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

（湖南农业大学国际学院，湖南长沙，410128）



词汇有效性输出的心理运作机制研究——基于ESL语篇认知图式化分析

王佳

（湖南农业大学国际学院，湖南长沙，410128）

［摘要］图式是研究知识被分类和被有效应用的方法和途径，具备推理、搜索、整合、构建的功能。语篇是一种图式，语篇产出是指根据写作目标的刺激输出相关联的有效语篇。语篇产出以词汇的有效性输出为先，有效性输出包含精准词义、正确语法和多变词符。因而，语篇词汇的选取会依据图式的功能，遵循刺激、启动、过滤、精确化的顺序。由于个体的认知背景各不相同，心理图式中的知识体系也不同，词汇输出能力也有高低之分。因此在具体的输出过程中，有必要对词义进行语用加工。

［关键词］图式；语篇；词汇；有效性输出；语用加工

2014FJ6018）；湖南省社科基金“语篇元素层级接上的概念整合研究”（项目编号：15WLH27）。

On Psychological Operational Mechanism of Vocabulary Effective Output——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ESL discourse cognitive schema

WANG Jia
(International School,Hunan Agriculture University,Changsha410128,Hunan)

［Abstract］Schema is the method and the way of researching the knowledge classification and effective application, which obtains the functions of reasoning, search, integration and formation. The discourse is a kind of a schema. Discourse production, according to stimulation of the writing goals, refers to the effective output of the text, during which the effective output of the vocabulary is the first step. Effective output contains precise meanings, right forms and using changeability. Therefore, on the basis of the function of schemata, the selection of the discourse words follows the process of stimulus, startup, filter, and precision. Due to different cognitive backgrounds, the knowledge systems in psychological schema are different. The output capacities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high level and the low level. Under the stimulus of the same task, there exist differences in vocabulary output. Therefore, in the process of specific output, it is necessary for the lexical meaning to be experienced pragmatic processing.

［Key words］schema；discourse；vocabulary；effective output of the vocabulary；pragmatic processing

导言

图式一词在康德的哲学著作中早已出现。近代心理学研究中,最早对图式给以理论上高度重视的是格式塔心理学。瑞士著名的心理学家、教育家皮亚杰认为图式是指动作的结构或组织。图式理论是关于知识表征的理论，是一种主要研究知识被分类和被有效应用的认知理论。图式理论认为，人脑中的知识按一定的规律分为若干单元，构成不同的知识模块，组成庞大的知识系统。这些单元、模块和系统就是图式。图式在二语习得过程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很多学者开始利用图式理论及其功能研究二语词汇的习得和具体的教学方法。

伞娜（2014）、代建军（2013）、司晓蓉（2013）、李喜微（2012）、张欢（2011）、孙志芳（2011）、梁晓波（2002）等利用图式理论研究英语词汇教学；任姹婷（2011）、石娜娜（2011）、杨玉晨（2010）等从认知图式角度阐释词汇习得；曹琪雯（2012）、董成如（2007）分析了图式对词汇使用的影响和具体体现；石娜娜（2011）、徐曼菲（2011）、郭景华（2010）、周燕萍（2010）、李宗宏（2007）利用图式功能探究了词汇习得策略和使用。张玲（2010）通过图式下提取方式，考察了词汇输出的质量。

鉴于此，本文试图从图式的特点、功能及图式与语篇表达的内在关系三个方面出发，探讨语篇词汇有效性输出的特征，图式在输出过程中的作用，深入研究词汇产出的心理过程，分析同一语义而不同词汇输出的心理图式机制，

一、图式的特点

德国心理学家巴特利特将图式引进心理学，通过计算机科学理论、控制论和信息论等理论的融合，认为图式是一种心理结构。在这种结构中，众多知识相互作用，合成多个心理知识结构，且这些知识结构相互联系，按一定的等级和层次构成心理图式。知识的表征多种多样，可以是词、句子、图案、抽象思维等。在这些图式中，知识具有普遍性。因此，心理图式具有以下特征：

