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 弋浩婕

创新舟山自由贸易港区航运制度

许昌 弋浩婕

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是中国积极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全面深化国内改革、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举措。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启动三年来，上海、天津、广东、福建4个自由贸易试验区在投资开放、贸易便利、金融创新、事中事后监管、法治保障等方面进行了大胆探索，改革成效显著，推出了一大批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

航运之于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创建的重大意义

目前，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已进入试点探索的新阶段，商务部部长高虎城接受新华社专访时表示，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在辽宁省、浙江省、河南省、湖北省、重庆市、四川省、陕西省新设立7个自贸试验区。其中浙江省主要落实中央关于“探索建设舟山自由贸易港区”的要求，就推动大宗商品贸易自由化、提升大宗商品全球配置能力进行探索。

浙江对此高度重视，专门召开省政府专题会议研究部署舟山自由贸易港区规划建设工作，强调建设舟山自贸港区是贯彻落实G20峰会“杭州共识”、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的浙江实践，是对全省发展具有牵引性作用的大事，意义十分重大，坚决举全省之力高水平建设舟山自贸港区。

众所周知，舟山拥有独特的区位、港口和资源优势，地处中国南北海运大通道和长江黄金水道交汇地带，是“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战略支点，起着“龙眼”和枢纽的重要作用。充分发挥舟山优越的区位和港口优势，紧密对接“一带一路”战略和长江经济带等国家战略，积极打造以油品全产业链投资便利化和贸易自由化为重点的自由贸易港区，对建立中国石油战略性储备、提升中国大宗商品资源全球配置能力、维护国家经济战略安全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发达的港口集疏运体系和功能健全、便捷高效的现代航运服务体系是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创建的必要条件。因此，大力推进舟山自由贸易港区航运制度创新，充分借鉴世界上成熟的国际航运中心的先进制度和经验十分迫切。

香港、新加坡航运兴港成功案例之借鉴意义

香港是世界三大最优良天然港之一，也是全球最自由、最开放的自由港之一。作为国际航运中心，香港实行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船舶登记制度，船舶登记税费低廉、对船员国籍没有限制、还配备专业人员进行技术指导并提供其他相关的优质服务。企业注册便利、税制简单，只征收企业利得税16.5%。作为国际金融中心，众多银行和金融机构在香港开展船舶融资业务，航运企业融资便利、政府金融监管完善。此外，香港实施自由港政策，政府服务高效，经济干预少，除对枪支、危险药物等少数管制物品外，一般性货物可自由进出。境内外人员出入便捷，至今约有170多个国家和地区国民可免签入境香港。总体而言，香港航运服务全面、优质，船舶登记注册、航运融资、航运保险、航运法律等相关服务业一应俱全、结构合理，具备良好的营商和法治环境。

新加坡则充分利用扼守马六甲海峡这一国际战略通道的优势区位，大力发展国际航运业，以航兴港，最终成为全球著名的国际航运中心和国际金融中心，并多次赢得全球化程度最高国家、全球最具竞争力国家和全球经商最便利国家等殊荣。新加坡在航运领域特色明显，是全球顶级的船舶燃料油供应港和世界第三大石油炼制中心。新加坡油品贸易自由，不限制原油企业资质和原油的进出口数量。油品行业投资便利，遵照内外资相一致原则允许市场主体平等竞争，同时新加坡还提供高效优质的保税燃料油供应服务。目前，新加坡已具备非常完整的油品产业链，形成了一套投资便利、贸易自由、税收优惠、船舶燃油加注服务优质、基础设施配套齐全、政府监管到位的体制和机制。

香港和新加坡航运兴港的成功之道正是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创建工作亟需借鉴的宝贵经验。尤其是新加坡作为港口岛国的地理特征以及船舶燃油加注等相关优势产业的形成与发展，对舟山自由贸易港区的建设更具借鉴意义。

舟山自由贸易港区航运制度创新的障碍和困难

舟山拥有得天独厚的深水港口和航道资源优势，近年来对舟山的开发建设也被提升为国家战略。2013年1月，国务院批复《浙江舟山群岛新区发展规划》，舟山群岛新区建设紧紧围绕浙江海洋经济发展先导区、海洋综合开发试验区、长三角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三大发展目标稳步推进。今年4月，国务院正式同意设立舟山江海联运服务中心，致力于将舟山打造成为国际一流的江海联运综合枢纽港、航运服务基地和国家大宗商品储运加工交易基地，创建中国港口一体化改革发展示范区。不久前，国家决定设立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就推动大宗商品贸易自由化，提升大宗商品全球配置能力进行探索。对于舟山而言，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尤其对舟山航运体系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上述任何一项国家战略使命的完成都离不开功能健全的现代航运体系的有力支撑。这不但需要具备发达的集疏运体系、完整的基础配套设施等航运硬环境，更需要提升优质的航运服务、公正透明的法律政策体系等航运软环境。

