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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武汉青年女子作家群

2015-11-17王新民

长江丛刊 2015年5期
关键词:女作家文学小说

王新民

流光溢彩的武汉青年女子作家群

王新民

新世纪的武汉文坛,一个强势崛起的武汉青年女子作家群,已经成为一道横亘在人们眼前的独特而亮丽的风景。郭海燕、张好好、望见蓉、谢络绎、千里烟、叶子紫、喻之之、宋小词、匪我思存、陈梦敏、柳隐溪、亚未、周娴、张慧兰、方苑、董贝、秦杨晓暖、井上三尺、爱尚萍、陈梦敏、翟锦、程红梅、李永芬、彭丽丽、欧曼、朱芬……一个个才情横溢、各具异彩的“70”、“80”后女子作家组成的武汉文学队伍的新方阵,以其优异的文学表现,引起了中国文坛的高度关注。据不完全统计,武汉作家近6年发表出版长篇小说400余部,平均每年有近70部作品与读者见面,其中80%是“70”“80”后女作家的作品。无论是小说还是诗歌、散文,不仅大量在《人民文学》、《收获》、《中国作家》、《当代》、《十月》、《花城》、《清明》、《小说界》、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国内顶级期刊、出版社刊发出版,而且连续被《新华文摘》、《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散文选刊》等转载,或入选中国文学排行榜,并产生全国性的反响。武汉“70”“80”后女作家的文学成就和影响,也同时以一种令人惊讶和仰慕的姿态,赢得读者和文学界人士的重视。

武汉“70”“80”后女作家文学活动的一个最显著特点,是她们大多都起步于网络写作,网络的“零门槛”是她们走进文学殿堂的“无障碍通道”。在网络写作中,能够直接阻挡她们成名,或者让她们一步跨越到天堂的是“点击率”。残酷竞争的结果是大多数写手被阻挡,被淘汰,而她们这些极少数幸运者,在越过成千上万写作战友的“屍体”后,成为网络书写的佼佼者,站在了网络写作的最显著位置,接受无数粉丝网民的拥戴。由于这些网络写作者彼此的方向感、位置感和对于文学的追求不同,其中一部分人接受了纸媒的“招安”,进入了作协,或者成为签约作家,选择了“规范”的纯文学写作,并创作了大量有新意、有才华、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她们习惯了每天接受成千上万网民和粉丝朝觐礼拜的狂欢,习惯了天马行空、穿越、架空、悬疑、奇幻的虚拟写作,并不愿意舍弃那些通俗故事的讲述套路,仍然坚守在网络上,继续她们富足、劳累而快乐的网络文学写作。

新世纪以来,武汉“70”“80”后女作家们以自己独特的性别优势和女性视角,在文学的疆域里纵横驰骋,风华靓丽,充分展示出她们文学叙事和反映现实生活的介入力量和透视效应。她们的文学作品,除了如以往大多数女性作家一样,主要是以女性的婚姻、爱情、家庭生活、事业等为中心,立足于家庭日常生活来反映社会的风貌之外,还把更多的笔触向社会延伸,从而自觉地承担起知识分子的责任感,积极探索真理与关怀社会的人文主义立场。女性那种特有的生命意识和人生经验又让这些女作家的文化行为,有了更加丰富和鲜明的特性。在创作方式上,这些青年女子才俊的作品也在借鉴西方艺术,融汇传统经验等方面,使整体创作呈现多样化的繁荣局面。现实主义传统创作方法的回归,借鉴于意识流、魔幻主义等创作理念的先锋派尝试,这两股文学河流的碰撞、回荡和交融,在武汉“70”“80”后青年女作家的作品中,营造了一种个性鲜明而富于创作潜质的新时代文学新气象和新景观。而女性视野的独自绽放、人文情怀的诗意书写和叙事风格的优雅展示,则是她们文学作品的美学建构特点之一。

在新世纪短短十多年间,武汉青年女子作家群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实绩,除了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之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应该归结于她们创作思想的日渐成熟与她们对文学本质的准确领悟。在她们那里,文学摆脱了无病呻吟的习气,变成了植根生活厚土的坚实之果。她们果断地让文学的笔触跳出一般儿女情长或闺阁私情的樊篱,走向了大千世界与五彩生活,因此获得了广阔的天地。多姿多彩时代生活的投射,形成了新世纪武汉青年女子作家文学作品繁富、厚重与坚实的主题。她们的作品浸透着如水的柔情,但却超越了一般意义的性别叙事尤其是身体叙事。她们写女性,关注女性的情感和命运,但意义常常溢出了女性生活的范畴。

一、武汉“70”“80”后青年女子作家群逆袭文坛

武汉“70”“80”后女作家,大多是在世纪之交开始文学创作的,她们虽然深受上世纪女性写作的影响,却由于成长经历、审美趣味和价值观念的不同,从创作伊始就有着属于她们这一代的创作个性。不同于20世纪90年代女作家的自历性经验书写,武汉“70”“80”后女作家们热衷于社会化、“他者化”的叙述。她们的小说多以都市中的爱情、婚姻、家庭等题材为叙事主题,她们的文学作品除了继续深入揭露男权社会中由于性别歧视而对女性造成的影响之外,还更多地思考了目前社会中女性所面对的问题。比如,思考在当代社会中女性怎样寻求发展,怎样面对婚姻、家庭、事业、个人化及性解放等问题。同时,武汉“70”“80”后女作家在走向女性主体方面,在女性自我生命体验和女性本体欲望表达等方面,比其之前的女作家也表现得更为内在、明显和豁达;在艺术表现上,她们更注重把“我”推向前台,她们的文学作品日益变得个体化,时常从儿女情、家务事等庸常生活支点切入社会;在心理层次上,她们的书写常常会深入女性潜意识层面,把女性压抑指向集体潜意识,将其力比多转移到文本之中。另外,女性擅写性灵文字,一情一景一细一节,都能化出万千情思满腹感慨。在人心浮躁的文坛,在充满功利主义的时下,阅读这些武汉“70”“80”后女作家美妙的文字,也是一种宁静和愉悦享受。

