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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窝堡东山旧石器地点发现与研究

2015-05-30万晨晨陈全家付永平

文物春秋 2015年4期
关键词:石片片面石器

万晨晨 陈全家 付永平

一、地理位置、地貌与地层

1.地理位置

2012年4月6日至4月20日,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和沈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成立了旧石器考古调查队,在沈阳市法库和康平两县进行了为期15天的旧石器考古调查,于秀水河和辽河的Ⅱ、Ⅲ级阶地上发现旧石器地点14处,吴家窝堡东山旧石器地点即为其中一处。地点位于辽宁省沈阳市康平县东升乡吴家窝堡东山的Ⅲ级阶地上,海拔112米。地理坐标为北纬42°37′34″,东经123°4′27″,面积约8000平方米。东距吴家窝堡400米,北偏东距华家窝堡450米,南距张旭窝堡480米(图一)。

2.地貌

该地点所属的康平县位于沈阳地区北端,地处辽河平原中上游,居辽河西岸。地貌为西高东洼、南丘北沙。境内有8条大的河流,均属辽河水系。

地点位于秀水河的Ⅲ级基座阶地上,地势较高,地面平坦开阔。山坡朝阳,日照充足。附近有秀水河流过,便于取水和采集狩猎,适宜居住。

3.地层

地点所在的Ⅲ级阶地上部为黄色或灰黄色的耕土层、黄色亚粘土层和砂砾石层,下部为基岩。石器大多出自耕土层,厚约0.2~0.3米;少部分出自黄色亚粘土层,厚约0.2~1.5米(图二)。

二、石器分类与描述

本次调查共获石器27件,类型包括石核、石片、断块和工具。原料以石英砂岩为主,石英和玛瑙次之,少量安山岩和流纹岩。

(一)石核 13件。均为锤击石核。分为单、双和多台面石核。

1.单台面 6件。长31.4~57.2毫米,平均46毫米;宽39.5~86.2毫米,平均57.5毫米;厚28.4~54.7毫米,平均42.3毫米;重38.7~229.1克,平均131.1克。原料以石英砂岩为主,石英和玛瑙次之。自然台面1件,打制台面5件。台面角66°~98.5°。剥片面1—3个,明显的剥片疤2—5个。

标本11KWD∶11。长46.4毫米,宽67.2毫米,厚39.9毫米,重141克。原料为石英。砾石毛坯,近半圆形。自然台面,长45.2毫米,宽67.2毫米,台面角72.9°~79.5°。1个剥片面,2个明显的剥片疤,疤痕呈羽状,疤痕内凹,打击点散漫,同心波隐约可见,放射线不明显。最大剥片疤长35.6毫米,宽39.7毫米。根据片疤延伸程度的三个等级(疤痕占石核长度的1/4者为短,占1/4至1/2者为中等,占1/2以上者为长)[1],片疤占核体的1/2以上,延伸程度为长,且疤痕有一定厚度,推测剥片可做二类工具或三类工具的毛坯(图三,1)。砾石面约占核体面积的70%,利用率低。

该石核尺寸为中型,厚度适中,且台面角合适,仍可继续剥片,推测其提前被废弃的原因可能与石料易于获得、原料剥片不易控制或遗址使用时间不长有关。

2.双台面 2件。长51.2~51.7毫米,平均51.5毫米;宽78.1~83.1毫米,平均80.6毫米;厚27.4~44.5毫米,平均36毫米;重145.5~267.1克,平均206.3克。原料均为石英砂岩。均为自然台面。台面角57°~92.9°,平均72.3°。交互、对向剥片各1件。剥片面均为2个,明显的剥片疤2—3个。

标本11KWD∶3,长51.7毫米,宽83.1毫米,厚27.4毫米,重145.5克。毛坯为扁平砾石。A台面,1个剥片面,台面角65.4°。仅1个明显的剥片疤,长21.9毫米,宽39.4毫米,片疤凹深,呈鱼鳞状,推测剥片可做二类工具或三类工具的毛坯。B台面位于A台面相对一侧,为主台面,长51.7毫米,宽83.1毫米,1个剥片面,台面角57°~63.1°。有2个明显的剥片疤,仅1层。疤痕均较凹深,打击点集中,放射线明显,同心波隐约可见。最大剥片疤长38.4毫米,宽52.6毫米,片疤延伸程度为长,推测剥片可做二类工具或三类工具的毛坯。标本的砾石面约占核体面积的60%,台面角仍小于90°,核体的厚度也适于继续剥片(图三,2)。然而其剥片并不充分,应与石料充足,或与古人类只在该地点从事短暂活动,地点的石器是即用即弃有关。

