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

隆冬时节，北方一个小县城传出一个爆炸性新闻，一个拥有百万家产、年近三十的老板娘，突然去世了，这让所有的人都在猜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事得从头说起。

张老汉年近五十，在乡下电业所上班。他有两个姑娘，大姑娘考上了东北电力学院，二姑娘考上了哈尔滨师范大学。张老汉省吃俭用攒了一些钱，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供两个大学生了。今年大姑娘毕业了，需要安排工作，手头没有钱，可愁坏了张老汉。他到县城去找在县电业局上班的战友刘局长，刘局长听说孩子是电力学校毕业的，学的是财会专业，和刘老汉说：“正好咱局里缺一名会计，我和领导沟通一下，你听信儿吧。”

第三天，张老汉接到刘局长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经过局长办公会研究，同意你姑娘到电业局做会计工作。”张老汉撂下电话，高兴地对姑娘说：“你的工作有着落了，明天你到县电业局找你刘叔，把咱家那两瓶茅台酒给你刘叔带去。

大姑娘高高兴兴地来到县电业局，刘局长和同志们介绍一下说：“这是我战友的孩子，分到咱们局里工作，以后你们可多关照啊！”刘局长又把住的地方给安排好了。

第二年，二姑娘大学也毕业了。二姑娘和父亲说：“我的工作你老人家不用操心，我自己到县城去找。”张老汉知道二姑娘是大学本科毕业，到县城好找工作。二姑娘到县教育局，把毕业文凭一拿，没费什么劲，局领导就把她分配到县城最好的实验中学。两个孩子都有了工作，张老汉心里也算踏实了，可是他一想两个孩子上班都是住宿舍，生活上肯定不方便，如果自己的工作能调到县里，全家团聚，那可十全十美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他的老战友刘局长说了，并请他帮忙。刘局长说：“不要忙，我会帮你办的。”果然，经过刘局长的努力，张老汉如愿以偿地被调到县城电业所上班，还当上了友谊所的副所长。

到了县城，张老汉着急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子。他相中了一户二手楼，三室一厅面积八十四平方米，户主要价十二万元。价格不贵，他就想买下来，但手头没有那么多的钱，刘局长知道后又主动借给他十万元，买下了那个楼，张老汉乐得合不拢嘴，他逢人便讲：“我的战友可帮我老大忙了。”

有一天他专门请刘局长到饭店吃饭，在酒桌上，他说：“老战友啊，俩孩子都安排了工作，我自己调到了县城，又买了房子，这都多亏你的帮忙啊！”说着端起酒杯说：“来，咱俩喝一盅。”刘局长接过话说：“你这不就外了，谁让咱俩是战友了，能帮的我必须尽力去帮。”张老汉动情地说：“我这辈子也报答不完你对我的恩呀。”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到孩子身上，张老汉问：“小龙（刘局长的儿子）今年考得怎么样？”刘局长很难为情地说：“别提了，他不是那个虫，算今年都考三年了，还是没考上。”张老汉又问：“他今年多大了？”刘局长说：“不是和你家老大同岁吗，都二十四了，真让我发愁啊。”张老汉安慰刘局长说：“要是实在不行就别让他考了，给他找一个工作算了。”刘局长说：“我也是那么想的，可他心还挺高呢，前几天我和他说在电业部门给他安排一个工作，你听他说啥，那电老虎部门我可不去，说不上哪天不注意让电老虎给咬了。当时把我的肺子都要气炸了，我伸手去打他，你弟妹拦着不让。”张老汉插话说：“那可不能打，这么大了还是说服教育。”刘局长瞅着张老汉说：“你说咱俩在电业部门干了那么多年也没被老虎咬啊，人家都管咱们叫‘电霸，若你不卡、不占、不贪干好工作，谁能咬你呀。”

张老汉又接过话说：“要不你先给他找个对象，成家就好了。”一提起找对象提醒了刘局长，他马上问：“你家老大处对象了吗？”张老汉回答：“没听她说处对象。”刘局长说：“我还真相中你家老大了，无论长相还是工作，哪样都行，性格还爽快，如果你同意的话，回家给我问一问，看孩子什么态度。”张老汉满口答应说：“太好了，我回家就问，你明天听信。”两个人喝得醉醺醺地离开了酒店。

