会推动该集群以此核心产业链为内核，逐步向外扩张发展，使其成为集群结网演变过程中的主导者。而协作参与型的跨国集团—马士基公司，其在进入产业集群的过程中，受资金和实力的影响，主要是采用了设立分公司的方法，而该分支公司不能得到最大化的资源、信息以及资金等方面的支持，分公司的竞争力与核心作用相比较而言自然处于弱势，同时，随着集群的不断扩张发展，协作参与型集团的位置会逐渐从中心区域向外围区域转移，地位以及作用会进一步弱化，与集群中社会、经济以及知识结网等关键节点的联系也逐渐转变为较弱联结关系，其话语权、地理位置不断被忽视、被边缘化是协作参与型跨国集团的最重要特征。

结论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跨国集团在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初期阶段，产业集群的节点和结网演变都发生了很大改变，其社会网络结网和经济网络结网都呈现出阶段性发展趋势。同时，随着跨国集团入驻我国产业集群的增长，极大地刺激了集群的既有结构以及利益关系，使集群的节点规模和节点密度快速发展。而随着跨国集团依靠自身优势以及资源禀赋将集群内各节点进行紧密联系后，最终以跨国集团为节点中心形成了核心集群，并吸引了大量的资源以及企业进入该集群，促使集群逐渐扩充。与此同时，该集群的社会网络结网和经济网络结网逐步提高。而且，跨国集团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后，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其类型不同对于我国流通产业集团的影响也不尽相同。但是，这两种类型的知识网络结网都较偏重于跨国集团之间，对产业集群内的本土企业知识联系较少。

基于此，本文站在新起点，以当前国家的战略规划为契机，提出了跨国集团影响我国流通产业结网演变的应对措施。第一，我国在加快流通领域开放程度的同时，应该结合地方政府的政策措施，积极培育我国本土的流通企业，并且可以将跨国集团作为核心作用型引入到我国的流通产业集群中，以增加跨国集团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吸引力。第二，当跨国集团入驻我国流通产业集群后，地方政府应通过搭建交流平台，使跨国集团与本土企业建立较强联结关系，提升跨国集团嵌入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强度，并以此吸引更多跨国集团落户。第三，政府应该充分发挥指导作用，从而引导跨国集团的知识网络结网，鼓励跨国集团与本土企业进行深入的技术信息交流，实现集群的创新和研发，形成跨国集团从社会网络结网、经济网络结网、知识网络结网的全面嵌入，以提升我国流通产业集群的整体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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