根据该石核2个剥片面石片疤的打破关系,可推断石核的剥片顺序:采取交互剥片法,以B台面为主台面先剥下a疤,再翻转核体从A台面剥离b疤,最后又从B台面剥取c疤,且剥下c疤的同时破坏了b疤的打击点。

3.多台面 5件。长28.7~58.8毫米,平均45.7毫米;宽42.5~90.2毫米,平均58.2毫米;厚20.5~43.1毫米,平均32.2毫米;重26.2~216.7克,平均103.3克。原料有石英砂岩、玛瑙和流纹岩。台面3—4个,台面角72.1°~98.1°。自然、打制台面数目相当。均为复向剥片。剥片面3—5个,明显的剥片疤4—16个。

标本11KWD∶20,长48.9毫米,宽90.2毫米,厚43.1毫米,重216.7克。砾石毛坯,长条形。石核经复向剥片,产生4个台面,5个剥片面。A台面,自然, AI剥片面,台面角94.2°~98.1°,5个剥片疤,最大剥片疤长12.2毫米,宽21.1毫米。疤痕延伸程度均为短,推测剥片均不可用。B台面与A台面相对,自然,为主台面,围绕其进行转向剥片,产生2个剥片面。BI剥片面,台面角75.4°~85.2°,3个剥片疤,仅1层,疤痕凹深,打击点明显,放射线可见。最大剥片疤长8.3毫米,宽17.9毫米。疤痕延伸程度亦为短,推测剥片亦为废片。BII剥片面,台面角72.1°~78.4°,3个明显的剥片疤,分3层,最大剥片疤长12.7毫米,宽25.7毫米。C台面即为BII剥片面,打制,CI剥片面有2个剥片疤,最大剥片疤长24.6毫米,宽37.6毫米,仅1层,片疤内凹,推测剥片可做二类工具或三类工具的毛坯。D台面与A台面相接,位于A台面右侧,自然,DI剥片面,台面角88.2°~93.4°,2个剥片疤,最大剥片疤长32.7毫米,宽34.7毫米,延伸程度为长,推测剥片为二类工具或三类工具的毛坯(图三,3)。

观察该石核可知,AI的剥片疤打破BI、DI的剥片疤,DI的剥片疤打破BI的剥片疤,BII的剥片疤打破AI的剥片疤,CI的剥片疤打破BII的剥片疤,由此可推断石核剥片的工艺流程(图四):首先以B台面为主台面开始剥片,产生BI剥片面。随后将核体顺时针旋转90°,对D台面进行剥片,产生DI剥片面。接着再次将核体顺时针调转90°,对A台面进行剥片,产生AI剥片面。A台面剥片至不能再剥,翻转核体再次对B台面进行剥片,产生BII剥片面。最后,以BII剥片面为C台面进行剥片,产生CI剥片面。

总观该石核的整个剥片过程,剥片者采取复向剥片法,产生4个台面,5个剥片面,至少15个剥片疤,但剥片多为废片,只有少数可做二类工具或三类工具的毛坯。由于地点石料丰富,推测其剥片屡次失败仍继续尝试在此石核上剥片的原因有二:(1)原料为石英砂岩,不均质,打片易造成断坎,从而影响下次剥片的顺利进行,即使不断转换台面,调整台面角,也不易获得理想的石片。(2)剥片者是正在练习石器打制技术的初学者,缺乏打制石器的知识,操作尚有困难,对动作的把握较差且带有一定的盲目性。

由上可知该地点石核的特征:

(1)原料:以石英砂岩为主,石英和玛瑙次之,流纹岩最少,可见地点的原料种类丰富。毛坯均为块状砾石,说明石器制造者是就近取材。

(2)尺寸:以中型为主,特大型和大型次之,小型最少。平均长46.7毫米,宽61.3毫米,重132克。

(3)形状:均为块状、扁平状和不规则状的砾石,偶见长条形砾石,大小不一。

(4)台面:人工台面居多,自然台面次之。人工台面均为打制台面,未见修理台面,说明剥片技术还较为简单。自然台面多利用平整的砾石面和节理面,说明石器制造者对毛坯选择的灵活机动。打制台面大量存在,可见地点当时的古人类已具备去除石皮或调整台面,以获取理想毛坯的预制理念。

