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格物致知”中的科学精神

2015-05-18马玉槐

月读 2015年5期
关键词:都督蔡锷格物

马玉槐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四书之首的《大学》开宗明义,用第一句话概括出了儒家思想体系的核心价值观念:“做一个对社会有担当的人,就是要随时彰显高尚的德行,弃旧图新、去恶从善,并通过不断地学习和修养以使我们的身心达到完美的境界。”这就是《大学》所提倡的儒者精神。

明确了儒学的宗旨,《大学》接下来通篇阐述了要“止于至善”的总体方略,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里所说的“平天下”是提倡通过每一位儒者的努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平天下”,也就是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进而能够在全社会范围内实现《礼记》中所描绘的“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天下大同局面。

儒家的志向现实而高远,而对于实现的起点和路径,《大学》中则这样表述:先“格物致知”而后“诚意正心”以修齐治平。因此,既可以说“格物致知”是“诚意正心”的基础,也可以说它们同为儒学思想体系的两翼,以此来带动每一位儒者培养高远的志向和高尚的情操。正是儒家这种向内求诚与向外致知的兼修思想,使得自西汉武帝时的董仲舒开始,在近两千年的时间里,所有其他学派对儒家的批评,都不足以对儒学作为治国理念的正统地位形成有效的撼动。

以《大学》为首的这次分类,将儒家思想的精要梳理得清晰而简洁,这是南宋大家朱熹的贡献。他将《大学》和《中庸》从《礼记》中提取出来独立成书,与《论语》和《孟子》并称为“四书”。朱子对儒学的理解可谓精深通彻,《大学》提炼出儒家价值体系和行为方略,从“格物致知”到修齐治平;《中庸》表述了儒家的内功心法,“诚者天之道”且“道不远人”;《论语》记载了孔子及门生的言行,以帮助我们进一步地理解和参照;《孟子》则论述了以仁为本的为政理念和常养浩然正气的做人风骨。因为这四部经典的直接作者或者思想源流分别出自先秦时期的曾参(即曾子)、子思、孔子、孟子,因而称之为“四子书”,简称“四书”。

儒学的另一位标志性人物——明代的王阳明也曾做过这样的评述:“尽心由于知性,致知在于格物,此语然矣。”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在他看来,如果不能通过格物而知性,则不能做到知行合一,即使所行之仁善义理等等都可能涉伪。由此可见,《大学》应该被称为儒学经典中的经典,而“格物致知”则可以说是其思想基础中的基础,这一点可以说是儒门学者们的共识。

儒家的“格物致知”精神与现代人所提倡的科学精神又是完全相融和相通的,它们都强调客观性和实证性,而与纯粹的科学技术上的科学精神相比,儒家的“格物致知”精神更多的是强调人的认识上的实事求是。在儒家看来,“物”是指世间一切有形的存在,包括人、事、自然物,同时也包括人与自然物的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儒家眼中的“物”既可以是其大无外之天地万物的总和,也可以是其小无内之无限细分后的微粒,更可以是可察而不可见的人心。而“格物”就是通过对这一切的区分和辨识,从而实现对规律和本质的认知和领悟。

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在认知积累和价值观念上都有很大的差异。科技成果和应用的确应该实事求是地向西方学习,但在对于人的认知方面,中华文化也自有积累,甚至还涉及某些现代科技至今尚未深入研究的领域。比如:我们晨起抻筋活脉就会感到体泰身轻,但在现代医学的解剖学上却找不到筋脉的存在;又如我们形容极度体弱者“气若游丝”,而这种气虚的感觉目前也还不在西方医学的考量范围之内;再如我们见到兄弟相阋,无论起因是什么,但凡伤及了家庭的情感都会被认为两败俱伤,家人通常会担忧全家的体面,邻居则会看轻为长者的胸襟气度等等。中华文化在价值判断和取向上,提倡责任胜于利益,人品重于能力,认同甚于竞争,和谐大于对错,这些都是我们中华文化传承下来的格物观,是客观的存在,也是无法通过简化其关联性就可以被忽视的。

儒家作为中华传统文化中最核心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的格物观既重视对物认知的客观性,也强调对人心和自我的感悟的实证性。可以说,格物致知作为儒学的认知基础,在现代科学十分发达的今天依然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刘诚龙

1911年10月31日,蔡锷领导的重九起义军“解放”了昆明,在昆明五华山两级师范学校宣告“大中华国云南军都督府”正式成立,蔡锷当上了云南军都督。

革他人的命好革,自己当家了,便知道油盐柴米贵。云南自来地远财困,素来是吃国家财政的。该省每年支出是六百多万两银子,而本省财政岁入三百万两,这个大缺口如何补上?

