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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N次方

2015-07-13兄弟上阵

妇女生活 2015年6期
关键词:次方张娜李燕

兄弟上阵

向来自我感觉良好、养尊处优的我摊上了世上最倒霉最难堪的事儿。

那天,张娜打来电话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我怀孕了,是你家梁培的,你们看着办吧!”那口吻好似要我把家里淘汰多年的旧自行车卖掉一样。

我的头“嗡”地炸开了,像有几百只苍蝇在嗡嗡。

张娜姿色平平,不比我年轻,是梁培下属单位的普通职员,学历没我高,身材没我好,没我会打扮,没我家世好,但这都不影响她成功扮演“小三”。

梁培就坐在我对面,错愕地望着我。我拼出全身力气,狠狠甩了他一耳光,并举起凳子欲做母夜叉。那巴掌太狠了,梁培鼻子淌出了血,他抹了抹说:“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事实就是我的丈夫移情别恋。我扔掉凳子,因为沉重的它实在不顺手。我从角落里捡过一根竹条,脆生生地抽在了梁培的血肉之躯上。他杀猪般地嚎叫一声。竹条抽过之处,一条渗血的红印很是明显。

梁培挂着彩被我打跑了,我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痛彻心扉之后,我想到了张娜的前男友江建华,那个给人跑长途的司机,没多少本事,脾气却彪悍得不得了,如果他知道张娜是因为红杏出墙才和他分手,他会如何做呢?

我辗转找到了江建华的电话。

弟弟晓军来我家,目睹了我一脸的狼藉。我控制不住伤心,眼泪和着鼻涕,一字不差地把实情告诉了他。

当夜,晓军打来电话:“姐,我帮你出气了,那白眼狼和狐狸精被我修理了。”粗线条的晓军带着几个混混朋友找到张娜的窝,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和梁培打得进了医院。

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猛地一紧,晓军没轻没重,他会把梁培打成什么样?万一摊上官司怎么办?

我急匆匆赶到医院,梁培和张娜被包成粽子似的缩在角落等观察结果,看他们脸上的瘀青,应该是被打得不轻,但看他们能坐立自如,要害部位应该没有问题。

梁培眯缝着血肿的眼睛,口齿含糊地对我说:“我没去告晓军,你太过分了。”张娜缩在他身边,嘴肿眼斜,眼里喷着悲愤和炫耀。她炫耀什么?炫耀她成功插足吗?如果不是杀人要偿命,我真想把她撕成八片。

张娜的宿舍门外,用红油漆张牙舞爪地写着“臭婊子”“无耻小三”的字样,那是晓军的杰作。一群人围着耻笑,还有两个女孩在用汽油清洗,她们是张娜的室友。

我羞得无地自容,生怕被人认出来,赶紧逃跑。

家里的“恶疮”再也藏不住了,离婚被摆到了桌面上。真心说我不想离,不想便宜了张娜,如果不是她,或许我会离得干脆些。

梁培垂头丧气:“我是和张娜干了冲动的事,可我真没想过离婚,但既然已经闹成这样,那就离了吧。”

我恶狠狠地甩给他一句:“休想,我不离,拖死你们。”

不离,不代表我不计前嫌。有“孙二娘”绰号的母亲冲到梁培家,指着梁培母亲的鼻子大骂:“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风流下贱你儿子也不是好货,我欠你的1万块钱,等着我会还你。”

梁母当年因红杏出墙跟梁父离婚,跟现在这任老伴才结婚不到5年。这娇娇弱弱的老太太,也不知是因为我母亲的谩骂,还是因为那可能打水漂的1万块钱,一急之下,居然住到了医院。

梁培勃然大怒:“刘晓楠,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勃然大怒:“梁培,这是你们母子该受的报应,她活该。”

“啪”,我话音刚落,就被梁培一巴掌扇到了脸上,鼻血腥哄哄地流了下来。

这下,脸终于是彻底撕破了,婚已经不得不离,闺蜜李燕劝导我:“离就离了吧,梁培不值得你爱,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财产和孩子的抚养权。”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正热恋的李燕哪知我的痛楚?不过旁观者清,考虑财产和女儿的抚养权现在才是至关重要的。

14岁的女儿在寄宿制学校,星期天才回来。我查询网络,国家保护妇女,梁培又是过错一方,我有优先抚养权,至于财产,梁培和我向来各花各的,扯不清的共同财产只有房子。我翻箱倒柜找到房产证,但这并不能保证我最后能拿到房产。李燕提醒我:“你得找到梁培和那小妖精出轨的证据,法律认的是证据。”

可我怎么拿到证据?难道让我拍捉奸照片?

当过记者、跟踪过明星的李燕一拍胸脯:“这事交给我来办吧!”

