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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研究选题之策略与方法(三)

2015-07-23张高评

古典文学知识 2015年4期
关键词:学术方法研究

张高评

五、 研究方法之讲求与学术成果之创新

学术论著或论文,大抵兼含两个要素:论点陈述和材料排比。材料如何取得?全文如何组织?文本如何进行诠释解读?这些都是方法学的问题。研究方法的讲求,正是学术论著的重要利器。做事懂得方法,可以事半功倍;治学懂得方法,有助于解决疑难,提升研究成效。要解决问题,就必须乐用方法、善用方法、常用方法,以及用对方法。胡适受其师杜威影响,提倡“实证思维术”,所谓“方法”,即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之法,即是“尊重事实,尊重证据”的科学方法,所谓“拿出证据来”的“实验主义”。赫胥黎云:“只有那证据充分的知识,方才可以信仰。”尼采说“重新估定一切价值”,以实证方法作研究,的确较易开创发明,至少能够推陈出新。

所谓传统,指历代相传,至今不绝的某种东西。它是人类长久积累的经验,作用在维持合宜的行为规范上。传统,像人体的免疫机制,可以维护身体功能的稳定和平衡,协助抗御病毒的入侵。在学术研究中,归纳法、比较法和统计法,堪称传统的方法,正具备类似之功能与作用。一般科学研究,都用归纳法:科学家从观察自然现象开始,从中找出类型,再将此类型普遍化,造成一“定律”,或“原理”,然后以实验来检验此一定律,是否可以成立。“我不杜撰假说”,这是牛顿的名言;换言之,万有引力定律是从归纳法得出,断然不是从“大胆假设”得来的。清代乾嘉学者研究考据学,最常使用形式逻辑中的归纳法。归纳法的操作程序,从广泛收集资料,到排比材料,以类相从;提要钩玄,厘出条例,经过比较分析,进而对考证对象得出一普遍性之认识。态度较客观,步骤较科学,所以结论也比较可信。

归纳法从排比材料,分析综合,到提炼论点,其间存在取舍定夺的问题。如果材料填塞,不知割爱;或者不能删繁就简,去芜存菁,则将流于单调沉闷,细碎平淡,就会出现“只见材料,不见观点”之缺失,这就造成归纳法治学的局限,梁启超《研究文化史的几个重要问题》已作若干提示。改善之道,在穿插运用演绎等方法,相济为用。如史学家陈寅恪研究中古史与唐史,已不限于归纳,还穿插了演绎等方法,从而使研究工作显得很丰富多样。能相机审慎采用其他方法作补强佐助,反而能强化自己的新见,使之更加圆通完满。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确乎此理。

清代乾嘉学术,崇尚考据,注重实事求是,比较法为其中重要而常用之考史方法。如赵翼《廿二史札记》,考察正史书法优劣,即自觉采用比较考证方法。钱大昕《廿二史考异》,也是通过历史著作之比较,凸显史家修史必须详略得宜,方能重现历史真实面目。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则以直书或讳书为准则,比较列朝史书,考察史家著作,而判定其优劣得失。崔述《考信录》,探究上古历史,从时代发展的视角,比较历代文章繁简之变化,得出“世变所趋,不得已而然”之论断等等。比较法,是学术研究的常法;校短量长,求同究异;判别得失、优劣,察查消长、兴亡;考证真伪、是非,辨明雅俗、因革,都得运用比较法。黑格尔《小逻辑》认同的比较法,要能透过现象看清本质,要能“看出异中之同,或同中之异”。

