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志泉

（福建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福州 350007）

“だけ”是现代日语常用的副助词之一，译为“只”、“仅仅”。对于日语学习者来说在日常使用中“だけ”前接助词也可，后续助词也行，此时容易出现理解失误，导致误译以及误用现象。例如：

身分は保険証でだけ証明できる。①（斜体为笔者所加）

身分は保険証だけで証明できる。（同上）

《新明解国语辞典》中“だけ”是副助词，“表示限于某种程度”、“表示限定，即限于某种范围”和“表示所做、所想的事情的结果令人满意”。例如：

（1）いいだけ取りなさい。 （下划线为笔者所加）

（2）やれるだけやろう。

（3）これだけは確かだ。

（4）君だけに話す。

（5）二人だけでやろう。

（6）わざわざ行っただけのことはあった。

（7）頑張っただけ合って成績が上がった。

丹羽将副助词“だけ”分为“程度用法”和“取り立て用法（限定）”并举例如下：[1]

（8）髪の毛の分だけ背が高い。（程度用法）

（9）早飯だけが取り柄だ。（取り立て用法）

从语料库和上述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副助词“だけ”前可接体言，用言连体形，后也可与格助词连用，在句中充当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等句子成分。用于限制范围、数量或程度等。[1]本文主要从丹羽的两种用法入手，[1]尝试以语义指向分析来考察其用法，并简单地对开头部分所提的日语学习者容易误解的两种句式进行分析，旨在更好地掌握“だけ”的用法。

一、“语义指向”与“だけ”

陆俭明指出语义指向分析是20世纪80年代汉语语法学界引入菲尔墨（C·J·Fillmore）的格语法理论，[2]并结合汉语的特点，应汉语语法研究的需要而产生的。目前，国内已有从语义指向分析角度来考察日语的研究，如彭广陆、[3]费建华等。[4]

马真、陆俭明认为语义指向指的是句中某个句法成分在语义上跟哪个成分发生最直接的联系。[5]由此可知，“だけ”的语义指向的对象就是直接与“だけ”发生语义联系的成分。即“だけ”所要限制的内容。由于与“だけ”发生语义联系的成分常位于“だけ”前面，所以“だけ”的语义指向总表现为前指。那么“だけ”语义指向有关的因素有哪些呢？

二、与“だけ”语义指向有关的因素

语义指向对句法有制约作用，同样语义指向也要受到句法的反制约作用。另外，语义特点即是制约语义指向的基本条件，也可以直接决定语义指向。再加上，语用条件对判断“だけ”的语义指向意义重大。所以句法、语义、语用三方对语义指向相互作用的同时，也在相互制约并共同作用。因此，要弄清“だけ”的语义指向问题，必须从句法、语义、语用多方面进行考察。

（一）句法特征

“だけ”接在体言、用言连体形后面，限制其范围、数量或程度。接下来我们将考察“だけ”的句法位置。

1.位于体言之后：“だけ”接在名词、代词、数量词等之后，“だけ”前接普通名词时，除去表示原因和理由的固定用法外“だけに”、“だけあって”，皆为表限定用法，用来限定人或事物的范围。如：

（10）簡単にやってください、要点だけでいいから。②

（11）これだけは言える。（同上）

（12）これだけ待たされたので、地元に歓迎ムードはないよ。（同上）

（13）この紙には1人だけ鬼になるようにマークがつけてあります。（同上）

（14）以下のリンクは1日1度だけクリックして開いてもらえれば嬉しいです。（同上）

（15）「じゃ、ちょっとだけお邪魔しようかな???」。（同上）

（16）創太も勇志もすこしだけつかせてもらった。。（同上）

通过语料库我们发现现代日语中“だけ”前接体言的现象较为普遍。人们在交际中使用这类句式，来限制动作的行为或状况仅仅限于那个体言所表示的某个范围、程度、数量、时间、性质等等。例（10）“だけ”前接名词，“だけ”直接指向“要点”其限制范围，表示需要的只是“要点”。例（11）“だけ”前接代词，用于限制“言える”的量。另外，“だけ”前接代词时，如例（12）“だけ”后续没有助词，则往往表示限定程度。再如例（13）（14）（15）（16）“だけ”出现在数量词“1 人”、“1 度”、“ちょっと”、“すこし”之后，这些数量词一般表示较小的数量，而且这些较小的数量词通常是相对于一般需要的程度而言的。

2.位于用言连体形之后：（17）想像しただけで、美也子は胃に軽い痛みを覚えた。（同上）

（18）だけど実際は、そうして転がるうちに消耗しきって消失してゆくだけなんだろう。（同上）

（19）骨折後、手術を実施した場合には、痛みがなければ、できるだけ早期に起こして腰掛けて座るように介護を進める。（同上）

例（17）（18）“だけ”除了接在动词连体形之后，用以限制动作的行为外，还常用与表可能的动词相互关联，构成最高限度。如例（19）。另外也可以通过“～ば～だけ”句式表示随着前项程度的变化，后项也相应变化。在语义上也属于限定程度。

