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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姑娘我的梦,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

2016-03-02艾容

知音(月末版) 2016年2期
关键词:华科店面海棠

艾容

五年前,18岁的少年李广和同学韩海棠相恋,异地求学将两人分隔天涯。为结束异地恋,两人相约武汉再见。2015年,为赴这场少年之约,已是产品设计师的李广毅然辞职,来到华中科技大学,开了一家10平米小店,守护他的海棠姑娘……

2015年6月25日,广东中山,我背着父母朋友向单位提交了辞职信,请求辞去产品设计师一职。五天后,我回到出租屋,拎上打包好的行囊,登上从中山到武汉的动车D7614,去赴一场爱情约定,那里有我心爱的姑娘。列车上,树在退,记忆在退,一切回到8年前驻马店市泌阳一高高一四班的教室……

2007年9月,开学第一天,我被分到了学校的高一四班。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定,埋头翻阅课本。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用笔帽捅了捅,紧接着一个清甜的声音飘过来:“同学,你好,我叫韩海棠。”我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齐刘海长发、大眼睛、樱桃唇的姑娘,我有些紧张:“你好……我是李广。”那一刻,我的心房被圈养了十多年的小鹿撞开了栅栏。

我是驻马店人,1992年生于一个农村家庭,数学成绩拔尖,在文科班很受欢迎,是小学霸。海棠与我同龄,但数学较弱。经常一节数学课过后,后座的海棠就会用笔帽捅捅我:“这道题我不会做。”我侧着身,为她细心讲解。窗外绿荫深浓,阳光闪闪烁烁,我们头顶着头,任由圆珠笔在白纸上换算、推理,我只怕试题不够难不够长……而海棠为了回报我,每天在我窗台上放一杯开水;晚自习是营养快线与半个苹果。不知不觉的两年中,空气满是甜醉的恋爱气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海棠因怕影响我学习突然转向其他男生请教数学题。我心里觉得酸溜溜,故意不搭理她,我要用我的冷漠来惩罚这个可爱又可恶的小家伙。2010年2月14日晚自习,海棠突然从桌底递过来一张纸条:“我在乎你。”娟秀的四个小字碾碎了我所有的矜持,爱情的发生猝不及防。

然而,在繁重的高考压力下,我们的感情小心又内敛。一次语文课,我手里握着两粒木糖醇,从桌子底下递给她,她很紧张地用手抓了我一下,力气虽小,但我感觉整个感官都被操控了,我狠劲握了她一下……此后半个学期里,我们桌底下小纸条飞来飞去。我们相约报考武汉的高校,离家很近,而且有美丽的樱花与滚滚的长江。时光不疾不徐,我们期待着高考快点到来,到时一起读大学,让爱情漫步阳光下。

2010年6月6日,高考前夕,我在同学家备考,海棠住亲戚家。晚上,我鼓足勇气给海棠电话:“别怕,如果没考好,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她用絮絮叨叨的嘱咐回应着我的承诺,直到手机没电关机。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然而,高考结果却像一道突发的海啸,很快便将我们紧握的手强势拆分。我被调剂到海南大学广告系,而海棠没有过一本重点线。我独自出发去海南那天,亲朋好友都赶来火车站送我,人群如织,唯独没有海棠。那时,她不愿参加任何校园活动,也不愿见我。我知道她发挥失常的失意,也明白家人责备我们恋爱影响了高考,更知道我们的爱情失约了。

9月,我来到海口,不愿将就的海棠选择复读。白天,阳光照人,椰风阵阵,我努力读书;晚上,海洋的湿气弥漫,我发疯似的想念海棠。可我要控制自己,以免给她更大压力。我每天给她发一条短信,有时是描述心情,有时是鼓励小诗,短信末尾我会写:“不用回,好梦。”她答复:“想你,我们一定可以再见。”

2011年9月,海棠考入南昌大学教育系,她重新拾回自信,我们开始了爱情长跑。八千里路云和月,我盼望了一整个学期,才在寒假见到海棠。我们走过庄严的八一广场、碧蓝的青山湖,直到明月高照,夜深人静。然后,我们携手相伴一起返回家乡。

2012年国庆,我邀请海棠来海口游玩。因假期出行的人太多,即便我提前一周也没买到车票。无奈之下,我花了三个月生活费买了一张全价机票。恋爱三年,第一次爱情旅行。我十分珍惜这次相聚,提前制定好游玩线路,还手绘了一套地图。我带她去海口的假日海滩,赤脚漫步绵延6公里的海岸线,在沙滩上写上我们名字,让大海见证我们的爱情;我带她去骑楼老街看南宋遗址,为她拍笑容洋溢的照片;晚上,我们去大排档吃海鲜,吃海棠最爱吃的是海南特色小吃清补凉,椰奶加粗粮,冰镇一下,爽滑入口。

假期结束,海棠走了,她坐长途大巴回的南昌。一天一夜,一路晕车呕吐,回校后病了一周。为了补贴生活费,我找了一份家教。每天傍晚,我要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才能到位于龙华区的人家给高中生辅导,晚上回到学校宿舍,就寝灯已经熄灭,我摸黑爬上床,累得一塌糊涂。

2013年3月,樱花盛放,我主动提出在武汉相聚,海棠盼望这一场花季多少年了啊!为了这次相聚,我坐26小时的硬座从海口到武汉。我们手牵手穿过武大,走过华科,枝头樱花堆雪,我在香雪海中拥抱着海棠。海棠憧憬道:“你看多美,我想每年都看这花开,好不好?”我点头说:“那你来读研,我来工作,我们两年后不见不散。”我们在武大樱园拍照,照片背面写下爱的箴言:樱园石上累了,就在这里歇一辈子。许下诺言,我们彼此鼓劲加油,继续坚守异地恋。

