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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贞、童乐、童技
——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研究

2015-12-21张洋司雯雯王延松

中国民族博览 2015年9期
关键词:经变百戏化生

张洋 司雯雯 王延松

(西安音乐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1)

童贞、童乐、童技
——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研究

张洋 司雯雯 王延松

(西安音乐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1)

敦煌壁画中所表现的一些儿童,充满童贞、童稚,又擅长乐舞。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形象生动地反映了古代儿童乐舞发展的真实情况,详细地描绘了儿童表演的精彩场面,这些图像资料为研究古代儿童乐舞的发展提供了极为重要的依据。

敦煌壁画;童贞;童子伎

由于少年儿童正处于迅速生长发育的过程中,好比旭日之初升,草木之方萌,生机蓬勃、蒸蒸日上、欣欣向荣,故许多对美好事物的描绘都与儿童相比。佛教中也不乏与儿童相关的故事。在敦煌壁画中,描绘有许多古代儿童活动的场面;在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文献中,也有许多关于当时儿童游戏的记载。壁画的表演形式和内容均有不同:一者以表现现实生活为主;一者以宣传佛法为主。

敦煌壁画中所表现的一些儿童,充满童贞、童稚,又擅长乐舞。这些壁画中的儿童可以统称为童子伎。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形象生动地反映了古代儿童乐舞发展的真实情况,详细地描绘了儿童表演的精彩场面,这些图像资料为研究古代儿童乐舞的发展提供了极为重要的依据。

高德祥将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从表演的不同形式分为三类:一为化生伎、二为百戏伎、三为经变伎。笔者认为,经变伎是敦煌壁画中最常见的内容,故在下文论述中,依次为经变中的童子伎、化生童子伎以及百戏中的童子伎。

一、经变中的童子伎

“经变”是指利用绘画、文学艺术形式表现佛教经典。经变画,也称变相,即将佛经之文字内容,转变成图画,有的画在纸帛之上,更多的是画在石窟壁上。在各种不同的经变画中都反映了不同形式的乐舞,如“胡腾舞”、“胡旋舞”、“反弹琵琶舞”等,其中也有儿童乐舞。

敦蝗壁画的经变画中,绘有音乐内容的佛经有27部,其中最多的是“药师经变”,莫高窟绘有64铺。其次为“观无量寿经变”,绘有62铺。“阿弥陀经变”(即西方净土变)37铺。所谓有音乐内容,就是其中有乐队和歌舞的场面。经变画中绘有乐队,最早见之于隋代,这以前音乐演奏都是单身独奏的形式,自隋代就有小型乐队合奏。进入初唐,出现有大型乐队的经变画,即220窟,有28人的乐队,中间舞伎飞人。这个乐队是莫高窟初唐壁画中人数最多的一组。而且乐器绘制得精细,品种也是最多的。

变画中所绘的乐队形象有如下几种情况:

(一)胁侍菩萨乐伎

(二)文殊、普贤经变乐伎

文殊和普贤都是释迎生前弟子,因其地位重要,在绘制壁画时,亦被列为偶像,成为洞窟常见的造像形式。他们的位置是佛盒两侧墙壁,或大门左右两侧,左边画普贤骑象,右边画文殊骑狮。

(三)礼佛乐队

经变画中,佛殿前沿两边排列的乐队,称为礼佛乐队。由于经变画大小不等,礼佛乐队的规模、阵容也不相同。

(四)故事画乐伎

佛经中的故事,巧妙地构图,使人能理解,并有强烈的艺术个性,这是很了不起的艺术创作。

经变中的童子伎是源于民间的一种儿童歌舞,后被用于佛教之中,称为“法乐童子伎”。《隋书·音乐志》记载:“帝即笃佛法,又制《善哉》、《大乐》、《大欢》、《天道》、《仙道》、《神王》、《龙王》、《灭过恶》、《除爱水》、《断苦输》等十篇,名为正乐,皆述佛法。又有法乐童子伎,童子倚歌梵吹,设无遮大会则为之。”这里明确地提出了“法乐童子伎”的称谓,记录了童子伎的表演形态——倚歌梵吹。文中我们可以看出:在梁武帝时期,为了提倡佛教,扩大教义的宣传,专门设立了童子伎,用以从事佛教宣传活动。

