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军

（1.韩山师范学院陶瓷学院，广东潮州　521041；2.暨南大学，广东广州　510632）

当代动漫艺术自律性及其浪漫主义倾向

刘会军1，2

（1.韩山师范学院陶瓷学院，广东潮州521041；2.暨南大学，广东广州510632）

动漫语言发展的自律性导致了艺术风格倾向于浪漫主义。当代动漫艺术的表现视角融汇了浪漫主义的剧情、幽默方式与视听语言，并呈现出多视角的创作表现、吸收地域文化元素及扩展动漫表现范围等浪漫主义特质，这构成了当代动漫艺术的复杂性，使得动漫艺术时代化气息浓厚。

艺术自律；当代动漫；艺术语言；浪漫主义

引言

18世纪以来浪漫主义的范畴不断拓展，新的艺术思潮不断涌现，形形色色的未来主义、超级写实主义、观念艺术、装置艺术、大地艺术、波普艺术、新表现主义、行为艺术等艺术思潮渐渐摆脱了当时传统文化的束缚，这些思潮对当代艺术产生了一些影响！我们从黑格尔《美学讲演录》等著作中可以看出：民族性、时代精神与艺术发展的规律非常矛盾。当代数字动漫艺术经常混合多种艺术语言以新的面貌出现，艺术关注现实生活的视角不同往日。艺术思潮的嬗变与过去的艺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动漫艺术随着时代在发展，新的技术产生新的艺术叙事方式，原来的艺术形式被新的艺术取代，挪用、复制、粘贴等手段把不同类别的视听元素融合一个画面。对于动漫来说，新兴技术对艺术创作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鉴于艺术思潮的影响，我们依据媒介类型划分动漫作品风格。新技术的采用，同时又表现出了浪漫主义特质，这种特质又和动漫艺术的自律性是分不开的。

一、当代动漫艺术自律性

王宏建先生在《艺术概论》中认为：艺术的发展规律可以简单分为自律性和他律性，艺术他律性与自律性等元素共同起作用决定艺术的发展；李心峰先生在《艺术类型学》中提出：自律性与他律性矛盾运动影响艺术的发展。在笔者看来，当代动漫的发展必然有他律性的因素，艺术发展的自律性是动漫艺术语言发展的主要原因，从动漫艺术的本体来看，动漫艺术语言自律性发展是核心，其他因素也会影响动漫的发展，如意识形态和经济构成的社会整体结构。从古至今，艺术发展的自律性是建立在他律性的基础上，艺术家在创新的观念支配下，曾经出现过的艺术形式都可以被再次借鉴进行艺术创作，当代数字媒介艺术混搭多种文化元素，传统的艺术媒介被淘汰，数字艺术、装置艺术、多媒体技术等形式引发了人们不断对艺术类型和概念的界定，这些外在的因素不断促进艺术的发展。［1］76-80笔者看来，动漫艺术发展的自律性是在当今时代和社会的语境下，以动漫艺术语言为载体，融合、借鉴相关艺术，运用数字技术设计美的画面，消解传统艺术门类分割造成的艺术分类，间接反映现实社会生活状态。各种风格的数字动漫作品赋予人的情感、理想、创意、色彩，以网络为载体的数字互动艺术形式表达比较随意、简洁快捷、更新及时，抽象的电子空间稀释了艺术的崇高感。随着新媒体技术应用，当代数字动漫艺术突破固有的风格，充分表达艺术家的情感，自由表现精神和思想，在艺术表现过程中应用多种修辞手法，视听语言最大限度地表现出了浪漫主义气息，表达作者对美好理想的热烈追求。如，流行的神仙鬼怪游戏非常注重受众的主观内心世界，刺激受众快感的美具有浓厚的科幻色彩，把人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现实的不满或者好奇只有在虚拟世界中得到满足。

传统艺术批评注重文本与实践的关系，动漫艺术语言自律发展，有外在因素的推动，人类的精神思想推动艺术变革，艺术家动漫实践推动艺术自律发展。艺术语言的变化，其词语意义由具体环境决定，艺术语言个性化因人而异，与艺术流派风格有关，人性的自觉表现才能够理解艺术的真谛。《自由女神引导人民》中的“神”性是压迫环境中人性的理想追求，浪漫是人性的表白，非神意，神人合一境界艺术创作中构建了一个艺术通向自律的必然。艺术语言从一种媒介转化到另一种媒介，新的艺术形式必然出现。

