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小博 石美遐

(北京交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44)

智力资本对成长期小微企业影响的实证研究

党小博 石美遐

(北京交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44)

新常态下我国的经济格局发生了深刻变化，小微企业在稳增长、扩就业、调结构、促创新等方面将具有更大的腾挪空间。成长期小微企业智力资本要素包括:人力资本、创新资本、关系资本、组织资本、客户资本。由多元统计模型的回归结果可知，与智力资本有关的创新资本、关系资本、客户资本以及组织资本对于企业的金融负债率、净资产增长率以及资产负债率的影响系数均为正值，说明智力资本所包含的主要因素与小微企业的成长正相关。组织资本对于小微企业的净资产增长率和金融负债率影响较为显著，但是对资产负债率的影响相对不显著。研究发现:关系资本是小微企业成长的核心因素;创新资本是处于成长期小微企业提升企业绩效的动力源泉;市场能力是小微企业成长和发展的基石。小微企业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实现智力资本与企业战略的互动协调。

智力资本;成长期;小微企业

新常态下我国的经济格局发生了深刻变化，小微企业在稳增长、扩就业、调结构、促创新等方面将具有更大的腾挪空间。如何建立适合中国国情的可持续发展的经济体系，善于创业与创新的小微企业无疑是构建这一体系的基石。但是，小微企业的发展也存在诸如管理水平低下、研发能力薄弱、高端人才匮乏、融资困难等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折射出在小微企业的成长过程中，人力资本、客户资本、创新资本、关系资本等智力资本因素的缺失。如何吸引人才、开拓市场、突破创新是小微企业“换代升级”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本文尝试从智力资本的视角出发，探讨成长期小微企业竞争优势的获得和可持续发展问题，以期为小微企业成长理论贡献绵薄之力。

一、文献综述

小微企业具有投资主体多样化、生产经营灵活化、组织形式多元化和内部管理松散化的一般特点，竞争能力相对有限，很多小微企业的寿命短暂，无法适应新时期的企业生存法则。尤其是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企业生存环境越发复杂、商业模式瞬息变换，小微企业面临着越来越严重的市场开拓乏力、员工流失等问题，尤其是核心员工的流失，不仅增加了企业成本，而且企业的商业秘密和客户也会随之流失。因此，智力资本已成为制约小微企业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因素。

关于小微企业发展问题，国外学者进行过许多有益的探索。Ahmed Riahi—Belkaoui(2003)通过对美国81家公司的数据进行分析，认为员工满意度以及相关智力资本明显正向作用于企业绩效，并得出企业的超额利润来自于智力资本的结论。Marr(2004)认为员工知识的提升以及共享机制对企业绩效具有推动作用。Marvidis(2004)以VA(价值增值)为因变量，智力资本为自变量，分析了日本银行业的智力资本与绩效之间的关系，认为智力资本与绩效之间具有正向关系。国内学者近年来也进行了大量关于智力资本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工作。朱杏珍(2003)认为，人力资本是决定企业绩效的关键因素。万希(2006)运用多元统计方法探讨了物质资本、结构资本和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①万希:《智力资本对我国运营最佳公司贡献的实证分析》，《南开管理评论》2006年第9期。保育均(2012)认为，小微企业与政府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是制约小微企业发展的主要障碍。吴群(2013)认为，建立有效的资源整合模式是中小微企业健康成长的必然选择。促进中小微企业发展的重点是提高区域性中小微企业资源整合能力。①吴群:《通过资源整合提升中小微企业的竞争力》，《经济纵横》2013年第9期。蒋天颖等(2013)认为，市场导向对中小微企业知识整合、组织创新、竞争优势等产生正向影响。②蒋天颖等:《基于市场导向的中小微企业竞争优势形成机理——以知识整合和组织创新为中介》，《科研管理》2013年第6期。郭惠玲(2014)认为，企业家智力资本的创新精神和积极主动精神对企业绩效产生正向效应。③郭惠玲:《公司企业家精神与企业绩效的实证研究——基于营销能力的交互作用》，《华侨大学学报》(哲社版)2014年第3期。