(5)剥片方法与方式:均采用锤击剥片法。单台面石核均为同向剥片,双台面石核为交互、对向剥片,多台面石核均为复向剥片。可见石器制造者可根据毛坯的不同情况,采取最适宜的剥片技法。

(6)利用率:单台面石核中,仍可继续剥片的石核占单台面石核总数的83.3%;双台面石核均可继续剥片;多台面石核中,仍可继续剥片的石核占多台面石核总数的60%。且三类石核剥片均较少且分布零散,每件石核都残存大面积的石皮,石核利用率低,但多台面石核在三类石核中利用率最高。

(7)石核利用率低的原因推测有三:①原料种类多样,对原料进行充分利用的压力不大;②剥片者为初学者,对于剥片不易控制的石英砂岩和石英把握较差,迫使石核提前被废弃;③石器制造者只是在此短暂活动而后迁徙,地点只是临时性场所,使用时间不长。

(二)石片 2件,均为完整的锤击石片。长20.7~34.4毫米,平均27.6毫米;宽23.4~30.6毫米,平均27毫米;厚7.3~11.9毫米,平均9.6毫米;重3.4~10.6克,平均7克。原料为石英砂岩和玛瑙。自然、线状台面各1件。石片角43.5°~101.2°,平均72.4°。背面均为既有石片疤又有自然面者。同向、复向剥片各1件。根据Toth等学者在研究非洲早期人类的石器工业时使用的分类方案[2],将石片分为2类:

自然台面、背面既有石片疤也有自然面 1件。标本11KWD∶21,长34.4毫米,宽30.6毫米,厚11.9毫米,重10.6克。原料为石英砂岩。三角形,远端呈羽状[3]。自然台面,长8.2毫米,宽26.5毫米,石片角较大,为101.2°。背面有5个石片疤,同向剥片。劈裂面半椎体微凸,同心波不明显,放射线清晰。边缘完好、无疤(图五,2)。

人工台面、背面既有石片疤也有自然面

1件。标本11KWD∶27,长20.7毫米,宽23.4毫米,厚7.3毫米,重3.4克。原料为玛瑙。半圆形,远端呈掏底状[4]。线状台面,长1.9毫米,宽18.7毫米,石片角73.9°。背面有6个剥片疤,保留部分自然面。复向剥片。劈裂面半椎体凸,同心波清晰,不见放射线。边缘折断、有疤。

由上可知:完整石片中线状、自然台面各占一半。线状台面大多是以自然面为台面,直接剥片形成。这样的台面和背面并无明显的分界,台面为一条线。可以推测,人们在对石核进行剥片时首先以自然面为台面,产生的石片作为二类工具直接使用,或者成为三类工具的毛坯;采取同向和复向剥片法,利于提高石核的利用率。

(三)断块 4件。长14.8~44.2毫米,平均26毫米;宽12.5~35.5毫米,平均22.8毫米;厚5.6~20.8毫米,平均15.4毫米;重0.8~37.8克,平均12.8克。原料为玛瑙和石英各2件,均呈不规则状。

(四)工具 8件。包括二、三类工具[5]。

1.二类工具 2件,均为单凹刃刮削器。长44.3~56.1毫米,平均50.2毫米;宽41.7~57.6毫米,平均49.7毫米;厚15.7~23.8毫米,平均19.8毫米;重31.7~58.6克,平均45.2克。原料均为石英砂岩。毛坯均为块状砾石。刃长38.6~41.8毫米,平均40.2毫米;刃角52.6°~69.3°,平均61°。

标本11KWD∶14,长56.1毫米,宽41.7毫米,厚15.7毫米,重31.7克。近似三角形。直接使用标本凹入的薄锐侧缘,不经修理。刃长41.8毫米,刃角52.6°。在刃缘一侧有大小不一、分布不均的鱼鳞状使用疤,疤痕较浅,推测加工对象为中、软性物体[6](图五,1)。

当时人们选择二类工具时,已经注意了以下4个属性:

