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倩



对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家庭暴力的内容分析

高 倩

2001年出品的都市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被很多人称为中国第一部讲述家庭暴力的电视剧。本文以此23集电视剧为研究对象，借助新闻传播和社会性别等相关理论，对电视剧中的家庭暴力进行了内容分析：描述剧中家庭暴力的比重、类型和受害人受害程度、受害者应对家庭暴力的方式、各部门对家庭暴力的认识和处理及存在的不足，以此来揭示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家庭暴力问题，提出可能的解决途径和方式，并引起社会的普遍关注和重视。

家庭暴力 电视剧 内容分析

高倩，女，汉族，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2013级传播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家庭暴力一直都是性别研究、传播学研究等人文社会科学持续关注的议题，也引起了很多学者和民间团体的关注。家庭暴力涉及很多方面，但施于女性的暴力尤为严重，而且层出不穷。2001年，一部以家庭暴力为主题的国产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出现在荧屏上，创造了很高的收视率，受到了人们极大的关注，并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反响。电视剧在讲述都市人感情生活的同时，也把大量有关现代家庭暴力的内容搬到了荧屏上。这些家庭暴力的内容用赤裸裸的血腥场面刺激着人们的眼球和神经，使人们从习以为常和麻木脱敏的状态中跳脱出来，以更理智和清醒的姿态看待家庭暴力，并使人们认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从而进一步推动了家庭暴力从私人领域走向公共领域。

本文以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为研究案例，对其中的家庭暴力进行了内容分析，以此来揭示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家庭暴力问题，提出可能的解决途径和方式，并引起社会的普遍关注和重视。

一 电视剧拍摄的社会背景及目的

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讲述了脑外科医生安嘉和(冯远征饰)与第二任妻子梅湘南(梅婷饰)之间的故事。安嘉和由于性格扭曲，总是怀疑梅湘南有外遇，便对其百般虐待。他的行为被一个偷窥者无意中拍成录像。当偷窥者拿着录像带找他敲诈时，他却失手将偷窥者杀死，于是他变成了杀人犯。梅湘南因为爱隐瞒了过去(曾遭强暴)，受到丈夫的猜疑。遭到家庭暴力后，她又因传统的“尊严”和残存在心底深处的爱，努力维系着家庭的完整，祈盼丈夫的转变。结果，却遭到丈夫更深的猜忌和更为恐怖的暴力。终于，她从逃避走向反抗，走向为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和真正尊严的斗争道路。*王超.电视连续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关注家庭暴力.http://ent.sina.com.cn/v/2001-10-18/60411.html，2001-10-18.

该剧的创作和拍摄源于2000年7月的一天两位制片人和编剧姜伟的见面。导演张建栋表示，他原来一直以为家庭暴力只会发生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区或知识水平不高的家庭，但后来他却发现在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家庭中居然也存在着暴力，同时他受到美国小说《玫瑰疯狂者》的启发，于是按照中国文化习惯和文化背景，讲述了这个发人深思的故事。

不过，这一看似偶然的以“家庭暴力”为主题的命题创作，在时间上却几乎与禁止家庭暴力的法律法规的颁布同步：2000年8月，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听取多方意见提出了婚姻法修正案征求意见稿，其中首次涉及家庭暴力的内容；10月23日婚姻法修正案草案正式提出；2001年4月28日，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颁布，第一次在基本法层面上明确规定禁止家庭暴力。这一同步无论是巧合还是社会现实催生，都使电视剧有机会用文艺形式揭开埋藏已久的社会疮疤，直戳现实痛点。张建栋曾说，拍摄这部电视剧的一个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制止家庭暴力，给妇女宁静安全的家庭生活，以及为了引起社会更深入而持久地关注家庭暴力问题。

二 电视剧中家庭暴力的内容分析

家庭暴力这一具有隐匿性的现象很普遍。电视剧中引用的全国妇联调查数据显示，全国2.7亿个家庭当中，30%存在着家庭暴力，也就是大概有九千万个家庭中存在着家庭暴力现象。但是一提到家庭暴力，很多人都会认为是家丑，所以不可外扬；甚至一些高级知识分子都认为这是家庭事务。如剧中的安嘉和就是一位受人敬仰的高级知识分子，而他的家庭中就存在家庭暴力，他甚至直接对妻子的好友说：“你这是在干涉我们的家庭事务。”这样的认识就完全把家庭暴力归入了私人领域。女权主义者认为家庭暴力源自男性在家庭中对女性的权力控制，*黄列.家庭暴力的理论研讨[J].妇女研究论丛.2002(05):25.就如福柯所认为的，暴力有时就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目前无论在国际还是在国家层面都没有对“家庭暴力”概念的统一界定。1993年，联合国在《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宣言》中提供了第一个有关针对妇女的暴力的官方定义，即：“任何对妇女的身体的、性的和心理的伤害，包括威胁、强制和剥夺自由的行为，无论发生在公共场所还是私人生活中，均属于基于性别的暴力。”根据暴力行为侵害的对象，家庭暴力被划分为身体暴力、性暴力、精神暴力以及对受害者的控制四种暴力类型。身体暴力包括所有对身体的攻击行为，如殴打、推搡、打耳光、拳打脚踢、使用凶器、杀害等；*刘梦.中国婚姻暴力[M].北京：商务印刷馆，2003:28.精神暴力包括威胁、恐吓、辱骂、贬低、漠视等；性暴力是指强迫的性行为和其他形式的性胁迫；对受害者的控制则包括经济控制、限制人身自由等。*卜卫等.中国妇女发展报告：妇女与传媒(2007)[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52.