（一）心理图式是概括性的知识体系，描述各类相关事物和各种相关事件的整体共有的特征。

（二）心理图式有简单和复杂之分。简单的图式可能是一个字符，一种映像；而复杂的图式则有几个相对简单的子图式构成。

（三）心理图式有高级和低级之分。心理图式是按照一定规律由各个部分知识单元和知识模块构成的有机整体。知识单元处于底层，被包含于更大的知识模块和体系中。

（四）心理图式具有抽象和具体之分。抽象的图式是关于意识形态和文化观念等方面的图式，具体的图式则某些特定事件和事物的共同特点。

（五）心理图式具有可变性。当新信息进入心理图式时，某一知识单元会发生变化，与之相关的其他知识单元、模块和体系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进而形成新的图式。

二、图式的功能

图式是说明人对客观事物理解的心理过程，其功能是知识分类和知识的有效应用，其具体的功能主要有：

（一）推论。图式由各个心理知识结构组成，这些结构相互关联，相互作用。当新信息出现时，心理图式会依据原有的知识结构，利用这些知识变量间内在联系，可以推测隐含的或未知的信息，这个功能对知识的理解和获得起着重要作用。

（二）搜索。在外部世界各种刺激物的不断刺激下，人脑会产生各种“思维映像”，这些思维映像进行抽象后，汇成有效的认知结构。当受到某一具体刺激时，刺激的目标指向性会激活相应的心理图式，搜索原有的知识体系，帮助寻找更多的有关信息，找到与之相匹配的认知知识结构。

（三）整合。新信息进入人脑后，图式通过搜索找到与之相关的原有知识结构后，原有的知识结构对新信息进行分析、比较、综合，达成知识的相互沟通，这个过程叫做新旧知识的整合，进而达到新信息的合理应用。

（四）构建。新的知识结构，形成新的心理图式。人脑有限的记忆容量不能让所有的新信息都进入记忆，因而新信息并不能直接进入人脑的记忆中，而外界刺激是构建内在心理知识表征的前提，所以原有心理图式会对新信息进行加工处理。在这个过程中，新的知识体系得以构建，原有的心理图式得到改进。

三、语篇词汇的有效性输出

词是语篇的基本要素，是语言产出的基础单位。语篇的形成以词汇输出为先。语篇输出建立在心理图式对外界写作任务刺激的基础上，语篇中词汇输出也离不开心理词汇的知识结构图式。词义的心理表征形式是以一种知识网状结构存在，具有多层级特点，是一个综合的图式。

在语篇中，一个词的理解和使用需要符合语篇的要求。在某一具体写作要求的刺激下，需要运用心理知识网络所提供的相应图式，对其进行理解，选取符合语篇要求的词汇，完成有效输出。因此词汇的有效性输出必须纳入整体的语篇中。鉴于此，词汇有效性的输出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词义的精准性，即满足语篇所要表达的意义

(1)The president declared a good legal provision. （good：好）

(2)The president declared an effective legal provision.（effective：有效果）

(3)The president declared a significant legal provision.（significant：有意义的）

综上所述，由于词汇的心理图式具有层级性特点，根据词汇的具体的含义，上面的例子可以用层级关系图呈现：

根据层级关系，处于图式下层的词，其词意虽然具备上层词的某些特征，但也具备自身的特质，表达意义更为细致具体。因而（1）中的good是所选取三个词汇中的图式原型，具有最抽象的意义。（2）中的effective和（3）中的significant虽然具备了good的抽象意义，但词义较good而言，更加精确。

（二）词形的正确性，即满足正确语言的语法结构。例如：

全球化经济促进了教育全球化。

（4）Globalize economy has promoted the education globalize.

很明显，这个例句中的globalize意义正确，可是却产生了语法错误。语法原则要求economy的修饰成分必须是形容词，education的后面必须是名词。因而同样具有“全球化”的意义，在词汇形式的选取上却存在着不同。因此，globalize的正确形式应该是：

Globalized economy has promoted the education globalization.

