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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大学:老照片进入公有领域,需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2015-08-12供图苗雨

摄影世界 2015年8期
关键词:杜克大学浏览者馆藏

供图+?苗雨+++文

“让照片湮没在盒子里,与湮没在网上是一样的。”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如是说。早在1990年代末,杜克大学图书馆就开始数字化图片馆藏,并紧随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不断更新,其中的广告收藏居于全美前列。东亚方向的中国馆藏,则主要致力于保存与整理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中国影像资料。

在杜克大学的图书馆网站上,任何浏览者可以直接下载那些已经进入公有领域的照片作为己用。经图书馆工作人员周珞介绍,在这些照片中,一种是有明确记录发表过,且已超出保护期限(作品发表后50年),为进入公有领域的照片,可供浏览者下载并自由使用;而另一部分,则没有明确发表纪录,则需要将版权保护延伸至作者去世后70年。

“如何界定照片属于公有领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以馆藏西德尼·D·甘博(Sidney David Gamble,1890~1968)的照片为例,如果他拍摄的照片在1923年以前出版过,比如甘博于1921年出版了一本 《北京:社会调查》(Peking: A Social Survey),里面引用过的照片属于出版过的照片,那么属于公有领域范畴。根据美国著作权法律,那些未发表过的照片受保护的期限为作者过世后70年,甘博1968年去世,那么他的其他作品到2039年1月1日才能进入公有领域。制作具体时间不明的照片也仍属于未发表作品,受保护到2038年12月31日。”

来源:十年功行满

在数字化馆藏的在线页面上,资源专辑按流量排名显示,外国专题名列第一的,正是一位与中国息息相关的摄影师:西德尼·D·甘博。甘博的祖父詹姆斯·甘博是著名宝洁公司的创始人之一。1908年西德尼与父亲第一次前往杭州,从此开始了与中国的不解之缘。之后,他身兼社会经济学家与教育志愿者双重身份,于上世纪20至30年代曾三次考察中国,旧时代的城乡社会生活在他的镜头中走马灯般掠过。不同于传统西方视角的猎奇,作为一名社会学研究者,他以耐心的平实方式进行记录,不吝捕捉同一对象的远景、中景、近景,一步步地走近中国平民的鲜活日常。

杜克大学的图片馆藏来源主要有二:捐赠与购买。后者主要收购私人或机构有代表性意义与学术价值的藏品。而常人不易想到的是,为前者付出的时间与精力往往更加漫长繁杂。捐赠对象需要全方位地了解馆藏条件、收藏整理的目的及其具体使用、传播方式。

1984年,甘博的女儿在家中阁楼上发现了他保存完好的底片。彼时已经是他故去后15年。以甘博命名的中国研究基金会随之成立,多方联络,旨在保存并推广这批照片。而杜克大学历时十年之久,终于在2006年签署了正式收藏协议,将这部关于中国的图像档案纳入了馆藏,并把底片全面数字化,建立了在线资源库。

在这一过程中,除了负责联络与基础工作的是中国方向的学科专题馆员,同时还由杜克大学大卫·M·鲁宾斯坦珍本与手稿特藏图书馆(David M. Rubenstein Rare Book & Manuscript Library)的专门负责人提供技术支持,包括测量记录成片与幻灯尺寸、鉴别描述材质等等。其中首要的任务,是保证正确地标记照片的内容。

据在线统计,甘博专题的藏品共5188件,以中国为对象有4674件,除黑白照片以外,还包括数百幅手工上色的玻璃幻灯片与30卷16毫米电影胶片。在如此纷繁的卷帙中,甘博本人记录下照片的基本信息,又经由甘博中国研究基金会的成员识读打印成了标签。在整理过程中,对于甘博自命名的题目,基本使用原题。无题或信息模糊的作品,杜克大学的研究员也尽量使用简短而事实性的描述,不加主观判断。至于地点标注,则尽量在可判断的范围内缩小定位。