事到如今我还能怎样?只能破釜沉舟、撕破脸面了,输了婚姻,我不能再输掉金钱。

没想到捉奸这种事,江建华也会干,他还捷足先登,比李燕早一步得手。他把一撂照片丢给我:“这是你需要的,1万块怎么样?”

照片上的狗男女衣衫不整、惊惶失措,我的心已痛得顾不上恨了。这东西对我的确重要,我一本正经讨价还价:“5000块吧,1万太贵了。”

“大姐,我算过你家的财产,1万块一点都不多,要不7000吧,再商量就没意思了啊。”

最终我们以6000元成交。我递过钱去,江建华仔细点钞,一张张慢腾腾相当认真。我鄙夷地想:摊上这种男人,也够张娜受的。只是我和他又何尝不是同类货色呢?

我说:“你打算怎么对付张娜?”

江建华冷笑道:“这些照片我还有用处,网络上、她的亲友那儿,全部会有一份。”

我后背发寒,我只不过想用这些照片来赢得财产,江建华可比我更狠毒。

“有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临走时,江建华豪气地说。

我和江建华应该算什么关系呢?同盟军吗?我照镜子,怎么看我怎么像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恶俗小人。

离婚大战胜出,我有些小得意,得意之后却是一派凄凉。我赢得再多,却失去了丈夫。

梁培正式搬出屋子,只带了两个不大的皮箱。为了让女儿能顺利完成数学竞赛,我们达成协议,星期天女儿在家时梁培必须回来。

临走时,梁培幽怨地说:“晓楠,本来一切是我的错,我对你还有内疚,可现在,我一点内疚也没有了。”

我冷笑道:“被狼宰杀的羊,还在乎狼会不会为它忏悔吗?”

“我本来是想劝张娜放弃的,我不想离婚,可现在我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继续冷笑,这是出轨男人惯用的伎俩吧,吃了人肉还要装佛,好像是女人错了,没有把握好他似的。

梁培走后,家里空荡荡的,我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

和梁培离婚的事不再是秘密,我得到了周围及家人前所未有的声援和同情,母亲把我接到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同事对我极尽关照,生怕触痛我的神经。这种关爱让我别扭,但的确让我因离婚受到的创伤平复了不少。

和李燕逛街,不期遇到张娜和室友也在逛街,当事的两个人低下头回避而过,而彼此的好友却横眉冷对、骂骂咧咧。李燕骂张娜“小三”,张娜室友骂我“没本事管住男人”。最终,闺蜜们都想为朋友出口气,于是肢体上起了摩擦。

我和张娜赶紧拉架,纠缠不清中卷进了斗殴。天地良心,我真没想过为了一个男人跟情敌打架,但我看到张娜那张可恶的脸,尤其是李燕处在下风时,我情不自禁地给了张娜一拳。

四个女人的拉扯让街上热闹了好一阵。片警把我们拉开,李燕头发乱成狮子王,张娜扣子被扯掉,乳房半裸,我一身的灰土,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人群中有人拿手机在拍照,我赶紧拉着李燕逃离。

李燕惊惶地说:“要命,万一上传到网上怎么办?我下月还要演讲呢!”

都是我害了她,我的离婚大战把她也拉下了水。

我小看了江建华的能量,这个既有江湖气慨又有泼皮气质的家伙,把事情闹到了梁培单位,当着众人大骂梁培插足别人家庭、挖人墙脚、背叛妻子,扬言要见他一次骂一次,让他再无颜做人。梁培吓得躲进库房不敢出来。

我感激这家伙,他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可我也恨他,他让我失败的婚姻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得已,梁培同事报了警,梁培领导亲自出面调解,安抚江建华。

这些事情,都由长舌之人快速传到我耳朵里。我们的故事,让他们死水般的生活起了亮色,真是趣味无穷啊。

第二天,女儿疑惑地问我:“妈妈,爸爸的事是真的吗?”

我愕然,女儿到底知道多少呢?我点点头:“我们要分开了,你愿意吗?”

女儿使劲摇头,可她已挽不回僵死的局面了。晚上,我听到她的呜咽声,她在门内哭,我在门外哭,都哭成了泪人儿。

离婚,似乎只是两个人的事,可是我和梁培的离婚大战却卷进了许多人:我、梁培、张娜、江建华、李燕、我的兄弟、我的母亲、张娜的舍友、梁培的母亲、梁培的领导,还有我们的女儿。

婚姻是N次方,爱是呈次方累积的,离婚有时也会是N次方,呈次方形式将影响向周围辐射,导致一大堆人的混乱。

不久,传来李燕男友为了给打架吃亏的女友出气,闯到了张娜宿舍,张娜70多岁的父亲捶了江建华,梁培的嫂子为了我母亲欠的1万块钱,抢走了我父亲的笔记本电脑……

这些关于离婚大战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是当初我和梁培都始料未及的。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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