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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张扬与觉醒之间的女性意识
——以穿越小说为例

2016-03-16

关键词:太子妃话语意识

王 蕾

(安徽大学 文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游走在张扬与觉醒之间的女性意识
——以穿越小说为例

王 蕾

(安徽大学 文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网络穿越小说以女性为主要创作群体,以女性视角和心理感受为主要叙事文本。女性意识在现实生活中受到压抑,穿越小说便成为女性欲望诉求最直接的方式,它表达现代女性对唯美感情的追求,呼唤平等的男女关系,渴望建立女性话语系统,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女性意识的张扬。

穿越小说;女性意识;张扬

幻想来源于当前无法满足的愿望。在现代社会中,女性意识受到压抑,欲望诉求受阻,于是投入到幻想中,希望在穿越中突破现实困境。这种以穿越小说为欲望诉求的方式是当前社会女性意识追寻原乡,突破困境的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之一。

一、渴望突破现实,追求唯美情感

人类以有机体的形式而存在,同时身上也存在着多种性质不同的精神力量,有的表现为严密的逻辑推理以及有效的机器操作,有的则表现为对宗教的虔诚信仰,对艺术的审美感悟,但是在现代这个工业迅速发展,消费急剧变化的时代,人的科技力量被推向了极致,而对精神世界的观照,对人性的关怀,则经常被冷落,被忽视,这是一种偏颇的文明,是一个功利型的社会。在这样片面性的社会环境中也造就了片面性的人类,人们善于算计,并且依靠外力去征服人,征服自然,追求物质利益,对艺术的审美遭到冷落,精神世界贫乏。人的意志能量不再是追求高尚,而转向了永远无法填满的物欲之壑,时刻被物质利益束缚着。

现代物质社会中,人跟人的情感也不再纯洁,变得功利化了。针对当代社会中的情感问题,美国心理学家罗洛·梅曾做出过深刻的论述,在现代工业技术社会中,“复杂的两性关系被简单化了,生物性的欲望取代了精神性的爱情。”[1]这是因为当代社会是一个工业技术型社会,是一个征服自然和宇宙的外向型和功利型的现代社会,因此也片面地培养造就了现代人善于经济、精于算计的人格。宗教般的神圣化、心灵化的境界遭到蔑视,个人的精神生活变得异常贫乏,人的意志能量不再向上仰望,而是,向着永远填不满的物欲之壑猛扑过去,这时,一心攻掠外物的人类已经沦为被外物拘禁的奴隶。在这样社会中的人也必然会像机器一样机械。基于这样的心态,人类便感受到由于情感缺失和价值失衡引起的道德危机和精神危机,其中对感情感受最为敏感的女性群体因功利性的心态而产生情感缺失和身份焦虑感,但是面对这种社会现实,能力有限的女性群体选择的反抗方式大多是在虚拟世界里逃避,靠小说里的感情弥补现实空虚。

穿越小说着力描写感情的忠贞与纯洁,这是对突破现实,追寻唯美情感的最有力体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纷繁复杂,但按照种类来说,大致可以分为亲情、友情、爱情这三类。首先,穿越小说很重视对亲情的描写。例如《步步惊心》,马尔泰若曦处在清朝深宫,得到姐姐的庇护,当姐姐过得不开心时,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开罪八爷也要帮姐姐完成心愿,还有《扶摇皇后》小说中的孟扶摇对母亲的挂念。其次,穿越小说对友情的描写更是不带任何功利性因素,惺惺相惜的主人公总是会为了友情心甘情愿牺牲一切,为了对方的理想肝脑涂地,在这里体现最明显的就是《步步惊心》里面四爷和十三爷的兄弟情,为了四爷的帝王之业,十三爷可谓是鞠躬尽瘁,甚至被剥夺自由,拘禁十几年,落得一身疾病,那种相知相惜的情分于默默无言中支持对方的一言一行。最后,穿越小说对真爱的描写是最浓彩重抹的。穿越小说里的爱情都是忠贞不渝的,如《宫》里面的晴川和八阿哥的爱情,在一开始两人是欢喜冤家,但也在打打闹闹中产生情愫,晴川为了保护八阿哥最后牺牲了自己,八阿哥也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毁灭。不管是《梦回大清》,还是《我的前半生,我的后半生》,穿越小说里爱情的男女主人公始终是心如磐石,男主人公不管多么优秀,面对爱情时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相对于现实世界的感情,这满足了女性群体渴望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心理,是对现实功利性爱情的反抗,是对背叛的反思,也是女性追求纯真情感的意识体现。

二、追求个人价值,呼唤男女平等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逐步形成了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文化体系,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中,男性始终处于社会的中心视域,是阳刚与理性的代表,而女性则徘徊在社会的边缘视域,是阴柔与感性的代表,社会普遍价值观是男性价值优于女性价值,因此造成了现代社会中男女地位悬殊,另外,社会对女性个人价值的判断更多地局限在照顾家庭方面,女人价值附属于男人价值。因此为了摆脱传统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和女性为弱势群体的观念,寻求女性解放和男女平等,女性表现出自己同样契合强势要求的权力和能力,“在性别策略方面,以积极挖掘女性参与社会的强大力量。”[2]这种策略在穿越小说中表现较为明显,穿越小说往往通过塑造一种“雌雄同体”的新女性形象,以超越女性传统的角色定位,进而体现自己的价值追求。

