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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布林的魔术师》中雅夏的心路历程

2015-03-19汪顺来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5年5期
关键词:辛格犹太魔术师

汪顺来

(常州工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2)

一、辛格及其《卢布林的魔术师》

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Issac Bashevis Singer,1904—1991)是位著名的意第绪语(Yiddish)作家,197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是继索尔·贝娄(Saul Bellow,1915—2005)之后第二位获此殊荣的美国犹太作家。辛格出生于波兰传统的犹太拉比世家,1935年移居美国,1943年取得美国公民身份。辛格自幼接触父亲珍藏的犹太宗教书籍,这些宗教书籍成了他的启蒙教材。辛格的父亲是一位笃信哈西德教的犹太拉比,贫困而迂腐,宗教教育是辛格家人呼吸的唯一空气[1]。深受父亲的影响,辛格的作品中带有明显的犹太传统宗教意识。但是,辛格对传统的犹太拉比宗教是半信半疑的,他的作品中常有对上帝的诘问和批判。辛格深爱犹太民族,为本民族所蒙受的不公和苦难而与他的上帝争执不休;同时,他的笔直指犹太人的灵魂,力图为迷失的同胞寻找归宿。辛格是伟大的民族作家,他热爱自己的民族语言——意第绪语,坚持用自己的语言讲述犹太民族的苦难史。

辛格一生著作颇丰,长短篇小说达30余部。国内对辛格的研究始于其获诺贝尔奖之后,1979年梅绍武、冯亦代先生首次在《读书》杂志上介绍辛格及其作品中呈现的犹太人的内心世界。20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内出现了研究辛格的小高潮,为我国学者研究犹太文学奠定了基础。如1997年,赵琨在《外国文学评论》上发表了《犹太文化的方舟——辛格小说创作主题模式的文化意蕴》一文,论述且总结了辛格小说创作中表现的“回归”和“悖谬”的主题模式及其文化意蕴。进入21世纪后,我国的辛格研究出现新气象,涌现出一大批论文和学术专著,研究的角度也多样化,如从宗教、哲学、性别、叙事等视角分析研究辛格的小说创作等。其中乔国强的研究成果最突出,2008年他的《美国犹太文学研究》和《辛格研究》相继问世。笔者在中国知网的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通过“主题”搜索“卢布林的魔术师”,发现自1981年到2013年共发表了68篇论文。文章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拟从斯宾诺莎哲学思想、存在主义和散居族裔理论的视角,研究《卢布林的魔术师》中雅夏的精神成长历程。

《卢布林的魔术师》(The Magician of Lublin,1960)是辛格最著名的长篇小说之一。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的波兰,时值犹太启蒙运动的成熟期,犹太知识分子开始反抗传统的拉比犹太教。他们脱下传统服装,走出犹太教堂和犹太社区,意欲到欧洲吸取文化营养,旨在改变犹太人的传统形象。《卢布林的魔术师》描述了一位犹太知识分子的思想波动的历程:从狂妄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忏悔。雅夏·梅休尔是位神奇的犹太魔术师,能打开各种锁,能在钢丝绳上翻跟头。他不修边幅,不做礼拜,生活放荡,周旋于妻子和三个情妇之间,俨然是同胞中的异教徒,异教徒中的风流浪荡子。为了交上好运,改变身份,他计划与信仰天主教的情妇埃米莉亚移居意大利。为筹措资金,他铤而走险,入室盗窃未遂,逃逸中重伤脚踝,险些残废。一失足酿成大错,他失去了登台表演的机会,失去了与埃米莉亚团圆欧洲的机会,最终失去了改变身份的机会。迷失中的雅夏幡然悔悟,重又回到上帝的怀抱,在忏悔中度过余生。

二、雅夏的精神成长之旅

(一)狂妄的雅夏

犹太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犹太人是聪慧的,但处境尴尬。犹太学者迈克斯·I·狄芒特(Max I.Dimont)曾这样描述犹太人:“犹太历史起始于四千年前。犹太人挤进历史却晚得让人难以察觉。他们没有经历石器时代、铜器时代和铁器时代,徜徉于周边的伟大文明之中。他们没有自己的建筑,没有自己的城市,没有自己的军队,事实上,也没有自己的武器。他们所有的是自己的思想,他们用这些思想最终征服了世界,却没能做世界的主人。”[2]犹太人用智慧征服了世界,却始终生活在犹太思想的悖论中:犹太人信奉唯一的神,即上帝耶和华,遵守与上帝的“契约”,犹太人是上帝的儿子或上帝的选民,却始终得不到上帝的呵护。但即便如此,犹太人不相信上帝的违约,仍坚守犹太教,直至犹太启蒙运动打开了他们心的藩篱。

