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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权资本主义社会的女性孤独
——《欢乐之家》中的莉莉·巴特的孤立状态

2014-11-22徐明丽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4年11期
关键词:伯莎上流社会巴特

徐明丽

(大连外国语大学,辽宁 大连 116044)

父权资本主义社会的女性孤独
——《欢乐之家》中的莉莉·巴特的孤立状态

徐明丽

(大连外国语大学,辽宁 大连 116044)

《欢乐之家》是伊迪丝·华顿的第一部获得成功的小说,所以一直以来都受到国内外研究者们的关注。本文试从女性的孤立状态来分析《欢乐之家》中女主人公莉莉·巴特在家庭中的孤立、在社会中孤立、以及自我孤立;并探寻女主人公莉莉·巴特处于孤立状态的原因。

《欢乐之家》;女性;孤立;父权制;资本主义社会

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社会是一个以男性为主导,以金钱为信仰的父权资本主义社会。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女性处于孤立的状态,本文试从《欢乐之家》中女主人公莉莉·巴特在家庭中的孤立,在社会的孤立,和自我孤立三个方面来展现父权资本主义社会对于女性的影响,并试图探索女性摆脱孤立的途径。

一、莉莉·巴特在家庭中的孤立

通过《欢乐之家》中对丽莉·巴特童年生活背景的交代,我们可以发现丽莉的父亲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是边缘男性的典型。这个“从不被人注意,其地位介乎男管家和钟表修理匠之间”的父亲,在丽莉贫乏的童年记忆中是一个暗淡可怜的形象,她并没有受到过来自父亲该有的教化与关爱。“在称之为家的这个乱哄哄的地方,主宰者是精力充沛、意志坚强的母亲”莉莉的母亲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向往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在巴特先生破产后,母亲常常用恶狠狠的口吻对她说,“你必须把家产弄回来—统统弄回来,就用你的脸蛋!”读者可以感觉到莉莉的母亲对女儿的态度是十分恶劣的,她根本没有把莉莉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把莉莉当成一家人能过上上流社会生活的工具。在这样一个缺失父亲母亲关爱的家庭里,读者可以感受到莉莉的孤独无助。

在莉莉·巴特的父母相继去世以后,彭妮顿太太,也就是巴特先生的寡姐收留了她。然而彭妮顿太太并不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出于同情的收养莉莉。“她之所以收养莉莉固然是因为没人愿意收养她,但另方面她那人道主义的虚荣心也不让自己轻易地把自私自利的小算盘公开暴露在众人面前—在暗中打着算盘自然是可以的。如果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她绝不会如此挺身而出,只有在众目睽睽下,她才能从自己的崇高行为中得到满足”由此可见,身为莉莉的姑母,彭妮顿太太对她救助只不过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仁慈之心。在日后与姑母的相处模式也是仅限于金钱上的救助。“她经常会给莉莉送一笔‘可观的厚礼’给莉莉以补贴她那有限的收入,目的就是让她把钱都用在服饰上。莉莉是讲求实际的,她宁愿姑母定期给她生活补助费。但彭妮顿太太喜欢让莉莉每隔一段时间因收到一张意外的支票向自己表示一次感谢。这也许是因为她太精明,认识到这种施予恩赐的方法能使侄女永远保持寄人篱下的感觉。”莉莉的姑母对莉莉的身心成长和前途命运都是漠不关心的。

