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柱 乔峰峰

[摘 要]乔治·卢卡奇（1885～1971） 是匈牙利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美学家和文艺理论家，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之一。他在青年时代为总结革命经验而写作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是他在所有哲学著作中影响最大、争论最多的著作，这本书“有一个时期被称为西方共产主义的圣经”。卢卡奇从独特视角解读了阶级意识，揭露了资产阶级“虚假的阶级意识”并指出了“真正的阶级意识”，表明他试图对当时的无产阶级革命提供理论指导，其意义是深远的。

[关键词]卢卡奇；阶级意识；虚假意识

一、阶级意识的内涵

首先，卢卡奇的历史观是唯物的。卢卡奇认为使广大群众、整个民族以及在每个民族中间整个阶级行动起来的背后隐藏着一种动力，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本质在于认识到历史的真正动力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制度是历史的，同时历史也是这些制度的历史。卢卡奇能够正确认识历史，站在唯物史观的立场去理解社会制度。他认为“在这一点上，资产阶级思想碰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1）P53资产阶级把现存的制度当做永恒的范畴，在历史观上陷入了唯心主义，资产阶级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普遍的利益，让全社会接受这种观念意识，资产阶级这种“虚假意识”“不是任意有的，他不过是客观经济结构的思想反映”，这种“虚假意识”是由其阶级地位决定的。

基于唯物主义的历史观，卢卡奇认为阶级意识是自然而然的，是在无意识下开始行动。“阶级意识既不是组成这个阶级的每个人的思想和感情的总和，也不是他的平均值。”而是与一定社会经济结构相联系的“总体的阶级”意识。这种阶级意识是超出经济结构对他的界限的，不沦入他们所处的具体的经济结构之中，从社会的整体利益出发，着眼于总体。所以他说：“阶级意识意味着人们对社会历史和经济条件的一种阶级条件的无意识。”然而，从个别的阶级利益出发，就无法击中社会存在总体的要害部位，那么阶级意识就要起次要的作用。卢卡奇认为一个阶级统治的成熟意味着他的利益和意识能够使他把真个社会组织起来。但卢卡奇认为不能认为所有的统治时机已成熟的阶级就具有同样的阶级意识，具体还要看他们变成自觉的行动程度，阶级的命运取决于他解释和解决历史所面临的问题的能力。

二、虚假的阶级意识和真正的阶级意识

卢卡奇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只有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是纯粹的阶级，其他的阶级观点都是模棱两可的，不是纯粹的阶级，卢卡奇列举了小资产阶级和农民阶级为例。

小资产阶级直接受到资本主义的影响，处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是一个“过度的阶级”，他们没有坚定的阶级立场，“他所追求的道路不是为了消灭两级——资本和雇佣劳动，而是为了缓和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对抗并使之变得协调起来。”而农民用卢卡奇借用了马克思的观点：“小农人数众多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同，但彼此并没有发生多式多样的关系。他们的生产方式不是使他们相互交往而是相互分离，………所以他们没有形成一个阶级。”（1）P68农民在在外部动荡的条件才联系起来，依赖于其他阶级的态度和政党的意识水平，依赖于其他阶级的阶级意识。

对于资产阶级来说，他们的阶级意识是同他们的阶级利益相对立的，资产阶级意识是一种“内在的辩证的矛盾”，这种客观矛盾导致资产阶级意识的虚假性。资产阶级不断扩大资本的投入、剥削，通过剩余价值资本化的方式来扩大自己的生产体系，资本主义的经济地位决定他们能够进行对全社会的经济渗透，而资产阶级却保证不了他们能控制自己的生产体系，他们无视资本主义制度客观的经济限制，使他们自己已陷入资本的扩展的决定性过程的罗网之中。因此资本主义社会矛盾愈演愈烈，而后出现的卡特尔、辛迪加等垄断组织只是转移或缓解矛盾，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矛盾。“从意识同社会的关系的观点来看，这种矛盾表现为意识形态和经济基础之间的不可调和的对立。”

卢卡奇认为资产阶级所处的地位决定他在争夺社会控制权的斗争中的阶级意识的作用，资产阶级能够真正掌控全社会，被迫形成掩盖社会本质的“虚假意识”，并合乎需要传播这种“虚假意识”。但却只是在一些特殊问题上，当从一个总体性的角度，“他们这种清晰的意识就变成毁灭性的了。”因为这种统治只是代表少数或极少数人的利益，资产阶级不断传播自己的“虚假意识”，对于自己的政权，陷入一种不可避免的混乱之中。因此，卢卡奇引用《共产党宣言》中的话：“资产阶级产生了自己的掘墓人时，这一点不仅适用于经济，同时也适用于意识形态。”

卢卡奇认为只有无产阶级意识才是真的阶级意识。无产阶级的意识既不是个别无产阶级的心理意识，也不是全体无产者的整体心理意识，他说：“我们认识到阶级意识既不等同与无产阶级个别成员的正理意识，也不等同于作为整体的无产阶级（群众—正理）意识，相反，它是意识，意识到这个阶级的历史作用。”可见，无产阶级意识是对本阶级的的自身的历史地位和作用的自觉意识。卢卡奇指出在以前的社会，成功的实行革命的阶级，很容易在主观上确立他们的任务，是由于他们自己的阶级意识与客观的经济体制之间有差异，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作用，所以要用所控制的权利来加强、巩固他们的利益。无产阶级意识也必然会在直接了利益与长远目标之间、孤立因素和整体之间产生辩证的矛盾，而“真正的阶级意识的优势在于，他能够把眼光放到比经济过程中关键症候更遥远的总体社会制度的统一的基础之上。”所以，无产阶级取得革命胜利后，不会像以前的阶级一样作为直接特定社会的阶级存在，而是随着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自身也随之消亡。

注释：

（1）（匈）卢卡奇（Georg Lukacs）著，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历史与阶级意识[M].商务印书馆，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