对于武汉“70”“80”后女作家来说,女性情感生活的书写体现出她们的爱好与优势,她们创作这方面作品常常驾轻就熟,得心应手,舒展自如,因而能够吸引、打动大量的年轻读者。望见蓉的长篇小说《爱情斑马线》《如影相随》、喻之之的《十一分爱》、方苑的《局长日记》、叶子紫的《谁动了我的婚房》等,均有一定代表性。这些作品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们着意于对生活现象的文化追踪,没有停留在表层的情感书写上,而是对人生幸福与意义进行深入、独到的哲理思考。

著名作家陈应松评价望见蓉的长篇小说《爱情斑马线》说:“望见蓉用清新灵性的叙述,飞扬诗性的语言,起伏跌宕的真情,令人头晕目眩的知识和才华,让我们在她的小说中一起经受着这个故事撕裂性的创痛。就像在激流中漂流一样,读后让人难以平静。”

在小说《如影相随》中,望见蓉为我们讲述了善良单纯的人性与权力腐败的冲突,其中又充满亲情与道德的纠结,直指官场、文场、情场诸多深刻命题。特别是官场腐败给家庭造成的灾难像一道沉重的鞭影,如影随行。小说以“我”的自白,传达了一个柔弱的个体对恶势力的无奈抗争,体现了对人性深刻的反思。望见蓉特有的细腻与敏感让这种反思在平静里“惊心动魄”。

方苑的长篇处女作《军婚》,在网上点击率达20万,回帖近5000条,《军婚》获“首届中国网络小说创作大赛”优秀奖。小说《军婚》是结合作者的个人经历,关注军嫂这一特定女性群体的作品。它主要强调的是军嫂内心的理想和情感诉求与现实之间的隔阂和差距,写的是女性在家庭生活,特别是军旅家庭中的性压抑和尴尬处境,进而强调女性在家庭生活和情感生活中必须要有自己的声音,要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独立,走出传统的男性中心和男权的桎梏。

《局长日记》则是方苑的一篇另辟蹊径的“官场小说”。作者结合时下非常流行的“网络监督”这一焦点和热点,写出了不一样的官场小说。所谓不一样,体现在作者并没有将笔墨集中到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乃至赤裸裸的权力斗争等方面,而是运用情爱、悬疑、家庭伦理等诸多元素,为读者讲述了一个个有官场背景与官场斗争相关的,关于女性情感和婚姻的故事。作者将目光投射到官员家属这一特定的群体身上,深入到官员家庭之中,重点围绕着女性人物的内心世界展开,揭示了她们的情感观、家庭观,为读者展示了她们的生活状态和情感纠葛。在作品中,方苑从一个女性作家的视角出发,对于女性在婚姻和家庭中的境遇和观念之间的错位现象进行了审视和反思。

叶子紫长篇小说《谁动了我的婚房》,围绕着北京房地产中介行业,中介与中介之间,中介与客户之间展开了复杂而又纠结的叙事。故事跌宕起伏,环环相扣,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云涌星驰。罗莉、罗微、宋胜利、周伟、余果、曾强、“公鸡头”等几个主要人物的个性,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他们带着各自的命运在这里汇聚,把青春、梦想、爱恨、奋斗、雄起和跌落交付给了这个时代的中流,这群草根以及与他们关联的亲人的悲喜交错,揭示着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你我的印记就在他们的身上,在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在他们的背负、打拼、得意、失落之间,在他们的追求与割舍之间。通过他们,读者看到了漂在北京的年轻人的艰苦与辛酸,也看到了他们在认识到自己的卑微和痛苦,无法把控命运时的内心挣扎与煎熬,在楼市上升期无法自控的狂喜与飘飘然,在楼市股市遇冷时那种失魂落魄。这就是北漂的命运——在时代潮流的风浪中起落浮沉。这部小说更大的玩味在于它的洞察和思考:貌似无常的生活境遇实际上是循着有序的人生轨迹,纷杂混乱的生活表象中,往往受一种无形的道和理来制约。一句话:乱中有序。此外,叶子紫的长篇小说《别了,北京》、《中国式家长》、《巴特小飞系列》等作品,也都闪烁着“乱中有序”的光芒。

“80”后写作的时尚是爱情小说。然而,喻之之笔下的爱情叙事并没有“80”后时尚爱情写作中常见的那种无病呻吟、浅薄纤巧和故弄玄虚。对人物爱情的心理剖析和自我反思是喻之之小说创作的精神底色。喻之之的小说,写出了当代人生存、情感的某些困惑,并常常在情节的推进中融入了对爱情、人生、社会的哲理思考,这样,便使她的小说赋有了哲理的意味,耐人寻思。李遇春教授在评价喻之之的长篇小说《十一分爱》时说到:喻之之的小说是一种超越时尚的“80”后写作。她从流行的爱情小说模式中走出来,然后融入到广阔的社会写实小说传统中,视域开阔而有纵深感,叙述清新质朴而又富于变幻,尤其是她的乡村情感浓烈而深沉,昭示着作者将拥有广远的创作前景。作者题材广阔,文笔洗练,情感饱满,细节生动,人物如画,是“80”后作家中最具创造潜力的一个。