二、动漫艺术自律性融汇浪漫主义表现视角

艺术的自律性影响动漫作品的语言结构。浪漫主义艺术观强调直觉、情感、想象力的表现，注重历史和自然的研究，不是非理性主义，这些现象都在动漫作品中存在。浪漫主义艺术倾向由来已久，很多文艺作品都带有浪漫主义色彩。在东西方历史中涌现出了很多具有浪漫色彩的艺术家及其作品，从这个角度来看，浪漫主义可以说是古代与现代艺术的分水岭，主流艺术风格决定当时艺术的面貌，所以艺术发展的自律性是一个很严峻的现实问题。［2］由于历史的不确定性因素增加，历史中流传下来的艺术和失传的艺术，人们都有可能选择性地继承。笔者看来，语言是抽象经验的表述，图像直接反应经验，人类的艺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在循环往复地向前发展，浪漫体现在艺术语言的自律发展，当代动漫艺术语言的自律性融汇浪漫主义倾向表现视角如下。

（一）剧情

当代动漫剧情创作强调主观精神和个人主义，艺术叙事语言有内在的驱动，发挥浪漫主义情感较强的个性化叙事策略讲故事情节，揭示作品的意义。浪漫主义艺术传统强调尊崇天才、主观能动性和发挥情感，艺术家自我价值高于一切，所以，在浪漫主义色彩浓厚的作品中表现情节不可能太单调、乏味，作品的表现形式也是灵活多样。如今，各种类型的数字动漫作品，幻想虚拟的故事情节，个性较强的艺术动画对情感和个性的抒发，剪辑和蒙太奇技术的发展，使浪漫气息浓厚。动漫艺术的视觉和精神美呈现出特有的韵味，正是对于自然和人性的尊重。时代的发展需要重新审视浪漫主义的艺术特征［3］，借鉴浪漫主义艺术语言和数字媒介的范式不断更替，数字动画传达、阐释多种创作技巧与美的追求，设计优秀的作品。

（二）幽默方式

艺术自律与他律矛盾发展，世俗的动漫形象和语言传递的娱乐信息和价值正是幽默的表现方式。动漫的拟人、对比、夸张、比喻、想象等修辞手法，表现不寻常的情节和事件，塑造出超凡的动漫形象，让人体会故事情节的合理性，通过欣赏动漫寻找精神上的安慰与寄托，如，美国商业动画强调个人主义、自立、拒绝传统权威意识，它实际上是对浪漫主义主观能动性的继承。如今，国内网页一些戏说社会现象的二维动画，作品的主题思想从主观事实的描述上升到人类的伦理道德，幽默的视听方式充满娱乐情感，“当代艺术重新强调内容的结果是，越来越多的人借助语言来讲述形形色色的故事，包括自传故事、历史和虚构小说”［4］。所以，我们国内很多动漫作品的社会价值观：积极上进，鼓励人们追求美好未来生活。

（三）视听语言

动漫视听语言涵盖很多艺术形式，视听同步讲故事，视听内涵比文字表述丰富，视听语言更加直观、形象地表现，影视剪辑合成构成了一个整体，如欧洲的艺术动画作品画面空间与图像对生命力的赞颂，视听语言与故事情节暗含了某些浪漫的色彩。视频的内容欣赏使我们从动漫的本体入手重新解读作品，视听语言使观众理解抽象的意向语言，获得隐藏的涵义，如角色夸张的动作，场景线条或柔美或奔放，视觉形式上缤纷斑斓，又如，宫崎骏动画作品的具有西方浪漫主义特色，画面明亮多变、音乐气势宏伟，自由奔放，追求理想的人文与自然境界，它与古典音乐风格形成强烈对比。

三、动漫艺术的浪漫主义呈现特征

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动画和漫画的联系主要表现在构思、形象、故事。动漫艺术的多样性、风格和创作者个性依赖于传播，数字技术改变了人们日常的生活，艺术创作开始改造传统的艺术形式，同一时代多种类型的动画电影形成艺术风格的多元化，动漫创作应该摆脱政治意识、道德伦理以及生活实践的束缚，回归艺术本身，如欧洲艺术动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描写，生动地表现了人的社会价值。［1］10中国传统动漫艺术①笔者认为：中国传统动漫艺术，在哲学上以民族或者地方传统哲学为基础；思想上强调艺术性，推崇传统艺术和情感的作用，多种叙事方式解读传统故事内涵；方法上应用先进技术；尊崇人的本性，强调创作方法的个性；故事情节脱离了生活原始形态，作品的语言接近电影。中国动画现状的原因，很显然有历史和政治的原因，也许这是一种革命的浪漫主义！但是，整个中国的动漫产业与同时代其他国家相比较，已经出现了差距。在表现形式上的多元化、创意上兼容其它艺术。从艺术和传统动漫的角度，有些学者认为：动漫艺术特征是综合、假定、幻想、虚拟、互动、叙事。当代动漫艺术融汇浪漫主义倾向表现的主要特征如下。

