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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谭恩美小说的叙述风格

2015-03-17王雅萍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谭恩美灶神接受者

王雅萍

(兰州商学院 外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浅析谭恩美小说的叙述风格

王雅萍

(兰州商学院 外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谭恩美是当代美国著名的华裔作家,她的作品之所以受到人们的欢迎,来源于其作品具有丰富的文学形象和奇特的故事传说,对美国文学具有重大影响。评论界对其进行评论时主要针对两代人的文化差异和身份的认同。实际上,谭恩美小说留给人们印象最为深刻的应该是其特殊的叙事风格,她的作品以独特的故事性叙事结构、叙述视角和特殊的故事叙述者,向我们展示了中国人奋斗的艰难和复杂的母女关系,对人生经验和中国文化进行了不动声色的传播。谭恩美的小说在美国文学界具有一定的地位,其作品中的叙述风格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

谭恩美;小说;叙述风格

谭恩美是在汤亭亭之后冉冉升起的又一颗文学新星。她自33岁开始创作,1989年完成第一部小说《喜福会》,这部小说使她一举成名,该书先后被翻译成25种语言。在其后的时间内,谭恩美又先后完成了《灶神之妻》、《灵感女孩》、《月亮夫人》、《中国暹罗猫》、《接骨师的女儿》等作品。2001年谭恩美成为“北美华裔作家12杰”,后来又得到2003年的巴诺作家奖。谭恩美由此成为华裔作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评论界在对其进行评价时都是依据文化视角和身份问题展开的,评论界重视的是其小说中表现的美国移民史和中国传统文化,但没有认识到其作品中包含的美学价值。“实际谭恩美也是一名语言学硕士,在叙事艺术上有其高超之处,她的叙述能力远远高于一般作家”。[1]

一、故事性的叙事结构

谭恩美小说的主要表现手法是“讲故事”,和中国传统小说类似,从而表现了华人母亲和美国女儿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在她的小说中,“成功塑造了讲故事名家母亲,利用母亲讲的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来表现中国的苦难生活和处于封建制度下妇女的悲惨命运,同时展现了自己同情受压迫女性的思想感情,启发人们迅速觉悟,以及反对白人的压迫等。这些故事利用隐蔽的手法教育了女儿、传授了人生经验,同时将中国文化传播到女儿心中”。[2]

如小说《喜福会》,主要内容是叙述了1949年前自中国移居美国的四位女性的不寻常生活,其中包括这些女性和她们的女儿在心理和感情方面出现矛盾,贯穿小说始终的红线应该是吴夙愿和其女儿精妹之间的矛盾,还有吴夙愿在抗战时逃难的艰难生活。小说一共分为16个故事,四个部分,同时四个故事组成一个部分,这些故事全部由吴、钟、苏和圣四家的母亲或女儿讲述。作者利用一张麻将桌,将这四家紧密联系在一起,利用麻将游戏中的“吃”、“碰”、“和”,讲出了一个个故事,中间丰富表现了一对对母女关系的对话融合。

在谭恩美的《灵感女孩》中,作者表现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幽默的文学功力,描写了发生在不同国家的爱情、魔幻的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悬念重重,具有较浓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小说在叙述中的主线是两条交织在一起的故事线,主要表现了东方和西方文化的不同以及母女之间在价值观方面的不同。两个故事包括两个层面:“一个是‘不现实层面’,叙述的是发生在阴间的事情,主要讲述已经死去的人物;另一个是‘现实层面’,主要人物有奥利维亚和其丈夫、还有家人”。[3]而邝则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来回穿棱,小说在叙述中自始至终让这两条主线交织在一起。

2001年,谭恩美写作完成《接骨师的女儿》。小说的背景仍然还是中国和美国,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过去和现在、中国和美国的时空变换。小说的内容依然还是张力较强的母女关系,但其具有的特点却更加突出和强烈,改变了《喜福会》中的四对遭遇类似的母女关系,而是利用了一家三代女人的关系来表现小说的主题。小说主人公是露丝,她和她的美国男友、年老的母亲路玲共同居住在旧金山。路玲得了严重的老年痴呆症,只剩下一点点记忆,所以露丝的忧虑之心日渐沉重。但路玲作为一个中国接骨师的女儿,在她年轻时的日记中详细记载了旧中国的悲惨历史,让外孙女露丝全面了解了自己的外婆年轻时的遭遇,其中包括路玲的妹妹在艰苦岁月中如何生存下来,最终摆脱了困扰自己的多种苦痛,来到美国居住的不寻常经历。而露丝在读完母亲的全部日记以后,对母亲的过去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理解了自己母亲性格中的很多别扭和为难,原谅了母亲年轻时对自己的伤害,从而母女之间的矛盾得到了化解。

在谭恩美的小说中,这些母亲们敢于反抗,不向命运低头,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小说利用“讲故事”的形式让这些母亲们重新回到记忆当中,从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全面的自己。小说的这种叙事风格不但表现了文化传播和母女关系的进化,同时使谭恩美也具有一定的地位,她用自己与众不同的视角审视了整体世界。

二、独特的叙述视角

我国著名专家胡亚敏依据视野的限制对视角进行了分类:非聚焦型和内聚焦型、外聚焦型。在内聚焦视角中,在表现一件事时要依据一个或更多人的感受进行描写。主要依靠一个或几个人的感官去感受,包括听或看等,主要表现这个人物或几个人物自外部得到的信息和本身产生的内心活动。