(1)尺寸:不宜过大,平均长50.2毫米,宽49.7毫米,厚19.8毫米,重45.2克,属于中型。尺寸、重量均比较合适,手感较好。

(2)刃的数量、形状:均为单凹刃,可用来加工圆柱状物体。

(3)刃角:选择边缘锋利的石片,平均刃角为61°,仍可继续使用。

对石片尺寸、侧缘形态、角度等一系列选择,体现了当时人类不仅对二类工具的选择是有意识的,对不同功能的工具毛坯选择也是有规划的。

2.三类工具 6件。以刮削器为主,砍砸器为辅。

(1)刮削器 5件。均为单刃,分为直、凸和尖刃。

①单直刃 2件。长40.9~73.2毫米,平均57.1毫米;宽22.5~65.1毫米,平均43.8毫米;厚15.3~22.1毫米,平均18.7毫米;重13.7~115.9克,平均64.8克。原料为石英砂岩和石英。均为片状毛坯。修疤较深,修理方法应为硬锤修理。均为复向修理。修疤多为鱼鳞状,少数为阶梯状。刃长15.3~74.8毫米,平均45.1毫米。刃角62.3°~84.2°,平均73.3°。

标本11KWD∶15,长73.2毫米,宽65.1毫米,厚22.1毫米,重115.9克。原料为石英砂岩。形似弓形。A处经反向修理,简单打掉石片的台面,在劈裂面留有几片连续的鱼鳞状修疤,使得边缘圆钝,且近台面处有一定厚度,便于抓握,应为修把手。两侧缘B、C处经对向修理,大面积减薄器身,规整器型,应为修形。远端D处经复向修理在刃缘两侧均留有1—3层细密层叠的修疤,疤痕呈鱼鳞状和阶梯状。刃缘平齐,直刃长74.8毫米,刃角62.3°。加工深度指数(刃缘修疤终止处的厚度与毛坯中部最大厚度的比值)[7]接近1,修疤靠近中脊,纵向加工程度较高。加工长度指数(刃缘长度与其所在有效边缘长度的比值)[8]亦接近1,横向修理也较为充分(图五,5)。

②单凸刃 2件。长42.3~68.4毫米,平均55.4毫米;宽56.8~62.1毫米,平均59.5毫米;厚14.9~31毫米,平均23毫米;重58.7~63.1克,平均60.9克。原料为石英砂岩和石英。毛坯为片状、块状各1件。均采取硬锤修理。均为复向修理。修疤鱼鳞状和阶梯状各1件。刃长38.4~68.5毫米,平均53.5毫米。刃角44.2°~68.2°,平均56.2°。

标本11KWD∶2,长68.4毫米,宽62.1毫米,厚14.9毫米,重58.7克。原料为石英砂岩,片状毛坯。A处经复向修理在两面均有几片打片,修去台面鼓起部分,抓握手感更好,应为修把手。左缘B处经人为截断,留有凹缺不平的折断面。右缘C处经修理,去除毛坯石片锋利的侧缘,此两处的修理应为修形。D处为石片远端,不经修理,直接使用凸形锋利边缘。刃缘两侧均有几个零星分布的鱼鳞状使用疤,疤痕较大且深,推测加工对象为硬性物体[9]。刃缘平齐,刃长68.5毫米,刃角44.2°(图五,4)。

③单尖刃 1件。标本11KWD∶17,长43.1毫米,宽50.1毫米,厚21毫米,重30.6克。原料为安山岩。块状毛坯。构成尖刃的两边a、b均经复向修理,修疤较小,呈鱼鳞状和阶梯状。直边a长12.3毫米,刃角52.9°;凹边b长45.1毫米,刃角68.9°。两边交汇形成尖刃,尖角薄锐,为50.1°。C处有一齐整光滑的断面,为有意截断,规整器型和工具尺寸,应为修形(图五,3)。

(2)砍砸器 1件。标本11KWD∶5,单凸刃。长117.8毫米,宽86.4毫米,厚41.6毫米,重498.8克。原料为石英砂岩。块状毛坯,形似椭圆形。A处圆钝光滑,厚度适中,把握舒适,未经修理,直接用作把手。B处凸刃位于把手对侧,经复向修理,在两面均有多层鱼鳞状和阶梯状修疤,修疤较深。此处横向加工彻底,把工具的顶端和底端相连接形成凸刃,刃长135.2毫米,刃角83.1°(图三,4)。

由上可知该地点三类工具的特征:

(1)毛坯多属中型,少量小型、大型和特大型。块状毛坯居多,片状次之。片状毛坯多为完整石片,断片次之;块状毛坯多为砾石,断块次之。

(2)类型简单,以刮削器为主,砍砸器为辅。

(3)工具均为单刃,且刃缘形态多样,直、凸和尖刃均有发现。说明古人可根据不同的需要打制出合适的刃,同时也反映出当时该地点工具的形制和功能已经趋于规范和固定,是一种技术进步的表现。