雅夏是波兰小镇卢布林的魔术师,还是位博学的犹太知识分子。他“头脑机敏,不仅懂俄文和波兰文,还对犹太的各种问题十分精通”[3]4。他神通广大,本领非凡。“他会走钢丝,会在钢丝上溜冰,会爬墙,会开锁——什么锁都开得了。卢布林的人说,要是雅夏为非作歹,卢布林没有一户人家能高枕无忧。”[3]4雅夏生活在19世纪末的波兰,受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东欧国家的犹太启蒙运动蓬勃兴起。犹太知识分子开始觉醒,他们提倡改革犹太教,走出犹太社区,向现代欧洲世俗文化学习。雅夏就是其中之一。他熟谙欧洲语言文化,对新事物充满好奇,有着超人一般的本事。雅夏又是一位狂妄之徒,身为犹太人,却不为卢布林人献艺,自命不凡,渴望他日能周游欧洲展示才华。“他很少在卢布林表演,看过他节目的人寥寥无几。”[3]5雅夏的行为表现了觉醒的犹太知识分子普遍存在的狂躁心理。长期受犹太教思想的禁锢,他们走不出犹太社区这块禁地。法国大革命的浪潮从思想上解放了犹太知识分子,但是有些犹太知识分子不免走向极端,夸大了解放的尺度,忽视了自己的根在犹太社区的现实,这样狂妄个性的膨胀为以后的堕落埋下了危机的种子。

(二)失望的雅夏

雅夏是个杰出的魔术师,狂傲不羁,但是漂泊不定的生活使他更像吉普赛人,没有归属感,犹太人的身份始终困扰着他。犹太人经受流离之苦,生灵涂炭之时,上帝终究没有显灵,雅夏的信仰发生了动摇。

1.对身份的失望

犹太人早在四千多年前就从两河流域移居到迦南(今天的巴勒斯坦地区)。公元前13世纪中叶,摩西率希伯来人(犹太人的祖辈)出埃及和十二部落定居迦南,建立起由士师和祭司统治的共同体。公元前586年,犹太人的第一圣殿遭毁灭,犹太人沦为“巴比伦之囚”。公元70年,罗马人破坏了犹太人的第二圣殿,从此犹太人被迫散居到世界各地,开始了漫长的流亡生涯。犹太人属于典型的散居族裔群体,他们就像种子一样散播到世界各地[4]。

散居族裔批评理论认为犹太人是一个无根的群体,在祖国(缺失的归属)和归化国(现有的归属)之间摇摆。他们保持着集体记忆、想象或关于家园的神话,但是他们的身份是断裂的或缝合的[5]。

《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雅夏时常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迷惘。他“生在卢布林,可他始终是个外人——不仅仅因为他抛弃了犹太人的传统,还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外人”[3]17。波兰的卢布林并不是犹太人理想的家园。作为思想启蒙的犹太知识分子,雅夏背弃了传统,受到犹太人的疏离;作为犹太人,他受到非犹太群体的排斥。身份的迷惘让他找不到归属感,他像是生活在夹缝中的边缘人。雅夏虽然技艺精湛,但是犹太人的身份使他总感到无出头之日。“只要他待在波兰,他们就会把他当成三流的杂耍艺人看。”[3]79在犹太社区,他是大名鼎鼎的“魔术师雅夏”,可在社区之外,他仅是个身份低贱的犹太艺人,这令雅夏很自卑、恐惧和失望。“他野心勃勃,欲望重重,却又悲哀伤感,感觉一切都很空虚,感到一种既无法弥补也无法忘却的罪孽。”[3]108雅夏的空虚感和罪孽感源自内心对身份的失望。身份通常是指个人形成的一种对自我的感觉,这种感觉一方面将个人与社会群体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又可能将其与社会群体相隔离。雅夏对身份的失望实际上就是自我的迷失。这种两难处境主要表现在最初是“客居”他国的作客心理,定居他国后,企图保持一半犹太属性、一半欧洲属性的分裂性身份。对雅夏来说,身份是个难解之谜,家园永远是个神话。

