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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继承与颠覆

2016-03-18

广西科技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坟场哥特尼尔

(中国海洋大学文新学院,山东青岛 266100)

《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继承与颠覆

葛倩倩

(中国海洋大学文新学院,山东青岛 266100)

西方哥特小说历史悠久,并逐渐积聚出黑色恐怖的场景、离奇诡异的情节、惊悚怪诞的人物、紧张陌生的叙述方式这四点哥特元素。哥特小说中的人物从外貌到性格常常是丑陋、惊悚、暴戾、黑暗的,而《坟场之书》中的人物形象神秘和微恐怖的色彩仅仅是显现在扑朔迷离的外壳中,其内部却释放着温暖与爱的能量。《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颠覆主要体现在人物形象和叙述方式上。

《坟场之书》;哥特元素;人物形象;叙述方式

“哥特”一词由来已久,常代表“野蛮,残暴,原始,黑暗”等含义,自英国作家贺拉斯·瓦尔浦的小说《奥特朗托城堡》之后才被引入到文学领域,并在历史、文学的淘洗中逐渐积聚出哥特元素,本文试图从哥特元素的角度,研究英国作家尼尔·盖曼的长篇奇幻小说《坟场之书》,以探求《坟场之书》吸引并契合儿童阅读的内在原因。

一、哥特元素的内涵

“哥特”(Goth)一词最早指居住在北欧、属于条顿(即古日尔曼)民族的哥特部落。他们曾多次侵略占领古罗马帝国,因此“哥特”一词衍生出了“野蛮,残暴,原始,黑暗”等意义并被流传下来。中世纪时,人们又用“哥特”这个词来指称欧洲建筑、绘画等的一种特定风格,因而“哥特”成了欧洲中世纪文化的代名词,被赋予了野蛮、恐怖、神秘、超自然、黑暗时代、中世纪等多重含义。

到18世纪中后期,“哥特”一词被引入文学领域,指一种新的文学体裁。第一次在文学领域使用“哥特”一词的是英国作家贺拉斯·瓦尔浦,1764年底他匿名出版了《奥特朗托城堡》,假托为中世纪手稿,1765年这部小说再次出版,贺拉斯·瓦尔浦署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同时把小说的副标题从“一个故事”修改为“一个哥特故事”,这部满是暴力、神秘、恐怖的作品由此开创了西方哥特小说的先河。哥特文学在文学史上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安·拉德克利夫、马修·刘易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罗伯特·斯蒂文森、布莱姆·斯托克,当今的斯蒂芬·金、尼尔·盖曼等,这些作家都曾掀起哥特小说的狂潮,甚至浪漫主义诗歌、现实主义小说以及大量影视作品也深受哥特文学的影响。在哥特小说中,“一切都被夸大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容不得任何中间的、寻常的、平凡的、一般的东西”[1],故而哥特小说又被称为“黑色小说”[2]。学者通常是这样概括哥特小说的特征的:“通常以古堡、废墟或荒野为背景,故事情节恐怖刺激,充斥着凶杀、暴力、复仇、强奸、乱伦等内容,常有鬼怪神灵或其它超自然现象出现。这些作品中常常笼罩着神秘、阴森、恐怖的气氛,充满悬念,具有独特的艺术震撼力。”[3]

根据哥特小说的较为固定的模式和特征,笔者将哥特元素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黑色恐怖的场景

哥特小说故事通常以中世纪为背景,常常发生在孤零零耸立在荒野中阴森恐怖的城堡、古老幽深的修道院或废弃荒芜的教堂等封闭僻远、人迹罕至的建筑物内,并且作家的笔往往延伸到这些幽闭建筑物的内部及角落,如漆黑阴暗的地下室、暗藏玄机的密室以及幽深隐密的墓穴等。这样的时空设定把读者与现实生活剥离开来,力求引领读者进入独立封闭的文本世界。

此外,哥特小说还会通过对自然环境的描写来渲染小说阴森诡异的恐怖气氛,如乌云密布、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等恶劣的天气,这些对于营造小说离奇惊悚的氛围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哥特小说中的环境描写精准生动,但与现实主义、自然主义小说的环境描写力求真实性不同,它是为了渲染一种紧张、惊恐、压抑的气氛,带给读者深度心理冲击,打破审美距离,让他们摆脱“隔岸观火”的漠然心境,真正进入文本,体验故事。