(4)刮削器的刃缘多在坯材较长的边缘上,说明地点的石器制造者有意使石料得以合理利用。

(5)均为硬锤锤击修理。修刃、修形和修把手结合充分。修刃为修整刃缘形状和刃角。经修理的刃缘一面或两面大多有多层修疤;修形为规范器型的大小、形状。通常在工具的顶端或底部留有人为截断的断面。修把手通常为单面或两面修理出圆钝刃缘,便于把握,也有不经修理直接用标本圆钝光滑之处做把手的情况。三类工具经过修形或修把手而不修刃部,直接使用石片锋利边缘作为刃的情况也有出现。

(6)加工长度指数较高,横向修理较充分;加工深度指数多很浅,纵向修理缺乏热情。

(7)刃缘修疤较小,利于控制刃缘形态;修形和修把手的修疤明显大于刃缘的修疤,利于打薄器身、规范器型。

三、结语与讨论

1.石器工业特征

(1)原料:种类丰富,以石英砂岩为主,占石器总数的48.2%;石英和玛瑙次之,各占22.2%;安山岩和流纹岩最少,各占3.7%。由于该地点位于秀水河的Ⅲ级阶地上,且坯材均带有砾石面,表明用于制作石器的原料采自秀水河河漫滩上。

(2)大小:根据石器重量,将其分为小型(≤30克)、中型(>30,≤100克)、大型(>100,≤200克)和特大型(>200克)4个等级。总体来看,特大型、大型、中型、小型者皆有,并各占一定数量。其中,中型最多,占40.7%;小型次之,占26%;再次为特大型,占18.5%;大型最少,占14.8%。通过分类统计来看:石核以中型居多,特大型和大型次之,小型最少;石片均为小型;断块多为小型,偶见中型;工具以中型为主,小型、大型和特大型数目相当(表一)。

(3)种类:石器类型丰富,包括石核、石片、断块和工具。其中,石核最多,占石器总数的48.1%;工具次之,占29.6%;再次为断块,占14.8%;石片最少,占7.5%。工具以三类工具为主,包括刮削器和砍砸器。

(4)石核:均为锤击石核。以中型为主,特大型、大型次之,小型最少。人工台面居多,自然台面次之。单台面石核均为同向剥片,双台面石核为交互、对向剥片,多台面石核均为复向剥片。剥片较少且分布零散,每件石核都残存石皮,利用率较低。

(5)石片:均为完整的锤击石片。自然、人工台面数目相当。背面均为既有石片疤又有自然面者。同向、复向剥片各1件。

(6)工具:根据工具的长宽指数和宽厚指数,应用黄金分割率(0.618)将其分为4种类型:Ⅰ宽厚型、Ⅱ宽薄型、Ⅲ窄薄型、Ⅳ窄厚型[10]。经数据统计得知地点二类工具均为宽薄型;三类工具仅1件为宽厚型,其余均为宽薄型(图六)。

①二类工具 均为刮削器,占工具总数的25%。均为单凹刃。根据刃角的五个等级[11],刃角等级为中等,平均61°。可见二类工具的刃缘为锋利的石片边缘,不加修理,可直接使用。

② 三类工具 类型简单,包括刮削器和砍砸器。以刮削器为主,砍砸器为辅。块状毛坯居多,片状毛坯次之。均为单刃。凸刃所占比例最大,直刃次之,尖刃最少。修疤较深,应为硬锤修理。均为复向修理。

三类工具的修理主要为修刃和修形,修把手次之。修疤形态以鱼鳞状为主,少数为阶梯状。修刃、修形和修把手的修疤大小不同。刃缘修疤较小,修形和修把手的修疤明显大于刃缘的修疤。根据刃角的五个等级[12],刃角等级为中等,平均65.4°。总体来看,工具加工简单,使用时间较短,只是一种权宜工具。可见当时古人曾在此进行过短暂的活动。

此地点二、三类工具毛坯的选用异于中国北方石片工业的普遍特征,中国北方石片工业的工具多为片状毛坯,而此地点的二、三类工具多为块状砾石毛坯,这可能是因为跳过了剥片这一步骤而直接对砾石进行修理,能够节省一定的精力和时间。