张老汉性子急，回到家开口就问：“大姑娘，你看你刘叔家的小龙怎么样？”大姑娘很纳闷，父亲今天怎么想起问我这个事了。她慢声慢语地说：“挺好的。”张老汉满口酒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刘叔相中你了，想让你给他做儿媳妇，你同意吗？”大姑娘说：“人家生活条件那么好，就一个儿子，不得找一个好的，咱能配得上人家吗？”张老汉一听大姑娘的话，有门儿，接着又问：“你同意不同意，你同意我和你刘叔说一声。”大姑娘说：“还不知道人家小龙什么意见呢，他们要是同意我没意见。”

张老汉马上给刘局长打电话，刘局长一看是战友老张的电话，很不好意思地说：“老战友啊，我回家问儿子了，他相中你家二姑娘了。”

这个结果让张老汉很为难，老大还没找对象呢，怎么能先给老二找啊，再说还不知老二是否同意，又一想刘局长帮我那么多忙，从来没求过我，还是问问老二吧。他在电话里答应明天让刘局长听信。

第二天，二姑娘下班回家，张老汉把她叫到后屋，把事情和二姑娘说了。二姑娘告诉父亲：“我在大学期间已经处对象了，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城一家事业单位做秘书工作。”张老汉听说处的对象在省城工作就和二女儿说：“一个在省城，一个在县城，离那么老远，结婚后咋生活呀。”二姑娘说：“我们俩有约定，我调到他那儿去或者他调到我这儿来，我们再结婚，你就和我刘叔说我已经有对象了。”

又隔一天，张老汉很不好意思地把情况和刘局长说了一遍，并答应刘局长他慢慢地做二姑娘的工作。小龙知道情况后，暗下决心非娶二姑娘不可，有多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推了，他就看上了二姑娘。

就这样他没事就到张老汉家去，什么活都帮着干，早上来，晚上走，中午还在张老汉家吃顿饭。

二姑娘长得确实漂亮，身材苗条，面目清秀，一头靓丽的秀发，细长的柳叶眉下长着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再加上气质文雅，人见人爱。难怪小龙痴迷地爱上了二姑娘。他软磨硬泡已经半年了，二姑娘始终没有和小龙处的意思，这让张老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一天，张老汉把二姑娘叫到自己的房间，问她：“你个人的事是怎么打算的？”二姑娘回答说：“我等我的男朋友把我调过去，我们俩就结婚。”张老汉劝二姑娘说：“你和他说明白，问问他有没有希望把你调过去，别等人家那头找了生米做成熟饭，反过来再把你给甩了。”二姑娘和父亲解释说：“我处的那个男朋友忠厚老实，你放心吧，不会的。再说调转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假如真的调不过去，我们先结婚以后再考虑调转问题。”张老汉听姑娘的话没有分手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和二姑娘说：“两地生活可不行，那多遭罪呀。”二姑娘听父亲说话的意思是不同意先结婚，马上说：“那我就再等一年，把我的工作调过去再说。”

张老汉见怎么说二姑娘也没有放弃的念头，就把话直接挑明了：“我看你刘叔家的小龙那孩子真不错，论个头和长相都行，他们家生活条件好，找他你一辈子会幸福的，再说咱们家你大姐安排工作，我能调到县里，买房子不都是你刘叔帮的忙嘛，咱们家欠人家的情啊！”

张老汉在家是说一不二的，老伴儿和孩子都听他的。张老汉一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逼着二姑娘给他男友写信，二姑娘比较听老人的话，当天晚上，一边掉眼泪一边给男朋友写下最后一封信，也是绝情信。没过几天二姑娘收到男友的一封回信，信中有这样几句话：“亲爱的小凤（二姑娘的大名叫张凤），咱们俩在大学期间相处那么多年，我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有时做梦都在想你，没想到由于工作调转的事你和我分手了，让我很痛心啊！虽然你和我分手了，你那可爱的面孔在我的脑海里是磨不掉的，我永远永远爱你，祝你今后生活幸福。”二姑娘边看信泪水边从眼眶中不停地往外流，在难舍难分的情意中，二姑娘还是尊重父亲的意见，同意与小龙相处了。

