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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红如朱砂痣 一人白似窗前月

2014-12-18

中国商人 2014年12期
关键词:白杨美的

素面雏菊

“虞美,我完蛋了。”电话里,我冲着虞美揪心裂肺。屋漏偏逢连雨天,街角转弯处,猛然看见老公正搂着一女子亲热。我倏忽怔住,咦,怎么喝凉水都塞牙?

“等着别动,我马上到。”每当我有困难时,总要第一个给虞美打电话,虞美悲天悯人,是个最有耐心的倾听者,我习惯在她这里倾诉心中的苦楚,而她总能以感同身受的敏锐,与人同喜同悲。很快,凛冽的西北风里,虞美迈着两条引以自豪的长腿,袅娜而来。

和虞美的起始缘于我急转直下的境遇改变。彼时,我正经历一段人间炼狱。商战正酣,素与副总不和的公司老总忽然对我这个部门经理和副总实施的战略提出质疑。我是副总推荐进公司的,此时,已和副总被挤兑成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兢兢业业的工作业绩敌不过权利倾轧,不待公司杀鸡骇猴,我已揽过责任,忿而辞职。

虞美拉我的手,满眼悲情地叹着气:“白杨,你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我叫白杨,白羊座女子,32岁,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到大,我一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混迹职场亦做得风声水起,顺心顺意,积蓄的自信迫使我安于理智,骨子里些许的浪漫和反叛被顺理成章而又刻板的生活模式积压在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但感情太水到渠成,波澜不惊,我只是打着婚姻的幌子,将男人当成道具,因此,老公背叛,我不怪他。但我还是迷糊,晕头转向,怎么忽然间,一切,所有的一切都烟飞灰灭,什么都没了?

“白杨,至少你还有我。”虞美的关怀拿捏得沁心沁肺:“别太要强了,哪个男人甘于娶个东方不败做老婆?你怎么挣得过命?”

是的,我早知道人不能跟命挣,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咣、咣”撞南墙,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撞得可以在镜子里清晰地看到脸上那些渐生的纹理、斑点和缺憾,能修补装扮的,依然只是自己。

人面桃花

虞美好心的给我介绍各色人等,或个体小老板,或社区大夫,每每等你说古道今,谈天说地时,他早已困倦,因此觉得索然无味,只是我仍被善良温柔的双鱼座女子感动得绝对没话说。我一直认为,我们会亲密无间下去,无论因为什么,我都无法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即使,遇到孟拓。

一日,电话里传来虞美柔媚、戏谑的声音:“白杨,快过来帮我陪陪我的哥哥。”虞美知道,我这个无业游民,闲散时间太过漫长。

电话里,虞美又甜蜜妖娆的笑:“这两个可是我的结拜哥哥啊。”虞美嘴里的哥哥不下10个,适应各个场合,一圈又一圈。这几个被她握得能冒出油的结拜哥哥,早就被虞美在幸福的憧憬与回忆中把我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虞美柔媚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她手里举着的奶黄色花边手机,是老罕那个五十多岁的公司老总到香港给她带回来的。虞美从不避讳,甚至有些炫耀,她对老罕派了自己小号牌子的坐骑送我和虞美到新世界购物的事儿洋洋得意,但她不无遗憾地说,可惜老罕年龄太老。尽管虞美侃侃而谈地跟我说了很多开端的故事和男主角,但我还是灵敏地嗅出她有更多的事儿还没说出来,也许,她并非刻意隐藏,只是往往连她自己都无法圆谎。

虞美就是拿着老罕赠送的手机跟男人们调情的,男人们受宠若惊,这个请吃饭,那个给买鞋。据说,8年前,她就和一个企业老总钩着手指头在酒店里晃,后来事业不甚遂心的男人去了德国,两个人还通过电子邮件时常联络。最甚的有人居然把她和某医院院长的小报贴得满地,但这不妨害她在男人心目中的温柔、体贴、单纯和美艳不可方物,她能同时策动几个男人为她奔波而不会发生械斗之类的事,只要她抛个语焉不详的眼神,所有的事情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虞美很美,至少在男人眼里。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是不同的,女人认为是美女的,男人未必认同,男人认为是美女的,女人或许不屑一顾。女人欣赏的是一群女人中逼迫你目不转睛想去仰视的独特,所谓女人的气质、味道和格调。男人更看中的是女人的身高、脸蛋儿、胸脯、腰身、后臀和大腿。

