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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的对比研究

2014-12-30乔光东刘荣

教师·中 2014年12期
关键词:奥斯特保罗

乔光东+刘荣

摘 要:《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都是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的典型作品。对情节的奇特构造,对人物的细心塑造,以及对写作意义的关注使得《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联系紧密,后者既与前者一脉相承又被赋予更多的内涵。

关键词:保罗·奥斯特;《纽约三部曲》;《密室中的旅行》;写作主题

一、引言

美国当代作家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1947—)以其14部小说和多部文集蜚声当今国际文坛。奥斯特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在美国文坛独树一帜,并获得国内国外多种文学奖项。作为奥斯特的典型作品,《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以其简洁的文字、隐晦复杂的含义及扣人心弦的悬念而独树一帜,这些引起了国内外许多研究者的关注。自我迷失与对自我身份的追寻几乎贯穿了他的全部作品。

《纽约三部曲》(The New York Trilogy,1990)是奥斯特的经典作品,它虽披上了侦探小说的外衣,却并非传统侦探小说,而是它的变体,或可称为玄学侦探小说(metaphysical detective story)。《纽约三部曲》通过颠覆传统侦探小说主要程式,再现后现代社会中的自我迷失。它其中所蕴含的怀疑精神,让美国著名学者哈罗德·布罗姆在赞叹它“充满艺术魅力”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它“让人倍感困惑”。继这一经典作之后,奥斯特又陆续写出了一些优秀作品,其中《密室中的旅行》(Travels in the Scriptorium,2006)一经发表便赢得众多关注及赞誉,被认为是一部典型的“奥斯特式”小说。尽管这两部作品已引起国内外学者的关注与研究,可鲜有将这两者紧扣文本进行对比研究的。本文将从以下三方面对《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进行对比研究。

二、故事情节与人物塑造

《纽约三部曲》是保罗·奥斯特的成名作,书中相对独立却又紧密联系的三则故事《玻璃之城》(City of Glass,1985)、《幽灵》(Ghosts,1986)与《紧锁的房间》(The Locked Room,1986)构成一组奇异的后现代黑色侦探小说,语语如刀锋般锋利,节奏如爵士乐般即兴,结构如迷宫般精巧。在《玻璃之城》中,一个陌生电话诱使丧失妻儿的主人公奎恩竟冒充侦探奥斯特开始插手此案,最后随着追踪对象的消失,主人公也迷失了自我。长期蹲守后,自我迷失的他住进了雇主家一个四壁空空的小房间,而当他人赶到时,房间内只剩下一个红色笔记本,主人公奎恩不知所向。在《幽灵》中,主人公布鲁受雇于怀特去监视、跟踪布莱克。然而,一年过去了,一无所获的布鲁几近崩溃,最后发现布莱克与怀特竟是同一人,而布莱克让布鲁监视自己竟是需要布鲁的目光提示他应该去做些什么。小说临近结尾时,布莱克告诉布鲁“但你却无处可去,布鲁。你从第一天起就不知所向”。奥斯特通过布莱克指出,主人公从监视布莱克的第一天起便开始了迷失之旅,并最终迷失了自我。极端的愤怒让布鲁失去了理智并对布莱克进行暴力攻击。在《紧锁的房间》中:范肖失踪了,留下妻儿和一堆非同寻常的手稿。按照范肖的意愿,主人公“我”被要求处理这些手稿。手稿出版,“我”与范肖妻子彼此相爱,然而,现范肖的来信使我踏上了追踪之旅。逐渐丧失自我的主人公开始堕落,在酒吧里强行欲将一位美国年轻人认作“范肖”,对方摆脱无果后将其重打了一顿。此处,“我”把他人强认作范肖的行为说明“我”对范肖寻找未果后的绝望以及对现实的否认。三年后范肖约见了“我”却不愿见“我”。“我”无法读懂范肖为“我”而写的笔记本,撕毁了笔记本。

三个故事的主人公都因偶然事件陷入对他人的监视追踪,而此后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生活,三位主人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侦探,不仅不能破案,反而在监视他人的过程中一点一点迷失了自己。