2.与周边遗址的对比

有学者根据文化特点、工业传统和分布地区将我国东北地区的旧石器划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主要分布在东部山区的以大石器为主的工业,包括庙后山地点、新乡砖厂、抚松仙人洞和小南山地点等。第二种类型是主要分布在东北中部丘陵地带的以小石器为主的工业,包括金牛山、小孤山、鸽子洞、周家油坊和阎家岗。第三种类型是主要分布在东北西部草原地带的以细石器为主的工业,包括大不苏、大坎子、大兴屯和十八站等地点[13]。根据吴家窝堡东山地点的石器特征可将其归入大石器工业类型。

与其周边同为大石器工业类型的庙后山旧石器遗址晚期的石器[14]相比:

(1)原料:均以灰黑色的石英砂岩砾石为主要原料,还有石英砾石,少数安山岩砾石。毛坯尺寸以中、大型为主,均为就近取材。但吴家窝堡东山地点的原料还有少数玛瑙和流纹岩。

(2)类型:均包括石核、石片和工具,吴家窝堡东山地点还发现少量断块。

(3)打片技术:庙后山遗址以锤击法和碰砧法为主,砸击石片仅见一例。吴家窝堡东山地点均为锤击法。二者在剥片技术上存在差别。

(4)锤击石片台面性质:均为自然、打制台面。但庙后山遗址已出现修理台面技术。

(5)工具组合:均以刮削器为主,砍砸器为辅。刮削器类型多样,刃缘形态丰富。而庙后山遗址的工具类型更为丰富,其中薄刃斧和石球在吴家窝堡东山地点并未发现。

(6)工具修理:有修刃、修形和修把手相结合的情况,刃部的修理比较粗糙或未经修理。均为硬锤修理,以复向修理为主。但庙后山遗址对砍砸器的把手部分采取交互修理的情况,在吴家窝堡东山地点并未发现。

总的来看,二者的石器特征高度相似,但庙后山遗址的石器技术比吴家窝堡东山地点的石器技术更进步。

3.地点性质

根据Binford的聚落组织论[15]、Kuhnd的技术装备论[16]和Andrefsky的原料决定论[17],结合吴家窝堡东山地点的石器工业特征,现对地点的性质作出推测:地点位于秀水河的Ⅲ级基座阶地上,有可供人类活动的空间,便于取水和采集狩猎,适宜居住。地点石料种类丰富,毛坯均带有砾石面,可见是就近取材。石器类型多样,包括石核、石片、断块和工具。石核数量最多,工具次之,断块和石片最少。工具以三类工具为主,包括刮削器和砍砸器,刮削器刃缘形态多样,包括直、(下转62页)(上接11页)凸和尖刃。可见当时的古人类在地点使用这些工具进行了短期的生产活动。故推测该地点是一处从事采集狩猎和分割食物、消费栖息等生计活动的临时性场所。

4.年代分析

地点的石器以中型、特大型和大型为主,包括刮削器和砍砸器等典型器型,明显具有旧石器时代晚期北方大石器的工业特征。此外,在地点附近未见新石器时代以后的陶片和磨制石器,故推测地点年代为旧石器时代晚期。

[1]王幼平:《石器研究——旧石器时代考古方法初探》,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

[2]Toth N. The Stone Technologies of Early Hominids at KoobiFora,Kenya:An Experimental Apprqach. Ann Arbor:University Microfilm,1982.

[3][4]布赖恩·科特雷尔、约翰·坎明加著,陈淳、王益人译:《石片之形成》,《文物季刊》1993年3期。

[5]陈全家:《吉林镇赉丹岱大坎子发现的旧石器》,《北方文物》2001年2期。

[6][9]高星,沈辰主编:《石器微痕分析的考古实验研究》,科学出版社,2008年。

[7][8][16]Kuhnd SL.Mousterian Lithic Technology:An Ecological Perspective.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5.

[10]卫奇:《泥河湾盆地半山早更新世旧石器遗址初探》,《人类学学报》1994年3期。

[11][12]李炎贤,蔡回阳:《贵州白岩脚洞石器的第二步加工》,《江汉考古》1986年2期。

[13]陈全家:《旧石器时代考古(东北)》,载张博泉,魏存成主编:《东北古代民族`考古与疆域》·吉林大学出版社,1997年。

[14]辽宁省博物馆,本溪市博物馆:《庙后山——辽宁省本溪市旧石器文化遗址》,文物出版社,1986年。

[15]Binford L R.Willow smoke and dogs tails: hunter-gatherer settlement systems and archaeological site formation. American Antiquity,1980.

[17]Andrefsky W.Raw material availability and organization of technology. American Antiquity,1994.

〔责任编辑:张金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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