(二)离奇诡异的情节

哥特小说故事情节曲折离奇、引人入胜,甚至有些无法用科学理性加以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和灵异现象。另外,其情节设置具有鲜明的特点:首先,通过设置悬念和谜一样的情节,悬念丛生,抓住读者的阅读兴趣;其次,哥特小说充分发挥了作家丰沛的想象力,血腥谋杀、深仇大恨、复仇、阴谋、战争贯穿了小说的始终,成为其主要内容;再次,经常运用梦和预言的描写,暗示故事后续情节,增加小说神秘诡异的气氛,推动故事情节发展。

(三)惊悚怪诞的人物

哥特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塑造有一定的模式。首先,哥特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常常是具有魔力或者巫术的神秘鬼怪,一般具有怪异、丑陋、颓废、病态、惊悚的外貌特征,在视觉上形成强烈的直观冲击。另外,他们令人恐惧的面容下掩藏着强大非凡的超自然能力,具有非同凡响的力量,性格上通常表现出恶魔般的暴戾,浑身散发着“哥特式”的黑暗、神秘、恐怖气息,与人类相比,具有超强的辨识度。哥特小说的人物在读者面前展开了超现实与现实的对照,以此来增加小说玄妙诡异的感觉。

(四)紧张倒错的叙述方式

哥特小说的语言与其他体裁的文学作品有明显的差异,语言在指涉上强调象征、暗示和模糊,象征、暗示性的语言充滞全篇,常常给人以误导,往往把读者引入“歧途”。在叙述方式上,节奏紧凑强势,一环紧套一环,一波三折的情节让读者心情随着离奇情节的展开、人物命运的发展而震荡不安,产生高度的紧张感。在叙事顺序也表现出独特性,利用倒叙和预叙在时间上进行倒错,从而带来一种陌生化的阅读感受,催生读者的紧张感和不确定感,促进读者的阅读期待。

二、《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继承

英国奇幻作家尼尔·盖曼创作于2008年的长篇奇幻小说《坟场之书》一经问世,便备受赞誉,几乎成了长胜将军,频频获奖,不仅斩获了儿童文学最高奖项之一的纽伯瑞奖,而且击败了尼尔·斯蒂芬森的科幻小说,摘下了世界幻想文学最高奖雨果奖的最佳长篇小说奖。《坟场之书》独特的艺术魅力不可不归于对哥特元素的继承与颠覆。小说“在创新的无限领域中自由地发挥想象力”,其黑暗神秘的气氛、离奇诡异的情节,无不体现着对哥特元素的选择性继承。

小说发生的独立时空和对自然天气的描绘渲染了神秘诡异的气氛。哥特小说通常发生在黑暗、恐怖的中世纪,以间离现实时间,营造一种压迫感。《坟场之书》并不是以中世纪为故事展开的背景,但由于以坟场中的幽灵、女巫等存在的永恒,时间仿佛停滞了,小说中的时间具有了历史性和恒定性,形成了与现实流动时间的疏离。例如在第四章《女巫的墓碑》中,诺伯蒂询问他的老师博罗斯小姐“一块墓碑多少钱”时,博罗斯小姐回答说:“我那个时候,墓碑值十五个几尼,我不知道现在是多少。我想应该更多吧。多很多。”[4]88还有死去两千年前的坟场里最德高望重的盖乌斯·庞培,“多年的风吹雨打后,他的墓碑现在只剩下一小块石头。两千年前,他要求把自己埋葬在这座小山上,埋葬在这座大理石建成的神殿旁,不愿把遗体送回罗马”[4]10。尤菲米娅·霍斯福尔小姐和汤姆·桑兹在一起许多年了,“汤姆生活的时代是与法国进行的百年战争期间,他早就入土了,他的墓石现在只剩下一块斑驳的势头。而尤菲米娅·霍斯福尔小姐是在维多利亚时代入土地。在她下葬之前,坟场进行了扩建,在大约五十年时间里一直很红火……来自不同的历史时期似乎对他们俩没有造成任何障碍”[4]137。小说中人物的认知停留在自己生死的历史时段,时间似乎是停滞了,形成一种历史感和封闭性。在故事的空间背景上,哥特元素的直接体现就是选取阴森幽冷的空间,营造出诡异恐怖的氛围,给人带来强烈的恐惧感,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使读者在体验紧张刺激的同时陷入作者所渲染的气氛中。“你可以看见石头、坟墓、墓穴,可以看见墓碑上镌刻的纪念亲人的文字”,“但你也许没有看到一个面色苍白、体态丰满的女人,她正走在靠近大门的那条小路上。如果你看见了,只要再认真看上第二眼,你可能会意识到她只不过是月光、雾和阴影罢了。”[4]6幼小的伯蒂爬在寂静幽冷的通往坟场的山路上,这样的场景恰好契合了伯蒂被杰克之一追杀,面临生命危险的险境。