《灶神之妻》主要就是利用母亲和女儿的感官所感受到的一切,同时讲述了他们自外部得到的信息和他们产生的内心思想。非常容易看出,这部小说利用了内聚焦型叙述方式,自母女二人的角度叙述了他们见到的和听到的事件。《灶神之妻》一共分为二十六章,第一、二和二十五章是女儿珍珠的叙述,小说其余的部分都是母亲雯妮的叙述。在小说的开始两章中,女儿珍珠讲了自己的婚姻生活以及她和母亲的生活情况。小说自第三章开始母亲进行了跨时空的讲述,首先讲述了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接着讲述了半个世纪前的中国以及她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和遭遇。小说的第二十五章是女儿在听完母亲的叙述后改变了对母亲的认识,母女关系也由此得以改善。小说的最后一章又交给了母亲,用母亲的角度给小说结尾。可以看出小说的叙述角度也变换了多次,自女儿到母亲再到女儿最后到母亲,但需要指出的是小说每一部分的叙述都是着重落在一个人身上。母亲和女儿分别对自己叙述的部分有绝对的话语权,这种叙述模式属于不定内聚焦型,可以使人物充分放开手脚,尽情展现人物的内心冲突和随心所欲的思想。小说中存在两个女性角度,但叙述时都是使用的第一人称。小说中的一切故事都是“我”看到的和听到的,不管什么人物只有来到我的角度才能进入小说。如小说中雯妮讲述的自己母亲神奇失踪的故事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接骨师的女儿》的叙述方式与此略有不同,小说利用了第三人称的方式讲述露丝,而用第一人称讲述母亲,使她的素材情感范围有所增大。“这样,当露丝作着痛苦的内心斗争自己到底是要从生活中得到什么,以及自己应该属于哪里时,读者此时可能具有比露丝更清晰的思想,而将其放入一个更大的私人记忆当中。”[4]

三、特殊的叙述接受者

法国叙事学家普兰斯在1971年提出叙述接受者的概念,在人们研究叙述机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普兰斯坚定地指出:“在叙述,不管是口述和笔述,还是叙述真事与神话,是讲述还是描述,这些具有相连的简单行动存在的重要条件就是必须具有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叙述接受者就是叙述者面对的人”。[5]

《灶神之妻》小说就是利用第二叙述层的叙述者,也就是小说中的母亲和女儿这一接受者讲述自己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在这个叙述层中,女儿珍珠在任何时候都认真听从母亲的讲述,属于小说的叙述接受者。而《灶神之妻》中的叙述接受者也就是珍珠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份,那就是她不但是叙述者而且也是叙述接受者,很明显,珍珠作为叙述接受者不但是故事中的重要人物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如果小说中没有珍珠,那么母亲雯妮长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也就没有了叙述对象。母亲雯妮开始叙述的是自己的母亲嫁给织布厂老板开始的,但她的母亲后来又神秘地失踪了。“我没有和你说到过我的母亲,也没有说过她是怎样离开我的,主要就是由于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这可能就是我不愿意在你面前说到她的原因吧。”[6]在母亲的叙述中直接称叙述接受者珍珠为“你”,这种最为直接的称呼表现了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不同寻常的关系。母亲雯妮也可能想利用这种方法改善自己和女儿的关系,从而进一步解决自己和女儿之间的矛盾。

叙述接受者在小说也具有很多功能。“他使叙述者和读者联系在一起;他促进了叙述框架的建立;他服务于叙述者的性格塑造;他能够使小说的主题更加突出;他丰富了小说的情节;他是小说的道德观念代言人。”[6]在《灶神之妻》中,叙述者母校在叙述时尽量保持自己平和的态度,为了得到女儿珍珠的信任和理解,母亲使用了直接对话的方式,向女儿讲述自己的人生,利用了大量的照片、人证来说明自己讲述故事的真实性,在故事的中间还穿插了一定数量的解说得到女儿的同情。如当珍珠带第一个男朋友回家时,母亲提醒她要注意,而珍珠却不理解自己的母亲,认为母亲想得过多了。结果珍珠为了这个男友心都碎了。后来母亲这样解释给女儿听:“我不会对你说,我早就提醒过你之类的话,是因为你的心碎使我的心也碎了,我明白好心会得到好的回报。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对每一个人都很好,我自己也不懂得怎样对待文福这样的人,自己也不会想一下,这个男人会带给我什么,这个男人会毁了我的一切天真。由于我自己的经历,所以我必须要提醒我的女儿,一定要当心,一定要当心。”[6]

谭恩美是一位天资聪颖的作家,她让叙述者在小说中利用叙述接受者与其交流,让叙述表现为一种直接潜在的对话形式,从而赋予小说强大的感染力和渗透力,从而使得读者从自身的角度去认识叙述者的叙述方法。谭恩美又非常善于讲故事,她可以应用当前较高的叙述技术来再现那些迷人的东方故事,但同时又有所创新,利用讲故事的叙事方法,利用母亲讲故事创建小说结构。为了讲述一个又一个情节生动的故事,她不断变换叙述角度,让不同的叙述者讲述不同的故事,将一些好象没有联系的故事章节有机联系在一起,利用特殊的女性叙事视角创造出一个生动形象的故事整体。因此,谭恩美成为美国文坛上当之无愧的一颗耀眼的新星。

[1]张添天.叙事学关照下的文化超越——论雷祖威、任璧莲与谭恩美小说的艺术魅力[J].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12,(2).

[2]邹建军.谭恩美小说中的神秘东方——以《接骨师之女》为个案[J].外国文学研究,2006,(6).

[3]杨峰.谭恩美小说的女性话语与种族意识——以《接骨师之女》为例[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2,(4).

[4]肖腊梅.是女性主义,不是东方主义——论谭恩美小说中母亲的故事[J].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11,(2).

[5]董昕.寻找命运的支点——《灶神之妻》之女性主义叙事解读[J].时代文学(下半月), 2011,(6).

[6]谭恩美.灶神之妻[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

2095-4654(2015)03-0064-03

2015-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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