作为男女平等思想的代表者弗吉尼亚·伍尔夫,她曾经提出富有新意的“双性同体”的理论,这个理论认为,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存在两种力量,一种称为男性力量,另一种称为女性力量,通常情况下“在男人的脑子里男性力量胜过女性力量,在女性的脑子里女性力量胜过男性力量,最正常、最适宜的境况就是这两种力量结合在一起和谐地生活、精神合作的时候……”[3]这种两性融合的思想,是现代女性追求个人价值和实现自由全面发展人格的理论基础,在现在的穿越小说中也得到充分地体现。比如现在比较火的一部网络穿越小说——《太子妃升职记》,这是一部由男性穿越为女性的小说,张鹏是一个身处现代,整天灯红酒绿的花花公子,因落水而穿越,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张芃芃,并展开了与王子之间的虐恋。从古至今,男女两性之间一直存在着性别的差异,甚至产生社会对立,作者巧妙利用性别变化这种独特叙事方式将男性意识和女性意识集于一身,让男女的不同身份、意识和体验融于同一人物,架起两性沟通的桥梁,集男性与女性于一身,是实现两性对话的独特方式。

这种男性穿越后成为女性,这种叙事是为了显示女性像男性一样主体性。在视觉消费文化语境中,女性是被看者,拥有出众的外貌显得格外重要,但在穿越小说中,女主角不再是美得倾国倾城,而是更突出女性的个人价值,能力及内在美。女性可以暂时摆脱客体与他者的身份,发掘内心气质中包涵的男性特质,成为具有独立的生存能力的自由主体。以男性穿越后变为女性的《太子妃升职记》为例,女主人公张芃芃身为太子妃却因争风吃醋,心胸狭隘,而被太子冷落,后来现代潮男张鹏不慎落水,灵魂穿越到太子妃张芃芃身上,太子妃自此脱胎换骨,性情大变,抛却女人的狭隘,自私和自怨自艾,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大度与智慧,以男性穿越的方式,架空历史,这样的女主人公跟男性一样精军事、懂谋略,还很有商业头脑,太子妃张芃芃就在古代办起了快递公司,取名“阿里芃芃”,虽然这里少不了恶搞的成分,但这是穿越小说女性向中心挺进的一种策略,大力突出女性的社会主体性,话语聚焦于社会权利和地位的平等争取上,尽力开发自身资源,肯定自身主体自由,这都是女性渴望体现个人价值的意识在穿越小说中的表现。

三、挑战男权话语,建立女性话语

穿越小说里的游戏式语言是当代女性重建话语体系的一次尝试,通过拼贴,戏仿及架空等方式,消解传统二元对立模式下男性话语体系的权威,男性是社会的中心这种意识形态形成了一种封闭空间,压迫女性话语,要打破这种意识形态的拘禁,就必须重建女性自身价值标准和话语体系,穿越小说中的话语体系使语言从男权的束缚中解放出来,这样的语言想象力和文本生产是对传统的父权制下文学的反抗与挑战。也是为了增强喜剧效果,满足女性读者的期待视野,穿越小说常常采用文言文加白话文,并同时混合使用网络流行语与英语等等。翻阅中国传统文学作品,女性的话语权始终是处于男权之下的,有时候甚至是失语状态。然而,在网络文学这个自由的时代,女性发声有个广阔和自由的平台,可以通过多种方式体现女性的丰富多彩的语言特质。女性可以依赖自己现代人的智慧和独有的组织语言的思维模式,通过穿越小说建立自己的话语模式,争取女性话语权。在网络小说中,面对社会现实时,女性可以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尤其是当女性在化解一场危机之后,她们都会获得作为智者的自豪感。因此,在网络穿越小说中,女性的话语除了女性与生俱来的温婉精致的特点外,同时也具有一种豪放、自信、洒脱甚至张扬的言语风格。

事实上,语言不仅是意识的表现,在生活中也体现为一种权力,因此,只有在语言明确并且富有理性的基础上才会形成有序的社会规范及行为准则。由于受中国传统男尊女卑思维的影响,失语是女性的常态,这些可以从传统文化中的汉字结构,文学中叙事话语等等中体现出来,这是一种显著的性别歧视,例如中国汉字“奸”“娼”“嫉妒”“妓”等含有贬义的汉字大都以“女”字旁为结构,这说明对女性的偏见和当时女性地位的低下。在西方的《圣经》中也有类似的思想,亚当作为男人,拥有一切事物,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身上抽下来的一根肋骨,是男人身体的一部分,从属于男人,这样的思想呈现在语言领域里就是,男人是规范是标准,女人是从属,只能依附于男人而存在。而且,父权制语言反映的就是一个二元对立的逻辑体系,在这个二元对立的体系里,一些概念也都是相互对立的,例如阴阳,头脑与心灵,理智与情感等等,这是常见的语言结构,强调大男子主义,统一体现男性的优越价值,是男性对男权社会的把握,这就限制了妇女的自我了解和表达。有一种极端的男性文学观,认为语言是男性专有表达方式,但是在网络穿越小说中,女性作者也展现出强烈的写作欲望。女性可以依赖自己现代人的智慧和独有的组织语言的思维模式,通过穿越小说建立自己的话语模式,争取女性话语权。她们通过多种方式结构叙事文本,例如拼贴,戏仿及架空,通过多种游戏方式制造语言的延宕,不断挑战男性固定的僵化式语言,创造出一套女性独特的叙事话语体系,于游戏式语言中体现女性话语的独特性,在话语体系中为女性争得一席之地。

(责任编辑 远 扬)

[1]马航飞.消费时代的缪斯[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116.

[2]谢玉娥.女性文学研究[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37.

[3]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52.

I207

A

他] 1671-5454(2016)04-0064-03

10.16261/j.cnki.cn43-1370/z.2016.04.019

2016-06-18

王蕾(1989-),女,河南商丘人,安徽大学文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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