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萍

动画教父带领皮克斯30年好点子不断的秘密

●邓丽萍

在“动画教父”卡特穆尔的领导下，皮克斯始终保持动画界的王者地位。

秘诀在于，皮克斯独创了一套创意管理机制，让创意人才放下身段，彼此合作，激荡出一部又一部艺术价值和商业收益兼具的好作品。

而创意管理的推手，就是皮克斯创办人之一、担任总裁的卡特穆尔。他抚慰人心的力量，连乔布斯也推崇。

艾德·卡特穆尔

出生：1945年

现职：皮克斯动画总裁、迪斯尼动画总裁

经历：卢卡斯影业电脑绘图部门副主管、纽约理工学院电脑绘图实验室主管

学历：美国犹他大学资讯工程博士

打造出史上第一部电脑动画电影、被誉为美国最有创意公司的皮克斯（PIXAR），有三位灵魂人物：现任总裁艾德·卡特穆尔（Ed Catmull）、创意长拉萨特（JohnLasseter）、已故苹果创办人乔布斯。

1986年，乔布斯收购卢卡斯影业的电脑绘图部门，与卡特穆尔、拉萨特重组皮克斯，开创电脑动画新纪元。2006年更成功与迪斯尼动画部门合并，成为全球动画霸主。

皮克斯的创意，到底有多厉害？

二十多年来，皮克斯推出了15部动画电影，从1995年的创业作《玩具总动员》到第14部《怪兽大学》，从未失手，每一部电影皆打入影史票房总排行榜前五十大，累计票房超过80亿美元。第15部《脑筋急转弯》（InsideOut）被誉为皮克斯最富创意的作品，刚在美国上映，当周就创下影史原创电影最高开片成绩。不仅如此，皮克斯的每部作品都是电影奖常客，至今拿下七次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与七次金球奖，堪称商业与艺术的双赢。

而电脑绘图技术背景出身的卡特穆尔，也因为《玩具总动员》首创把2D影像转化为3D动画，奠定了他“动画教父”的地位，成为纯电脑制作电影的发明人。

制造安全感自由发挥灵感，保有原创想法

但身为皮克斯动画总裁，卡特穆尔更大的成就，在于他打造的创意工作环境，让皮克斯能够持续创作好故事，让创意可以透过管理方式延续下去。

一家成立二十多年的老企业，要如何让灵感和创意源源不绝？

卡特穆尔去年出版自传《创意电力公司：我如何打造皮克斯动画》（Creativity,Inc.），入选《金融时报》与麦肯锡推荐的年度最佳16本商业书。

而在这之前，《哈佛商业评论》则以专文介绍了卡特穆尔为皮克斯建立的创意管理模式。

卡特穆尔说：“我深信，每个人都很有创意。”卡特穆尔开宗明义指出，创意面对的最大问题是，常常一个不小心就被环境扼杀。因此，创意管理，就是建立一个能够让人自由发挥创意的工作环境，制造安全感，让每个人能够保有原创的想法。

一部动画片，包含成千上万个点子与创意，从台词、角色设计、场景配置、色彩和光线设计等，都需要团队合作。身为舵手，卡特穆尔最厉害的地方是他独创的机制和氛围，让一个个自视甚高的天才，愿意放下身段，彼此合作，产生加乘效应，皮克斯因而长盛不衰。

这套称为“同僚督责（peer-drivenprocess）”的机制，精神在于建置一个团队相互支持体系，协助有企图心的聪明人共事。卡特穆尔透露，“同僚督责机制”包含四项原则：首先，“创意不是仰赖新点子，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化学作用。”卡特穆尔认为，想要鼓励创意，必须先制造对等的讨论基础，让同事平等对话，而非上司对下属或导演对工作人员的沟通。

皮克斯三剑客：卡特穆尔（中）、乔布斯（左）与拉萨特

第二个原则是，在脑力激荡会议中，必须移除权力架构。“如果负责报告的人，感受到会议室里可能有人会否决他的想法，他的防卫心就更强烈，唯有移除权力架构，才能让他们更愿意敞开心房来讨论。”为了减少同事间的沟通隔阂，卡特穆尔换掉会议室的长桌，拿掉席位卡，因为“长桌难以沟通，席位卡暗示阶级”。他希望打破隔阂后，任何职位的与会者都能自在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勇敢提想法不要老是做“没意见先生”

第三个原则，就是让所有员工勇于提出及聆听诚实的意见。不要老是做“yesman（没意见先生）”。

卡特穆尔指出，每个人都各有强项，有些人长于动作片，有些人制作感情片很厉害，有的人对故事结构很在行，有些人则是艺术感很强。好的导演，会让这些各有长才的人共处一室时找到平衡点。“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所有人无所畏惧，畅所欲言，让好点子有机会呈现。”

促进创意讨论的第四项原则是，让同事分享彼此的成就，形成全力支持的同侪文化。因为创意点子的产生，并不是某个人的构思，而是团队里每个人努力解决问题的成果。

勇敢去冒险即使可能失败，也要不断尝试

在皮克斯公司，创造力的定义，就是即使可能失败，也要勇于尝试。“不敢冒险和承担风险，就不会有好作品。”卡特穆尔发现，许多组织死气沉沉，没有创意，就是因为多数成员不敢犯错，不愿冒险，缺乏快速复原能力。

“失败是创新的必经之路。”卡特穆尔指出，皮克斯通常花费三四年完成一部作品，在完成之前，可能有八九个版本；这意味着，每个版本都有失败的时候，但“我们的工作，就是不断地尝试。”对皮克斯而言，好的电影是触动人心的故事，除了具有娱乐效果，也能够连接人与人的情感。

而要培养触动人心的能力，就必须身历其境去感受和理解。举例来说，在制作《料理鼠王》时，他们安排去一间餐馆，了解厨房的运作；制作《海底总动员》时，他们就去潜水。

“《脑筋急转弯》是讲一个小女孩的脑海总部控制中心，如何指挥她的日常生活，我们就花了很多时间和脑神经科学家和心理学家讨论，去了解人类如何思考、感情如何影响行为等。”卡特穆尔说，摆脱刻板印象，寻找新鲜事物，才能让新点子注入故事。

不轻易放弃坚守任务，维护创意管理文化

卡特穆尔从小就梦想成为迪斯尼动画师，但他不会画图，最后靠着电脑动画完成了梦想。即使投身动画产业长达40年，始终热情不减。“创意不会因为年纪增长而老化。”卡特穆尔笑着说。

从未考虑退休的卡特穆尔说，创意是一种态度，也是观看世界的方法。“即使一辈子在创意产业工作，资深的人也不会丧失创意。”

乔布斯曾与卡特穆尔共事超过1/4世纪，他形容卡特穆尔拥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对乔布斯怀抱知遇之恩的卡特穆尔，也把《创意电力公司》一书献给乔布斯，并在书中以专章回忆他所熟知的乔布斯。

“我们在皮克斯的目标一直是创造能够不断延续久远的文化，超越史蒂夫（乔布斯名字）、拉萨特和我。虽然史蒂夫走得太早，拉萨特和我依旧会完成这项任务。”这是四年前，卡特穆尔在皮克斯对乔布斯的追悼会上说的一段话。

迄今，年届七十的卡特穆尔仍坚守这项任务，维护皮克斯独特的创意管理文化，而且绝不轻言退役。■（摘自《今周刊》）（编辑/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