《坟场之书》中的哥特元素还表现在通过对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等恶劣天气的描写来渲染小说离奇惊悚的恐怖气氛,带给读者一种紧张、恐惧的心理体验,真正将读者带入文本。例如第四章《女巫的墓碑》中,伯蒂第一次走进人类社会,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在这过程中,天气愈加变坏。伯蒂刚进入阿巴纳泽·博尔杰的店档店时,天气是这样的,“现在是秋天,外面的灿烂阳光已经变得灰蒙蒙的了。雨打在小店邋遢的窗户上,传来轻微的啪啪声”[4]97。而之后阿巴纳泽·博尔杰和汤姆·胡斯廷密谋要报告杰克之一抓走伯蒂时,天气变得更加恶劣了,“光影微微一闪,伯蒂又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了。他听见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4]99。

这种黑色恐怖的哥特氛围可以引发读者的恐惧心理,爱德蒙·伯克从理论上证实了这种恐惧心理体验的美学意义和价值。他从罗马文论家朗吉弩斯那里汲取营养,提出崇高源于恐惧的新见,他认为恐惧是一种审美体验,它可以生发崇高感:凡是能以某种方式引起苦痛或危险观念的事物,即凡是能以某种方式令人恐怖的,涉及可恐怖的对象的,或是类似恐怖那样发挥作用的事物,就是崇高的一个来源。爱德蒙·伯克对恐惧的认知与亚里士多德的“净化(Catharsis)”不无相似之处:恐怖之所以能够激发崇高感,正是因为它可以激起我们最强烈的情感体验。正是在这种恐怖情感体验中,我们的感觉终于得以拓展,我们的感受能力方可达到一个新的水准。小说中的阴森诡异的哥特因素引发了读者的恐惧感,使读者进入到独特的恐惧审美体验中。

小说风格神秘离奇、悬念丛生,故事曲折跌宕,引人入胜。尼尔·盖曼对于情节和结局的安排做了精心设计,设置了种种悬念,始终抓住读者的阅读兴趣,这是哥特因素的表现。保护人赛拉斯的身份、举动、言谈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可解的谜团,“他的保护人用黑色池水般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不知道。我知道许多事情,伯蒂,因为我在夜里在大地上行走,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但是我不知道跳骷髅舞是什么样子。要跳这个舞,要么你必须是活人,要么你必须死去——而我两者都不是。’”[4]116直到最后,尼尔·盖曼也并未揭开神秘赛拉斯的真实身份,悬念贯彻始终。另外,小说是以杰克之一对伯蒂一家的仇杀为线索展开的,小说一开始就写了这场不可调节且力量悬殊的谋杀,并且由杰克之一对伯蒂的仇杀引起的众多阴谋、劫难,推动了情节发展,可以看出,《坟场之书》采用的是哥特小说中的经典仇杀内容和典型情节。

三、《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颠覆

《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颠覆主要体现在人物形象和叙述方式上。哥特小说中的人物从外貌到性格常常是丑陋、惊悚、暴戾、黑暗的,而《坟场之书》中的人物形象却截然不同,文本中,人物形象神秘和微恐怖的色彩仅仅是显现在扑朔迷离的外壳中,其内部却释放着温暖与爱的能量。

毋庸置疑,在希腊神话、《启示录》等各种文化传统中,死神总是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在《坟场之书》中,尼尔·盖曼创造性地颠覆了死神原有的丑恶形象和死亡之义,反而成了美和善的所在。死神的外在形象表现出根本性的转变,获得了新的审美空间。“那匹顺着街道朝他们嘚嘚跑来的白马,一点也不像他以前想象的马。这匹马大得多,它的脸长长的,一副严肃的神情。马的光背上骑着一位女士,她喘着一件灰色长裙,在十二月的月光下,长裙像雨露中的蜘蛛网一样闪烁着光亮。”“女士的长裙灰色如土,领着我们跳起了骷髅舞。”[4]124这种非同寻常的审美意象给读者创造了一个自由想象的空间,而由狰狞到柔美的死神形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死亡给小读者带来的恐惧感。毫无疑问,作为一本儿童文学作品,其创作性的颠覆是契合儿童读者的阅读心理的。获得转型的不仅是死神的外在美,更是其内在的善和暖。伯蒂初到坟场的时候,墓地成员对他是否可以留下进行了严肃讨论,可以说反对声此起彼伏,而若离开墓园,对伯蒂来说也就无异于死亡,这时在墓地发生了一件“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骑着灰马、一身灰色的死神说话了,“死者也要乐善好施”,她“足以让每一张固执的嘴巴保持缄默”,从此诺伯蒂·欧文斯可以在坟场自由来去,看破生死、见惯轮回的死神,却仍怀有一颗悲悯之心,表现出强烈的人道主义精神,这很明显是对死神形象的大胆颠覆,尼尔·盖曼赋予了死神以死亡本质以外的新的力量,弱化了死神原有的惊悚形象和黑暗之义,消解了作品中原有的黑暗色彩,舒缓了读者的恐惧心理,同时也赋予了惊悚的死亡世界一种暖和光,让儿童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获得安全感和丰富多向的审美体验。