（三）词符的多变性，即词汇符号表达的多样性。主要包括语法化的转换和同义或近义的转换。

1.语法转换。例如：“Local”（adj：当地的）

（5）Local people who have lived there for a long time have been frequently disturbed by the foreign tourists.（当地居民频繁地受到国外游客的打扰）

（6）Localized lifestyle has been changed due to the foreign tourism.（正因为外国旅游，当地的生活方式改变了）

（7）The localization of the economy has been forced to open to the outside world.（当地经济不得不向外界开放）

2.同义/近义转换。例如：“Foreign travelling”（np：出国旅游）

（8）Travelling abroad really engendered many negative effects to the local people.（出国旅游给当地居民带来了消极影响）

（9）Oversea tourism has enhanced the global economy.（出国旅游促进了全球经济）

Local进行了语法化的转换。在转换的过程中，经由后置定语形式转换为（5），动词分词化，转换成（6），动词名词化，转换成（7）。主题词汇foreign travelling进行了同义和近义词的转换，经由动名词化和形容词副词化转换为（8），同义替换转换为（9）。

词汇有效性输出的三个方面地位不同。在词汇输出的心理过程中，词意先于词形。精准的词义是表达意义的基础。因而必须首先满足词义精准性的要求，否则就无法满足写作要求；在满足词义精准的基础上，要兼顾词形的正确表达形式。词形正确性要求词汇输出以正确的语法形式表达，符合语法规律，杜绝歧义和语法错误，这是达到语篇表意的重要条件；词形的多样性建立在词义提取正确、词形使用正确的基础上，词形多样性可以使语篇表达更为生动，不同的词汇形式可以达到不同的表意效果。

四、语篇词汇有效性输出的图式化分析

依据心理图式的运行特点，和语篇产出的图示化分析，语篇中词汇的有效性输出过程包括：启动——理解——过滤——精确化——输出过程。

个体受到外界写作任务的刺激，接触写作目标，个体依据认知水平对写作任务进行解析，进而依据刺激提取所需心理词汇的概念内容，激活所需表达意义在心理词库中具有适合要求的语义关系和范畴的词汇，启动词汇语义。由于词汇图式是概念结构中词汇语义结构综合性的概括，因而需要进行精确地提取。心理图式会直接提供该词汇的意义表征，根据任务需要，提取这个词的精确语义。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提取词汇的意义，确认正确的表达形式，随后输出有效的词汇。这个过程可以以下图进行呈现：

五、个体差异的案例分析

词汇心理表征的建立是两种信息相互作用的结果。这两种信息包括外在写作目标的刺激和个体的认知背景。个体的认知背景各不相同，必然会影响词汇有效性提取的结果。不同的提取结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词义提取精确性不同

本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为患者服务的精神做好西药调剂室的工作，增加医患之间的信任，建立和谐关系，整体提高医院服务、技术水平。

如果一个词的意义在认知心理知识网络中提取不到，但为了完成写作任务，并尽量获取符合表达意义的词义。个体对目标词义进行推测后，心理图式会自动提供所需表达词汇的上位意义。例如：

“总之，人类的入侵和栖息地的丧失使棕颈鹭的数量在不断下降。”

（10）In general, the number of some animals hasdeclined due to human encroachment and their habitat loss.

（11）In general, the number of some birds has declined due to human encroachment and their habitat loss.

（12）In general, the number of reddish egrets has declined due to human encroachment and their habitat loss.

很明显（12）的词汇表达意义最为精准，符合表达的需要。但由于个体认知背景不同，如果“棕颈鹭”在原始的认知域中没有对应的词汇，为了满足表达的需要，心理图式自然会提供上位语义概念，因而出现了bird和animal的表达形式。虽然表达形式“bird”、“animal”符合“棕颈鹭”的某些原型意义，但并没有达到准确的表达效果。

（二）语法使用的正确度不同

个体对语言规则的认知背景各不相同，语言使用的程度必然会存在差异。这种差异会导致词形使用的差异。在语言表达中，即使词义满足写作任务的需要，但部分词汇的使用会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语法错误。以“imprisonment”为例：

（13）The number in prison increased steadily from 30,000 in 1930 to 80,000 in 1980。√

（14）The prison population increased rapidly from 1970 to 1980.√

（15）The imprison people fluctuated during these years.×

很明显，（15）句中的imprison people虽然在意义上符合任务的要求，但是词形提取时出现了转换错误，因为“imprison”是动词，语法规则不容许其修饰名词，造成了常规意义上的语法错误。因而这个句子是无效的。

（三）词符可变性的差异

词汇在心理知识网络中具有语义统一性。在语用上，词符却呈多样性，即词符经过个体认知转换和具体语境化后，虽然词义不变，表达形式却具有多样性。正是因为个体之间存在着词汇公认的心理图式意义，即便出现了多样的词符表达，交际依然能顺利完成（在词形使用正确的情况下）。以“the population aged 65 and over”为例：