“80”后女作家喻之之以女性独特的视角,从女性最为敏感的日常爱情题材入手写就了《迷失的夏天》等一系列小说。在她的小说中,现代年轻人的恋爱与生活成为主旋律,然而在窥探人性幽深和微妙的同时,她又将触角伸向了社会与时代,切入饮食男女快餐化生活的病灶——灵魂的无根性,她带着女性的柔情和悲悯之心刻画了现代人归属感极度匮乏的精神状态,渴望为现代人无所依附的心灵找到一处安稳的归宿。小说写出了女主人公初涉社会的艰难与抗争乃至妥协。读这样的小说,让我们不能不看到“80”后作家在成长,他们在接受社会现实生活的铸炼中成长,他们必须而且已经开始了正视社会生活的严酷,他们不再陶醉在如花如梦的青葱岁月中徜徉。

被称为荆楚又一才女的柳隐溪的童年记忆,是关于山清水秀的自然;后来的记忆是关于沉蕴厚重的历史。尝心系长空,忘情山水;爱九州之韵,爱楚天寥廓,爱“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意境;爱屈原那汪洋恣肆、纵横四海的笔墨,以及先生“长太息以掩涕”的情怀。柳隐溪已出版、发表作品:小说《老屋》《孔雀人》《柔和庄主》等,报告文学《雄风再起》系列,随笔《戏剧人生》系列,《栀子》《静静的无花果》《梅韵》《来,来来——你这扯谎的鬼呀》等。《山鬼》说的是巫游和屈子絮两兄妹被半鬼半仙的丹之姬引导,穿越时空到了楚文王治下的楚国。丹之姬原是楚文王的宠妃,十二年前楚文王因大臣的进谏,被迫放逐了丹之姬和小帝姬母女。十二年后夔国和巴国联合进攻楚国,夔王为了牵制楚王而囚禁了小帝姬。巫游和子絮为了能回到现代,答应帮丹之姬救出小帝姬。于是巫游为谋面见楚王的机会,入宫当了乐师;子絮则遇上了从夔国逃出的巫师羲仲一行。在营救过程中,巫游和子絮分别邂逅了生命中的真爱,却远隔于生死和时空之外……柳隐溪给人的印象是纤弱文静,且出言轻声絮语。读她的书立马就能感觉她是一位博览群书,颇具学养,文笔洒脱,词锋犀利的奇才女,她的作品文本不但浸润着现代意识,而且词章闪灼着现代气息。

二、武汉“70”“80”后青年女子作家群文学叙事姿态

女性文学与人性、个性同命运;与真正意义上的历史进步同命运;与人性的完善、个性的解放和民主、自由、平等、文明、进步、和平、发展这些人类共同珍惜的价值观念同命运;与女性人文主义价值的全面实现同命运。19~20世纪可以说是女性文学的世纪,是女性文学在世界范围的绚丽日出。在中国,女性写作80年代花蕾初露,90年代春花怒放,21世纪则繁花似绵。尽管90年代部分女作家两性问题的文学叙事姿态比较出位,但不可忽略的是,在中国,接续五四新文学的个性解放和张扬自我的文学传统,正是由女性书写来完成。她们使女性的自我觉醒在文学中得到张扬,她们的文学作品在追求纯粹之爱的同时,面对差异,在反复离合中,实现了对于男性的塑造。她们已经远远地走出了“张洁时代”的牢笼,已经不是被动地被选择,而是主动地进取地选择着,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的文学叙事,也代表了21世纪中国社会女性主义进化的人性成就。当然,对当代女性写作而言,中国现代教育的普及方式所唤醒的,是知识女性关于现代和传统的双重记忆,并不断转化为她们反抗现代社会流行趋势的力量。在此意义上,女性写作呈现出一种历史游离物的话语状态。这种状态不是与历史无关,而是若即若离,特别对于主流和流行趋势,有一种内在的怀疑和抵制。

千里烟的《围脖》、宋小词的《做业务》、张惠兰的《房事》,这些小说以集团军的形式集约出现在一本《长江网络文学》杂志上,可能是当代文学界的一大亮点或者是一个创举。这是武汉“70”“80”后女作家,以文学话语干预生活的勇气,是她们在文学舞台上发出的别样的声音和个性化价值判断,从而在文坛上展示了一种比肩或超越前辈作家的写作态势和影响力。

千里烟,原名董明侠。8年前,董明侠是一位中学老师,业余时间喜欢写点诗歌和小说。2005年,她的长篇网络小说《爱情豆豆》荣获“新浪第二届华语原创文学大奖赛”一等奖,从此“千里烟”这个网名风靡网络文学。许豆豆是她小说《爱情豆豆》里虚构的一个人物,当她写到许豆豆怀揣着几百元钱站在北京西客站时,突然写不下去了,因为她没有去过北京。于是,千里烟怀揣600块钱,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闯入了北京。租了间地下室,白天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闲逛,到了夜晚,打开笔记本,许豆豆“活灵活现”出现了。《爱情豆豆》和千里烟本人一样,充满浪漫情怀、阳光色调,反映出当代青年面对现实、在激烈的生存竞争中开拓自己新生活的心态。

千里烟的小说,具有强烈的生命人文意识。她的另一部长篇《我和母亲的情人》是一部探讨爱情、情欲、道德、家庭和责任的小说,在涉及两个家庭和三个人命运的惊心动魄的情感纠缠中,展开了对人性、婚姻家庭与道德责任的思考和追问,充分挖掘出了女性生命存在的内在力度。小说具有浓厚的、充满魅力的新女性气质。