这些,虞美都完美无缺,尤其两只修长的腿,像曲线玲珑的鱼尾,支起1.7米的身高,一张孩童似的圆脸上忽闪着水雾似的圆眼睛,遮掩着已非青春年少的季节。这时的虞美更象满树娇艳的桃花,饱满丰韵,极度妖娆。

人鱼小姐

我见到了被虞美当成杀手戬的哥哥,肖童和孟拓。第一印象蛮好,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重要的是我们相谈甚欢。

虞美冲我眨眨眼睛,不无得意地探询:“看上没?要不要帮忙?”除了虞美,没有人知道我得了爱情狂想症,整日幻想有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将我拯救与水深火热之中。我趴在她耳边噤声:“你别帮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去了。”虞美习惯为女友帮忙,但结果总是惹火烧身。

孟拓远山远水地望着我说:“知道你,白杨,在报纸上看过你几篇文章,挺有灵性的,但都是一些感性文章,缺少理性认识。”

这年头,一语中的要比阿谀逢迎深刻得多。暗夜里,我偶尔爬爬格子,记录着一个平淡女子的生活感悟和经历,寻求着灵魂的突破,寂寞而卑微。

孟拓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碎的那种,深色西装,白色衬衫,干净,天生对女人有种吸引力。他展开全省行业脱口秀演讲第一名的口才,聊着朝鲜半岛的形势,中国和美国的军事抗衡能力,高瞻远瞩,行云流水。我也翻看这些资料,但远没他懂得透彻。

我插嘴:“乱世倒卖黄金,盛世倒卖艺术品。现在的中国经过几代伟人的创业和开拓,已经像历史上的康乾盛世一样,天下太平,所以才能发明地对空拦截导弹,与美国抗衡。”

孟拓讶异地推推近视眼镜,就是这表情,从此成为我记忆之旅的一个驿站,成为我推敲的一句隽永的含蓄。孟拓探着脖子说:“小孩儿,难怪报纸上你的文章层出不穷,有源泉啊。”

“小孩儿?”我生气地挑起眼,“你才是小孩儿呢。”一直混迹于年长的人群里,体验成熟,假装老练,但孟拓一眼看穿,仿佛阅尽千帆。的确,白羊座女子热情、直爽、真诚,但也自负、任性、鲁猛,缺少心计和心思,说到底,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孩子。endprint

虞美在孟拓面前巧笑着,眼光潋滟。她懂得适时扬长避短,默不作声,用朦胧水雾的眼睛瞅瞅这个盯盯那个。不像我,不说话也不打紧,直楞着一双眼睛看着孟拓。我想那男人大约习惯了被女人注视,也是神态自若地笑着。我的手脚木木的,像个呆子。

当一个人遇见真命天子时,就会变得弱智。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是怦然心动和一见钟情,像阳光乍泄,无法阻止。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四处蔓延,想压都压不下去。虞美也抓准时机跟孟拓低声细语,每每听得我絮烦,孟拓却表现出巨大热情,听得头头是道。不过,碰见两个人的目光,我还是报以微笑,假装对话题颇感兴趣。孟拓木然地望向我:“小孩儿,你觉得听起来很有趣儿吗?”