2014年6月,我毕业了,应聘到中山一家电器公司的设计部。为攒积蓄,我拼命工作,应酬也渐多。有次陪客户深夜应酬,我未能及时接到海棠电话,她焦急地打电话到我老家父母那里,最后两人因此而大吵。我怕以后无法供养起这份爱情,所以狠命赚钱。她却怕我迷失于红尘,失去方向。她语重心长地说:“异地恋太久,感情会淡漠的。我只想以后你陪着我,简简单单过日子。年华似水,可别忘了我们的少年约定哦!”海棠的话如一剂清凉剂点醒了我。我回想起带她吃清补凉的欣喜,心生辞职在武汉开家小店的念头。

2014年10月,海棠一举保研到华科读研究生。我要加油了。半年后,我盘算了下手头共有两万块,狠下心直接去武汉闯荡。事不宜迟,我瞒着海棠,开始在网上联系店面,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于是,我谢绝了公司领导的加薪挽留,奔向武汉。

2015年7月1日早上,我抵达武汉。903路公交车带着我绕过了半个武昌城,来到华科。那天周一,我打遍中介电话问:“有没有最便宜的租房?”终于有一个说:“隔断间便宜,只要750,押一付二。”十平米的隔断间,仅仅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而且在距离华科较远的南湖地区,我不在乎!我把行李往小房子里一扔,就匆忙联系华科的店面。有的说店面已租出去,有的狮子大开口要价十万,我泪奔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周后,我的店面终于有了着落。在华科韵苑2栋宿舍楼下,面积仅有10平米,不临街,有些偏僻。见了老店主,三人合作出资开店一拍即合。夜幕深沉,我回到蜗居,给海棠发短信:宝,我到武汉了,找到了住的地方,离华科很近,一切顺利,我很好,爱你,晚安。发完短信,我趴在床上,大哭一场。我在纸上胡乱画着:“一朵花开/从惊醒了春到弄破了月/需要三个月的等待/我是竹林里的一座寺/在时间之外/等香樟树下的佛,拈花而来/等你,从三千里的另一端,乘着天地之风而来。”现在,我要等待海棠,面对未来种种不可测,拈花一笑。

第二日早上6点多,我收到了在老家的海棠来电:“为什么不通知我呢?有你在武汉,我不再孤单了。”她迅速整理行李,三天后来到了武汉,我们热烈相拥,再也不想分开了。看到我居住简陋,海棠心疼我:“干吗不善待自己呢?”我笑着说:“万事开头难!再过几个月我们就都好啦!”我们清理店面,刷墙贴墙纸,一起从网上挑选购买器具。海棠还让我专门辟出一面许愿墙,让客人随意书写心愿,俨然一副老板娘的神态。齐心协力下,店面终于焕然一新。

2015年9月,海棠正式开学了,我的店也营业了。开业后,我担任店里的厨师,切西瓜丁,熬红豆,开椰子,做清补凉。开椰子最麻烦,敲开椰子后,还要挖出椰肉,削掉黑皮。海棠说:“椰子好丑啊!”我答:“那是因为它把美收敛在了内心嘛!像我!”

怕我开店辛苦,海棠还找了份学校网络中心勤工俭学的工作,以减轻生活负担。因为操劳,我的一双手很快被磨得伤痕累累,海棠就用淡盐水帮我泡手,还会细心地敷一层芦荟胶。她念叨心疼我要注意身体。我嘲笑她:“你再絮叨就成小老太婆了!”她翻个白眼:“那你还要我不?”我说:“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要!”她哼了一声:“瞧你花痴样!”我们苦中作乐,乐在其中。

她住在东七舍,而我在韵苑2栋,我们每天要穿过校园来相见。每天早上6点,我从南湖骑一辆二手自行车到店里煮豆子蒸紫薯熬椰奶;晚饭后生意较少,就请隔壁的店主帮忙照看,我们携手到韵苑足球场散步;夜来了,我会专门熬一杯椰奶,骑车给在教室学习的海棠送去,陪她温习一会功课;收班后,我也会来到海棠住的宿舍楼下,通过窗户的灯光,看她是否安然睡下,然后骑车回蜗居。我被海棠舍友笑称“护花使者”,先是千里之外来陪伴,继而每日每夜来守望。我答:“我们异地恋太久了,需要加倍来相爱!”我一边忙着经营店铺,一边闲下来时写几句诗。“我在离你不到50米的路口一闪而过,我不是归人,我只是过客。”我将诗作投到华科校报,没想到顺利发表,且引起了不少师生的热议。

我们的爱情故事逐渐为人所知,华科白云黄鹤BBS称我的店为学校最文艺青年的小店,有网友祝福海棠说:“学姐,实在太感动了,要幸福啊。”当然也有不少网友说:“你是在荒废自己的事业和光阴,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对此,我能够理解,但我不仅仅是为了爱情,还有我心中的梦想事业,可为何那么多人不理解我?海棠安慰我道:“我们的苦,他们怎能体会到?”爱情冷暖只自知。终于,在两人的努力下,我们的店开始盈利。而我的真心也逐渐打动了海棠的父母,他们接受我这个未来的女婿了。

2016年跨年的钟声响起,我们在光谷广场相拥,耳边传来张靓颖的歌声,仿佛是唱给我们的。“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映出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带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因为你是我的梦。”

(希望看到主人公更多图片或内容,请扫描本刊封面上的知音公众号二维码,关注后回复“海棠”。)

编辑/唐国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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