张老汉马上把事情告诉了刘局长，刘局长一听，和张老汉说：“我也没少劝儿子，二姑娘不同意就算了，别一天老缠着人家，没想到还真的同意了。”张老汉说：“好事怕磨呀。”刘局长高兴地说：“老战友，明天我安排几桌饭，把你家的亲属都找来，好好庆贺一下。”张老汉说：“行啊，把你家的亲属也都找上来，就算认亲了。”

第二天刘局长在饭店安排了四桌饭，两家的直近亲属都参加了。在酒桌上刘局长的老伴把长辈传下来的一枚金戒指交给小龙，小龙把这祖传的戒指戴在了二姑娘的无名指上。张老汉把现买的一块手表递给了二姑娘，给小龙戴上。两家亲属和和气气，欢欢乐乐，喝得高高兴兴。

两个孩子又处了半年就结了婚。结婚后小龙和二姑娘说：“你天天上班，我一天天在家没事干，也呆不住啊！现在吃冰棍的人很多，咱们县的冰棍都是从外地进的，我想开一个冰棍加工厂，你看行不？”二姑娘说：“行是行，哪来那么多钱啊？”小龙说：“我和咱爸说，咱爸要是同意了就能支持咱。”

第二天，小龙把自己想开冰棍厂的事和父亲说了，刘局长很赞同，并答应钱的事他负责，不到一个月时间，连贷款再借点，凑上了七十多万元，忙活了半年，冰棍厂很快就准备要开业了。

开业前，小龙特地请一个明白人给企业起个名，琢磨来琢磨去，想到夫妻俩的名字，后边的字，一个是龙一个是凤，和小龙说：“就叫龙凤冰棍厂吧。”小龙觉得这个名起得很有意义，又定了开业时辰，上午十点十八分，意思是实实在在，一心一意发大财。小龙还准备在开业时把县文工团的一些歌手请来，演一场节目，在工厂前边搭一个简易台子。小龙把请帖发给县里的一些单位和卖冰棍的商店。

开业那天很是热闹，亲朋好友来了有二百多人。小龙把买好的八挂鞭炮用绳子拴好，绑在两个吊车上吊了起来，准备到点时放。早上八点演出准时开始了，一共演了十个节目，快要结束了，小龙又上台朗诵了自己写的一首诗《我的梦》。大家听了都夸小龙有理想有抱负，能干，刘局长和老伴说：“这孩子一天天想干大事，这回啊，圆了他的梦了，可不知以后能干得咋样啊？”

节目演完了，开业的时间到了，一名县领导到场给剪了彩。小龙安排两个人把鞭炮点着了，只见火光闪闪顺着一挂挂鞭炮往上串，噼里啪啦响，震耳欲聋。在鞭炮的烟雾中发现一挂鞭炮灭火了，等别的鞭炮都没动静了，小龙又把那挂鞭炮点着了，鞭炮声又响了起来。张老汉的老伴和老张嘀咕着：“这可不是好兆头。”老张用手推一下老伴儿说：“你瞎说啥，我从来不信那个。”当天小龙又买了几包各式各样的礼花，天刚擦黑就开始放，放了半个多小时，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小龙对二姑娘说：“我让全县城的人都知道咱家的冰棍厂开业了。”

冰棍厂开业一年效益很可观，当年就盈利二十多万元。正在热火朝天干事业期间，二姑娘也临产了，全家人都盼能生个小子，结果不遂人意却生了一个姑娘。小龙立刻就不高兴了，他对二姑娘说：“你要是生个小子咱家可就是喜上加喜了，你偏偏生个姑娘，以后可没有接户口本的了。”说完连瞅孩子一眼都没瞅，转身就走了。

小龙一走二姑娘心情非常不好受，痛苦地流下了眼泪。老婆婆看儿媳妇心情不好上前劝说：“别上火，不行把姑娘送给人，咱们再生一个。”二姑娘听了老婆婆说的话，火冒三丈大声地说：“你们都是老封建，现在姑娘和小子不都一样吗？我绝不送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老婆婆也明知生男生女不是儿媳妇决定的，这是命里该着，她又把话拉了回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老婆婆又背着二姑娘劝小龙说：“你的命不好，你就认了吧，咱把这孩子当男孩养，长大了像她妈似的能考上大学，再找一个好对象，不也挺好嘛。”母亲的一席话让小龙多少有点转意，但他心里总是在想，没有小子挣多少钱都是人家的了。

