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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寻人成为一种职业“中国寻人第一人”沈浩

2014-12-02李璇

社会与公益 2014年5期
关键词:沈浩寻人郑先生

文 /本刊记者 李璇

在安徽滁州有一位寻人志愿者,沈浩,这位46岁的中年男人,自2001年创办“寻人启事网”以来,靠着一个人、一双腿、一台电脑,在互联网与现实交织的寻人旅途上,先后走过24个省,行程40万公里,帮助1152个家庭重获团圆。

如今,沈浩的寻人网站月访问量最高达50万人次,招募到一万多位寻亲志愿者,网友称他为“中国寻人第一人”。“当天下无骨肉分离者的那一天,我的网站就可以关闭了。”这不仅是沈浩的期待,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期待。

受托帮姐姐找弟弟

“寻人启事网站建立的初衷是想为寻亲者提供一个网络平台。我觉得维护一个网站的成本并不高,希望能尽自己力做点善事。”

2014年3月19日,记者在深圳市某宾馆门口见到了沈浩。他身穿深色衣服,头发有些花白,肩挎一个褪色的军绿色帆布袋。沈浩说,他此次来深圳主要是受两个家庭的4位姐姐之托,寻找与家人失散15年的汤庆均以及与家人失散13年的毛铮。汤庆均于1972年2月出生,安徽蚌埠人。1999年9月汤庆均离家去广东中山,当年9月底与家人失去联系。2001年2月,在湖南某高校就读、年仅20岁的毛铮突然失踪,至今家人仍未与其联系上。“这两位失踪者的家人听别人说过,曾在广东惠州见过他们,也可能在周边的城市。”沈浩说,于是他就把惠州作为此次寻人的第一站,来到深圳已经是第三站了!”

上图/2010年3月,在重庆散发宣传寻子扑克

寻人路,多少苦与泪

目前,沈浩的寻人招募到一万多位寻亲志愿者。规模越做越大。网站发布的经确认的寻人信息超过22500条,13年1150个成功案例。与失踪人数相比,寻人成功的概率很低。失踪者中,年龄最小的尚在襁褓,最长的超过80高龄。

“每天面对骨肉分离、亲友难聚的悲伤和眼泪,这种心里的苦痛,比身体的劳累更折磨人。”沈浩说。

孩子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沈浩特别带了丢失孩子已经9年的郑先生与记者见面。郑先生的孩子叫郑楚泽,2005年1月21日年仅7岁的郑楚泽走失至今已将近9年,在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其父亲郑进伟找遍了大江南北,希望有知其儿子下落的市民为他提供帮助。

2009年5月,送一个被拐18年的贵州孩子回家

2013年4月,送一个被拐23年的陕西孩子回家

提起聪明活泼的儿子郑楚泽,郑先生言语中带着哽咽的告诉记者:孩子是2005年春节前走失的。孩子原本就读于的幼儿园,上下学都由校车接送。2005年1月21日幼儿园放寒假因此提前放学,3点多校车就将郑楚泽载到了家附近。由于没有提前通知家长,郑先生与妻子都没在家。小楚泽一个人步行回家后见不到父母,便一个人跑出去玩。谁知道这一去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不见踪影。发觉孩子走失后的当天晚上,郑先生一家发了疯似地找遍了整个井都镇,郑先生说最后一个看见小楚泽的是他们家的邻居,据说当天下午5点多,小楚泽还出现在井都镇神山市场附近,手里拿着一个面包边走边玩。据郑先生介绍,小楚泽走失时穿一身咖啡色衣服及一双球鞋。“我每天做梦都会梦见我的孩子回来了!”

孩子走失后,郑先生多次在本地和外地媒体刊登寻人启事。由此也引来不少好心人的电话,全国各地都有好心人致电郑先生说看到与小楚泽相似的小孩。郑先生为了不错过一丝希望几乎跑遍了大江南北,最远一次还跑到了新疆,但每一次见到的都不是自己心爱的小楚泽。在好心人提供线索的同时,一些居心不良的人为骗取酬金也曾致电郑先生进行敲诈勒索,郑先生几次都险些上当尝尽了各种艰辛。

茫茫人海,如何寻人?