从既有文献看，对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大企业，针对小微企业的研究相对较少，而且已有研究大多从绩效的角度分析智力资本，对智力资本的重要作用有较为详尽的分析。但是，基于智力资本视角的小微企业成长问题的研究则不多见。本文拟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多元统计分析方法，对我国小微企业智力资本问题进行实证研究，并为小微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相应的政策建议。

二、智力资本对小微企业成长影响的模型分析

(一)研究对象、研究假设及样本数据

1．研究对象。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我国处于成长期的小微企业。一般认为，小微企业是小型企业、微型企业、个体工商户、家庭作坊式企业的统称。本研究所指的小微企业，主要是指小型企业和微型企业，不包括个体工商户，主要原因是小型、微型企业的数据获得更具可行性，如果涉及大量的个体工商户，数据获得较为困难，影响模型的分析。

小微企业一般是根据营业额和员工人数进行划分。划分小微企业的一般标准是:营业额处于300万至2000万之间，从业人员在20人至300人之间的是小型企业;营业额不足300万，从业人员低于20人的称为微型企业。这一划分以营业额和员工人数为依据，适用于包括农工商以及服务业在内的各行各业。

2．研究假设。智力资本的构成主要包含三个方面:其一，凸显在企业员工身上的知识结构、特殊技能和业务水平等方面的能力，即人力资本部分;其二，企业在组织层面的构成，包括知识产权以及企业文化等，即结构资本部分;其三，体现在企业信誉、品牌以及顾客满意度上的内容，即关系资本部分。

本文结合成长期小微企业的实际，将小微企业智力资本要素分解如下:人力资本(内部员工)、创新资本、关系资本(与银行、政府等利益相关者的关系)、组织资本、客户资本。之所以将小微企业智力资本进行这样的分解，是因为:(1)员工是企业生产经营的基础;(2)创新能力是小微企业成长的源泉;(3)与银行等利益相关者的关系直接影响着小微企业的融资和获得稳定的发展环境;(4)组织结构对于企业文化、制度的确立以及企业运营至关重要;(5)客户资本是企业获取和管理客户的能力，代表着客户对小微企业的认可程度。关于人力资本的研究已相对成熟，本文主要针对小微企业智力资本的其他几个方面提出假设。

创新力被认为是植根于智力资本关键因素，创新所产生的效应能使企业获得市场的青睐。因此，提出研究假设1:创新资本对于小微企业成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小微企业成长需要有基本的资金作为支撑，同时需要良好的政策支持;与银行、政府等利益相关者保持良好的外部关系，对小微企业的成长会产生有益的影响。因此，提出研究假设2:关系资本对于小微企业成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组织资本是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健全的组织是小微企业不断成长的保障，可以通过合作效率、企业文化、品牌建设等体现。为此，提出研究假设3:组织资本对于小微企业成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只有获得市场竞争力，企业才能实现成长和发展，市场份额的获得对于小微企业而言非常重要，客户资本主要通过市场占有率、利润率等体现。为此，提出研究假设4:客户资本对于小微企业成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3．研究数据。针对成长期小微企业的发展现状，通过文献阅读、企业调研和员工访谈等，我们选择应用较为成熟且简单有效的资产增长率、资产负债率和金融负债率作为衡量企业成长的指标。资产增长率选取的是净资产增长率，即本期净资产总额与上期总额的比值，资产负债率即为总负债与总资产的比值，金融负债率为企业的金融负债额与拥有的总资产的比值。本文选择LIKERT量表的五点计分模型，每个指标分别有影响非常小、影响较小、影响一般、影响较大、影响非常大等五个选项。为了研究数据的可靠和详实，本文选取了文化创意、服务加工等具有代表意义的小微企业，共发放220份问卷，回收217份，其中208份为有效问卷。受访者主要是小微企业中的知识型员工、核心管理者等。所得数据进行整合后利用SPSS软件进行多元统计分析。