第二年冰棍厂又盈利了二十多万元，把所有的外债都还上了。小龙觉得搞企业挣钱来得慢，还辛苦，但不能放弃，他又有一个新的打算，想让二姑娘经营冰棍厂，自己出去做买卖，以倒粮为主。小龙把自己的想法和二姑娘说了，二姑娘不同意，她和小龙说：“你跑外做买卖，那企业谁管啊，让我管我不上班了？”小龙心平气和地对二姑娘说：“你上班一年能挣几个钱，把企业管好了，一年挣的钱能顶你干十年的，你说哪个划算？”二姑娘在学校教语文，担任高三毕业班班主任，是全校有名的教学能手，去年又被评为全市优秀教师。她非常热爱教学工作，立志把毕生精力倾注在教育事业上。二姑娘反驳说：“要是亏损了呢？再说我是国家正式干部，在学校培养下一代，也是非常荣耀的，我不能把我学的专业荒废了。”二姑娘认为做买卖风险大，企业这头又没人管，和小龙说：“你别丢了西瓜去捡芝麻，最后弄个鸡飞蛋打。”小龙在想自己没考上大学，要干一番大事业，让所有的人看看我小龙的本事，也体现我人生的价值。他和二姑娘说：“你不同意辞职我没意见，我要干什么你就别管了。咱们的企业不行聘一个厂长给咱们管，你教学抽出点时间管管账就行了。”二姑娘知道小龙比较犟，他认准的事要去干，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点头同意了。

正赶巧一个女大学生听说冰棍厂效益好，主动找到小龙看有没有活干。小龙听说她是个大学生，还是学食品专业的，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聘任她为厂长，负责冰棍厂的全面工作。试用期半年，与她签了临时协议。新任厂长姓郝，名叫郝帅，她个子高，长得很帅气，厂子里的工人都习惯地称呼她帅厂长。

刚毕业找工作就被聘任为厂长，叫郝帅高兴得合不拢嘴，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干，不能辜负小龙对自己的信任。她上任三个月，厂子让她管理得井井有条，企业效益也在上升。

聘任了新厂长，小龙跑到五常县一次拉回三十万斤五常大米，到家不到一个月就卖光了，赚了九万多元。小龙如数把钱交给了二姑娘，二姑娘特别高兴，她觉得这钱挣得太容易了，又算了算冰棍厂的账，效益也不错，比去年同期还好。小两口商量郝帅的试用期到了应继续聘用她。

一天，小龙把郝帅找到办工室说：“你干得很出色，比我干得还好，今天聘任你为正式厂长，从今天起每月工资加一百元，你看行不，你要是同意，我的办公室再买一套桌凳，你以后就坐在我的对面办公，过一段时间成立一个公司，我是公司的经理。”说完与郝帅签定了正式合同，郝帅乐得小脸像一朵刚绽放的花朵，满屋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她一手摁着胸脯说：“刘经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让我咋干我就咋干，有什么工作你尽管安排，我一定能干好。”手续办完了，两个人一起到家具店买回一套桌凳，搬到办公室。郝帅说：“刘经理这新桌凳还是你坐吧。”小龙风趣地说：“不，你是新厂长就得用新的，以后才能打开新局面啊。”

两个人坐在对面桌，一天眉开眼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帅厂长的帅气和工作能力，让小龙不但佩服她，更是从心里爱上了她，勾起他借腹生子的念头，他想无论如何要把帅厂长弄到手，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帅厂长自从签了合同又到上边办公，从内心感谢小龙，总觉得自己对小龙有报不完的恩。

每天早上郝帅先到办公室，给小龙烧一壶开水，把桌凳擦得干干净净，小龙上班脱衣服她都顺手接过来，挂在衣服挂上，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

郝帅心里在想，小龙很有能力，能干大事，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会荣华富贵，成为一个富太太，所以要想尽一切办法和他靠近乎。

一天小龙走到郝帅的身边，一只手搭在郝帅的肩膀上说：“我现在体会最深的是，男人成功的背后是女人啊！”郝帅接过话说：“是啊，我嫂子是够优秀的了。”小龙说：“不行，她和你比还差得很远呢，我的成功多亏你在后边支着。”郝帅说：“你有点太过奖了，不管怎么说我是给你干事的人，你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干。”