二、莉莉·巴特在社会中的孤立

在伊迪丝·华顿打算用《欢乐之家》作为此书的名字之前,她曾试着采用其它的两个选择,一个是《一时的装饰》,另一个是《玫瑰之年》。这两个名字都暗示了莉莉·巴特在社会中的地位,她只不过就是这个社会中的一个装饰品,无论她有多么的艳丽夺目,也都是一时光鲜,终将难逃被遗弃被冷落的命运。莉莉的美丽正如她的名字。“Lily”是一种花的名字,而花本身也就是起着装饰的作用。“欢乐之家”是以男性为中心,男权至上的社会。女性在这一社会秩序中,出路就是嫁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莉莉虽然出身于上流社会,但是父亲的破产和父母的离世,她在“欢乐之家”中的地位随之丧失,经济状况的改变使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生计问题。丽莉的目标就是找一个有钱又有地位的丈夫,成为一个漂亮大宅里的女主人,然后坐在客厅里成为一个“大放异彩”的房间摆设。受自幼获得的教育影响,丽莉对未来的规划也仅限于此,她对自己的设想和位不是一位妻子和母亲,而是家里的一样昂贵的摆设!在这个男权社会中,男人们都把莉莉看作是一件装饰品,是可以交易的商品。在小说中,男主人公塞尔登在与莉莉的第一次邂逅中对其容貌细致入微的观察,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物品。他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欣赏她,就连看她的眼神和心思也是把她当作“物”来审视和观赏。罗斯戴尔明确表示他想娶莉莉是因为她有助于他被纽约上流社会接纳,如他所说“我已经有了钱,缺少的就是那位女人了—我也打算把她弄到手。男人只看重女性美丽的外表,他们打算娶她,如同购买一件能为其增光添彩的商品。在罗斯戴尔看来,莉莉具备不菲的利用价值,她不仅能成为他的炫耀资本,而且还可帮助他在社会名流中确立起自己的地位。他向莉莉挑明他就需要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会花钱的女人。从中可以看出这些男性眼里,莉莉的美不过就是件物品。莉莉被物化、供人们观赏的情形在韦里.布赖夫妇举行的一次舞台表演中再次被印证。在那次“活人造景式”的舞台演出中,莉莉扮演了雷诺兹笔下的“劳埃德夫人”,观众席发出了异口同声的赞叹声哪可”。人们被巴特小姐活生生的美而吸引。在男人们看来,她仪态万方、气质高雅,身着的浅色衣服和身后树叶的背景烘托出莉莉那从脚到手仙女般的修长身段。内德.范阿尔斯坦说道:“这一身打扮,太大胆了!嘿,这才叫天衣无缝呢!”像一件艺术品一样,莉莉站在大庭广众之前,被观看与评说,似乎等着被拍卖。在这样一个以金钱和男人为主导的社会中,女性只是上流社会中的一件小小的“装饰品”,其作用就是供有钱有势的男人们观赏、把玩和消遣。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在这样一个男性中心的世界,男性是主体,女性是由男性控制盒摆布的客体,女性处于从属地位,是次于男性的“第二性”。在与男性的关系上,所有妇女都是他者(the other)。她最有形象的一句话是:“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欢乐之家》中,莉莉扮演了一个“她者”的角色。她美丽、聪慧,有着优雅的气质和旺盛的生命力,富有女性的热情和魅力,但也无法改变其花瓶、玩偶、他者的身份。在父权文化的歧视下,女性被隔绝于社会,所有的社会出路几乎都被堵死,只剩下依附一个有权势男人一条捷径了。自此以后,女性只能依附于自己的丈夫,凭借丈夫所带来的经济地位来炫耀自己的价值。正是因为莉莉的美丽,身边的男人总是把她作为花瓶或艺术品来欣赏。在莉莉最需要人理解,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她最爱的塞尔登总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指责她,要么就突然消失。胆怯庸俗的古莱被丽莉所吸引,意欲娶丽莉,却因伯莎的耳边风吓了回去。肥胖丑陋的雷诺慷慨地假借为莉莉投资赚钱的名义供丽莉花钱,实际上交换条件就是占有丽莉优美的肉体。暴发户罗西德明白无误地表示他想娶丽莉是为了能有助于他被贵族社会接纳,如他所说“我己经有钱了,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位女人了一我打算把她弄到手”。对于男性来说,女性是相对于其存在的“他者”,是炫耀财富的物品,是供其把玩的玩偶。

在“欢乐之家”中,女人们则把莉莉看作是自己的利用工具。莉莉有很多女性朋友,但是她们都是在利用她。朱迪在小说中被描述为莉莉最好的朋友,她邀请她来参加宴会,帮助她怎样追求古莱。事实上她仅仅是把她当作秘书仆人来使唤,丝毫没有把她看成是与她平等的一员。莉莉不得不陪着贵妇们玩纸牌,即使输钱也要奉陪到底。然而,当朱迪发现自己的丈夫给莉莉大笔钱的时候,她立即与莉莉断交,根本没有给莉莉任何的解释机会。当莉莉被伯莎陷害,朱迪也没有伸手帮她一把。伯莎是“欢乐之家”另一位贵妇,而她与莉莉交好的目的就是让莉莉分散她丈夫的注意力,当她的婚外情败露了,她立即将罪名推到莉莉身上。