在《坟场之书》的人物形象中,保护者塞拉斯先生无疑是最神秘的一个存在:“杰克之一个子很高,可这个人比他还要高。杰克之一穿着黑衣服,而这个人的衣服更黑。”[4]12他只吃一种食物,让人无法靠近,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不能参与生死界的骷髅舞,据以往经验判断,他该是吸血鬼,然而,尼尔·盖曼没有按照传统把他塑造成一个黑暗、邪恶的吸血鬼,反而进行了创造性的颠覆,把他塑造为一个有智慧、值得信赖的师长、朋友,是“黑衣的思想者”。“他向伯蒂提供冷静、明智、永远正确的建议;他比坟场里任何一个人知道的事情都多——因为他每晚都到外面的世界去,这意味着他给伯蒂描述的不是几百或几千年前的、过时的世界,而是当前的世界;他处变不惊,值得信赖。”[4]52他是墓园的守护神,伯蒂依赖他,幽灵们敬畏他,他与传统哥特小说中丑恶狰狞的形象截然不同。

“塞拉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就要靠大家自行想象了。”尼尔·盖曼最后并没有阐明塞拉斯的真实身份,保护者塞拉斯成了《坟场之书》的难解之谜。更具审美意义的是,尼尔·盖曼简化了赛拉斯的外在表征描写,重在塑造其心性、品质、性情,这种创造性的颠覆抛弃了恐怖的具象,克服了哥特小说中“粗糙的处理和重复的紧张”的缺陷,形成了人物形象的新特征新意蕴。

人物形象从外到内的改写和颠覆,舒缓了哥特小说中的恐怖因子,消解了哥特小说中的邪恶力量,实现了黑色的哥特风格在儿童文学创作领域的“审美中的现实性”的表达,这是尼尔·盖曼人道主义关怀的体现,也是其面对儿童、为儿童写作的应用之义和体恤之心。

最后,《坟场之书》对哥特元素的颠覆体现在叙事顺序的选择上,哥特小说一般利用倒叙和预叙在时间上产生倒错,力求造成一种紧张刺激的陌生化的阅读感受,催生读者的紧张感和不确定感,促进读者的阅读期待。而《坟场之书》仍然使用常见的顺序叙述方式,看似寻常的叙述顺序,实则是对儿童读者的体贴和关照,因为顺序的叙述顺序便于儿童读者阅读、理解、吸收。

四、结语

洛夫克拉夫特曾说“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恐惧和未知是命定的必然的,任何人都无法逃脱,儿童更是不能逃而避之,而且爱德蒙·伯克已从理论上论证了恐怖是崇高感的一种源泉,它可以激起我们最强烈的情感体验。在承继着哥特元素的独特艺术魅力以吸引读者的同时,对哥特元素进行何种转型和超越以关照儿童这一特殊读者群的心理特质,这是尼尔·盖曼在《坟场之书》中的深度思考和成功实践,通过对哥特元素的继承与颠覆,不仅使哥特元素焕发出新的生命力,而且为儿童文学创作提供了一种新的范式。

[1]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3卷)[M].白春仁,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220.

[2]布吕奈尔.什么是比较文学[M].葛雷,张连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126.

[3]肖明翰.英美文学中的哥特传统[J].外国文学评论,2001(2):90-101.

[4]尼尔·盖曼.坟场之书[M].胡雅倩,译.成都: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

The Inherited and Subverted Gothic Elements of The Book of the Graveyard

GE Qianqian

(School of Liberal Arts,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Shandong,266100 China)

Western Gothic novels have a long history and gradually accumulate four Gothic elements:black horror scene,strange plot,grotesque figures and tense strange narrative way.Neil Gaiman’s fantasy novel The Book of the Graveyard inherits and subverts Gothic elements.It does not only make the Gothic elements full of new vitality but also provides a new paradigm for the crea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The Book of the Graveyard;Gothic elements;image of characters;narrative method

I106.8

A

2096-2126(2016)05-0058-04

(责任编辑:刘婧)

2016-08-12

葛倩倩(1990—),女,山东青岛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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