郝帅搬开自己坐的椅子，瞅着小龙的脸，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有心上前想亲吻小龙一口，又不敢下口 ，她也把手搭在小龙的肩膀上说：“我就是你的人，你放心用吧！”

小龙兴致勃勃地依偎在郝帅身边，他嗅到了女人身上一种像花一样的芳香，像玫瑰一样的甜腻，他双手抱着郝帅的头说：“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给我生个儿子，我的家产别人就拿不走了。”说着就去把门反锁上了，把郝帅抱到对面的床上。一番云雨之后小龙说：“以后你嫂子上班，咱俩到我们住的居室活动。”郝帅说：“那可不行，一旦被嫂子发现了，可就丢人了，还是在办公室吧，安全。”

从此以后，一有机会两个人就把门一锁，亲热一番。有时工人有事到楼上敲门敲不开，感觉很纳闷，眼看帅厂长上楼了，怎么们就敲不开呢，时间长了工人们心里自然都明白了。

一晃一个夏季过去了，转眼到了秋季。两个人恋得还是像夏季一样火热。小龙在想，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种上啊？要一个孩子可真不容易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乡下各家各户的玉米都进了院，小龙跑到乡下收了八十万斤玉米，卖给了南方一家玉米加工企业，并签了合同。价格还可以，有点赚头，小龙和二姑娘说：“收上来的玉米必须赶快发出去，不然合同过期咱们就违约了，损失可就大了。货发出去到那头得有一个人帮我忙活几天，我自己忙不过来呀。”二姑娘说：“企业都是一铆顶一楔，让谁去呀。”小龙说：“实在不行让帅厂长跟我去几天吧。她那边还有一个亲属，顺便让她呆几天。”二姑娘说：“也就得她去了。”

第二天小龙和收玉米的那家企业联系好了，把玉米全都发了出去，他和帅厂长乘车前去，两天后货才到。那家企业接了货，把钱交给了小龙，小龙算了一下，纯挣六万多元。

小龙和郝帅说：“我能把你领出来可真不容易呀，我要领着你到南方比较好的旅游景点溜达溜达，开开眼界。”郝帅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双手抱住小龙的脖子，朝着小龙的脸连亲了两口说：“南方我头一次来，你能领着我到景点去看看，我做梦都没想到啊。”小龙说：“我让你来就有这个打算，我把自己攒的私房钱都拿来了。”

他们出去时间不短了，二姑娘不放心，不断地给小龙挂电话问玉米卖了没有？小龙撒谎说：“还得等几天，厂长没在家，钱取不出来，帅厂长去她亲属家了。”二姑娘听小龙说玉米已经卖了，就等着取钱了，也就放心了。小龙和郝帅吃住在一起，游山玩水十多天。小龙给郝帅买了一个戒指、一个玉镯和一套衣服。郝帅看看小龙给自己买的东西，眉开眼笑地和小龙说：“这次和你出门，收获可真大，不但玩儿得好吃得好，还给我买这么多礼品，叫我咋感谢你啊！”小龙接过话说：“这是小意思，下次你再和我出来，让你收获更大。”两人说着笑着启程回家了。

到家小龙把挣的钱又如数地交给了二姑娘，二姑娘还夸小龙说：“有脑筋，真能干点事。”还嘱咐他以后干事要稳重点，别张了脚。二姑娘蒙在鼓里，可小龙心里有数，小龙和二姑娘说：“你放心吧，你老公我办事准成。”

一天郝帅和小龙说：“我这几天吃不好饭，总是恶心，我怀疑是不是怀孕了。”小龙说：“我领着你到市里的大医院检查检查。”两个人到市医院一捡查，医生告诉她怀孕了，这可吓坏了郝帅，她愁眉苦脸地和小龙说：“这可咋办哪？”小龙慢声慢语地说：“有什么不好办的，生下来吧。”郝帅说：“我一个大姑娘生孩子，不叫人家笑掉大牙呀。”小龙接着说：“我给你找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生，别人是不会知道的。”郝帅看小龙是没有娶她的意思便说：“你想让我做你的小三儿，那我可不干。我宁可把孩子打下去，也不干让人家瞧不起的事。”小龙忙把话接过来说：“你可别打下去，只要你同意和我结婚，一起生活，二姑娘的事我能处理明白，你等着吧。”郝帅不敢把怀孕的事和任何人说，只好等着，看小龙怎么处理。