比较法,是史学方法中最基本、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傅斯年主张“史学便是史料学”,强调整理史料的方法:“第一,是比较不同的史料;第二,是比较不同的史料;第三,还是比较不同的史料。”史料学既是比较方法的运用,可见比较自是治史的核心方法。陈寅恪归纳王国维治学的三大特点,也都涉及比较方法。杜维运鉴别史料,提到同源史料之比较,异源史料之比较,转手记载与原书之比较,也凸显比较方法的重要。论者指出:比较史学有横向比较、纵向比较、宏观比较和微观比较等类型。运用比较方法治史,首先要明确可比性,避免使比较沦为比附。比较研究的重点,通常是比较两个或两个以上,具有共同性或相似性的事物,以求得“异中之同”或“同中之异”。进行比较研究时,不只要做单向比较而已,更须兼用多向比较、交互比较,以免失之片面与误解。

面对寻求解决的问题,或提出试探性解答,或揭示类比式推论,这就形成了假设的命题。假设命题尽管尚未确认其可否,有待判定其真假,然在混沌恍惚情态之下提出“假设”,无异汪洋大海中之指南针,黑暗神秘幽谷中的声纳器,对于导航和探测,确实发挥了辅佐的奇效。研究选题提出“假设”,好比搭建桥梁,连结已知和未知,绾合熟悉与神秘。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1879—1955)研究科学,喜用演绎法,与其他科学家采用归纳法不同:先假设某些现象是真确的,然后由那些假设演绎出推论,最后再以实验测试这推论。如果测试失败,原来所作的假设,就一定要更改。由此看来,假设是演绎法之一种。而演绎法之论证,主要在“为结论的真确,提供决定性基础”。

作为研究方法之“假设”(假说),是一种未经证实的学说,或有待求证的发现。可能出于灵光乍现的亮点,也可能是专业自信的特识,究竟是少数例外,还是普遍通象?支撑“假设”之证据,究竟丰富,抑或偏枯?经过推敲和考察,决定了假设能否成立之关键。当科学尚在创造阶段时,科学家往往提出假设,作为探索之导航;因此,不能避免猜度、投射(projection)、臆断(conjecture)等主观作用。科学之所以为科学,就在提出假设以后,迟早要交付客观程序的检证。检证过程中,主观的假设,自会受到考验。是非、优劣、高下、偏全之检验考证,决定了“假设”能否成立之关键。

科学研究很重视“假设”,科学假说能否成立,取决于五项标准:相关性、可检验性、协调性、预测力、简单性;切合愈多,假说愈能坚实成立。研究选题既已拟定,初始假设亦同时成立,即可据此以搜集证据资料,决定进退取舍。待印证初始假说之事据多已到位,且能顺理成章进行解释;甚至触类旁通搜集到新事证,彼此也能相容为用,就可进层整合一组一组的假说,确认它可以成立,研究可以执行。史学、文学、哲学、思想之研究,离不开文本文献;所以,人文学门之研究,所谓“假设”,大抵建立在文献学“实事求是”的基础上。

就历史研究而言,史学家形成假设的主要方式有三:其一,借用文献之记述、暗示,或前人研究之成果;其二,通过演绎推理,从通则中取得假设;其三,通过类比推论,取得假设。推而至于文学与哲学研究,其则不远,其理相通:或缘于文献,或基于成果,或取自通则,或得自类推。高度概括,为其内涵特征;妾身未明,为其阶段角色。名家治学,多运用假设论证。如顾颉刚研究上古史,提出“层累地造成古史说”。胡适之对于战国诸子之兴起,提出“诸子不出于王官论”;罗根泽发表《战国前无私家著作说》;日本内藤湖南探讨中国古代历史分期,发现唐代为中古史之结束,宋代为近代史之开端。史学家陈寅恪研究隋唐之政治、历史,经常运用“假设”去探求新知。陈氏的“假说”,往往植基于归纳的基础上,目的在寻找历史发展之规律。