近年来，舟山航运业发展势头良好，但在取得多项成果的同时也依然面临若干发展障碍和困难。一是航运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滞后。舟山锚地航道建设相对滞后、港口码头布局不尽合理、港口物流水平和集疏运配套以及多式联运能力建设等仍显不足。二是航运服务水平有待进一步提升。舟山缺乏高效便捷的港口物流服务，港航管理和口岸管理服务收费较高，手续繁琐；航运服务种类和机构不够丰富，航运保险、航运咨询等高端航运服务发展不够健全。三是航运法律政策环境仍需完善。航运领域的法律、法规、部门规章之间的数量比例失衡，尤其是航运部门规章过多，立法权威性不够；海事仲裁尤其是处理高端海事纠纷的能力不足。四是航运人才相对匮乏。舟山存在航运人才培养能力不足、高端航运人才引进力度不够、航运人才创业创新环境需进一步优化等问题。

舟山自由贸易港区航运制度创新建议

制度创新是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核心任务。航运制度创新是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切实有效履行国家战略使命的必然要求，也是江海联运服务中心和舟山群岛新区建设的应有之义。因此，舟山自由贸易港区的创建亟需针对航运发展障碍和困难进行精准有效的制度创新。

着力建成运转高效的综合集疏运体系。完善的集疏运体系是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建设的基础保障。一是完善集疏运网络，统筹水路、铁路、公路、管道等运输方式发展，着力推进甬舟铁路等疏港铁路建设，全力完善舟甬沪宁输油管道和舟甬台温成品油管道及天然气管道等疏港管道建设。二是提升多式联运，尤其是突出江海联运，完善江海联运集装箱运输体系，加强船型标准与航道港口的配套衔接，打造以水水中转为特色的大宗商品江海联运综合枢纽和大宗商品储备加工交易基地。三是进一步推进宁波舟山港实质性一体化进程，促进资源整合和港产联动，使之成为中国港口一体化改革发展示范区的新标杆。

加快构建功能健全、服务高效的现代航运服务体系。构建现代航运服务体系对于自由贸易港区的建设与发展极为重要。世界著名自由港和国际航运中心的发展和完善都特别注重航运服务体系的构建。伦敦在航运贸易规模和港口货物吞吐量等指标方面虽已不具优势，但因其提供了公正、高效的海事仲裁和优良的航运金融服务而得到众多知名国际航运公司的青睐，始终保持着国际航运中心地位。同样，对舟山自由贸易港区的创建而言，不但要有先进完善的航运基础配套设施，更需要现代航运服务尤其是高端航运服务的有力支撑。在全面总结和借鉴国内现有四大自贸区航运制度创新经验的基础上，舟山应结合自身的发展目标和战略定位进行自由贸易港区航运制度创新。一是完善航运服务发展环境，发展国际船舶运输、国际船舶管理、国际船舶代理和国际航运船舶保税修造等产业，支持开展航运保险、航运信息咨询等高端航运服务。二是实行具有竞争力的国际船舶登记制度，建立高效率的船籍登记流程。三是加快建立现代国际海事服务基地，优化海事、通关等服务方式，全面提升船舶保税燃油供应服务的能力。

积极营造公正透明的航运法律政策环境。自由贸易试验区制度创新在很多领域都必须突破相关现行有效的法律法规，因此，这需要得到国家立法机关的授权以解决法律的普适性与改革需求特殊性之间的矛盾。舟山自由贸易港区的创建也需要得到全国人大常委会的相关授权。除此之外，浙江省及舟山市自身可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全面梳理舟山的航运法律政策，根据其发展需要，依照法定程序进行有针对性的“立改废释”，力求营造公正透明的航运法律政策环境。舟山还应大力推动航运法律服务业的发展，注重海事仲裁，拓展航运法律服务领域，为航运企业和相关主体提供专业的航运法律服务，为舟山自由贸易港区建设和发展提供良好的法治环境。

全力优化航运人才环境。人才是航运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素，舟山航运人才尤其是高端航运人才匮乏是制约其航运业发展的一大瓶颈。为此，舟山亟需制定航运人才的引进、培养、奖励计划和办法，全力优化航运人才环境。航运人才引进方面，着力引进高层次航运人才，给予住房、医疗、津贴补贴、子女入学等方面的政策支持，对引进的境外人才简化出入境手续。航运人才培养方面，加快形成航运人才培养机制，拓宽人才培养途径，探索与浙江大学海洋学院、浙江海洋大学等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的合作模式。航运人才奖励方面，建立航运人才奖励计划和奖励办法，设立航运人才奖励基金，奖励做出显著贡献的航运人才。

作者单位：许昌，浙江工业大学法学院；弋浩婕，浙江省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本文系2016年浙江省社科规划课题“浙江省综合行政执法体制改革研究”（16NDJC248YB）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