（二）语用特点

从语言运用的实际来看，“だけ”的语义所关涉的范围比较清晰，分布单一，都在“だけ”之前，但成分复杂，包括了名词，代词，数量词，动词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它在语用上的复杂性。“だけ”用于限定范围时，具有排他性；用于限定数量和程度时，表示数量少、程度轻。在语用功能上往往表示限定的对象没有达到要求的标准，含有嫌少或贬抑、排他等意义。

（三）所指对象类型

从“だけ”句法位置我们可以知道，其语义所指对象都在“だけ”之前，人们常用“だけ”来限定这个语义指向的对象，以表达仅仅具有这一属性，或者强调范围小、数量少、分量轻、程度浅等意义。在进行实际语言交际中，“だけ”的语义指向对象非常丰富。

1.从句法成分看，几乎可以指向各种句法成分：包括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等，常与助词搭配使用。

（21）活字媒体だけに頼らないニューメディア出版。（丸山用例③）

（22）アートコーヒーは、東京?有楽町に従来のように軽食を置かず、コーヒーだけ提供する実験店を出した。（同上）

（23）家具·家事用件だけは、家電製品など家庭用耐久財が下落したことで前年平均と変わらなかった。（同上）

（24）百十九件のうち公判請求までいったのは十五件だけだ。（同上）

（25）自分はできるだけのことがしたい。（同上）

2.从语义指向对象的构成看，既可以是单个词语，又可以指向短语：（26）母はうなずくだけだった。

（27）真実を書くことだけを信条にして生き長らえてきた僕が、何を好んで作り話をお伝えする必要があるだろうか

（28）その大刀は、初めて移入された未熟な技術によって作られた、草を切り払うだけの、刃の厚い大刀だったのです。

三、“だけ”出现的歧义格式及其语义指向

文中较为详细地分析了“だけ”的句法位置，语义特征以及语用特点，综上所述我们可知，“だけ”的语义指向为前指。另外，从句法成分上看，“だけ”前接名词、代词、数量词、动词等，也可与助词搭配使用，在句中常可以充当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等。从指向对象上看，既可以是单个的词语，又可以是短语。从语用上看，“だけ”用于限定范围时，具有排他性；用于限定数量和程度时，表示数量少，程度轻。

我们还注意到“~~だけ＋格助詞（が·から·で·に·を）”句式容易与“格助詞＋だけ+~~”句式产生误解。如本文开头两例：

（1）身分は保険証でだけ証明できる。（他の手段ではできない）

（2）身分は保険証だけで証明できる。（保険証以外のものは要らない）

我们已经知道“だけ”的语义指向的对象就是直接与“だけ”发生语义联系的成分。即“だけ”所要限制的内容。那么，例1的“だけ”是前指“保険証で”，表示限制“で”所采取的手段，即只有这个可行。而例2的“だけ”前指“保険証”，限制其范围，即只要有“保険証”即可。由此我们可知，要正确地把握“だけ”的语义指向，我们可以从其前接的语义对象入手进行分析，这样不仅有利于我们判断诸如上述误解句式，而且还可以帮助我们掌握“だけ”的用法。

四、小结

本文我们从“だけ”的误解句式入手，运用语义指向分析的方法，较为详细地从句法、语义、语用三方面考察了“だけ”的用法，并通过“だけ”的语义指向为前指这一特征来分析“~~だけ＋格助詞（が·から·で·に·を）”句式与“格助詞＋だけ+~~”句式的不同。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だけ”的用法及其语义指向特征。语义指向分析源于汉语语法学界对汉语的语法分析的需要而产生的一种分析方法，本文借助语义指向分析的视角来考察现代日语副助词的语义指向问题，我们相信这一新的分析视角不仅可以进一步理清显性语法关系背后的语义关系，而且可以开拓日语研究的新视野。

注 释：

①徐一平,日本句型辞典[K],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②『現代日本語書き言葉均衡コーパス』http://www.kotonoha.gr.jp/shonagon/，下划线为笔者所加，下同。（2014年11月6日检索）。

③丸山直子，「副助詞くらい·だけ·ばかり·までの、いわゆる＜程度用法＞と＜とりたて用法＞」［J］日本文学,第95巻2001 142-162。

［1］丹羽哲也.副助詞における程度と取り立て[J].人文研究，1992（44）：93-128.

［2］陆俭明.八十年代中国语法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

［3］彭广陆.日语复合动词研究的新视角——对后项动词语义指向的探讨[J].日语学习与研究，2011（3）：1-8.

［4］费建华.形容词作副词的语义指向分析[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8（增刊）：18-21.

［5］马真,陆俭明.形容词做结果补语情况考察（一）[J].汉语学习,1997（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