(二)多元回归模型分析

1．描述性统计分析。结合既有文献的研究成果和成长期小微企业的实际，得到如表1的测度指标。

表1 小微企业测度指标及因子载荷

通过对表1中的指标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到最终的KMO值为0．859。所谓KMO值，即为检验变量间相关关系的指标，当KMO值大于0．9表示非常适合，KMO值在0．8-0．9之间表示适合，KMO值在0．7-0．8之间表示一般，KMO值低于0．6表示不适合。我们选取的测度指标能够运用因子分析的方法。载荷最小值为0．767，累计贡献率处于0．6以上，运用Kaiser标准化进行正交旋转处理，其特征值大于1，因子的Cronbach ɑ值也都在0．8以上，说明指标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

表2 变量估计结果

表2显示变量估计的相关结果，调研对象的净资产增长率的均值为12．03%，标准差为18．11%，表明样本企业的净资产增长率差异不明显。同时，通过资产负债率和金融负债率的均值和方差值可知，金融负债率值较小，小微企业的金融负债比例较低，可以看出小微企业的融资状况不容乐观，需要从全新的视角审视小微企业的融资难问题。

2．模型结果分析。利用多元回归分析方法，以创新资本、关系资本、组织资本和客户资本为解释变量，以净资产增长率、金融及资产的负债率为被解释变量，利用SPSS软件进行回归分析，得到如表3所示的模型回归结果。

表3 多元回归模型的结果

(1)研究结果说明

首先，由多元统计模型的回归结果可知，与智力资本有关的创新资本、关系资本、客户资本以及组织资本对于企业的金融负债率、净资产增长率以及资产负债率的影响系数均为正值，可见智力资本所包含的主要因素与小微企业的成长正相关，研究假设1、假设2、假设4得到证实。组织资本对于小微企业的净资产增长率和金融负债率影响较为显著，但是对资产负债率的影响相对不显著(回归值为0．3321)，研究假设3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证实。其次，模型结果中D-W值分别为1．963521、2．010136和1．892016，都显著接近于2，说明选择的模型较好，有利于问题的考察和分析，具有较明显的实际研究意义。再次，回归模型的拟合优度值分别为0．671152、0．713126和0．630321，拟合优度值并不是特别高，可见对于小微企业的成长而言，还有一些其他的影响因素，如市场环境、政府政策等，这些因素在本次研究中尚未涉及，有待进一步研究。

(2)研究结论

对于小微企业的成长而言，融资问题至关重要，而通过金融负债率及有关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关系资本在企业融资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无论是与银行或政府的关系，还是与其他利益相关者的关系，都对小微企业的成长和发展产生关键作用。可以说，关系资本影响着小微企业的融资能力、社会生存能力的获得，是小微企业成长的核心因素。

根据回归模型的结果可知，创新资本对金融负债率、净资产增长率和资产负债率均有显著影响，可见创新对于成长期的小微企业至关重要，创新资本是处于成长期的小微企业提升企业绩效的动力源泉。

客户资本对于小微企业融资和获得利润具有正向促进作用，较强的市场能力意味着更大的市场份额、更强的盈利能力和更持久的竞争优势。只有与客户保持稳定而持久的协作关系，才是小微企业成长和发展的坚实基础。

企业的发展离不开管理，离不开企业制度和企业文化的建设，这些都蕴含在组织资本中。处于成长期的小微企业在注重融资的同时，也应重视组织资本积累，通过不断提高管理质量和水平，进而提升企业形象。