2.对上帝的失望

大约在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东欧的犹太人在西欧启蒙主义运动和法国大革命的鼓舞下,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犹太启蒙运动。早在17世纪,荷兰犹太学者斯宾诺莎(Baruch de Spinoza,1632—1677)的思想动摇了犹太人对上帝的信仰,对上帝产生了新认识。斯宾诺莎认为上帝只是“哲学地存在”,作为哲学家的上帝,仅用作解释一切存在之物的第一因,并非犹太教所宣扬的仁慈的、无所不在的、无所不能的主。“那些神圣的属性不再是超越一切的上帝的品质了,而变成用来解释、诉说或表达现实的方法。”[6]斯宾诺莎对上帝属性的界说颠覆了传统犹太教赋予上帝的崇高意义。辛格的创作显然受到斯宾诺莎思想的影响,小说《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雅夏成了斯宾诺莎思想的代言人。雅夏是个不循传统、不守教规的新犹太知识分子,“他承认造物主的存在,但他认为造物主不会向任何人显灵,也不会告诉人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3]6。雅夏对上帝是半信半疑的。他不否认上帝的存在,但他认为上帝不会帮助任何人,上帝是冷漠的。即便犹太人对上帝顶礼膜拜,但绝得不到上帝的恩赐,因为上帝只是个哲学家,只负责解释存在之物的起因。

关于如何爱上帝,斯宾诺莎指出要理性地爱上帝,即在了解上帝的基础上爱上帝。这一思想动摇了犹太教宣扬的要绝对地爱上帝的说法,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斯宾诺莎还认为,就像永恒真理源自上帝的本性一样,理性的爱源自人心灵的本性,也即理性引导人类与万物本源(上帝的本性)相结合,因此上帝才是一切真理。但是斯宾诺莎关于爱上帝本性的说法曾遭到启蒙时期犹太知识分子的强烈反对,因为历史上犹太民族所遭受的不幸、痛苦和灾难如此深重,人们再也无法用理性爱上帝,再也无法相信上帝的公平和正义。

小说中的雅夏对上帝的看法由怀疑转向愤慨。“犹太人向一个从来没人见过的上帝倾诉,他们是一个完整的群体。上帝把瘟疫、饥荒、贫穷和屠杀赐给他们,可他们还是坚持认为他仁慈而悲悯,还声称是他的选民。”[3]16雅夏对犹太人的冥顽不化感到悲哀,对上帝的无情和残忍感到愤怒。后来雅夏做贼未遂而狼狈逃离时,更对上帝的不公感到失望。他感觉是上帝有意在惩罚他,因为在行窃时,上帝没有及时阻止他,还仿佛得到上帝之手的指引,结果行迹败露,断送了一生前程。雅夏对上帝的失望暗示了他的信仰危机。

(三)绝望的雅夏

雅夏从一个任性妄为的魔术师沦为一个迷失自我、失去信仰的流浪汉,他思想的转变见证了存在主义的胜利。存在主义不仅是一种哲学,还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它把孤寂、烦恼、迷惘、绝望等心理体验看成人最本真的存在方式,揭示人生的价值。

1.自由选择与责任的悖论

法国著名作家让·保罗·萨特(Jean Paul Sartre,1905—1980)是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他认为上帝死了,人有绝对的自由选择权,所谓的理性和道德都无法控制和约束人的行为。人的行动不再靠上帝的指引,也不凭他人的判断,完全依赖自己的意志。

雅夏出生于一个传统的犹太家庭,自幼学过《塔木德》(犹太教法典)。父亲是个博学的拉比,希望日后雅夏能继承他的衣钵。但是雅夏相信自己有自由选择未来的权利,他没有继承父亲的遗志,也“没有听别人的建议继续上学,而是跑去加入了一个跑码头的马戏团”[3]6。这是他第一次行使自由选择权,他对职业的选择注定了他未来的生活。婚姻上,雅夏也是个自由放纵者。家里有一个温顺的妻子,像奴隶一样伺候着他,可他并不满足,他不愿受婚姻的束缚,选择了背叛。他游戏于情妇之间,挥霍着金钱、精力和性欲。

但是存在主义面临着自由选择和责任的悖论。萨特认为人是绝对自由的,拥有选择做任何事情的权利,但同时要承担做事的后果和责任,因此人是烦恼的和痛苦的,其根源在于人不能逃避自由,不能逃避选择权,也不能逃避因选择而带来的责任。负责任也意味着绝对自由。

雅夏本可以承继父业,做一个令人尊敬的拉比,可他偏选择了魔术师的职业,这注定了他漂泊流离的生活。他本该坚守婚姻的阵地,维护圆满的家庭,可他却选择了婚外情,周旋于情妇之间,疲于奔命,最终被抛弃,走向绝望的深渊。雅夏是个失败者,他应该为自由选择付出代价。正如萨特所言:“存在主义核心思想是什么?存在是自由承担责任的绝对性质,通过自由承担责任。”[7]雅夏追求绝对自由选择权,却无法逃避选择的后果和责任的追罚,他陷入了存在主义的悖论之中。