淋醋的工艺流程包括:成熟醋醅、浸泡(加入炒米色、食盐、传淋付水)、传淋、生醋,此阶段涉及的传统设备有淋池、大缸及炒色灶等,可用机械设备有不锈钢泵、半自动化炒色锅。

在对经典佛教思想宣传的过程中,经变画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童子伎作为其中的鲜明代表,既符合了佛教之教义,又与中国伦理道德的说教规范相一致,故敦煌经变画中有许多是以童子伎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如在莫高窟4窟(五代)中的经变乐队,是一组典型的儿童乐舞,其形式是:乐队竖排,乐伎坐于仙草之中,持奏的乐器有笠笛、琵琶等,乐队前面是两个活泼雅趣的儿童,他们身着红肯心,下穿短裤,腾踏跳跃,面对而舞,充分反映了儿童天真活泼,欢乐雅趣的个性和特征,整个表演显得热烈欢快,情趣盎然。

在173窟(唐代)的经变图中,反映了另一种风格的儿童乐舞形式,具有很强的写实性。此乐队为四乐伎组成,中间舞蹈者是一童子伎。乐队的排列呈八字形,左、右两边各二人,坐于左边的乐伎所演奏的乐器有琵琶、拍板,右边乐伎演奏的乐器有竖笛、笙。舞伎是一名天真活泼的儿童,他身着长袖衫,下穿灯笼裤,脚穿黑色小皮靴,两手挥动着长缄舞予一莲花地毯之上,蒲洒飘逸的舞姿,细腻逼真的描给使人感到身临其境,这是一幅写实性很强的童子乐舞图。

莫高窟第173窟(唐代)

二、化生童子伎

佛教认为生命的诞生有四种方式,即卵生、胎生、湿生和化生。唐释道世《法苑珠林·四生篇·会名部》引《涅盘经》云:“依此生死,故有四生:依壳而生曰卵,含藏而出曰胎,假润而兴曰湿,效然而现曰化,众生所摄不过此四也。”丁福保《佛学大辞典》中解释说:“化生,四生之一。谓依托无所,忽然而生者。”《大乘义章》卷八:“言化生者,如诸天等,无所依托,无而忽起,名曰化生。”

“化生”表现在壁画中就是“花生”而已,并不是佛教中所说的“化生无依托”,而事实上是有依托。这依托就是佛教壁画中象征着除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化”即“花”。“化生童子伎”亦可谓“花生童子伎”,即以为这些童子伎出脱于莲花之中。

化生童子佛宫生,便得真珠纲里行,

耳边唯闻念三宝,时时更听树相撑。

化生童子上金桥,五色云擎宝座摇,

合掌惟称无量寿,八十亿劫罪根消。

在经变画中,在礼佛乐队前面的莲花池中,常有一群光身的儿童在水中嬉戏,这就是佛经所说的化生童子,表示一种纯真无邪的生态现象,一般在这种场合都不持乐器。持乐器的化生童子乐伎,是在莫高窟第9窟,南壁下端(《劳度叉斗圣经变》之下)画有两朵大荷花,花瓣张开,里面坐着两组乐伎,一组为夔摸、琵琶、拍板、竖笛,一组为拍板、竖笛。两朵荷花并列,生动有趣。

莫高窟壁画中的化生童子,现存最早的是北凉时的第268窟、272窟,其后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直至西夏,化生绵延不绝。如西249窟西壁完媚中的化生坐莲花上,半身裸体披巾,吹笛奏乐,合莲花化生与伎乐为一身。北周432窟中心柱南、西、北向面下完壁化生,头挽双髻,稚气十足。

初唐332窟阿弥陀三尊五十菩萨图中,有一裸身童子盘腿而坐,左右各有一裸身童子在莲中合掌而坐。这是化生童子画在七宝池中的早期形式。其后,大多数化生童子都画在莲池中。在盛唐早期的第217窟北壁,在观无量寿经变的西上角,画二化生,为二裸体童子。一躬身施礼,又抬头望佛;一屁股朝天,磕头到地,情态生动,是完美的童子拜佛图。

下图为“生化童子乐伎”在敦煌壁画乐伎中的分类。

敦煌壁画乐伎分类表

三、百戏中的童子伎

百戏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它起源于先秦时期,两汉达到兴盛,汉以后流传久远,历经各个朝代传演不衰。百戏内容包含甚广,它是民间散乐、歌舞杂奏、杂技、角抵、幻术等艺术形式的总称。