千里烟的灵魂似乎一刻也安分不下来。她不断地打破束缚自己前进的种种世俗诱惑,执着地追寻一种看似虚无的东西——理想。她用文字写出了滚滚红尘中的人性之光、奋斗之歌。她那闪烁着亮色的作品延续了武汉文学积极向上、格调明朗的传统——努力去发现生活的美好,哪怕是带有种种缺憾的美好。千里烟一直充满创作激情,先后发表出版了8部长篇小说,3部诗集和散文集。

宋小词的小说,多半叙述个人成长的故事,她从大学生活一路写来,绝少另类行径,但“80”后较为平实的爱情婚姻和家庭人伦故事,却也被她写得跌宕起伏,栩栩如生。中篇小说《天使的颜色》、《铁骨铮铮》、《路遥遥的心事》,长篇小说《所有梦想都开花》和《声声慢》中的主人公多半是女性,并带有一些自传性。

长篇小说《声声慢》的出版,曾经让宋小词在湖北新锐作家乃至全国“80”后作家群里傲然而立,作者第一次将目光定格在“奶奶”辈人物身上,第一次讲述一个家族的故事,这在“80”后作家中并不多见。她以出生于“80”后的“我”作为叙事视角,通过对奶奶传奇一生的抒写,展示了一段鲜为人知的民间秘史。其中“奶奶”和“母亲”形象超越了她以前的作品。一是故事的主体基本由祝莺莺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构成,并由此形成叙述上的远观姿态,使叙述者能够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去审视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二是很多家族故事彼此之间存在着隐秘的关联,却又相对独立,如同进入祝莺莺视野中的所有人物,既受制于亲缘伦理,又各有强烈的个性意识,而这些个性意识又同出一辙地属于这个自我独立而乐观的家族。从宋小词独特的叙事中,我们看到,作者无疑想要表现一种崇尚个体、张扬个性的立场,以及对“倔强与独立”的生存理想的建构。追求“想要的生活”和“精神至上的生活”,是“80”后作家塑造人物的共同特点,也是他们内心的精神支持与力量源泉。长篇小说《声声慢》既是对一段民间历史与个人传奇的回顾,又是一代人对于家庭与人伦的深刻反思;它不回避人世的辛酸、历史的沉疴,但又在苦难中用宽容、平和、坚韧的信念去照亮人生。小说在叙事结构上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同时巧妙地运用互文等手法,字里行间弥漫着中国古典文学的抑扬顿挫,洋溢着清丽哀婉的优美韵致。

在文学网站新浪文学、红袖添香、天涯论坛中,可以找到署名“呢喃低语”或“黎兰”的小说,她就是武汉“70”后女作家张慧兰。她的长篇小说《欲戒》获湖北省首届网络小说大赛长篇组三等奖。张慧兰主要创作中短篇小说,她的小说反映了老百姓在农村现代化进程中所遇到的种种困惑、尴尬,以及生存的困境和对整个农村现代化进程的反思与扣问,属现实主义创作题材,沉重、犀利、严肃,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在张慧兰的中短篇小说集《证人》中,著名作家刘富道为其作序:写小说需要技巧。所谓无技巧状态,是用更高的技巧,掩饰了技巧的痕迹。慧兰的小说,凡写得比较成功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产物。从最早的《幺姑》,到后来的《灵光》,大体属于一类,采取了时空交替的结构。这样的结构方式,慧兰用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而《替身》在慧兰的小说中,可算在形式上最为大胆的一次尝试。这一篇篇幅并不算短,全篇都是对话,男人与女人的对话,女人与女儿的对话。男人,女人,女儿,三个人物都没有姓名,我觉得这是个有才气的好主意,称得上是卓越的小说智慧。这个小说有深度,用对话形式来写,一般人写不了这么长。那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那个一辈子没有真正做过女人的女人,他们之间的对话,会让我们思索人的心理缺陷与生理缺陷同样可怕。看过这篇小说,当为那个女人一哭。

张慧兰具有令人尊敬的创作态度。她写自己熟悉的人物,如“歪嘴”、“海子”、“二楞”、“芸”、“幺姑”、“铁匠”、“英子”、“山菊”、“狗旺”“李望龙”,等等,他们中有乡村农民,有乡村教师,有乡村干部,都是作者身边的、记忆中的、人生中的人物。作者对这些人物认识深刻。张慧兰同时也具有沉稳的叙事能力,在面对这些普通人的命运和人生时,她从容、坚定。张慧兰更可贵的是,拥有一双追寻美好的眼睛和一颗向上的心灵,她对平凡、渺小人物的关注,对那些容易被人忽视或漠视的普通百姓的倾情叙述总是充满温暖、阳光。

人们在谈到武汉女性时,常常用的一个词是“泼辣”(池莉的《生活秀》中的来双扬、方方的《水在时间之下》中的水滴的性格都相当泼辣)。武汉的“码头文化”当然塑造了相当一部分武汉女性的泼辣民风。不过另一方面,武汉女性中也不乏情感丰富、个性特别、在柔弱中有坚韧、在默默中有追求的人们。武汉女子作家群写出了武汉女性的另一面,为她们谱写了一曲曲混合着缅怀、欣赏、叹息、感慨的咏叹调。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故事的背景大多是动荡时代的历史背景,为这些气质不凡的女性的感伤故事,平添了一层沧桑感——她们的丰富情感、独立人格、坚韧气概,在乱世中更显出“以柔克刚”的意味。