作品是理论批评的土壤,不研究理解作品,就难于研究和理解理论批评的实际。因此,程千帆文学研究方法论的特色,是将作品与理论作相济为用之整合,一则“以作品来印证理论”,再则“从作品中抽象理论”。尤其是后者,主张研究古代文论,要用“两条腿走路”:一是研究“古代的文学理论”,二是研究“古代文学的理论”。两者之中,尤其着重从文学作品中抽象出文学规律和艺术方法来。这种视野与方法,是企图“从古代理论家已经发掘出来的材料以外,再开采新矿”,往往能有新的发现,真能获得更多的借镜和参考价值。

读书治学,为求事半功倍,往往运用方法,借镜范式。犹行军用兵,多讲究兵法,参酌谋略。“学古法而墨守前规”,是死法;“不屑学古法而心兵意匠”,是无法。死法,拘牵黏缚,不能奋飞;无法,天马行空,自由任意。“我用我法,而后征验于古法”,则自出己意复得古法征验可否;“既学古法而出奇通变”,是学古通变,创新出奇。前者,为“有法”;后者,已优入活法。一般而言,各学门之方法学问,并非楚河汉界,不相交通,不妨相互参照,彼此激荡。学术研究必须跨越疆界,致力新奇组合,就像蒙太奇之于电影艺术一般。新奇组合,造成惊人碰撞;扭转假设,容易发现不同世界;唯有跳脱旧有,才能开创新局。只要愿意改变,就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研究方法无论新旧,只要有助于结论的深刻,能发掘出生新的内容,增益学术之心得,都是理想的研究方法。否则,标新立异,竞逐时尚,无所发明,又欠缺补充,只是眩人耳目而已,实际的研究意义不大。如果变本加厉,反客为主,以西方思维方式解读诠释中国古典学术,则偏差失误,势所必然。程千帆有独特的建议:应用新方法,有一个前提,一定要使结论比用旧方法更深刻,新的方法要能发掘出新的内容;至少要对旧方法有所补充。否则,大可不必追新求奇。

六、 观点之转换与学科之整合

因应学术之分工,学术之研究与发展,都各有各的专业和领域。彼此之间,往往画地自限,井水不犯河水。钱穆《中国史学名著》语重心长指出“在学问大范围内,重重筑关筑墙”,是要不得的惯性思维。科学家再三呼吁:“不要受狭窄的专业分工所限制,应该自由思考,积极进行学科交叉的研究。”唯有超越专业传统,扩大知识层面,多作学科交叉研究,融会贯通,相济为用,才有可能不断开拓新领域,生发创新之研究成果。

常人的思维方式,大多呈惯性反应,比如多率意即兴、因循苟且地朝正向、近距、浮面、熟习、直处、浅处、粗处、窄处,作平凡而封闭之思考。此种惯性思考、线性思维、趋同型、定势化,往往筑关筑墙、画地为牢,形成专业惯性的联想障碍,最不利于创新发明。救济之道,在于改变现状,转换观点,调整视角,从事学科整合,如此较有可能新创出奇。因为惯性思维容易造成认知锁定(Cognitive lock),认知既经锁定,就会深信不疑的固执于单一的世界观;一方面会“将违背此模式的所有资讯全数过滤掉”,再方面“也无法从别的角度来给予解释”。锁定其一,就会排除其余;打破“认知锁定”,转换关注视角,自是问题解决之道。

从不同角度看待事物,往往会有意外的发现。如何在熟悉的视角之外,另辟蹊径,找到陌生而新鲜的观察方式?如何超越本身视野的限制,发现新材料、新细节、新关键、新议题?这就涉及跳脱惯性,转换观念等问题。宋朝文学家苏轼很提倡读书博学,所谓“八面受敌读书法”,即是侧重视点转换的读书治学方法。千万别像魔术师的女儿米兰达(Miranda)一样,在莎士比亚作品《暴风雨》(The Tempest)中,成为禁锢在自己思想岛屿上的囚犯,直到外界入侵者上岸才会改观。跳脱画地为牢的象牙之塔,培养从不同角度看待事物的能力,将会发现答案不只一个,“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研究视角自是新颖而多元的。

