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六

不坐头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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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去美国旅行，因为有外公、外婆同行，我订了头等舱的机票。今年去新加坡，只有我们仨，路途又不太远，我订了经济舱的机票。从登机起，儿子偶得就问：“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坐头等舱啊？”我跟他说：“宝宝，头等舱很贵，为了照顾老人，我们才会坐。如果没有老人，我们就坐经济舱。”他当时回我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去挣？”

我想了想，答：“我挣的钱足够我去世界各地都坐头等舱，但正因为这钱是我自己辛苦得来的，我不舍得花，因为你不知道，我每本书写到最后都咳血。偶得，你以后也会工作，你刚工作时，不会有能力坐头等舱。如果公司派你出差，你坐经济舱就憎恨工作，那样行吗？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享受，会让你忘记得到需要付出辛苦。”

我在青春期的时候看上一双方头高跟鞋，想买。我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穿在脚上的美丽和妈妈为难的表情，在妈妈眼里，高跟鞋虽好看，但不实用，不如买球鞋耐折腾。

这件事留给我很大的遗憾，以至于今天，我把母亲当年留给我的遗憾变成对高跟鞋的收藏癖。但我依旧感谢我的母亲，因为那点遗憾，我渴望经济独立，我有工作的动力，我想靠自己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

很抱歉，偶得，妈妈不能满足你并不宏大的愿望。人生充满了各种遗憾，这种遗憾就是未来努力的方向。

（摘自《半句实话》长江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