三、莉莉·巴特的自我孤立

“是生是死,这是一个选择”对于莉莉来说她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着,她想过着上流社会奢侈的生活,却又厌恶上流社会人们的道德与品行。她想要与塞尔登结合,却又受不了贫穷的生活。当塞尔登对她宣扬“精神王国”,想要进入这个王国就要摆脱物质和金钱的牵绊。她想要进入这个“精神王国”,但她又摆脱不了物质对她的诱惑。她屈尊于这个社会,以自欺的态度生活着。为了与富人们打成一片,她每天光彩照人地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花在衣服、桥牌上的钱总是大大超过她的支付能力。虽然知道自己玩不起,害怕养成这种奢靡的嗜好,但是对奢华生活的迷恋和嫁个有钱人的目标又使她无法放弃。当物质追求与精神渴望同时摆在丽莉的面前时,丽莉的选择出现了矛盾。古莱或罗西德富有却庸俗、市侩甚至卑鄙无耻,赛尔登高雅脱俗却生活清贫,只是一个平凡的律师。显然,二者不可兼得的,物质与精神的关系对丽莉来说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只能取其一。她追求奢华的生活,但是与此同时,她又充分意识到这种追求非常肤浅、无意义并为之感到厌恶。那么,是选择从小就定下的目标一一物质财富,还是选择内心的呼唤一一精神王国呢?丽莉陷入了两难孤立的境地。

在小说中,莉莉有好几次可以嫁入豪门,她本可以嫁给古板庸俗但却拥有丰厚财产的古莱,她本可以通过嫁给乔治来击败伯莎的一再陷害,她本可以与罗德西结合让她从此过上奢华的生活。然而,她一次次的与这些机会失之交臂。因为丽莉清醒地知道获得这些婚姻的手段本身是可耻的。她讨厌像一件商品一样被拍卖,所以她主动离开了迟钝的古莱;她痛恨金钱和性的交易,所以从雷诺的房子里跑出来;她不愿意仅仅嫁给金钱,所以无法让自己接受粗俗的百万富翁罗西德。被“欢乐之家”驱逐出来的莉莉也可以通过伯莎与塞尔登的信件来重新返回上流社会,然而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也被她放弃了。莉莉最终选择烧掉了伯莎的信而不是利用它来还击。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莉莉是高贵的,是不同于“欢乐之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困境中莉莉寻求独立谋生的途径,成为一个制帽厂的女工,此时的莉莉有了觉醒意识,她重新认识了周围的人,也重新认识了自己。她认清了她所处社会的本质,她认识到了物质享受并非最必要的,精神上的志同道合才是更重要的。在作出这一关键决定的同时,她切身体会到了灵魂上的孤独。更为关键的是,她也对言行不一致的塞尔登有了个彻底的认识,他没能超越世俗的水准,只不过是用所谓的“精神共和国”来约束丽莉。丽莉的死亡既表明她是这个社会的牺牲品,也象征她的重新诞生,因为她走出了那个毫无道德底线的欢乐之家。莉莉的觉醒富有积极意义,正如伍尔夫所言:“莉莉的最大优点就是她的自我意识:她学到了基本常识,而且也明白了道德的堕落。”

四、结语

《欢乐之家》这部作品又可以称作是一个灰姑娘挫败的故事。女主人公丽莉从本质上来说属于破产的中产阶级却与一直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并与上流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身份与地位的不符使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这样的身份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只能是悲剧性的。他被男人当做装饰品和商品,被女人当作利用的工具。当面对困难时,她缺乏反抗的勇气和自我意识,因为她是被这个社会所孤立的。在信仰金钱的资本主义父权社会中,女性要想摆脱着这种孤立状态,就要寻求思想上的独立,经济上的独立。只有思想和经济上的独立才会使女性摆脱这种孤立状态。

[1]伊迪丝·华顿.张封智(译).豪门春秋[M].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8.

[2]西蒙娜·德·波伏瓦.桑竹影,等(译).第二性[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 1986.

[3]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朱生豪(译).莎士比亚全集(五)[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

[4]CynthiaGriffinWolff,AFeastofWords:TheTriumph ofEdith Wharton [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1977.

I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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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32-008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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