(一)剧中家庭暴力呈现的特征

1.家庭暴力的比重

剧中涉及的暴力内容很多，也很血腥。根据笔者的统计，23集的电视剧总时长为920分钟，其中有9集出现了家庭暴力镜头，暴力集数占比为39.13%，也就是1/3的剧集涉及有关家庭暴力的相关内容。具体为：

暴力出现集数时长暴力画面描述第4集2分钟女主人公被之前强暴她的罪犯高兵绑架，解救后男主人公一直猜忌她，盛怒后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并打了多个耳光第5集4分钟高兵不惜以死来嫁祸于安嘉和，遭到停职的安嘉和回到家中，对妻子进行言语侮辱，并对其进行更为严重的毒打，直到其口鼻流血、鼻青脸肿第6集4分钟这是安嘉和对梅湘南最严重的一次暴力，除了无端的猜忌和言语侮辱，还对她拳打脚踢———不光在她身上踢了几脚，最后甚至还用穿着拖鞋的脚直接踩到她的头上。这次暴打，画面惊悚恐怖，最终导致梅湘南左胸第3、4根肋骨骨折第8集30秒身心受到伤害的梅湘南不想与安嘉和发生夫妻关系，但无奈之下满足了男主人公第10集3分钟回到家中的安嘉和看到妻子在打电话猜忌心又起，不顾解释对梅湘南进行殴打第11集1分钟安嘉和掐着梅湘南的脖子，直到她快窒息才将其抱到卧室，并警告她最好不要离开家第18集3分钟安嘉和与梅湘南发生争执，推搡中她滚落楼梯，造成大腿骨折和流产第20、21集不计安嘉和在家中安了铁窗和铁门，拔了电话线，聘请了冷面保姆吴妈寸步不离地监视梅湘南，对她进行彻底的软禁

2.家庭暴力的类型

按照上述家庭暴力四种类型的划分，在第4、5、6、10、11、18集中实施的家庭暴力都属于身体暴力。第8集中，安嘉和对梅湘南进行了性暴力。而剧中梅湘南受到的精神暴力也很普遍，即不允许她和陌生男人说话，否则会被怀疑行为不轨。此外，剧中梅湘南也受到了安嘉和的经济控制和人身自由限制。具体为：

暴力类型暴力画面描述身体暴力安嘉和对梅湘南进行了多次的人身攻击，这其中包括殴打、推搡、打耳光、拳打脚踢等性暴力离家出走的梅湘南被劝回家，身心都受到重创的妻子不想与丈夫发生关系，但是在丈夫的生拉硬拽下她答应了，这属于“婚内强奸”精神暴力只要女主人公和陌生的男人说话，都会被怀疑行为不轨，受到安嘉和的辱骂，如说她是不是有和男人聊天的癖好、和安嘉睦眉来眼去，等等对受害者的控制通过安装铁窗铁门、请冷面保姆、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等手段来限制女主人公的人身自由

3.家庭暴力中受害者受害程度

去年11月，津巴布韦总统埃默森·姆南加古瓦就职，提出新的经济复苏计划——“新经济秩序”(New Economic Order)，其中包含特别农业生产计划(SAPP)，被称为“命令农业”(Command Agriculture)。SAPP计划实施目的为改善和扩展国内农业推广服务、对疾病和病虫害进行防治、提供有银行贷款租约，并对土地使用权进行保障、在灌溉服务和农业机械化等方面给予支持。