The graph shows the increase in the ageing population in Japan, Sweden and the USA. It indicates that the percentage of elderly people in all three countries is expected to dramatically increase to almost 25% of the respective populations by the year 2040.（范文1）

The chart shows the increase in the proportion of the population aged 65 and over in three countries called as Japan, Sweden and the USA. It indicates that the percentage of people aged 65 and over in these countries will have an increase of almost 20% of people aged 65 and over by the year 2040.（范文2）

主题词the population aged 65 and over在范文1中并未出现相同的形式，取而代之的是具有相同意义的ageing population，elderly people，respective populations；在范文2中，除了主题词汇中population被转换为people外，其余的部分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照抄。

通过对这两范文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到范文1的作者词汇提取的精确性和多样化水平较高，且词汇形式使用的准确性也较高。而范文2的作者在这三方面都略逊一筹。

六、化解对策

在个体的认知图示中，词汇具有很强的概括性或含糊性，因而在语篇具体词汇输出方面存在着很大的不同，但为了达到写作任务的具体的要求，词汇的选择及其意义的推理具有较强的语篇语境顺应性，因而写作时有必要对语篇词汇的选取进行语用加工。

（一）词义的加工

众所周知，词义范围越窄，词义的使用就越精确。因而在具体的语篇词汇输出时，词汇的使用需要语义收窄。词义的语义收窄是指在语篇词汇输出时，某个词汇所编码的意义在特定语篇中的特定所指。例如：

(16)The animals in the zoo are asleep.

(17)All of the animals in the zoo are asleep.

(18)Some of the animals in the zoo are asleep.

(19)Most of the animals in the zoo are asleep.

由于（17）、(18)和(19)分别对(16)中的animals进行了数量上的修饰和限定。因此较(16)而言，后三个句子的语义表达更为细致。

（二）语法形式的加工

只有正确的语法形式才能达到基础的语篇效果。因而在词汇输出时，在词义表达正确的基础上，需要正确的语法形式。例如：

写作任务：The bar chart below shows the three main causes of land damage in four different areas inthe world．Summarize the information by selecting and reporting the main feature, and make comparisons where relevant.

(20)Tree-cutting was 380 million hectares land in Africa.×

(21)Asia had 390 million hectares land by breeding. ×

(22)Europe got the least land by tree-cutting, breeding and farming.×

题目中的主题词causes和land damage给出的信息是“三种原因造成土地破坏的面积”。而在(20)、(21) 和(22)中虽然出现了主题词汇，但出现了歧义和语法错误，均没有达到表达效果。而正确的表达形式应该是：

(23)The land damaged by tree-cutting was 380 million hectares in Africa.

(24)Because of the breeding, the damaged land in Asia was 90 million hectares in Asia

(25)The damaged lands made by tree-cutting, breeding and farming in Europe were the least.

（三）表达形式的加工

图式原型是词汇多样化的依据。在具体的输出过程中，词汇意义或者结构用法的原型类别延伸十分普遍。因而对语篇中关键词进行不同程度的转换是可以实现的。且词汇表达形式的多样化能使语篇内容表达更生动。例如：

(23)The number of working mothers went up dramatically.

(24)A sharp growth in the number of working mothers can be seen.

(25)There is a rapid increase in the number of working mothers.

主题词汇“增长”在(23)、(24)和(25)进行了同义词和语法形式上的改写。词汇的原型意义不变，但词意表达形式多样化，让语篇内容表达更生动。

结语

图式化的知识具有特征突出、体系简约、易于搜索、便于激活等特点。因此，图式能够最大限度的减轻词汇记忆负担；图式开放性的特点可以吸收或同化外在写作任务的重要信息，进而不断地吸收新信息，使自身得以发展和完善。图式中联系紧密，结构化程度高的知识使词汇的提取速度更快，表达效果更好。因而，依据图式的特点、功能及其与语篇输出的内在关系，图式理论对词汇有效性输出具有理论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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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佳（1981-），女，湖南娄底人，湖南农业大学国际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认知语言学、翻译学。

［基金项目］湖南省科技厅社会发展支撑计划“新农村视角下农业人才语言应用能力培养体系研究”（项目编号：

［收稿日期］2015-10-8

［中图分类号］G62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004（2016）01-007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