三、武汉“70”“80”后青年女子作家群的文学审美姿态

艺术审美过程始终伴随着对于形象的感知和创造,始终贯穿着审美主体对一定形象刺激的获得,包括事物的形状、色彩、质地,动作的姿态、变化等。由于女作家在整个审美活动中倾注了高浓度的情感,女作家很容易将对色彩的感知与强烈的情感相熔铸,女作家的文学作品往往能够因此获得某种类似绘画、音乐艺术中的情感基调,形成带有鲜明情感的色彩性。同时,女作家有一种把世界看成是由关系而不是由独立的个人构成的思维倾向,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女作家思维是一种注重关系的思维,而正是女作家的关系型思维,使她们在人际交往和政治活动中,能够处处显示出女性的优越性。

感知是审美活动最基本的要素,是审美主体进行理解、想象和情感活动的基础。研究表明,女作家在知觉速度和语言能力上处于优势。女作家善于描绘和表现人物的深层心理,在表现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人物与外在世界的冲突、人物与命运之间的抗争时,女作家往往不是一味地强调矛盾与冲突本身,而更多通过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和不同的感受来突出理想与现实的困惑。她们尤其善长用一种朴实的个人感受的方式重温人的真实成长经验,使文本渗透对生存的渴望和生命的激情。在审美过程中女作家有一种较强的主体性参与欲望,她们总是像体验自身一样地去体验他人的需要或情感,注重与审美对象进行情感灌注和交流。应该说,女作家的整个审美过程都带有浓郁的情感色彩。情感的参与直接影响她们对审美对象的选择和理解,也影响审美想象活动的开展。

谢络绎是以“女性飘泊”叙事文本登上文坛的。在“70”后女作家中,谢络绎是创作视野非常开阔的一个。她关注的领域是中国最普通的底层生活,是普通人在艰辛日子里所表现出的坚忍、挣扎、绝望和生的勇气。她的小说《外省女子》具有一种冷酷而凌厉的底层气息,通过城市底层打工女性沉重、艰辛的生活历程展示了她们的生存困境,体现出对底层女性的人文关怀。谢络绎的作品一出世就给读者一阵惊喜,这可能与她对文学的悟性以及“城市他者”的飘泊心态有关。谢络绎的小说,既不生涩,也不媚俗,既不娇艳,也不通俗;没有青春期的朦胧骚动,也没有故作卖萌的羞涩。谢络绎的小说叙事模式拒绝纯情,拒绝温柔,拒绝粉饰与伪装。在她的长篇小说《恐婚》里,没有和风细雨式的爱情,你读不到眼下文学作品里小女人的所谓柔情似水的嗲气,也读不到温情脉脉的软语。即使是女人气息很浓的长篇小说《卡奴》、《外省女子》也不例外。

长篇小说《恐婚》通过跌宕起伏的离婚官司,折射出作品里表现出来的对婚姻的厌烦,对男女爱情的不信任,对男人冷酷的审视。实际上,谢络绎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缠绕在虚假的爱情、破碎的婚姻和对男人的撕咬上,时刻都在纠缠,时刻都在批判,时刻都在自我救赎。谢络绎用独特的情感叙事模式,闯入文学的圣殿,坦诚地表达自己坚硬的女权主义立场。

在小说《卡奴》中,谢络绎像《皇帝的新衣》中那个小男孩一样,用纤纤手指戳破了一层窗户纸:原来我们的肉身我们的生命早就被形形色色的“卡”卡住了,套牢了,无法逃遁。甚至当你生命完结后,你想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都需要你的亲人用各种各样的卡,铺平天堂之路。于是,我们发现,工业化的悖论,信息化的悖论,后现代的种种荒谬,其实早就与我们形影相随。人类为了解放自己,不停顿地创新啊,创造啊,创造了无数的人间奇迹,无数的硬件,到头来,这些硬件全部成为人类自身的禁锢。

郭海燕用城市和乡村二元对立的词语来划分人的品性,在她的作品里深藏着一种对于都市的抗拒和批判。而且,她的小说总是能够在更深的体验和更阔大的背景中,展现出一种更大的格局来,从而使她的作品更丰盈更饱满,更富人性含量和审美意蕴。

郭海燕的作品是一种散文化的小说,以雅致的语言描写生活实景和细密凝滞的心理,如积蓄了一冬的花苞,舒缓有序的绽放。那种情感的汁液能顺着翻页的气流扑湿读者的面庞。她的小说的长处并不在于故事情节的细密编制和有说服力的逻辑推进,因了这种叙述特色,小说的故事结构有时甚至显得过于枝蔓杂章。

著名评论家刘川鄂教授说:“郭海燕的小说是一种布满触须的艺术品,她尽心于用纤弱的手掌抚遍男女的千姿百态,用敏感的心灵体悟人生的岁岁年年。所以你不该错过每个微小的细节,也不该放过那些尖锐而睿智的议论性文字。她的作品里永远流淌着蜿蜒的生活河流,演绎着纷繁的男女情事。但作者安于一旁,在心中留有一片宁静的天空,来容下自己安然的起居和转身。”

张好好的作品清新自然,富有天然的韵致。诗歌散文小说评论多个领域的介入,体现出她在写作上的综合创新能力。她的著名长诗《布尔以津》分“春”“夏”“秋”“冬”“我”五个章节,辞藻华丽激情澎湃地歌咏故乡,藉此接近精神的本源。如果说《布尔以津》的一面是对故乡的吟唱,是诗人以故乡之河洗心浇肺,那另一面就是对旷野的呼唤和拥戴,对永恒自然的赞美和自由精神的重建。