第4集中，在高兵事件的催化下，安嘉和第一次对处于蜜月期的新婚妻子梅湘南实施身体暴力，扇了她耳光，口角流血的梅湘南受了轻伤。之后几次，施暴的程度越来越严重。第6集中，安嘉和对梅湘南进行殴打，拳打脚踢，甚至将脚踩到妻子的脸上，直到妻子鼻青脸肿、鲜血直流、昏迷在地，才慌忙将她送到医院，结果是妻子左胸的第3、4根肋骨骨折。骨折已经算是重伤，梅湘南完全可以告安嘉和故意伤害罪。第18集中，神志混乱的安嘉和对梅湘南大发雷霆，一失手，将梅湘南推下楼梯，梅湘南昏死过去。医院里，苏醒过来的梅湘南被告知，孩子没有了。快要出生的孩子没了，这对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在安嘉和的控制下，梅湘南的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而且家庭暴力往往是多次的、反复的。*荣维毅等.微笑的话语行动 ——中国女性主义学术文化沙龙集[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7:39.亲密配偶间的暴力遵循一个典型的循环模式，*[美]朱丽亚·T`伍德.性别化的人生[M].徐俊译，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05:214.无论伤的程度如何，这个曾经爱过的人给受害者带来的精神和心理创伤是深远的。安嘉和的第一任妻子张小雅也曾被其多次打成骨折，她的死亡可以说是安嘉和一手造成的。在安嘉和对张小雅和梅湘南的家庭暴力中，受害者受到的身体、心理和精神伤害越来越严重，直到她们无法容忍的程度。

从社会性别理论分析，家庭暴力的实质是权力控制，它的根源是社会性别运作机制，男人实施家庭暴力是基于权利和控制，而这种控制受到传统性别文化的支持。*荣维毅等.微笑的话语行动 ——中国女性主义学术文化沙龙集[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7:41.可以说，在电视剧中，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的权力控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二)剧中男主人公两任妻子对待家庭暴力的态度的对比

1.受到家庭暴力后仍然存在幻想

安嘉和的第一任妻子张小雅，多次被丈夫殴打至骨折，并被丈夫说成在外面有外遇，但是，每一次她都选择了忍受并极力维护丈夫作为优秀医生的尊严，直到最后不堪忍受丈夫的殴打而选择了自杀。车祸自杀是她悲屈忍耐和维护丈夫尊严的极端体现，年仅25岁的生命就这样在屈辱和暴打中陨落。安嘉和的第二任妻子梅湘南，在丈夫营造的强大的虚伪面具下一直选择信任和理解，遭到第二次身体暴力后躲到好友刘薇家，后来由于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及心中仍存有的对丈夫的爱而选择回家。之后在又遭到家暴后躲到福州，因为家人的劝说和腹中的孩子而选择回家。但是，随着她慢慢了解丈夫的本性，加上流产带来的痛苦，使她对丈夫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2.退让忍耐还是积极反抗

张小雅选择了一味地退让和忍耐并以死来保全对丈夫的爱，但是梅湘南这位更加坚强的女性选择了积极的反抗。在第一次受到家庭暴力后，她就开始寻找原因，劝说丈夫看心理医生。之后，她又采取了多种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如从拨打妇女救助电话枫叶热线、找所在区的妇女联合会求助、到街道办事处咨询、到派出所咨询直至到法院提起离婚诉讼。由于离婚需要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安嘉和不肯善罢甘休，对她进行了软禁和控制，但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了逃跑，努力摆脱折磨并寻找自己的人生。

(三)剧中各部门对家庭暴力的认识和处理

1.妇女救助组织

第9集中，梅湘南拨通了好友推荐的妇女救助组织——枫叶热线的电话，它提供大概四类服务(社会性别歧视；特殊脆弱群体；离婚法律咨询及子女抚养事宜；社会与家庭暴力伤害)，但在当时这个组织是一个新生事物，更多的是给妇女提供一个倾诉和发泄的机会，使妇女受到的委屈有一个发声的渠道，但是对于家庭暴力的解决起不到根本的作用。如妇女救助热线的工作人员晓凡在电话中听到梅湘南受到丈夫的殴打，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只是对这一情景做了电话录音。

在晓凡的推荐下，梅湘南来到当地妇联。走进办公室后她看到一位女性正在给工作人员讲述遭受家暴的过程及受到的伤害，讲述完后她继续说：平时他对我挺好，就是喝醉酒才打我，如果为这点事离婚太不值得了。当听完这句话后，梅湘南离开了妇联，可能她觉得这是另一个倾听哭诉的地方，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家暴问题；但对于离婚，她也还没有下定决心。

2.公权力机构

第10集中，梅湘南来到街道办事处咨询离婚事宜，工作人员告诉她家暴属于司法范畴。来到派出所，负责人说：“要看打的程度，打的不严重我们一般不管，这种家庭内部的事情，不太好管，而且也很难做刑事处理。打的重的话，最好拿到医院的诊断证明，写一份材料，以故意伤害罪来起诉他。”可以看到，派出所也直接将家庭暴力认定为家庭内部的事务，也就是私人领域的事情。这样的认识，无形中助长了安嘉和对叶斗的狂言：“连警察都不管，你管得着吗？”同时，这也进一步反映出派出所对家庭暴力认识的不足。