墨守成规,千篇一律,驾轻就熟、不疑有他,容易产生联想障碍,这是专业的惯性使然。如果我们有心突破,尝试接触不同文化、用不同的方法学习;扭转假设,以便发现不同世界;采取不同的观点,就可能得到加倍的收获。余英时《朱熹的历史世界》,改变惯性之论著窠臼,将思想研究置于政治史语境中讨论,不仅仅以程朱道学一系为中心,并非简单接受道统叙事的脉络而已。这部书提供了新的典范意义:不但提供了宋代思想的新脉络,也提供思想史研究的新思路、新方法和新角度。

心理学有所谓“最小可觉差异”(just noticeable difference),指在思维过程中,可以被察觉到的些微变化。常人思维有其习惯性、趋同性;当你发现某一样事物不合现有模式时,就会千方百计迫使他符合;于是在合理化过程中,这“最小可觉差异”就会被隐藏起来,或者被忽视不顾。这“差异”也许不大,容易被认为无足轻重。但察微知著,一叶知秋,履霜知冰,见盛观衰,察觉几微小异的迹象,可以掌握趋势,看见未来。研究选题亦是如此,是否有学术敏感度,往往出现在“最小可觉差异”的地方,一粒沙可以见一世界,自微尘可以见大千,所以不应大意、不可忽视。

葛兆光发现:熟悉的知识背景,常常使研究者沿着传统的惯性直往下走,不大会跳出山外反观研究的对象。他钦佩“异域的眼睛”,提倡“从周边看中国”。同时观察90年代后之学术界,发现文史领域研究者的注意力改变了:从过去传统的领域挪开,开始稍稍从中心转向边缘,从主流转向支流,从经典转向世俗。就研究对象来说,从重点研究国家、精英、经典思想,转向同时研究民众生活、一般观念。从重点研究中央、国家、都市,转向兼顾研究区域、边地、交叉部位。思想史与文化史如此论述,将极有可能发展出另一个学术脉络。学术研究能转换探讨观点,就比较容易创新出奇。

在创造思维的天地里,常将两个不同世界串联起来,如此可以突破疆界,泯除盲点,进而相互补充,彼此发明;此之谓“跨越边界”,或称为“双结合”。在学术专业分工趋向精细之现当代,为避免单科独进,以致“东面而望,不见西墙;南面而视,不睹北方”,于是人文学科、社会学科,甚至包括自然科学,大多提倡“打通”藩篱,致力科际合作。各个学科常常互相借用彼此的观念、理论、方法和发现,以完善本身的观念,充实本身的理论,改良本身的方法和印证本身的发现。跨际会通,学术整合,往往能触发生新之论点,独创之心得。精通一种专业之后,又熟习另一个领域,等于为解决问题添增另一把入门之钥匙。专业有疆界的障碍,惯性思维有认知之盲点,学术研究有必要跨越疆界,进行领域间的学科整合。

处理一般学术问题,当然必须仰赖专业行家。但要解决重大疑难,执行宏观构思,开发前瞻论题,则必须超越不同疆界,整合殊异领域,这就触及到跨际会通,学科整合的课题。一般专业而惯性的思维,都只顾及自己熟悉之单一视角;张光直《中国青铜时代》已证明“专业”、“本行”害人不浅;钱穆《中国史学名著》也提醒“关外墙外,自有天地”。学术研究,强调跨际会通,往往转化多元而不同之交叉层面,促成异场域碰撞,借由触发激荡,相济为用,于是创造发明,另辟崭新世界。这些层面,可能牵涉到两种文化,或多种科技。创造发明者,必须跨越原先所受之专业训练,超脱过去之惯性经验,将不同领域作完美之结合。显然,这是一项难能可贵之学术工程。