正赶上学校放寒假，一天晚上，小龙躺在被窝里和二姑娘说：“老婆，这几年咱俩扑腾得真不善，把欠的外债全都还上了，现在手头还有十万八万存款，家产算起来足有一百多万。”二姑娘说：“还是你的功劳大，会赚钱，不然现在也翻不过身来啊。”小龙亲了二姑娘一口说：“咱俩可不能只会挣钱不会花钱，正好你们放假了，咱俩到外国去转一转，见见世面。”二姑娘满口答应说：“行啊，去哪个国家？”小龙说：“欧洲发达，自然景观也好。”

两个人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小龙又嘱咐一下帅厂长说：“我们两口子到外国去游游山，逛逛水，出去放松放松，厂子里的事你就得多费心了。”帅厂长一边点头一边答应说：“你们放心吧，厂子里的事不用惦记。”

第二天两个人把孩子送给老婆婆家看管，两个人离开了家。帅厂长心里在犯嘀咕，小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让人猜不透，等他回来再说吧。

不到一个月时间两个人回来了，二姑娘给双方父母和孩子买了很多东西，还给帅厂长买了一个紫金项链。双方父母都夸两个孩子会来事，有钱也没忘了双方老人。国外的饭菜二姑娘吃不好，把胃病饿犯了，他让小龙到自家对面的卫生所买她常吃的胃痛定胶囊。

小龙让帅厂长掏弄点扁毛霜，他和帅厂长说：“今年冬天乡下野鸡多，买点药野鸡用。”帅厂长跑了几家药店都没有，有一家药店有却不敢卖。帅厂长和卖药的老板解释说是药野鸡用，药店老板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卖完还嘱咐她说：“千万可别说在我这买的，药野鸡也是违法呀。”帅厂长把买来的药交给了小龙。

小龙趁着二姑娘没在屋，偷偷地把胃痛定胶囊打开，把里边的药倒出去，再把扁毛霜放到胶囊里。

早上二姑娘起床，孩子也醒了，她和小龙说她的胃痛得很厉害，让小龙把买的药给她拿一粒，小龙忙着把衣服穿上，下地给她到了一杯水，把装着扁毛霜的那粒药和水一起递给了二姑娘。二姑娘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一饮而尽。

小龙把药递给二姑娘后，推开门往外走，刚到门外又转过身，把门没关严留了一点缝，他从门的缝隙中偷偷的看二姑娘吃了没有。只见二姑娘吃完药，抓心挠肝，她从门缝中看到了小龙，就大声叫着：“小龙，小龙……”从床上爬到地上伸手去抓小龙，在地上没爬两步远，就趴在那一动不动了。孩子大声哭着叫着：“妈妈，你咋了，妈妈，你咋了。”小龙从门外看二姑娘没动静了，推开门进了屋。孩子扯着小龙的衣裳央求说：“我妈妈晕倒了，你快去找大夫啊。”小龙用手摸了摸二姑娘的嘴，还有点气，再摸摸心脏，还有点跳动。他等了一会儿，没气了，才到外边找来一个面包车，把二姑娘从楼上抱下来，用车拉到县医院，找一个人帮着抬到了急诊室。医生检查后告诉小龙，处理后事吧，已经没气了。

小龙先跑到岳父家告信，一进屋就大声地哭了起来，岳母忙问：“怎么了？”小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今天早上二姑娘犯了心脏病过去了。”老两口听了这个噩耗，如五雷轰顶，当时岳母就晕了过去，小龙又忙着把岳母送到医院抢救。小龙的母亲知道这个事，腿立刻就软了，走不了路了。刘局长急忙赶到张老汉家，和亲家说：“再愁也没有用，人死了是哭不过来的，赶快张罗后事吧。”