四、提升小微企业智力资本水平的对策建议

(一)转变发展思路，重视小微企业智力资本的优化升级

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小微企业所处的发展环境也发生着深刻变化，企业成长路径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模式的转变和环境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新常态下如何转变小微企业传统的经营观念、方法和模式以实现创新发展?关键是要做到转变发展思路，将智力资本的优化升级放在企业重要而突出的位置，从而使小微企业获得有利的发展环境和持久的竞争优势。

对于小微企业而言，只有实现智力资本的优化升级，才能拥有优秀的管理者和开拓进取的员工，才能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企业创新机制和科学管理流程。使得智力资本的各项构成要素发挥协同作用，促进小微企业协调有序的科学发展。

(二)抓住发展机遇，不断完善管理体系

转方式、调结构的发展需要，为小微企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小微企业自身如何抓住机遇优化智力资本结构?我们认为，在员工努力为企业发展贡献青春和智慧之时，也应当是企业为员工的职业生涯进行科学谋划之日。一方面企业要勇于改革，不断提升企业的品牌吸引力和感召力，完善企业的人才招聘机制，吸引优秀的各类人才。另一方面，员工在追求高薪酬的同时，也要更加注重自身的发展空间和竞争力的提升。企业要优化培训体系，增加智力资本投资，深入了解员工诉求，为每位员工制定合适的职业发展规划。合理解决员工的职业规划问题，不仅有利于激发员工的潜能，实现自身价值，而且能培养适应时代需求的创新型人才，为小微企业创造更大的价值。

要进一步完善小微企业的绩效考核体系和福利薪酬制度，提升员工在绩效考核体系和福利薪酬设计中的自主权和参与度，对员工的薪酬进行个性化设计，从而增强彼此间的竞争意识，提高员工的积极性、创造性、工作效率以及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有效降低人才流失率，提高小微企业的发展潜力和竞争能力。对于核心管理者以及掌握核心技术的专业人员，要积极采用期权、股权、分红等激励机制，企业要有胆略和胸怀，敢于通过成全核心员工的个人利益，而实现企业的经营战略。

(三)培育创新思维，将智力资本嵌入文化内核

小微企业要想在发展之路上走得更远，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优秀企业文化。从小微企业的角度来说，企业文化对于吸引员工至关重要，而没有稳定、高效、责任感强的员工队伍，企业的发展将不可持续，做大做强更是无从谈起。小微企业必须要有明确的企业愿景和战略目标，牢固树立以员工为本的发展理念，营造关爱员工的文化氛围，不断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

创新思维不仅仅是时代的强烈呼唤，也是企业文化的内在要求。只有将智力资本的优化提升嵌入企业文化内核，引导员工不断追求卓越，提升员工的使命感、归属感、责任感、荣誉感和主人翁精神，才能使员工将个人发展融入企业发展之中，并不断改革创新，实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五、几点启示

伴随着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入和产业转型升级，小微企业发展在新常态下也面临更多的新情况、新问题。如何提升智力资本，实现科学发展，是小微企业必须思考和解决的核心问题。其一，小微企业与国民经济发展关系密切，国民经济的发展需要健康稳定且具有竞争能力的小微企业与之匹配。其二，智力资本的有效性是小微企业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基础，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小微企业的发展规模和效率边界。对于小微企业而言，智力资本内涵丰富，涵盖客户、创新、管理、社会关系等方方面面，是小微企业的成长发展之本，应充分发挥智力资本的融合效应和核心支柱作用。其三，小微企业的智力资本开发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受到经营环境、竞争策略，以及企业内部相关因素的影响，需要认真谋篇布局，审慎协调实施。最后，小微企业要实现转型升级、适应市场竞争，不仅需要引进先进技术，更要实现智力资本的优化升级。只有认真开发和培育创新思维，提升智力资本的投资水平，不断对智力资本予以丰富和积累，才能提高小微企业的生产效率和创新能力，从而实现小微企业有质量、有效益的健康发展。

(责任编辑:栾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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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145［2015］03-0157-05

2014-09-07

党小博，男，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石美遐，女，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