里瑞利·胡德博士(Leroy Hood)致力于创意发想,认为发明不只要跨越不同学科,而且要贯通不同学科。不只是跨越,而且应该超越不同领域的努力。唯有跨越疆界,从事学科整合,专业界限才能突破泯除,创意和发明才会不断涌现。于是胡德博士整合化学、工程、电脑和生物等不同科学之尖端人才,进行跨领域研究,发明了DNA序列机,使得推动人类基因工程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往前迈进一大步。

管理学大师大前研一,专攻核子力学。由于在MIT熟习了逻辑思考,懂得在脑海中组装思考路径的方法,善加借用、连结,跨际、转换,才成就创意之企业管理学,赢得“趋势大师”之荣衔。由此观之,研究之开辟与创新,切忌墨守成规,避免线性思维,必须切换思考路径,进行类比推拓,致力跨领域、跨学科研究,甚至跨时代探讨。因为跨际思考,容易生发异场域碰撞,而引爆出不可思议的绝妙创意来。这是跨学科思维,交叉视角开拓,而造就创意发想之实例。论文选题和学术研究,观此当有启益。

陈寅恪曾概括王国维之学术成就,大抵针对跨领域、跨学科、跨文化的非凡成就来说的。张舜徽治学主张博通,学术研究横跨文献学、文字学、经学、学术史、哲学、史学,故所论多卓荦创发,颇可采信。曾期勉文史研究,要涉猎文学、史学、哲学常见书籍,“然后由博返约,对进行专门研究,可收相互证发之效”。殷海光为现当代哲学家,先知先觉倡导学科整合,提出科际整合的目标有三:或为科学理论的增进,或为实用或技术的改革,或为解决特定的问题。上述三种整合的目标,人文学门各学科亦一体适用。学术研究讲究学科整合,借交叉研究打破专业与惯性的联想障碍,可以避免因“单科独进”而孤陋寡闻,而触发无缘。

中国科学院院士,大多标榜综合创新。《院士思维》一书,由诸院士现身说法,阐述个人之“思维亮点”,其中有五位院士撰文提到“交叉研究”之重要。强调“交叉产生前沿”;宣称“在跨国、跨学科成果引进移植中实现创新”;提倡“培养多学科交叉研究兴趣,不放过任何相关专业信息”。各学门各领域专家学者,不约而同倡导“交叉研究”,学科整合,咸以为有利于学术研究之独创与发明。“中央研究院”院长翁启惠亦强调跨领域的研究,较容易突破和创新:未来跨领域研究与突破,将是另一趋势。跨领域、跨学科研究,经由跨际思考,容易生发梅迪奇效应(The Medici Effect),引爆出许多创新和发明。科技发展如此,人文研究又何尝不然?

古代的学术,是一个整体,无论历史、文学、思想或文化,只是其中一个面向。宏观的研究,交叉的探讨,学科的整合,有助于学术拼图的如期完成。一个规模宏伟的计划,由于层面多方,为求表里精粗都到,就非采用学科整合、交叉研究不为功。如“夏商周断代工程”计划,分别设立了9个课题,44个专题,“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以不同方法、不同方式”对计划进行了“全面和全新的研究、考证”。这是一种“多学科联合攻关、交叉研究的方法”,所获结论,“都得到多线索、多角度”的支持。“夏商周断代工程”计划采用学科整合、融会贯通、交叉研究,而得出结论,其方法策略,很值得执行宏观计划、多样式专题之借镜与参考。

跳脱惯常,会通为一,则创发无限。钱钟书《管锥编》时提“打通”之说,作为新的文艺批评,其最大特色在突破各种学术界限,会通交融了全部文艺领域。借此“打通”人文科学间的藩篱,融合了中西文化的界限。其学理基础,即是异路同归、理一分殊。《管锥编》之跨际会通,引用八百多位外国学者之一千余种著作,就是基于“邻壁之光,堪借照焉”,“异域语可参”,希望借用外国的文艺理论,来观照中国的文学现象,这就是跨学科、跨文化的整合研究。

(作者单位:台湾成功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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