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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理查·施特劳斯艺术歌曲中传统和声材料的运用

2016-03-11山东艺术学院音乐学院250000

大众文艺 2016年8期
关键词:施特劳斯大调艺术歌曲

丁 琳 (山东艺术学院音乐学院 250000)

试析理查·施特劳斯艺术歌曲中传统和声材料的运用

丁 琳 (山东艺术学院音乐学院 250000)

理查•施特劳斯,作为德奥后浪漫主义音乐的最后一位大师,艺术歌曲的写作多产又高质。本文通过对《理查•施特劳斯艺术歌曲39首》的文本分析,从附加音和弦或替代音和弦、复合和弦、高叠和弦、分裂和弦、变和弦、持续音的角度,试析其对传统和声材料的运用。

理查•施特劳斯;艺术歌曲;传统和声材料

理查•施特劳斯(Richard Strauss 1864-1949),德国作曲家、指挥家。在长达80年的艺术生涯中,除创作大型体裁,诸如《死与净化》《莎乐美》等耳熟能详的交响诗、歌剧外,毕生所作的二百余首艺术歌曲既是艺术家一生的写照,又是诸多国际声乐比赛、声乐表演艺术家的必备曲目。

本文研究的素材取自《理查•施特劳斯艺术歌曲39首》,涵盖了作曲家创作的所有名曲。歌词大多选择同时期不很出名诗人的诗词,映射出作者不趋炎浮华、哗众取宠的内敛性格,及本人对作曲创作技法的自信;作品的频繁上演,既反映了观众对作品的喜爱至深,亦是对作曲家在创作领域高超造诣的认可。除却与诗歌文学的密切结合,和声,以百变的造型和瑰丽的色彩,架构起作品的伴奏部分,并与声乐高度协调融合,描绘且升华了歌曲的内容。作为德奥后浪漫主义音乐的最后一位大师,理查•施特劳斯在传承舒伯特、勃拉姆斯、瓦格纳等前辈的创作技法之上,运用传统和声材料,谱写出独具风格的篇章。

一、附加音和弦或替代音和弦

顾名思义,附加音和弦是指在不改变原有和弦功能属性、三度叠置的和弦结构的基础上,通过添加和弦以外的音,使音响效果随之变化。替代音和弦则是以外音替换和弦音。鉴于其如同和弦外音的本质,作曲家常藉此追求不协和的音响效果,强调和声的描绘性与色彩性。

例如:《我的眼睛》(Mein Auge,Op.37,No.4)16-18小节,P84。前两小节F大调,第三小节转入G大调。作者在前两小节的三、四拍安排同一和弦:bB-bD-F-C。初看之下,会将其标记为省略七音的S9,但却不能解释未解决的九音C,因此将其看作二度附加音更为合理。尽管此类附加音在运用时,为了避免尖锐的音响效果,常与和弦的根音、三音相隔一定的距离,但此处根音、附加音在右手声部的相依出现,更像是为旁边属七和弦包裹下的保持顺畅的连接。

另如歌曲《美好的幻景》(Freundliche Vision,Op.48,No.1)13-14小节,P44。为副属调的六度音替代属七和弦五音的例证,该片段为主调D大调下向Ⅱ级音的片刻离调。第一小节弱拍D7/SⅡ和弦应由B-#D-#F-A四音构成,作品中五音#F却被xF替代,按照xF-G互为等音理解,副属调属七和弦的五音恰是被六音取代。

二、复合和弦

“复合和弦是由来自于不同和声领域而又同时发声的两个或更多的和弦组成。构成复合和弦的组成部分叫做和弦单元。各种不同的复合和弦可以由三和弦、七和弦或其他三度结合的叠置而形成。”

如作曲家1886年创作的歌曲《回家》(Heimkehr.Op.15,No.5)16-19小节,P52。谱例为第二乐段开始部分,g小调。第三小节左手声部为省略三音的下属和弦,第二转位的形式使g继续在低音声部保持,直至后面两小节,连同内声部g音的切分节奏下的复奏,共同突出了调式主音的重要地位。右手在调式Ⅶ级音上由#F-A-C-bE构成的减七和弦,以柱式和弦的形式与左手声部形成纵向上的和弦复合,听起来既相互依托又层次明晰。

三、高叠和弦

在传统七和弦的基础上,继续按照三度叠置,即可构成九和弦、十一和弦,甚至十三和弦。这些和弦既可以以功能性的角色出现,也可以用来呈现色彩性。当这些和弦越来越多地出现在20世纪作曲家的作品中时,传统的三度和声扩张带来了鲜明的后浪漫主义特征。