（一）多视角创作表现

为了适应现代人的审美标准，动漫创作思想与情感总是带有浓厚的个人色彩，从艺术创作风格的角度，现代与后现代艺术影响动漫发展，大量的图像和数据随着技术的新突破，动漫设计可以借鉴装置、影像、行为、大地等现代艺术手段，消除了大众与精英的对立，增强数字动漫产品的文化创意性。作品主题以大众娱乐为主，受浪漫主义艺术影响，情感宣泄在虚拟环境下产生新的意义，如神仙鬼怪的造型很具有民俗特色，似乎是童话和寓言，角色在不同时空穿越，过去、现在、将来可以同时出现在离奇曲折的情节中。动漫设计中很有必要了解大众的审美特点与需求。如，网络游戏比较重神尚意，多媒体技术交互，表现形式和内容没有绝对限制，国界的限制日趋减弱，审美风格大众化。

（二）吸收地域文化元素

动漫衍生品设计中融入地域特色文化，把握时尚的动态和脉搏，并且进行转换才有可能创作出有特色的产品。近些年来，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动漫作品不断出现，彰显了传统文化魅力。动漫创意的核心问题是构思、内容、形式的表达，创作一个新的意念赋予作品不平凡的内涵。作品形式展示出现代艺术向后现代艺术的转型矛盾，文化创意在表现形式上必须有现代的艺术气息，枯燥、僵硬、乏味的说教表现力不强。高新技术对传统题材的本质性改变，也带来了视听革命，使人对原作的认知耳目一新。滑稽、幽默的角色符号更是多种美的融合，各种元素的简单拼凑、排列、分离、集合成虚拟图像，线性和非线性虚拟现实技术具有超越本体指称他意的功能，如动画片《麦兜的故事》、文学名著《西游记》延伸出了好多数字艺术作品，娱乐需要过度阐述文学作品本身的价值；又如文学名著《封神演义》重视人对自然和神灵的情感描写，人物形象活灵活现，反感庸俗的现实社会，奇艺的幻想以抒发作者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强调人性的自由。

（三）扩展动漫表现范围

动漫作为一个艺术门类诞生的历史较短，动漫发展过程中艺术表现手法与浪漫主义思潮有密切的渊源。浪漫主义艺术的形态在不断转变，多种艺术形式融合、借鉴，产生了新的表现新式和艺术，艺术的综合应用突破了艺术的神圣，夸张、虚拟、拟人等艺术手法表达了对浪漫情感的意义。［5］现实生存环境使我们对社会中冷酷的工业和机械充满幻想，生活需要美的回归和装饰。大众的、通俗的文化与高贵的纯艺术互相融合，数字媒体艺术与观众进行互动，动漫周边衍生品转化为可视的物品，动漫产品赋予人的情感和思想，也逐渐与市场和社会关联，作品的内涵丰富，动漫的范围扩展了。

四、动漫艺术自律性及其实践反思

艺术语言自律发展与社会生活现实相互影响，语境不同，艺术形式有所不同，从手工艺到数字媒介，生产力推动艺术创新。艺术文化的传统精神和革新意识在当代融合浪漫艺术描绘的美，推动动漫艺术向前发展！无疑，艺术语言也是时代文化的坐标。阿多诺《美学理论》认为：“艺术具有现实性和自律性双重性质及其特有的功能。”艺术自律与外在现实增大的力量不可抗拒，艺术发展的他律性必然通过自律性起作用。各种综合性的媒体实验产生出高技术的混合物，电子游戏使数字技术更合理存在，艺术的技术化倾向显得更加重要！游戏的愉悦性情感相对于普通艺术品更加实用，崇高与唯美不同于绘画艺术美。

动漫艺术需要观念和技能之间的补充与配合推动创新，多媒介艺术语言的混合，动漫作品具体特征和价值的哲学思考，很容易把我们的思维引向现代与后现代艺术思潮。现代和后现代文化思潮包罗万象，人们不会忘记达达艺术、通俗艺术的泛滥，日益高涨的审美个性化诉求，使文化、美和哲学成为大众艺术趣味的附庸，艺术价值也越来越大众化，浪漫主义与其他风格的艺术相互渗透。现代主义艺术最大特征是：观念和行为的创新！实际上，具有现代意义特性的动漫艺术，借鉴西方艺术理念，出现后现代视域下的动画艺术新的创意，融合大众与高雅文化，反对传统的艺术说教。但数字技术混合科技与哲学理念，以自我为中心，传播大众艺术精神，商业娱乐需求解构了高雅艺术理念，似乎现实中的一切都可能成为艺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动漫作品影响着流行文化的发展变化，如，动漫cosplay活动。

