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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耶路撒冷》的荒诞性叙事

2015-05-30兰自栋

北方文学·下旬 2015年8期
关键词:荒诞救赎耶路撒冷

兰自栋

摘 要:《耶路撒冷》中“花街”不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故乡,不再是怀旧者心向神往的“田园牧歌”式的乌托邦与精神栖居地,它成为充满荒诞与无法言说的隐秘情感的集合,成为了一种象征性符号,或者一个无法打开的心结,也代表一代人生存现状的荒诞与心灵无所归依的孤独。

关键词:荒诞;救赎;返乡

一、荒诞性的意象

“花街”作为初平阳的精神故乡,本应当是充满诗意栖居地的乌托邦可是在这里却确成为一个写满灾难、罪恶、荒诞的地方,一切似乎在这里发生了颠倒,正义与邪恶、善恶与美丑。徐则臣在创作初期认为真正的美学应当“形式上回归古典,意蕴上趋于现代”。《耶路撒冷》横空出世表明徐则臣的创作在风格悄然发生改变,形式上开始颠覆传统,“意蕴”上开始追求一种后现代的荒诞性。

(一)“离奇死亡”小说里反复出现雷电、暴风骤雨的意象,如:秦奶奶、摆渡人老何在雷雨之夜意外死去;景天赐、铜钱两人被雷电击残。雷电既充当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力量的或者不可抗力的存在,同时也是隐喻了一种无法抗拒的社会巨变带来的心灵或者精神上的创伤。如:秦奶奶为了心中那份简单而原始的信仰最后面带微笑的死在背负的十字架下;景天赐、铜钱离奇的遭遇雷电的击伤,他们的人生被一种强大可怖的外力甩出了正轨,以至于最终无意识的选择了自戕或者以疯疯癫癫的异质形象存在;老何是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花街”淳朴民风与乡愁的代表物,也在被迫与丑陋现实妥协后毫无征兆的死于一个雷电交加的风雨之夜……“雷电”似乎也是一种“无物之阵”的象征,人类在“雷电”外力下离奇死亡,其实是在表达一种信仰遭到重创后的无奈,死亡此时于他们而言似乎是精神与灵魂上的自我“救赎”,是到达了信仰彼岸一种超验的解脱。

(二)“文化符号”的荒诞。从以学者自居的易培卿创作的《群芳谱》到国内学术界“群星云集”的“中国侠妓文化研讨会”,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文化丑剧不断上演,他们打着学术的名义到处进行招摇撞骗,使伪学术的浮夸与庸俗表现的淋漓尽致。“耶稣”在“花街”的教堂里却无奈的穿上了军鞋,也成为了一种对荒诞社会现象的讽刺,穿上军鞋才得以自保的耶稣像更凸显出“文革”下人们的生存困境与无形的压力。“文化符号”荒诞的背后是信仰的缺失与当下精神价值的真空带来无根状态的隐患。

二、生存的荒诞

(一)“荒诞职业”与人性光辉

在《耶路撒冷》中有妓女、办假证者、“摆渡者”等一系列身份卑微的他们在社会“底层”从事着违背伦理道德尊严的工作,但是这丝毫没有掩盖住他们身上人性的光辉,他们在社会物欲潮流的侵袭之下做出了无奈的妥协的同时也在苦苦坚守着自己的良知与底线。“徐则臣的小说呈现出了一个更为干净、纯粹、日常的中国人当代生存状态,一个有别于苦难和残酷人生经历的中国叙事。”制造假证的易长安依然把“道义”的标尺作为他为人处世的衡量标准,因为对朋友的一句承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终才“不幸落入法网”;秦奶奶对于信仰的执着追寻足以令我等敬畏,“她一个人的宗教在花街人看来也许就是一个人与整个世界的战争但她毫无喧嚣和敌意只有沉默与虔敬 她侍奉自己的主,她的所有信仰仅仅源于一种忠诚和淡出生活的信念,归于平常,归于平静”[1]。

(二)爱情的荒诞

本来神圣浪漫的爱情在徐则臣笔下的《耶路撒冷》中让我们颇感荒谬与抑郁,彼此相爱的初平阳与舒袖选择“相忘于江湖”却又藕断丝连;吕东居然最终被自己妻子送入精神病院且荒谬的留恋于精神病院的安逸清净,似乎只有成为一名“精神病患者”才能摆脱世俗的压力与物欲横流世界的纷纷扰扰……苏珊·桑塔格说,“疾病常常被用来比喻来显示出个体与社会之间的一种深刻的失调,而社会被看做是个体的对立面”[2]。当爱情成为生存负担,当追逐名利变成了生存之累,似乎进入“疯癫状态”成为最后终的摆脱方式,借此实现生命的超脱与淡然。《耶路撒冷》笔下的畸形恋爱与婚姻,初平阳与易长安在狂乱“身体欲望”下的沉沦于迷失,显示出了一代人的价值真空与城市“边缘者”的身份的焦虑,也显示出传统伦理道德在现代性冲击下的“礼崩乐坏”。

三、“故乡何处寻”——漂泊者的哀歌

初平阳们始终怀揣着一颗“到世界去”的梦想,他们作为都市的边缘人也是一种漂泊者姿态出现,他们始终在路上,他们心中的目标似乎只是远方,可悲的的是在追梦的征程中他们迷失了方向。尽管他们已经摆脱了基本的物质生活条件的束缚,可是信仰的缺失与灵魂的无所皈依,让他们感受到一种无以名状的孤独与凄凉,他们最终的“返乡”本希望实现灵魂的“诗意的栖居”却无奈的发现心向往之的故乡早已沦为一种乌托邦式的存在。刘小枫说过“还乡就是返回人诗意栖居的场所,返回与神灵亲近的近旁,享受那由于偎伴神灵而激起的无尽欢乐”[3]。

《耶路撒冷》的荒诞性的叙述视角是对当下社会在现代化狂飙突进的过程中信仰缺失、精神退行的讽刺与隐忧,“花街”成为了无法归去的故乡,人们依旧行走路上,在苍茫的大地上留下漂泊者黯伤的诗行。

参考文献:

[1]徐则臣.《耶路撒冷》,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227.

[2](美)苏珊·桑塔格.《疾病的隐喻》,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41.

[3]刘小枫.《诗化哲学》,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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