例如《母亲的戏语》(Muttertändelei,Op.43,No.2),84-86小节,P101。音乐建立在G大调属和弦之上,十六分音符连续进行的节奏型,保持了音乐的流动性,随着声部厚度的逐小节递减,第二、三小节建立的高叠和弦,其音为D—#F—A—C—E—G 这六个音构成的属十一和弦,增添了和弦音的数量,占用了G大调中的六个音,第三小节G、A两音强拍上的同时发声,强调了十一音的地位,使和弦的色彩更加丰富饱满。三个不协和和弦连续使用在间奏部分,这种逐渐升级的音响显示了作曲家对高叠和弦特性的熟识,在运用和声功能性的同时,兼顾音乐色彩上的紧张性。

另如歌曲《夜间漫游》(Der Nachtgang,Op.29,No.3)6-8小节, P34。第二小节是平行大小调转换时的中介和弦,其音为G-D-F-bA-C,既是前调离到Ⅵ级的D11,也是新调c小调的D11,为音乐的正格进行增添了更加丰富的色彩。

四、分裂和弦

分裂和弦是指“把一个或更多的由和弦成员音分裂出来的小二度音加到和弦上去,而形成的一种特殊的附加音和弦。”理查•施特劳斯常运用此技法产生的不协和效果,以表现特定音乐内容的需要。

例如《我的心是沉默的》(Mein Herz ist stumm,Op.19,No.6)21-23小节,P90。第二小节是#f小调主和弦,第一个柱式和弦明确了这一和弦的构成音为#F-A-#C,随后在此组三连音的末端左手内声部出现#A,形成了分裂三音的主和弦的形式,经过第二组三连音重奏后,于次强拍两外声部以长时值再次强调。一小节内,相同的分裂和弦用了四次,足以证明作曲家擅用此技法模糊调性,塑造号角声“飘出峡谷,传到耳边”的飘渺之感。

五、变和弦

变和弦是理查•施特劳斯音乐创作中常用的技法,通常对一个或若干和弦音做半音升高或降低的处理,使得这一声部的和弦音在与相邻和弦连接时,倾向性加强。作曲家常将此技法用于艺术歌曲的离调、转调、各类调式的交替,及增添色彩性以渲染气氛或戏剧性效果。

如谱例1中的一、二小节,伴奏在F大调属——下属这一和声意外进行中交替,下属和弦由于bB-bD-F三音构成,使得F大调的大下属和弦通过降低Ⅵ级音的手法,变为小下属和弦,这种通过变和弦使得同主音大调式与小调式相互渗透的写作技法,连同附加音的运用,使得和声的功能性减弱,突出了丰富多变的色彩,绝佳地描述了歌词中陈述的心灵 “盲目”与感知 “迟缓”。

再如歌曲《夜间漫游》33-35小节,P37。前两小节为bE大调,第三小节运用了同中音调的交替变和弦G-B-D-F,将这一和弦作为转向e小调的中介和弦,随后进行到e小调主和弦。变和弦的应用,使得同中音调之间的交替转换自然顺畅,明暗的音响效果表现出唱词中“轻轻的”的色彩变化,将听众带入诗歌描绘的情境中。

六、持续音

持续音作为一种作曲技法,“开始于和弦音,当和声围绕它作变换时成为和弦外音,最后当和声再一次与其归为一致时,它又成了和弦音。”理查•施特劳斯用到的持续音手法,除去传统的主持续、属持续、主属双重持续音外,亦尝试其他功能持续音的可能性。

例如歌曲《一无所有》(Nichts,Op.10,No.2)17-27小节,P110。F大调的音乐片段中,4-7小节左手声部建立在主属双重持续音上,主属音以纯五度的结构在低音部持续,上方为歌曲主题动机在内声部的再现,及右手声部旋律位置的三次反复,和声以T、D34交替正格进行。第八小节作曲家在低音部尝试使用下属音D作持续音,右手旋律声部为主题动机的变化模进,内声部则以反向级进向Ⅱ级和弦离调,和声安排为:S-DⅦ7/SⅡ-SⅡ。如此的和声安排,既不失功能性,兼具丰满的音响效果。

综上所述,理查•施特劳斯在为所作艺术歌曲选择和声材料时,沿用三度叠置的传统和弦结构,却又不拘泥于传统:伴奏声部的高音旋律位置安放和弦附加音或替代音;和弦音与分裂音分放于两外声部;复合和弦的独特音响;运用变和弦进行调式渗透和综合,从而获得调性的扩张;运用非主属功能的持续音;有意识地强调不协和音响。如此种种,既是作曲家继承传统之上的尝试与突破,又为后浪漫音乐的和声语汇增添了丰富的色彩。

[1]贾棣然译配.理查•施特劳斯艺术歌曲39首[M].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

[2][美]斯蒂凡•库斯特卡,多罗茜•佩恩,杜晓十译.调性和声及20世纪音乐概述[M].人民音乐出版社,2015.

[3][美]库斯特卡,宋谨译.《20世纪音的素材与技法》.人民音乐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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