蔡锷到任,也没太多办法,也是向中央财政要钱,可是去年搞了革命,把给钱的政府都给推翻了,哪还有“部库”拨款?

1912年1月,蔡锷都督云南开局之年之正月,按理要给自己挂红才是,要给革命分红才是,可是蔡锷却拿自己开刀:“吾滇自反正以来,整理内治,扩张军备,经费骤减,入不敷出,深恐财政支绌,不足以促政治之进,则唯有约我同人,酌减经费,以期略纾民困,渐裕饷源。”话说了一大箩,其实是一句话:干部要减工资。

这段话里,有“酌减”两字,好像是让将帅们放心,将帅九牛只须拔一毛,及到“酌减”表格下来,吓了将帅一大跳。蔡锷之减薪计划,是按级别来减的,分上等、中等与次等;级别高,降幅大;级别小,降幅小;级别很低的,如排长班长及士兵,不加也不减。高官减薪幅度是蛮吓人的:上等正都督,原先是月薪六百两,直降到一百二十两,降幅为百分之八十;上等副都督,原先是月薪四百两,也直降到一百二十两,与正都督一个样,降幅是七成;上等协都督,原先是月薪二百五十,降到一百两。中等的,次等的,原先工资低,降的幅度也就小了,如中等的正都尉,原先是二百两,实行新工资制后,是八十两,削减六成;次等的协校尉,原先是月资二十两,只降四两,为十六两——正都督是降八成,协校尉是保八成。

说起来,也并不能赞蔡锷品德高尚,还得说蔡锷之前的都督们太无耻。一方面是财政那么困难,他们却享受高薪;另一方面,基层干部薪酬那么低,他们却安享超高收入。原来都督是月薪六百两,而次等的(也是有级别的)司书生却是十二两,省部级是科股级的三十倍。工资的含金量又何止三十倍?都督们吃穿用度,要自己出钱吗?工资基本不用的。而越到下层,越是靠工资吃饭。若如此去计算,当年的都督与司书生,可能不是三十倍的差距,或是百倍乃至三百倍,一切皆有可能。

蔡锷的减薪,首先是从自己减起,他是一把手,却跟二把手三把手一个样。蔡锷减工资,最底层的人是不减的,他在下发的文件里白纸黑字写明确:“弁护目并匠夫,饷银仍照旧章支发。”这里可知,蔡锷革命,革的是自己的命,革的是大官、中官之命,小官与无品的公务员,他是不革的。底层公务员工资并不高,若把他们也“革”了,那革命的意义何在?

蔡锷革命成功,打了土豪,却不给官僚分田地,反而大降官僚们的既得利益。官僚们尚没适应,距首次降薪仅五个月,到1912年6月,蔡锷再次颁发降薪文,蔡锷自己的工资再降了五成,由最初的六百两猛降到六十两。

蔡锷降薪,确是因政府“经营巨额亏损”,也源于国民整体贫困。他自我革命,是出于良知。良知在人品序列里,是处于第一层的,说人有良知,并不是很高的评价,与高尚之评,很有距离。但设若社会连良知都缺乏,那么,有良知,也值得我们举手敬礼。

蔡锷除给自己减薪外,还有其他规定,如:一,不得请客送礼;二,兼差人员概不得兼薪(抽调到各种工程指挥部,不能领两份工资);三,不得受贿和侵吞公款;四,不得侵吞缺额饷银;五,不得挪用教育经费……看看,也看不出蔡锷之治政,有太高明之处,蔡锷所施政者,也不过是平常举措。

把平常举措常态化了,带头执行了,那就是好领导了。蔡锷确是带头廉政的,“公费所入,衣食而外,一以佐军,不欲使家有盈余。”朱德后来也回忆,(在云南)“廉洁成为了一时风尚”。

有人将人品与制度对立起来,好像二者是水火不容的,有我无他,有他无我,有制度须斥人品,依人品则没法建制度,是这样吗?蔡锷以其人品与良知,建立了减薪制度,不正是“人品与制度齐飞”?

(作者单位:湖南邵阳双清区科协)

猜你喜欢

都督蔡锷格物
害怕别人知道
我远不及父亲清廉
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少儿蔡锷》讲述励志故事
以《大学解》为例试析荻生徂徕的政论
孔子论领导的两种智慧
真正的清廉
小蔡锷对对获四宝
小蔡锷讨风筝
总督都督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