之后，梅湘南来到法院咨询并提出离婚。接受家庭调解时，法官明确告诉她家庭调解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家庭暴力。而提出诉讼后，只要有一方不同意，最短也得一年才能离婚，很多因为家庭暴力要离婚的妇女最后都选择了放弃，也就意味着她们选择了忍受之后更长时间的家庭暴力。剧中所展现的法院的情况，进一步反映了当时法律法规建设的不健全，以及妇女的权益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这相当于间接纵容了家庭暴力的肆意发生，使在家庭中施行暴力的人认为连法律都对他无可奈何，从而使受害者更加感到维护自身利益的艰难。

三 小 结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无疑借用大众媒介的手段揭开了很多人不愿碰触的社会疮疤，通过血腥惊悚的画面向世人昭示了这一扭曲病态的社会普遍现象并敲响警钟，唤醒了麻木的大众和无数个受害者，提出了可能的解决途径和方式。该剧于2001年10月22日剧集在南京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播出后，引起了社会的普遍关注和重视，并产生了深远的社会影响。如该剧推动了全国各地各类妇女维权组织和团体的涌现；剧中安嘉睦的扮演者王学兵担任了反家暴形象大使；以及十几年过去后，媒体在发布家暴新闻时仍配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剧照，等等。此外，2010年第三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数据显示，在整个婚姻生活中曾遭受过配偶侮辱谩骂、殴打、限制人身自由、经济控制、强迫性生活等不同形式家庭暴力的女性占24.7%，其中，明确表示遭受过配偶殴打的已婚女性为5.5%。*第三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课题组.第三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主要数据报告[J].妇女研究论丛,2011(11)：25.相比十年前的家暴数据，这一比例少了5.3%。尽管不是显著性地减少，但这终归体现了我国在反对家庭暴力方面的进步。

不可否认，《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一剧中家暴的惨烈画面对促进人们对家庭暴力的认识起了很大的作用，使人们意识到家庭暴力不仅发生在偏远的农村家庭，也发生在高级知识分子等精英家庭。但更值得注意的是，该剧也反映了妇女救助组织和公权力机构等对家庭暴力的疏浅认识，以及处理时的不足和缺位。剧中梅湘南走的枫叶热线——妇联——街道办事处——派出所——法院的求助路线中，妇女救助组织更多的是提供倾诉和发泄的渠道，公权力机构提供的不是彻底离婚就是继续忍受更长时间暴力的两难选择，没有其他可能的解决方式，如对夫妻进行心理辅导、发生暴力后对丈夫进行隔离、为妇女提供避难所和相应的物质支持等。所以，剧中的求助方式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家暴问题，而剧中的梅湘南也是通过逃跑来获得新生，这可能会使很多依靠丈夫生活或者有孩子的遭家暴的妇女感到绝望，使家庭暴力陷入无止境的循环并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该剧导演张建栋曾表示：“一部文艺作品即使能够引起再大的社会反响，也不能马上促使法律法规性质的东西出台，我们只能达到警醒世人的作用，至于如何解决是法律法规部门的事。”

需要指出的是，在该剧播出前半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已经颁布实施。2001年4月28日颁布实施的婚姻法，第一次在基本法层面上明确规定禁止家庭暴力，并规定了对家庭暴力的救助措施和对施暴者的行政处罚。具体包括：禁止家庭暴力。禁止家庭成员间的虐待和遗弃(第3条)；调解无效，准予离婚的情形：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第32(2)条]；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家庭成员，受害人有权提出请求，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以及所在单位应当予以劝阻、调解。对正在实施的家庭暴力，受害人有权提出请求，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应当予以劝阻；公安机关应当予以制止。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家庭成员，受害人提出请求的，公安机关应当依照治安管理处罚的法律规定予以行政处罚(第43条)；对重婚的，对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受害人可以依照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向人民法院自诉；公安机关应当依法侦查，人民检察院应当依法提起公诉(第45条)。由于创作拍摄和播出的时间差，电视剧居民委员会和公检法机关对家暴的处理并没有紧跟修正案的相关法律规定。虽然电视剧在相关法律法规的宣传上相对滞后，但在传播家庭暴力的主题上是深入人心的。

电视剧播出后的十多年来，家庭暴力问题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经过各种媒介的推动也逐渐走向公开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以电视剧的形式发挥了大众媒介监视周围环境并向社会提供和告知威胁警报的作用。2015年，在北京世妇会20周年之际，中国史上首部《反家庭暴力法》有望通过。这一法律的通过，将是中国立法史上的里程碑，同时也是中国在妇女权益保护方面迈出的一大步，电视剧中梅湘南求助无门的悲剧将成为过去式。

[1]戴元光.传播学研究理论与方法[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11.

[2][荷]凡·祖伦.女性主义媒介研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8.

[3][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北京：生活·读者·新知 三联书店，2013:1.

[4]张敬婕.性别观念与媒介素养[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