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四奇

(湖南大学，湖南 长沙 410082)



评《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

黎四奇

(湖南大学，湖南 长沙 410082)

《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对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究，是我国首部以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为研究对象的法学著作，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该著紧扣当前经济全球化的时代脉搏，具有较高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全书共分四大板块，全面系统地对自然人流动的相关理论和具体制度进行了研究。该著旁征博引，广泛搜集、引用中、英文资料，将相关法律文件整理以附录呈现，为自然人流动的理论和实务工作者提供了以资参考的详实资料。最为重要的是，全书始终立足中国，不仅以专章对我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进行研究，亦通过对多边、区域、双边、他国法律规制的研究形成对我国的启示，为我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发展提出了诸多有建设性的建议。

《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书评

2013年3月，法律出版社出版了由李先波、李琴合著的《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一书。该著作共8章，计33万字。这部著作倾注了两位作者十年心血，经过常年积累、总结，以多篇优秀论文为基础，最终形成了该系统之作。笔者通读全著，顿感受益匪浅。

一、紧扣时代，意义不凡

近年来，国家间的经济联系越来越紧密，货物、服务、货币、人员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态势在各国间加速流动。经济全球化、经济一体化已然成为当今国际社会的基本特征。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强调适应经济全球化新形势，必须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完善互利共赢、多元平衡、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

自然人流动，意指一国自然人赴另一国境内提供服务，是WTO《服务贸易总协定》界定的第四种服务贸易方式，是包括我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的重要服务贸易方式。自然人流动给全球经济以及劳动力输入国及输出国带来了全方位的影响。据专家估计，发达国家只需将技术型、无技术型劳务输入的配额按其国内就业人数的3%增加，世界福利将因此增长1560亿美元，大约为世界收入的0.6%，而这一数据是目前通过货物贸易自由化可望获得收益的1.5 倍*Terrie L. Walmsley and L. Alan Winters. Relaxing the Restrictions on the Temporary Movement of Natural Persons: A Simulation Analysis[EB/OL]. http://www.gtap.agecon.purdue.edu/.。对自然人输出国来说，自然人流动能使该国获得大量外汇收入，缓解本国劳动力过剩的压力，提高劳务人员的收入水平，但可能产生人才流失等负面效应。对自然人输入国来说，自然人流动可以弥补国内劳动力与技术力量的不足，可获得廉价劳动力，但同时也会带来一些社会问题。总的来说，自然人流动能增进全球福利，对输出国和输入国的影响利大于弊。

我国一方面人口众多，劳动力过剩，需要广辟就业渠道；另一方面高端人才紧缺，如火如荼的改革新潮急需大量高水平人才。因此，大力发展自然人流动，推动中低端人才输出，吸引高端人才进入，是时代所需，改革所指。对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研究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不仅可以弥补我国在该领域研究的不足，同时也可为我国参与国际服务贸易谈判和完善相关立法提供建设性建议，从而推动自然人流动的发展。《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一书，其选题无疑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位列国际经济法学研究之前沿。

二、四大板块，系统全面

正如该书序言中法学泰斗李双元所言，“该书对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究，是我国首部以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为研究对象的法学著作，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

该著作正文共8章，可分为四大板块。第一板块是自然人流动的基本法律问题研究，即第一章“总论”。该章论及自然人流动的概念、动因及壁垒、法律渊源、法律规制的晚近发展等基本问题。“自然人流动”仍是个比较模糊的概念，作者从贸易和移民的双重视角对其内涵进行了分析、界定，从WTO、区域、双边贸易协定的不同视角对其外延进行了梳理。该章将自然人流动规制的法律渊源分为四类，即居于全球性多边层面的WTO《服务贸易总协定》、区域性自由贸易协定、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和移民协定、国内相关法律制度。最值的关注的是，该章第四节从三个层面对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晚近发展特点进行了归纳总结。

第二板块是全球性多边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即第二章“WTO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该章首先述及WTO自然人流动制度的演进及基本框架，认为《服务贸易总协定》第1条第2款对服务贸易进行了界定，《GATS协定下提供服务的自然人流动附录》专门对自然人流动进行了规定，GATS协定的第二部分规定了各成员方应遵守的一般纪律和义务，其中的若干条款与自然人流动密切相关，而各成员方的具体承诺构成了WTO自然人流动制度的实质内容。接着，该章对具体承诺进行了深入地研究，指出其存在的不足，并提出了改善建议：增加承诺部门，扩大部门承诺；扩宽准入的自然人类型，切实保障发展中国家的更多参与；减少限制性条件，增加现有条件的确定性；采用GATS签证制度；订立具体承诺范本，将东道国公司的外籍雇员提供服务纳入GATS。