张好好的故乡书写曲径通幽,她通过诗歌的修辞悄然抵达了另一个远方,那是叫旷野的更为辽远壮阔的文化边疆,那是有别于村庄、城市、庭院、园林、乡野等等这些空间概念的无垠疆土,是现代文明中非常稀有的精神矿藏。张好好以女性的情感,去拥抱属于自己的精神旷野,她有完全迥异于内陆诗风的修辞学和语言风格——一种驳杂的似乎全无来头的语言节奏(明显带有河流和风的声响)和拼接方式,为她赢得了崭新的令人焕然一新的诗学境界。她在对故乡的歌咏魔术中暗藏了旷野的光影,她的诗歌因此显现出了让人期待的更多可能。

2014年第6期《人民文学》刊载张好好的长篇小说《布尔津光谱》,这部长篇小说是中国独一无二的一部很有特点的好小说。在亡灵叙述类型小说中,它的表达最温暖最舒服。主人公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和一只聪明的灰色的猫。著名评论家李鲁平认为,作家用诗歌的语言不断强化纯真美好的布尔津、宁静优雅的自然和神秘丰富的历史文化,从而让读者不断脱离女性的苦难和挫折,沉浸在作品营建的诗意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充满伤痛、充满曲折和坎坷的世界,但却是美的世界……在今天,对生态和大自然命题的关注,已经成为作家的重要使命,而这一切依然需要以人生、命运和情感作为基本依托,才会更有丰富的质感和深远的感染力。文学最终是要我们通过精微细腻的生活观察和内心感受,关爱世界、人类,关爱所有生灵。这部小说无疑是在努力承载起这一使命。

周娴,其文温婉细腻,对人情世故洞若观火。以自己独特的视觉来洞察世界,不盲目跟风,不随性判断一件事物的好坏。一切存在的皆为合理的,这是作者行文风格的宗旨。《吕碧城情传》是周娴搜集材料数月,历时一年创作而成,是作者呕心沥血的结晶之作。该书构思精巧,层次分明,娓娓讲叙了主人公与多位优秀男子亲密交往、最终失之交臂的悲惋故事,作者用婉约细腻的笔触塑造了一位品格高雅、性情孤傲、为人处事特立独行而又忧国忧民的女主人公形象。整部传记,自始至终融入了作者真挚体贴的感情,文采横溢,手法灵活多变,弥漫着一股荡气回肠的神韵,可谓“情文并茂,形神兼备。”

周娴的另一篇小说《帮夫记》是紧紧地围绕着一个家庭中,女人对男人的调教而展开的。尽管故事的内容建立于虚构的基础之上,但是其中的情节,问题,矛盾等等很多是那样似曾相识地出现在你我的周围。也许这便是这个虚构小说的不寻常——以真实社会现实作为了全书的积淀。也正是因为书中将一切可能的矛盾、问题通过故事中的一个家庭集结放送,让读者可以非常直观地观摩到一种超级立体感、生动性的现场直播。男人最初的不得志,女人随后的积极鼓励和推动,男人功成名就后的招蜂引蝶,女人过招拆招地扫除狂蜂浪蝶——本书内容的精彩除了夫妻之间的过招和矛盾之外,更加入了一个寻常家庭普遍会遭遇的丈母娘和女婿的矛盾问题。尽管古语有云“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帮夫记》书中两个女人外加一个男人的戏同样演绎得异常精彩。里面既有男人职场的过招,也有女人背后的鼓劲,还有丈母娘和女婿间的矛盾,同样也有小夫妻间的矛盾纷争——凡是一个家庭可能发生的,凡是一个男人可能遭遇的问题,女人都需要有着不同的方式和方法过招拆招。书中其实罗列了很多的我们感兴趣的话题,类似于男人事业的不得志,类似于女人对男人的审查和考核,类似于男人事业的风生水起,类似于家庭关系的剪不断理还乱等等问题一一上演。不同阶段、不同时期的男人、女人需要有着不同的方式和方法去对待。经历了事业风波,外遇挑战,离婚闹剧,购房矛盾,潮起潮落间也尽现了诸多耐人深思的家庭矛盾问题。

1988年出生的美女作家秦杨晓暖,是一位新生代的旅行作家,影视编剧。她先后出版了长篇小说《错落年华,予以温暖》、《丽江,靠近你温暖我》、《画皮之浮生唯梦》、《感谢你给我的一场空欢喜》等4部近百万字的作品,还创作拍摄了《漂亮主妇》、《香草美人》等三部电视剧。她的作品中流淌着隐忍、克制的色彩,流淌着美丽的忧伤和优雅,具有“80”后特有的诗性品质。

除以上20多位在中国文坛产生过一定影响的女子作家群体外,欧曼的长篇小说《天爱》、《二月河》,以充满疼痛的爱,充满诗性的叙事,赢得了读者和学者的关注。彭丽丽的长篇小说《分居》,短篇小说《斑鸠》、《栾树》以其巨大的情感波澜和尖锐的思想穿透力,让我们读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翟锦的长篇小说《花开的声音》,为读者建造一个充满激情、充满追求、充满疼痛、充满爱与美的文本世界。任茂华的中篇小说集《海阔天空》,流淌着温情、温润、温暖的悲悯情怀。李永芬、李雪非的散文,则奔流着古典瓷器中内敛的温润和细光,有落在玉盘中珠宝声响。朱芬、程红梅的诗歌,则奔流着风行于水的内核和痛断肝肠的忧思。