2.现实与虚无的悖论

存在主义认为世界是真实的存在,这是现实,可现实是混乱无序的,因为没有了上帝,而不信仰上帝是人的自由引起的,但上帝与自由无关,上帝并不给人自由;世界也是虚无的,因为它是自由的、不确定的。所以对人来说,世界是荒谬的、不可捉摸的,人根本无法把握命运。人注定要生活在苦海中。这种现实与虚无的悖论反映在思想上就是对人生的绝望。

主人公雅夏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上演一场闹剧”[3]21。他在表演变戏法、走钢丝时,总感觉有守护天使的保护,即便是在祷告时说谎,亵渎上帝时也能幸免责罚。可当他为了过另一种幸福生活而入室行窃时,总觉得一种神秘力量在与他作梗,像恶魔一样扰乱他的心智。他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可又不能左右上帝的力量,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是荒诞的。那么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辛格描述了雅夏落魄时见到的场景:“这就是世界!每两三栋房子里就有一具死尸。一群一群的人在街头游荡,他们睡在长凳上,躺在污秽不堪的维斯杜拉河岸边。城市包围在墓地、监狱、医院、疯人院中间,每道街、每条巷子里都藏着凶手、小偷和变态,到处都看得到警察的身影。”[3]231现实世界是混乱无序的。人们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污浊的环境与扭曲的心灵沆瀣一气,把世界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如同世界末日。此情此景让雅夏对人生彻底绝望。

(四)忏悔的雅夏

忏悔指宗教上对自我罪恶的洗涤,是忏悔者通过坦白,承认自己的过错和罪恶的一种特殊话语形式,反映了西方社会一个普遍的价值准则。正如福柯(Michel Foucault,1926—1984)指出,“西方社会成了特殊的忏悔社会,西方人已经变成忏悔的动物”[8]。

雅夏面对人生的绝境,已经无路可逃,忏悔似乎成了他唯一的选择。虽然数年来,他一直在逃避犹太教堂,但是他感觉到是天意在引导他回到上帝的怀抱。他曾两次闯入会堂避难,一次是躲避暴风雨,另一次是逃避警察的搜捕。他相信上帝的审判日终将来临,为此,他作出决断要再次踏进祷告室估量自己的灵魂。

雅夏选择忏悔的形式也与众不同。首先,他效仿立陶宛隐士的做法,将自己砌在小屋里独自忏悔,而虔诚的犹太人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的,因为他们认为这违背了上帝创造世界的初衷,即要人用自由意志控制自己的罪恶。其次,雅夏没有选择拉比作为自己倾诉心声的对象,他选择了苦修犹太律法(从《米示拿》到《光明篇》)来忏悔过去的无知和罪恶。通过圣书的学习,雅夏实现了精神成长的轮回:从“魔术师雅夏”转变成“忏悔者雅夏”或“神圣的拉比”。但是他再也无法走出那间小屋,因为他越是忏悔越感罪孽深重。

事实上,辛格一直为成长路上“失足”的犹太人寻找精神归宿,他提供的良方是“忏悔”,但又常常落入自己预设的“圈套”之中。如雅夏因迷恋情欲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独自幽闭在小屋里进行忏悔,可是雅夏因忏悔而愈发不能自拔,陷入了更加迷惘和失望的怪圈中。

三、结语

辛格善于塑造人物,是个写故事的大家。他笔下的人物都源自犹太人的真实生活,而非主观臆造出来的。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承载着犹太民族的文化因子,讲述着犹太人特有的遭遇。辛格塑造的人物世界中,主要人物是男性。辛格既赞美他们有情义、有追求的一面,又暴露他们身上特有的人性的弱点,如狂妄、自私和好色等。《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雅夏·梅休尔是辛格塑造的最典型的犹太男性人物之一。他是个具有反叛精神和强烈求知欲的新犹太知识分子,思想刚刚解放,敢于质疑上帝的权威,急于追求自由选择权和身份的改变,却背弃了责任的规约和种族的信念,人生的现实逐步将他逼近绝望的深渊,最后不得不在幽闭的小屋中忏悔,可是忏悔并不能洗脱罪恶,反而使他跌入更加迷惘和失望的漩涡中。

[1] 乔国强.辛格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8:1-3.

[2] Dimont M I.Jews,God and History[M].New York:New American Liberary,1962:27.

[3] 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卢布林的魔术师[M].任小红,译.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

[4] 乔国强.美国犹太文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

[5] 朱利安·沃尔弗雷斯.21世纪批评述介[M].张琼,张冲,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19-20.

[6] Lloyd G.Spinoza and the Ethics[M].London:Routledge,1996:31.

[7] 赵敦华.现代西方哲学新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29.

[8] Foucault M.The History of Sexuality[M].New York:Vintage Books,197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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