第三板块是域外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包括第三章“东盟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第四章“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第五章“美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第六章“澳大利亚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第七章“印度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除WTO《服务贸易总协定》外，区域性、双边协定和国内法是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重要渊源。由于该书在研究区域组织的法律规制时，并非只单纯地研究其区域协议，还会以专节研究其成员的国内法制度；研究某国的法律规制时，不仅论及国内法，亦会涉及该国所签署的区域、双边贸易协议的有关内容。所以，笔者将这五章归入一大板块，即域外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

第四板块是我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即第八章“我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该章从全球性多边、区域和双边、国内法三个层面对我国的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进行了研究。在全球性多边层面，该章对我国在WTO《服务贸易总协定》中所做的自然人流动具体承诺进行了分析，指出了我国未来谈判努力的方向。在区域和双边层面，作者指出我国应主动参与区域性、双边性服务贸易协定，进一步加强旨在促进自然人流动的区域或双边合作，并提出了具体建议。在国内法层面，该章梳理了我国相关立法的现状，分析了目前法律存在的不足，提出了相应的改善建议。

三、旁征博引，资料详实

该著旁征博引，广泛搜集、引用中、英文资料，英文资料充足详实是该著的一大特点。两位作者运用自己较高的英文水平，多年来大量搜集、阅读相关英文文献，全力掌握、参引第一手原文资料，第二手转引文献鲜见。作者通过自己的勤勉让国内读者了解了国际上最新的研究成果，并使得该著得以与国际上同行的研究保持同步。

《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研究》除了正文八章以外，还有十个附录。附录整理搜集了WTO有关自然人流动的法律文件和我国的具体承诺，此外还对中国——东盟自贸协定、中国——巴基斯坦自贸协定、中国——智利自贸协定、中国——新西兰自贸协定、中国——新加坡自贸协定、中国——秘鲁自贸协定、中国——哥斯达黎加自贸协定中有关自然人流动的规则和具体承诺进行了抽离，将我国自贸区协定中的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全貌呈现于读者。这些经整理的法律文件无疑为自然人流动的理论和实务工作者更客观地认识自然人流动法律制度，进一步地加深理解和研究提供了帮助。

四、着眼本国，灼见频现

全书的研究始终着眼于本国，对我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发展提出了有益的建议。该书第二板块是对全球性多边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研究。鉴于中国是WTO成员方之一，作者对中国的参与进行了探析，并在第8章第1节进行了专门的研究，提出在未来的谈判中，我国应一方面继续积极参与自然人流动谈判，巩固已有成果；另一方面努力取得新的进展——扩大低技术劳动力市场准入的承诺，确立GATS签证制度。

该书第三板块是对域外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研究，但这五章无一例外最终都落脚于对我国的启示或建议上。譬如，通过对东盟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研究，得出对我国的启示：完善培训教育机制，以提高劳动者素质；完善有关法律法规和配套措施；统一专业服务人员职业资格认证标准，寻求国际承认；拓展我国劳动海外就业渠道；加强与劳动力进口国的沟通；加强自由贸易区建设；共同促进多边贸易谈判的进一步发展。第六章澳大利亚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专门讨论了中澳自由贸易协定下的自然人流动谈判，并从中方角度提出了三点建议：主张澳大利亚扩大市场准入范围；主张澳大利亚削减自然人流动的歧视性壁垒；建立中澳劳务合作协调机制。

第四板块则是专门对我国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的研究。该章从全球性多边、区域和双边、国内三个层面进行了研究，提出了有益的建议。譬如通过对我国相关国内自然人流动法律制度的梳理，找到了不足，提出了建议：在国内立法中确立“自然人流动”的概念；在宏观上确立我国自然人流动发展的指导方针，即鼓励通过自然人流动发展出口服务贸易和积极引进高层次人才；完善我国自然人流出的法律规定，包括制定《国际劳务输出管理法》、完善职业资格认证制度、在具体工作中切实为海外就业人员提供保障、改善我国人力资本状况，增强我国劳动力在国际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力；完善我国自然人流入的法律规定，包括完善我国《外国人出入境管理法》、进一步加大对高层次人才的引进与管理等。这些真知灼见将为我国有关部门改善自然人流动法律规制提供参考。

2014-10-12

黎四奇，男，湖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