四、武汉“70”“80”后青年女子作家群的网络狂欢

网络文学最初是以先锋面貌出现的。早期网络文学始于诗歌实验,那交织着代码、穿插着动画、随意点击跳转的数位诗,令人耳目一新。网络文学利用超链接技术,读者可以在作品不同页面之间自由跳转。选择的随机性,导致文本结构不确定,阅读不再像印刷文本中那样依照页码先后,而是超越了线性脉络。这种非线性文本在网络文学发展初期受到好评。虽然后来在“网络文学”名下为人们所认识、所追捧的都是一些再浅易不过的大众读物,但这一词语却始终闪烁着新鲜时尚的色彩。显然,网络文学强烈的结构创新意识、与超链接的融洽结合,展示了新媒体给文学带来的无限可能。遗憾的是,面对迅猛变化的网络环境,这种创新并没有继续下去。继一波先锋潮流之后,网络文学再度跃入公众视野,已经成为通俗化类型小说的代名词。而且,这种类型小说结构固定、高度模式化的特点,在网络文学中被一直沿袭了下来。

应当意识到,网络文学始终在发展变化,从最初的精英制作到其后的大众化普及是一个转变;而大众化弊端暴露后,向提升质量、理性自觉转变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强烈。网络文学发展之初,虽然人们看重其草根性,但那些留下痕迹的作品,实际上都是精英所为。早期依托于网络的艺术创新和结构探索,皆可看作纯文学自我超越的体现。但是随着网络普及,网络文学创作主体变成网民,其创作水平、审美倾向也越来越大众化,网络文学逐步走向了通俗文学。为迎合网民喜好,必须突出娱乐功能,以公众熟悉的方式表现,即使有新探索也要尽可能贴合读者的阅读体验,不能设置障碍,因此在结构创新上十分保守。

当然,草根文学终究是要提升的。金庸的武侠小说,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等,虽是通俗文学,却最终超越流行口味,具有了经典的内涵与意味。网络文学质量的提高,务必要挣脱庸俗趣味和商业力量,从而打造网络文学高端精品。如今已有大批成长于网络的作者正在走向成熟和理性,开始反思网络文学幼稚化、低俗化、保守化等问题。遗憾的是,他们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却往往耽于庞大的市场利润取向,畏惧创新。

近一两年,《甄嬛传》、《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等网络作品影视改编大获成功,网络作家也逐渐占据作家富豪榜的半壁江山。网络写作这个低门槛的行业,成为无数年轻人文学梦想践行之地。无限风光的背后,也许是沉闷压抑的劳作。网络作家和作品数量居全国前列的湖北,也频频上演着网络作者的狂欢喜剧。网络文学的兴盛颠覆了传统写作的话语霸权,展现了文学生态多元化发展的盛况。据中国互联网最新统计,有两亿多网民在网上读小说,而盛大文学网站发布的调查数据则显示,从网络写手密集度来看,武汉排名全国第六。

五年前,爱尚萍(原名刘萍)还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行政文员,每天打卡上班,奔波在汉口和武昌之间。2008年4月,她因怀孕辞掉了薪水并不高的工作。2011年,赋闲在家的刘萍,拾起了年少时的写作梦想,开始用“爱尚萍”的网名在多家网站,发表自己的小说,目前在全国各大网站发表9部长篇小说,共580万字,平均每年创作约200万字。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关注度,此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刘萍,并没有气馁。去年,她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妃常攻略:誓不承君宠》,终于迎来了起色。几百万的点击率,换来了多达七八千元的月收入。最近,刘萍两部长篇小说同时上线,爱情小说《至尊庶妃》、《庶女魔妃》,都获得了不错的点击量。

匪我思存,原名艾晶晶,是全国网络作家“四大天后”之一。她本是经济学专业出身,在武汉从事财务工作。兼职写小说的匪我思存,堪称网络作家高产的典型代表。状态最好时,她一天能写1.2万字,一般情况,创作速度是平均每小时1000字。匪我思存仅从一部小说获得的收入就高达50万,但她并没有放弃原来的工作,“不是为了钱,而是不想和社会脱节。”尽管这样,匪我思存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全部用于写作。

匪我思存已经出版20部作品,其中11部作品已经拍摄成为电视剧。在“80”“90”后的女性读者群中备受欢迎。其作品深受《红楼梦》、张爱玲等的影响,被誉为“悲剧女王”和“电视剧女王”。古代故事以《寂寞空庭春欲晚》《东宫》为代表;民国故事以《来不及说我爱你》为代表;现代故事以《千山暮雪》、《佳期如梦》系列为代表。剧情也总是出人意料,虽然总是悲剧,作者文字功底,尤其是古典诗词功底很不错。描写感情也很细腻。男主人公必然权贵豪门有钱多金且英俊,类似琼瑶的言情小说,凄美、苦情。

《一见倾心》是言情小天后亚未爱情小说十年豪华纪念版,是亚未17岁写作出版的第一本被她的粉丝称为“最奢华最暖心最感动最震撼的爱情小说”。后来又接踪出版长篇小说《遗忘玻璃鞋》《御宅女赖上贵公子》《若此最好时光》《金鱼莫与流年错》。《一见倾心》写的是海关小姐和豪门高帅富之间的爱情故事,通过这本书我们可以深入豪门,了解豪门奢华的爱情。夏米是海湾集团一名普通安检人员,却不料在工作中得罪了拥有集团长子及偶像明星双重身份的萧辰泽,并因缘巧合地与他发生了一夜情,两人由此展开一段注定笼罩在阴霾中的豪门爱情孽缘。萧云逸是萧家二公子,表面上掌管海湾集团,但这庞大家业却必须留给一无是处的哥哥萧辰泽。萧辰泽在大众面前表现得风流浅薄,无心经商,实际却有着周密计划,高深莫测。富家女林妙然以萧云逸女友的身份出现,却又与萧辰泽有着千丝万缕的过去。一无所知的夏米因发现萧辰泽的秘密而被卷入这场暗流涌动的家族风波……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暧昧不清的豪门恩怨。