虞美低下头,拽住孟拓的衣袖,悄声说:三哥,别“撩闲”啊。虞美喊孟拓三哥,喊肖童五哥。

岸上公子

这个孟拓,是虞美的哥哥,两个人过从甚密。孟拓所有的背景,虞美都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我是羡慕的,羡慕得心都酸了,还是愿意听虞美絮絮叨叨。

已经是N次见到孟拓了。虞美总是喊上我,我是个最好的陪衬,在她的女朋友里,我是最素面朝天的,而且在男人面前豪爽十足,像个男人婆。孟拓这样说的,我没觉得不妥,反而为我的大胆示意做掩护。

我曾经问孟拓,你看我像《红楼梦》里十二钗中的哪一个?饱读诗书是孟拓的优点,不像曾经有个男孩儿,我开玩笑夸他长得像贾宝玉,粉雕玉琢。他竟回信息问我:贾宝玉是什么样的人?我立即颓然。

孟拓说:你像探春,处事果敢、大气。我始终认为,女人的容颜20岁以前是父母给的,20以后则是自己创造的。我非天生丽姿,但我有种历经风雨的从容和风韵。

如果孟拓说话的时候专注的看我,我会心喜,但他偏偏习惯性的生怕厚此薄彼的悄然望向虞美,正遇虞美一双安静而迷糊的杏眼望过来。这样一个绅士,左右逢源,不肯轻易怠慢了哪一个以免留有口诘。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即不感激亦不深刻,因此黯然而寂寥。

虞美忽然就有了对大气的悟性,吃完饭,硬生生抢着结帐,还大声说:“白杨,以后你别跟姐姐抢着结帐,轮不到你。”

其实,虽然我习惯AA制,但大多时候都是孟拓假装如厕悄悄把帐结了。当然虞美没忘了悄悄训诫我:白杨,你充什么好汉?结帐时要给男人留面子。她曾经坦然:有男人在,她花一分钱都觉得憋屈。那这次呢?这次虞美是动了真枪,绝非虚张声势。

这就是虞美,双鱼座女子。双鱼是12个星座里最后一个星座,她存在着12星座所有的缺点,也极力吸纳着12星座所有的优点,我和她每次交往都感觉被她吸干了一样。比如肖童说我背的兜子太大,我反驳女人的兜子就是女人的秘密,兜子越大,秘密越多。像我这种职场女人,要随时转战各个场合,所以兜子里要备足适合各种场合的用品,比如书本、文字材料、化装用品等,甚至里面偶尔还要背件换装的衣服。

第二天,虞美保准换一个大兜子。比如,我在公司每年可以休假旅游,于是她借口散心出去旅游,至于旅游的费用都是那些自以为独占鳌头的男人资助的。再比如,我在一些场合随意谈笑风生,她也一改羞色,笑靥盈盈地应付在男人身边,极尽“撩鲜”之能。

一抬头,孟拓心不在焉东瞅西看,原来,不见了虞美的踪影。我太清楚虞美的心思,她随时都以退为进吸引别人的眼球。果然孟拓的电话悄然响起:“三哥,我冷呀,出来把车里的空调打开吧。”电话里传来虞美矫滴滴的声音。原来,虞美穿着孟拓的衣服躲在孟拓车里呢。孟拓急欲起身,瞥见我不阴不晴,又坐下,讪讪地笑道:“嘿,人哪去了?”

“你的妹妹,又没血缘关系,你不看着,谁替你看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轻启唇齿,一句不软不硬、不痛不痒却极其酸刻的话大摇大摆地溜了出来。

虞美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在小处卖弄诱惑也巧用心机的女子。她到哪都有男人喜欢着、疼着、呵护着,男人就喜欢宠着、疼着她这样的女人。而我不同,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即使鼻青脸肿都不会主动给男人打个电话,只能在暗夜里细数伤口,关起门来轻轻地哭。

白羊女子

有一天,虞美忽然以一种生硬的口气说,你一点也不聪明,人跟人硬碰硬不行,要实施软着陆。走哪步要算计好,否则你会失去很多。我立即晓得这是孟拓跟虞美谈论我的对话,虞美转借来的表达还不娴熟。大家对我与领导硬干颇有微词,只是谁会当着面指责?