小龙要求当天火化，岳父不同意，和小龙说：“你大姐和你姐夫出门在外，必须等他俩回来再火化，怎么也得让你大姐看妹妹一眼啊。”小龙只好等了。

张老汉大姑爷是个律师，当天晚上就赶了回来。母亲见到大姑娘回来了，两人抱头痛哭。母亲边哭边说：“我头一天晚间到她家，你妹妹还和我说，要给我织件毛衣，过一段时间她要领着我到南方走一走，她也没说她有病啊，你说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大姑娘怕母亲着急上火，不停地劝她说：“那是心脏病突发。”

大姑爷问小龙小姨子死的来龙去脉，当小龙说到吃完药就不行了，他马上到外边去找车拉她到县医院。大姑爷问他：“你们家对门就是卫生所，为什么不先到卫生所抢救啊？”小龙说：“我都吓傻了，没想起来就近抢救啊。”

大姑爷把岳父叫到另一个屋里和岳父说：“通过我观察小龙的表情和他说的事情经过，二姑娘不一定是正常死亡，依我看最好通过公安部门尸检一下。”岳父将信将疑地对大姑爷说：“他俩感情一直很好，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可高兴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可能害她啊。”大姑爷说：“不是他杀更好，检查一下也不花钱，解解心疑吧。”在大姑爷的劝说下，岳父同意报案了。

小龙听说要尸检，说什么也不同意，和岳父说：“二姑娘死了，尸体不能让他们割个乱七八糟的。”刘局长劝儿子说：“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以后孩子长大了，也有一个交待，知道她妈是得什么病死的。”大家都同意尸检，小龙不得不同意。

尸检时公安部门要求，当事人在场，两家各安排一个直近亲属参加，公安局治安科安排两个警察做记录。

这时小龙已经站不住了，他感觉到要露馅了，自己的生命恐怕走到头了，心里很害怕，就蹲在旁边装着悲痛的样子哭了起来。

检查结束后，参加尸检的人员都签了字。胃里到底吃的是什么药，需到市里化验后才能出来结果，但经过尸检对小龙杀死二姑娘有最大的嫌疑。公安机关把小龙控制起来，通知他家长等化验结果出来后再放人，第二天化验结果出来了，二姑娘吃的不是胃痛定胶囊，是扁毛霜，也叫三步倒（就是动物吃了走三步就没命了）。

当天晚上刑侦科警察就开始审问小龙，一个警察问小龙：“你给你爱人吃的是什么药？”他还一口咬定说：“胃痛定胶囊。”再问就不吱声了。他脸色苍白，手脚发抖，向审讯他的警察要了一只烟，一口口地吸，审了半宿也没有结果。

第二天，公安局长安排治安科刘科长出审，都知道刘科长和小龙关系好，他倒玉米时找过刘科长，由于工作的不允许，没有和他一起去。当刘科长在审讯室和他见面时，小龙泣不成声，一个劲儿地说：“我该死，我该死啊……”刘科长心平气和地说：“小龙啊，咱俩是好朋友，好汉做事好汉当，是真变不了假，是假也成不了真，是你放的药你就如实地说吧。”他点着一只烟递给小龙，小龙一边抽烟一边说：“我该死，我该死，是我害死了她。”刘科长说：“你咋那么糊涂啊，你觉得你干的事没人知道，能瞒过天，躲过法吗？”小龙看着刘科长一边流泪一边还是叨咕那句话：“我该死，我该死。”

公安局又把郝帅传来，核实买药的情况，郝帅如实交代了买药的经过。

卖药的老板听说郝帅也被抓了起来，连夜逃跑了。公安局让他爱人和他联系，联系上赶快到公安局说明情况。药店老板害怕，不知事情有多么严重，吓得一年后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爱人把事情和他说了后，回来第二天就到公安机关出了证言。

在这期间，小龙的岳母由于上火，得了脑血栓，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而他的母亲想儿子，把双眼都哭瞎了。

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县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小龙死刑。在执行枪决那天，小龙提出要与家人见一面，刘局长领着孙女和张老汉一起到了现场。小龙流着眼泪先对孩子说：“是爸爸重男轻女害死了你妈妈，爸爸该死。”又对两位老人说：“我对不起您们，以后您们要保重身体，有多少钱都没有生命重要啊！”听了他的话两位老人都流下了眼泪。刘局长对张老汉说：“咱们俩辛辛苦苦为两个孩子栽培了爱情树，没想到结出来的却是个‘苦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