杨荫浏提出:“汉代的百戏,内容多种多样。它里面饱含着许多与武术有着联系的花样,如比力、举重、爬竿、弄丸、弄剑、走绳索、翻觔斗等;也包含着鸟兽鱼虫的扮演,人物故事的扮演等;有音乐、有歌、有舞、有动作,有时还应用着活动的布景,与戏曲相模仿。”吴钊、刘东升认为:“百戏,又名散乐。它是杂技、歌舞及民间各种新的音乐技能的总称。”李荣有写到:“‘百戏’的名称,始于汉代。它不是一种单一的艺术形式,而是混合了汉时杂乐和各种表演艺术技艺为一炉的综合体。是民间散乐、歌舞杂奏、杂技、角抵、幻术等音乐艺术形式的总称”。刘再生认为:“‘百戏’是我国古代乐舞、杂技表演的总称,实际上包括杂技、武术、幻术、民间歌舞杂乐、杂耍等多种艺术表演形式,在表演中多伴有音乐的唱、奏,所以,百戏与音乐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崔令钦《教坊记》中生动地描述了一个百戏中的童子伎:“于天津桥南设帐殿,酺三日,教坊一小儿筋斗绝伦,乃衣以缯采梳洗,杂于内伎中,少顷,缘长竿而上,倒立,寻复去手,久之,垂手抱竿,翻身而下。”我们可以看到,在一些高难度的杂技表演中,童子伎是主要角色,他们惊险而又绝妙的技艺常常令人惊叹不已。

敦煌壁画中的百戏图主要表现了童子伎的杂技表演。莫高窟156窟的《宋国夫人出行图》中我们可以看到百戏中的童子伎表演。途中有两组乐队,一为百戏伴奏,一为舞蹈伴奏。这幅出行图的百戏场面使观众最有兴趣。一个大力士,头顶长竿,竿上有三童子,攀援其上,做各种动作,可见一千多年前杂技和今日者类同耳。

四、结语

正是由于少年儿童所独具有的童贞,他们的童乐、童技才被佛教艺术所器重。由于童子伎所独具的艺术魅力,使得敦煌壁画艺术锦上添花。

2015年4月底至5月初的敦煌之旅,令我大开眼界,更为我国璀璨的艺术精品所征服。被艺术震撼之余,回忆起陈寅恪先生在《敦煌劫余录序》中所说∶“一时代之学术, 必有其新材料与新问题。取用此材料, 以研求问题, 则为此时代学术之新潮流。”敦煌采风之余,更对自己的学术研究有了一些新的体会和认识:“敦煌学的丰富内容可以使我们得到一种多学科的、综合的学术训练, 你可以通过这一课程了解敦煌学的内涵, 在丰富历史知识之余, 增进对宗教、艺术、文学、语言等多方面的了解, 或者进而利用敦煌文献进行相关课题的研究。”

[1]王义芝,胡朝阳.敦煌古代儿童游戏初探[J].中国书画,2007(8).

[2]高德祥.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J].中国音乐,1991(2).

[3]郑汝中.敦煌壁画乐伎[J].敦煌研究.1989(4).

[4]高德祥.敦煌壁画中的童子伎[J].中国音乐,1991(2).

[5]杨琳.化生与摩侯罗的源流[J].中国历史文物,2009(2).

[6]王重民,王庆菽,向达,周一良,启功,曾毅公编.敦煌变文集(下册)[M].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P485.

[7]郑汝中.敦煌壁画乐伎[J].敦煌研究,1989(4).

[8]杨雄.窟壁画中的化生童子[J].敦煌研究.1988(3).

[9]杨鉴哲,百戏伎艺与戏曲关系研究, 河北大学硕士论文,2010(5).

[10]杨荫浏.中国古代音乐史稿[M].人民音乐出版社,1981:124.

[11]吴钊,刘东升.中国音乐史略[M].人民音乐出版社,1993 年增订版:78.

[12]李荣有.汉画像的音乐学研究[M].京华出版社,2001:139.

J0

A

张洋(1991-),女,陕西西安人,西安音乐学院硕士研究生,从事艺术学理论及音乐教育方向研究;司雯雯(1989-),女,山东日照人,西安音乐学院硕士研究生,从事艺术学理论及音乐教育方向研究;王延松(1970-),男,辽宁海城人,西安音乐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艺术学理论、音乐教育学、音乐心理学等方向研究。

2014年陕西本科高校省级教学团队——音乐教育学教学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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