在寻人过程中,沈浩发现很多失踪的孩子被拐卖到偏僻山区和农村,那里是互联网的盲区,网络找人效果有限。2005年底,受湖北警方发出“扑克牌通缉令”的启发,沈浩开始发起“寻人扑克”。2006年,收集了26个家庭27个失踪者信息的第一副寻人扑克印了1万份。“起初费用由失踪者家属凑份子,2008年以后则全部由爱心企业赞助了。”沈浩说,如今他已印制了40多个版本共151万副寻人扑克牌。

沈浩每到一地寻人,都会把扑克牌通过各种方式免费派发出去。但是这一次来到广东,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寻人扑克牌。“来粤之前到电视台录制了一个节目,1000副扑克牌都发放给现场观众了。”

沈浩说,这些扑克牌包含有400多个失踪者照片和文字信息,其中有53个成功案例。沈浩清楚地记得,惠州博罗一位60多岁老太太,因患老年痴呆症走失,她的家人曾找到沈浩,把老太太的信息印上了寻人扑克牌。遗憾的是,目前仍没有这位老太太的信息。

同时,他自己还有一套方法。19日,沈浩到深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市公安局查找两位失踪者的信息。“很遗憾,都没有找到两人在深圳的暂住信息。”沈浩说,“但深圳市公安局民警的服务态度让我感动。”沈浩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媒体。“媒体是我寻人过程的记录者、参与者和监督者。”沈浩说,他每到一地都会找当地的主流媒体,主动向媒体曝光他的行程。

“有人觉得我这是炒作,如果这能让更多人关注到失踪者,能让更多家人团聚,我认为我的炒作还不够。”沈浩说。

坚持着不快乐的事业

“今年是我寻人的第14个年头了,如今无论家属怎样哭诉,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沈浩说,他对每个寻亲的家属表现出近乎残酷的冷静。

沈浩说,在来广东的火车上,他接到了一个寻亲的电话。寻找老母亲的儿子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沈浩果断地打断了他的哭声,给他提供了一套寻人方案,如排除母亲是否发生溺水、高坠等危险行为,有没有联系过救助站,有没有报案,请警方调取视频监控等。

“我得保持冷静,不能与悲者同悲。”沈浩认为,只有时刻保持冷静理性的心态,才能为失踪者家属提供最合适的寻人方案。

一旦找到失踪者,沈浩与当事人及其家属切断所有联系。“寻人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让失踪者心灵回归家庭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沈浩认为,他迅速离开,不再出现在失踪者面前对其心理恢复有帮助。沈浩说,这么多年的寻人经历,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上万个家庭的信任以及找到失踪者带来的成就感。而这些收获也是一直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有偿公益并非不靠谱

沈浩一直是以志愿者的身份来从事寻人服务,但部分寻人服务需要收取一定费用,用以维持日常运作。

“沈浩并不是免费帮人寻人,这能算公益吗?”不少人提出这样的疑问“这次出门,汤庆均家人给了我8000元,毛铮家人给了我5000元,用作寻人费用。”沈浩很直接地告诉记者。

在沈浩看来,公益事业也是需要成本的。“免费公益走的是一条死胡同,收费的公益才是可持续发展的,但并不是所有的费用都向家属收取。”沈浩说,在他的网站发布寻人信息是要支付费用的,家庭困难的则不收取,印寻人扑克牌因有企业赞助也是免费的,如果家属委托他到指定的地方寻找失踪者,则要支付差旅费。

“但我绝对不是一个生意人,如果按做生意来算,我首先要考虑寻人出行的成本有多高。”沈浩说,他会和家属事先说清楚,他只负责收集、传播寻人信息,无法给家属任何保证,但他会给失踪者家属一个可以看得见的努力的过程。

沈浩表示,他所建立的寻人网站也并不都是完全免费,对刊登照片的寻人启事,每年会收取480元的管理费。此外,印制扑克牌、餐巾纸,也要产生费用。“这些都清清楚楚,我毕竟也要生活。”沈浩说。

沈浩希望自己能发动更多的热心网友成为志愿者,甚至加入到他的寻人队伍中来。对于媒体,沈浩说,自己每到一个城市,第一件事就是找媒体,“因为媒体是我的见证者、监督者和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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