值得注意的是,照片信息的统计与记录,首先建立在内容范畴的整体把握和对作者的基本认知基础上,在操作中均按照美国国会图书馆的统一标准。

上线:抛砖引玉

而将进入公有领域的照片进行数字化,除了能够将文化成果向公众展示之外,还可以通过与观者的互动交流,完善对这些照片的收集整理。

在杜克大学的网络平台上,甘博专题特藏的最大特点是保留了作者手书的标签内容,并提供了中文翻译。除此之外,还建立了完善的浏览者互动板块。每一幅照片下,都可以留言评论,并可分享到社交网站。这不仅是一种新颖的传播途径,还有助于专业与非专业的浏览者协助互动,发现细节。

在甘博专题的总评论区,包括中英双语的数条评论中,署名“Hynuza Xu”的网友指出,甘博误将摄于山西汾阳的数张照片标注为“定县”,并详细列出了编号。杜克大学图书馆工作人员称,这种互动十分常见。在某些不知名的人像或日常摄影作品下方,有网友甚至指认出了自己的祖辈家庭成员,以及具体人物的姓名。这对作者、其他浏览者乃至工作人员来说,都是莫大的帮助与惊喜。

此外,随着数字化技术的不断发展,经过处理的图像分辨率已经超出传统肉眼与仪器能辨认的范围,有助于欣赏者与研究者确认更多的信息。除了甘博以外,杜克大学馆藏的另一组中国影像,德国军官弗雷德里奇·皮茨(Friedrich Carl Peetz )拍摄的“1900年的中国”也是一组社会历史研究的独特资料。其中保存了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运动之前,天津大沽炮台的历史风貌。这组图片以剪贴相簿的形态保存下来,作者撰写了详细的批注,工作人员根据相簿的原貌,进行了精细的数字化扫描,铅笔标注的原文皆清晰可见。这组照片已经顺利完成数字化,由于年代太过久远,译读作者所使用的古德文还是一个难题,因此依然存在进一步完善空间。而这组作品因目前无法确定摄影师是否于1944年之前去世,所以暂列为“有条件可供下载”类别。

数字化时代的网络检索,大大缩减了资源查询与调用的工作量与难度。而数字化过程本身的艰辛与缓慢,往往导致可供上线的案例少之又少。

版权的意义:在保护中推广

申请数字化原作的首要标准是版权清晰,这看似理所当然,在国内却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议题。考虑到这一点,杜克大学图书馆的中国专题图片馆藏,因版权考虑原则上聚焦于1949年之前的作品。而甘博创作于1930年代的这些照片,版权界定工作仍然十分复杂。

1921年,甘博出版了《北京:社会调查》(Peking: A Social Survey)。作为一部社会学专著,其中却收录了大量拍摄于北京的摄影作品,其中大部分已包括在杜克大学数字化甘博专题所统计的1733幅标签为“北京”的藏品中。这些在1923年之前业已公开出版的图像,便成为了公有领域照片(public domain photos);而其余未发表的作品,包括各种底片和具体制作时间不明的玻璃幻灯等作品,仍然处在版权保护(copyright protected)范围内。杜克大学图书馆作为接受捐赠的版权持有者,收藏与展示的同时,也为公众提供了一种合理使用(fair use)或者申请使用的途径。而批准使用申请的标准,仍须取决于对方的具体使用目的、性质、数量与可能产生的效应。

“一个摄影师的照片,是否进入公有领域,还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case by case)。”杜克大学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称。在世界范围内版权意识日益加深的今日,杜克大学的版权意识也一如既往地一丝不苟。在严格的定义下,公有领域照片多数年代久远,原件的质量往往较模糊,在版权保护机制下有效地集中资源,通过严谨的筛选程序完成数字化,反而成了一个“巩固”或曰“增强”(enhance)的重要手段。“在保护的过程中推广”,才是版权问题超越利益、建立秩序的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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