亚未的另一部小说《一君难求》,反映的是都市男女相亲真实的经历,书中描写了女性区别于男性的细腻思维和那些可爱可贵的爱情观、婚姻观,从字里行间传达给读者一种对美好婚姻、爱情的向往和领悟。

1981年出生的女作家井上三尺,现已出版作品主要有短篇集《奇书》,网络连载长篇《完美世界前传》之《人鱼传说》,短篇《一起去看玄妙的雪》等。井上三尺的故事素来以诡变浑厚、曲折传奇见长。她笔下的人物,继承了唐传奇的精髓部分,生动清奇。小说中的主人公大都身处逆境,却能秉持本心,傲然独行,令读者爱不释卷。

井上三尺的一支笔在史实与奇妙想象间腾挪起舞,勾画出绚烂画面,俏皮幽默的语言更使现代读者感到亲切。《奇书》的行文充满睿智的艰涩古韵,常常能够给读者一种进入志怪传奇后所感觉到的厚重精巧、意蕴高深的惊喜。历史沧桑给了这些小说传统的底蕴,作者高超的叙事技巧又给了这些小说以迥然不同的现代视野。曾经有过的爱与恨,情与义,在这里以全新的方式进行了诠释。这种诠释将抚慰我们文化传统中的伤痕,并寻找人被异化成妖狐鬼怪的漫长岁月里,从未泯灭的对人性的追求。

简洁干练的文字,点到为止的创作节奏给读者留下大量中国水墨画般的留白想象和意蕴享受,动人的情节和震撼的想象力让人深深地为之迷醉和震撼。国内女性阅读第一出版公司总裁侯开认为,能真正继承《聊斋志异》古典精髓和神韵的现代作家里,惟井上三尺,她的文字造诣的确已经可以代表目前中国志怪文学幻想力的最高水平。

董贝又名凉拖,“架空历史,古色古香”是董贝小说的主要特征,小说《宝珠二嫁》《大神凶猛》是她在网络上颇受追捧的作品。她的小说《青萝衣》以秋娘的命运为线索,写秋娘嫁入孙家后发生的种种变故。作品幽美精致的描写与渐次展开的情节相得益彰,富于宁静而古典韵味。秋娘这一人物形象兰心蕙质、既有女性的弱美,也有女性的坚韧,她周旋于孙家这样一个大家庭中,一步步走向成熟,并将自己的弟弟抚养成才。

陈梦敏,于2008年开始进行儿童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儿童文学》、《大灰狼画报》、《小青蛙报》、《幼儿园》、《中外童话故事宝葫芦》等优秀报刊。《风铃树丛书:猫树》为陈梦敏所著长篇童话。作品《花瓣兔与豆瓣鼠》获得2010年度冰心文学新作奖。陈梦敏《浣熊街110号》是篇大玩颜色的童话,作者扣住颜色的吊诡与多异性,把童话玩得有声有色。作者让读者感受到,应以智慧而非硬碰硬的方式化解棘手问题,处处充满了美好的想象,给我们的心灵带来一种触动,像一阵微风轻轻的飘过,吹动湖面,漾起清浅的涟漪。

新世纪以来,武汉女性作家人才辈出,佳作频出。“70”“80”后武汉女性作家崛起,大大促进了武汉文学生态的多元化发展,成为当今文坛引人瞩目的独特文学现象。

“70”“80”后武汉女子作家群的文学创作,对文学的贡献:一是她们中一部分作家的超文本写作,融入了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以个性化的思考进行创造性转换,打破了传统文本的封闭结构,其开放性、自主性、互文性为传统文学的写作带来了新的活力与可能性,构造了一种崭新的时代文化,甚至是一种新的文明形态;二是颠覆了传统写作的话语霸权,颠覆了人们对于文学写作的历史想象,甚至颠覆了文学生产的神秘性和精英书写模式。影响了一大批文学爱好者和写作者,为作家队伍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才储备;三是她们的叙事文本拥有自己独特的话语语汇、知识概念和话语规则,具备自己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她们已经构建或者正在构建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风格、有别于传统文学的一整套话语体系,同时为传统文学提供观察及反映生活新的视野、新的题材和范式,新的审美意蕴;四是丰富了文学原创内容,已经并将继续为中国影视、游戏、动漫、玩具产业的发展提供“母本”,弥补传统文学原创内容的不足。

“70”“80”后武汉女子作家群的文学创作,整体力量强大,而且纯文学、通俗文学、影视文学、动漫文学、儿童文学等各种文本齐全,但个体文本的质量也参差不齐,部分作家的价值观、审美观可能让一些人一时难以接受,她们的叙事方式可能让我们感到惊诧和惶惑。但勿庸置疑的是,她们代表着一股青春的力量,一种前行的脚步。对她们文学创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用阅读、对话和协商的方式与她们建立平等沟通的新交流范式。不能操之过急,要善于引导,也要宽容包涵。我相信,在老一辈作家,尤其是在武汉作协的积极鼓励和帮助下,“70”“80”后武汉女子作家群一定能够在不远的将来,成为武汉文学界的中坚力量,武汉文学的再度繁荣兴盛正在成为让人欢欣鼓舞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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