我哭丧着给虞美打电话:“虞美,我快要死了。”

虞美嘻嘻笑道:“那你快点,我送你安眠药。”我总这样心灰意冷,恹恹的,让她习以为常。

我并不在意,知道她打着我心情不好的幌子又要张罗肖童和孟拓来陪我了。孟拓说,朋友是有选择的,时间是选择朋友的最好塞子。果然,两年了,我、虞美还有肖童、孟拓4个人成了小团伙,逐渐升温。

那天,雪好大,是这个地区一百多年来最大的一次降雪。大雪成灾,交通中断,物价飞涨。我猜测到了在外市工作每天通勤的孟拓一定被阻断在家,无法出发。但是,虞美却打了电话约了他吃饭。我从未主动打电话给他,与他总似远隔千山万水,名不正言不顺。

我不知道天气会那么冷,冷得彻骨。孟拓犹豫片刻,终于将他的深兰色大氅披在我的身上。我感激地看他,穿着单薄的西服,挺在寒风里。

虞美一把拽过大衣,说:“白杨,这件大衣你穿太大,你穿肖童的吧。”虞美如穿自家衣服一样熟练,裹紧孟拓的大衣,把我推给了肖童。

我明白虞美的安排,肖童是个踏实的男人,像他这个年轻已经做到公司老总,实属不易。尤其他的书法写得似断还连,超凡脱俗。我是一个容易被才情迷惑的人,但我更注重感觉。

每每我想起曾经的历程心有不忿时,肖童总是陪伴在我身旁,顺着我的心情劝说,说得我泪眼汪汪,心存感激。有时,他会忘情地握我的手。而这时,虞美总要一惊一乍地高喊:“白杨,你的手和肖童的手太像了,肉忽忽的。”

但肖童不同于孟拓。孟拓的眼神就让你心跳不已,而肖童,会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在我失意时可以承受我的眼泪,在我快乐时,可以让我咬一口,平淡而安稳。虞美说:肖童工作好,人又憨实,你可不要随便转换跑道啊。endprint

我现在不需要平淡,我需要一个知性的、懂我的情人,让我刻骨铭心地去感受,哪怕是无望的。等我经历过了,也许我会要一份安稳和平淡,像肖童这样的。

面对兄妹3人,我习惯以“槛外人”自称。孟拓居高临下地问:“白杨,你的统一战线是怎么搞的,这不是分裂吗?”

我忧伤地望着3个人,骨子里,我刻意保持这段似有若无的距离,让我足以远远地、静静地偎着一个人的名字,孤独地取暖。

感时花溅泪

肖童像一座山,温暖踏实,孟拓像一片云,飘忽不定。在见到孟拓的日子里,我的心总是在甜蜜地绝望着,像一个瘾君子,一面下了决心要戒掉这种行为,一面却又忍不住那种看着他的愉悦而一次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望着这个游刃有余的男人叹气:“你是一个做人做事都像水的人,有深度、有广度、有柔度,但是没有硬度。”

“水滴石穿,”孟拓大笑,“水滴石穿的力度你懂吗?”

“但你根本没想要穿过哪一个。”我反驳。这是一个处处留情但又不肯深情的男人。他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既给人以希望,又不断使人绝望。就像前一天,我忽然接到他的电话,约我吃饭,他说我在你家附近看见一个人像你,以为一定是你,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

青藤静静地攀爬在人影晃动的旧窗边,空气里漂浮着不知名的清香,我端着酒杯,望向孟拓,这个男人就坐在我的对面,我看得清一瓶热辣辣的二锅头下肚后,他泛红兴奋细腻的脸。

孟拓夹起鱼腮送过来:“吃这个。”

“要是人腮,我就吃。”我沉沉地盯着他的眼:“孟拓,在你的眼里,为什么我看不到自己的性别?难道我仅仅是一本书,一个画册吗?”

我清楚在这个油滑似水的男人嘴里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点明主题已深知至此就将远隔千山万水,但我还是隐不住倾诉灵魂深处的颤语,即使错过,也不愿这个男人不知道我,终生,永世,不知道。

我问:“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成功?”