当代西方国家的意识形态作为主流霸权输出，凌驾于时代、地域、文化之上，观念性和形式上的艺术商品化，消解艺术崇高精神和大众审美，使得维护高雅传统的主流文化阵地非常沮丧，如，日本动漫中色情、暴力、血腥、怪异等影像符号对快感和满足的追求，挑战公共伦理道德，艺术语言的自律性变得极其放纵。后现代艺术集合了人类多种艺术观念类型，动漫艺术形态多元存在。动漫艺术语言是多层次的结构，具有设计学、计算机学、媒体文化、社会服务的特性。时代呼唤新的高尚艺术，动漫艺术创作理念不再是拼贴式的图像组合，后现代艺术的发展说明了浪漫主义与后现代艺术的关系紧密。［6］笔者认为：在实验性较强的多媒体艺术中，创作思想、观念、形式、材料没有固定不变的，动漫艺术家试图推翻原有的艺术定律，改变与动漫本体的关系，数字媒体艺术与传统艺术互相渗透。

总之，当代多元价值观拓宽了动漫艺术实践的领域，数字化形式的图像改变了创作理念，使得现实生活中动漫艺术应用泛化。我们对杜尚的《泉》不陌生，情感与思想僵化的工业设计产品，拼贴、集合、抽取、分离等手段对艺术传统的模仿，失去人性的灵韵，这种现象在动漫设计中也是存在的。动漫文化必然重新建构地域性文化传统，数字技术塑造了新的消费视角，审美趣味以某种方式与自我、个性、美的概念联系。随着文化研究向着跨学科领域发展，新的观念挑战传统艺术界限，艺术观念和思潮的流行必然影响到艺术的自律发展，数字动漫创作实践可以借用其他学科知识和研究方法，与艺术理论的发展互相印证。

结语

浪漫主义创作观念是现代艺术中存在的一种文化意识，区别于现实主义艺术创作观念，构成了我们理解当代动漫艺术语言的浪漫主义文化前提。后现代的语境中，时代巨变与文化转型也呼唤新的艺术类型，受浪漫艺术思潮的影响，新的艺术对人的意志、生命力、情感、个性等进行描写，观众可以自由想象，后现代社会多元价值取向是浪漫主义艺术精神的延续。对待艺术的传统与现在，首先要学会批判地继承人类的后现代文化成果，创造出典雅、时尚的大众艺术品。艺术在现实的生产条件下，复制技术取代了艺术品的唯一性，动漫艺术创作融合多元文化实践，他律性强调现实因素对艺术发展的影响，自律与他律的矛盾，使艺术品成为绝对的商品，以社会消费为中介，商业行为破坏艺术品的自律，庸俗与高雅只能用钱来衡量，在艺术自律性的作用下，艺术创作很有必要抵制商业文化的侵袭，创新我们的固有认知和创造新的动漫形象艺术研究视角。动漫艺术语言的发展演化是创作个体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创作新的作品过程，内在的因素必然很重要。笔者认为：动漫艺术语言发展的自律性导致了艺术风格倾向浪漫主义，创新是动漫艺术的时代性发展主题，各种文化借鉴应该多向度、多样化、多元共生，与此相关的是动漫艺术借鉴、融合其它文艺思潮，创新发展才是未来出路。

［1］贡布里希.理想与偶像［M］.范景中，杨思梁，译.南宁：广西美术出版社，2013.

［2］张可.现实主义动画创作论析：在中国动画创作中加入现实主义创作观［D］.北京：中国传媒大学，2008:12.

［3］张旭春.再论浪漫主义与现代性［J］.文艺研究，2002 （2）：17.

［4］简·罗伯森.当代艺术的主题：1980年以后的视觉艺术［M］.匡骁，译.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11: 245.

［5］汤奇云.中国现代浪漫主义文艺思潮史论［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1：5-6.

［6］张旭春.现代性：浪漫主义研究的新视角［J］.国外文学，1999（4）：18.

Art Autonomy Contemporary Animation and Its Trend Towards Romanticism

LIU Hui-jun1，2
（1.School of Ceramic，Hanshan Normal University，Chaozhou，guangdong，521041；2.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632）

The autonomy of the language development in animation exhibits some romanticism in artistic style.Contemporary animation language，with a mixture of romantic story，humor and audio-visual language，demonstrates the romanticism features by presenting multi-perpective creation，absorbing local cultural elements and expanding the scope of manifestation.This constitutes the complicatedness，and thus promotes the modernization contemporary animation art language.

art autonomy；contemprory animation；art language；romanticism

J 218.7

A

1007-6883（2016）04-0087-05

责任编辑温优华

2016-02-19

2015年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5YJC751049）。

刘会军（1978-），男，陕西宝鸡人，韩山师范学院陶瓷学院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