在小说《密室中的旅行》开始时,叙述者交代一位老人布兰克(Mr.Blank)单独待在一个窗户被封死的房间里。Blank意为空白,迷茫。布兰克先生不知道“他是谁?他在这儿干什么?他于何时来到?他要待在这多长时间?”(Auster,2006:1—2)记忆逐渐丧失,大脑逐渐衰退的作家无法通过回忆自己创作的人物形象来确定自己的身份,相反,阵阵袭来的人影及模糊的记忆使他深感不安与内疚。直至小说结尾,布兰克先生都无法弄清楚自己是谁。与《纽约三部曲》相比,《密室中的旅行》的主人公布兰克先生更为迷失,对自己的存在与命运更无力把握。

三、作品主题:写作关乎生存

在《纽约三部曲》的第一个故事中,随着跟踪对象的失踪,迷失了自我的奎恩将所有的时间与生命用来写作,而在此之前,他红色笔记本上记的都是关于追踪对象的内容,这象征着他对自己的忽略以及自我迷失,而在他意识到自我迷失后,开始将关注对象转向自身。在第二个故事中,布莱克让布鲁监视自己并要求他用文字记录下布莱克的生活,从而维持自己的生存意义。在第三个故事中,主人公“我”在记录范肖生活轨迹的过程中实现了生存意义,却因此而迷失了自我。

而在《密室中的旅行》中,布兰克先生同样想通过写作来实现生存意义,然而其写作存在障碍是因为他缺乏独立自主的创作氛围。在小说中,主人公布兰克先生被关在一间密室中,即使他想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也难以办到,因为密室的窗子被钉住了。而同样,在布兰克阅读的密室手稿中,主人公格拉夫也被关在一个小房间,看不到外面的天空。近似的房间条件暗喻着作家创作没有人身自由。创作的不自由使得作家创作的主观能动性难以发挥,而写作关乎生存,写作的受阻使作家难以寻找自己的生存意义。布朗肖曾说:“作家只能通过他的写作找到自己,实现自己。”(Blanchot,1999:361)而这在布兰克这儿是行不通的,因为布兰克的写作氛围是不自由的,因此他无法通过写作来寻找自己的生存意义。

由此可见,在《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中,奥斯特都对写作赋予重大意义,写作关乎生存。写作是主人公存在意义与自我身份的重要载体。《纽约三部曲》重在阐述当主人公将写作中关注的对象投向他人时,便会丧失自我。《密室中的旅行》不仅表现了这一点,而且指出作家不自由的创作氛围会阻碍作家寻找自身的生存意义。

四、结语

《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圆满的、自我封闭的世界,它没有一个确定的结局,使文本的阐释和读者的选择具有多种可能性。在《纽约三部曲》接近尾声时,奥斯特告诉读者:“这三个故事最终是同一个故事,它们代表了我在不同阶段对它的理解。”(Auster,1990:346)在《密室的旅行中》,叙述者指出布兰克先生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体。这两部作品表现了奥斯特一贯的对后现代社会中自我身份的思考,有助于理解现代西方身份危机的困境以及后现代社会中人们追求身份确认的无助与徒劳。

对情节的奇特构造,对人物的细心塑造,以及对写作意义的关注使得《纽约三部曲》与《密室中的旅行》联系紧密,后者既与前者一脉相承而又被赋予更多的内涵。奥斯特通过设置一个又一个悬念来吸引读者并最终使读者期待落空来使读者逐步脱离对传统侦探小说的期待,在没有答案的结局中获得对人类自身和社会现实的更深层次的认识。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作品中的主人公都不能在社会中实现自我的价值,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走向虚无,迷失了自我,对自我身份的追寻也最终以失败告终。

参考文献:

[1]

Paul Auster.The New York Tri

logy[M].New York:Penguin Books,1990.

[2]Paul Auster.Travels in the Scriptorium[M].New York:Henry Holt and Company,2006.

[3]姜小卫,凝视中的自我与他者[J].当代外国文学,2007(01):25—32.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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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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