孟拓似笑非笑地给我讲故事:“一个人在沙漠里走了一天一夜,又饿又渴,惟一的目标就是找到一家酒店大吃大喝一顿。刚出沙漠,遇见的就是一家五星级宾馆,他急切的想要进去,却被门童拦住,门童说破衣褴衫不系领带的人不得入内。人啊,有时太执着,会忽略许多其他东西。”

我苦笑,“孟拓,你点拨我呢?”

孟拓说:“失去的不是你失败掉了,那是你命里应该丢掉的。你是以事业为重的女人,你虽然历经曲折,只要继续努力,所有的一切一定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婚姻、家庭、社会的束缚就能压垮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肯,或者能够,这么透心透肺地分析我、了解我,他像一面镜子,折射着我脉络模糊的灵魂。我感激地望着他,心里结成冰块的眼泪终于破碎。

这么一个红尘懂我的人,今生,就将永远的错过,像手里捧起的水,哗哗地淌。我清醒,我和孟拓是同一类人,一条火车的两条铁轨永远不可能并轨,但两条火车的铁轨呢?是完全可以并轨的,比如他和虞美。

楼前的夜色中,孟拓转身离去,渐渐走远的足迹,延伸着我的目光,也厚重着我的心痛。想到放弃,我突然心酸,跌坐在雪地里泪落倾盆,气若游丝。

“白杨,你怎么了?”走远的孟拓突然回转,似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终于喊我白杨了,而不是“小孩儿”。

“快起来。”他急切地伸出手,拽我,我立即碰触到刻骨铭心。

我哭倒在他的怀里,这个高大温暖的胸膛,这倾心一拥的共享,让我期待了多少个残荷听雨的夜晚,多少个千回百转的梦境。我抬头,细细端详他,想要把这个让我黯然心碎的男人永远记忆在泪眼模糊里。

我说:“孟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忘掉一个人不那么容易,给我时间。”

为了虞美,我愿意在离别里沉默成石。

恨别鸟惊心

我病了,躺在床上相思成疾的样子,割掉一段记忆就像割掉一个肿瘤,需要精力。再见到孟拓时,是两个星期以后了。孟拓云淡风清地对虞美说那次大雪让他打了三天滴流。我心一动,并未接言。

我们在一起唱歌跳舞。他搂着虞美,虞美的背影呈现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她的身高体态与孟拓完全匹配,天造地设的一对。虞美每次拉上我,大概因为孟拓的确是一个轻易不容易上钩,没有明确态度的男人,籍借我推波助澜。而我却自以为是傻傻地盯上了这个男人。

我凝视孟拓的双眼,一刻不离。在心痛和陌落一同倾泄,装订成册的片刻,我只能忧伤地站成岸边的礁岩,看着这条美人鱼和她的王子在海浪里波涛翻涌。

我绝望地望着孟拓一字一字地唱:“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飘渺,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孟拓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悲戚,这是背影里的虞美看不见的。纵使再甘于平淡,亦无法被刺激得平复。我说,散场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孟拓开车送我,我坐在车后,仿佛一个小舍,看着他和虞美在前面有说有笑,心痛如割。我忍了又忍,终于泪光盈盈,急切地要下车,我说:“对不起,虞美,我累了,就不陪你们了。”我加重了“你们”两字的语气。

孟拓喊我,我不答,亦不回头,一种绝决的痛,顺颊滚落。我惘然若失地穿行在来来往往的车辆里。孟拓的车并没起行,马路对面阴暗的落地玻璃窗清楚地反射出,打开的车窗里,虞美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孟拓,而孟拓的手恰恰握住了虞美修长的手指。

这时,突然蹿过来一辆白色的车。“碰”,一声巨响,血光四溢,我痛苦着倒了下去,我听到虞美柔媚焦灼的声音再次响起:傻丫头啊!

其实,谁比谁傻多少,不过是爱得太执着。我淡淡的笑了开来,白色羽绒服上殷红印染,一朵一朵……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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