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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成都”得名是在秦灭蜀后

2014-11-06李殿元

文史杂志 2014年6期
关键词:古蜀寰宇金沙

李殿元

提 要:本文认为,《华阳国志》中的“开明立,号曰丛帝。……开明王自梦廓移,乃徙治成都”,并不是“成都”的得名,而是用秦汉时期的地名去追记古蜀事迹;《太平寰宇记》中的“《史记》曰……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名之成都”,乃是误引《史记》,是按封建大一统的中原观念,硬要将当时还未纳入大一统体系的西南夷套进去。人谓金沙遗址的发掘将成都建城历史从公元前311年提前到了公元前611年——根据目前的资料,还不足以下这样的结论。现有的资料只能证明“成都”是以中原文字命名的城市,是在秦征服古蜀后才新建立的。

关键词:“成都”得名,古蜀事迹,中原观念,秦征服古蜀

拙文《论秦征服古蜀与“成都”得名》在《成都大学学报》2014年第5期发表后,因为该文认为:“成都”得名是在秦灭蜀之后,这个名称是由征服者所取,它的意义更主要是体现在军事上,一些研究巴蜀地方史的朋友遂向我提出:“成都”一名,早在论秦征服古蜀和张仪筑城的公元前311年就已经存在,大约在公元前5世纪中叶的古蜀国开明王朝九世时将都城从广都樊乡(双流)迁往成都,就已经构筑城池,这在《华阳国志》中是有明确记载的;据《太平寰宇记》记载,“成都”之名是借用西周建都的历史经过,取周王迁岐“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得名成都;蜀语“成都”二字的读音就是“蜀都”。“‘成者‘毕也、‘终也”,“成都”的含义“就是蜀国‘终了的都邑,或者说‘最后的都邑;2001年2月8日出土的金沙遗址,已经将成都建城历史从公元前311年提前到了公元前611年;[1] 等等。此类看法,在互联网上比比皆是,是比较公认的,而拙文却回避了这些问题,不妥。所以,有必要再撰此文,再论“成都”之得名。

一、关于《华阳国志》中的“成都”

确实,研究古蜀历史,最权威的古籍资料是《华阳国志》,而该书之卷三《蜀志》确有关于古蜀时期的“成都”的记载:“开明立,号曰丛帝。……九世有开明帝,始立宗庙,……开明王自梦廓移,乃徙治成都。”但这就是“成都”的开始吗?

古人早就说过:尽信书不如不读书。读《华阳国志》的古蜀史部分,必须如此。

公元前316年,秦开始了它统一全国的大战略,攻占了巴蜀。此后,在秦征服者推行郡县制、大量移民、统一东西和文化灌输等强力措施的改造下,原有的繁荣的古蜀文化逐渐衰弱了;到了秦统一六国后,巴蜀文字被废除,在西汉早、中期,古蜀文化急剧衰亡,其传统墓葬、器物器形、纹饰符号都急速减少乃至消逝。所以,西汉大学者扬雄竟然在《蜀王本纪》中下了这样的断言:“蜀王之……时人民椎髻左言,不晓文字,未有礼乐。”[2] 也正因为如此,在文献资料中,就有了西汉初期蜀郡守文翁,因见“蜀地辟陋有蛮夷风”,而大倡教育,致使蜀地很快转化为“好文雅”之邦的记载。[3]之所以说古蜀人“椎髻左言,不晓文字,未有礼乐”,“蜀地辟陋有蛮夷风”,原因就是曾经发达的古蜀文化在当时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啊!

两汉三国时期,在蜀地出现了众多学者寻觅古蜀历史和文化的热潮。在他们所写的著作中,影响最大的是《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

《蜀王本纪》又名《蜀本纪》,它是两汉三国间蜀地学者根据汉代人所记蜀人传说,整理、改写的古蜀历史辑本。参加过此书整理、改写的学者很多,据《华阳国志·序志》记载:“司马相如、严君平﹙遵﹚、扬子云﹙雄﹚、阳成子玄﹙子张﹚、郑伯邑﹙廑﹚、尹彭城﹙贡﹚、谯常侍﹙周﹚、任给事﹙熙﹚等,各集传记,以作《本纪》。”[4] 即是说,司马相如等八人都整理过《蜀本纪》,但是,除题为扬雄所撰《蜀王本纪》因为所辑较完备,曾传于世外,其他的《蜀本纪》均散佚无考,仅见于《隋书·经籍志》、新旧《唐书》等著录。唐宋后,扬雄的《蜀王本纪》也佚散了。

明清时,有郑樸、洪颐煊、王仁俊等学者从《艺文类聚》、《太平御览》等类书,以及《史记》、《汉书》、《后汉书》及《文选》等的注家的引用中辑出《蜀王本纪》,文字互异。清严可均的《全汉文》参合互见、稍加整理的扬雄《蜀王本纪》是目前可用的记载古蜀历史的最早史书。

《华阳国志》由东晋常璩撰写于晋穆帝永和四年至永和十年(348—354)。全书共12卷,约11万字,记录了从远古到东晋永和三年今四川、云南、贵州三省以及甘肃、陕西、湖北部分地区的历史、地理。此书体制完备,内容丰富,考证翔实,是研究古代西南地方史和西南少数民族史以及蜀汉、成汉史的重要史料。《华阳国志》自成书以来,受到历代学者的高度评价和推崇。

《华阳国志》在撰述时参考了当时所能见到的许多著作,以记载蜀地历史的《蜀志》而言,“取材于扬雄《蜀本纪》,应劭《风俗通》,谯周《益州记》,陈寿《益部耆旧》,与扬雄、左思两《蜀都赋》、来敏《本蜀论》、赵宁《乡俗记》及常氏自所见闻,而以《史记》、《汉书》、《续汉书》、《汉纪》、《续汉纪》与陈寿、王崇《蜀书》之文参订之。”[5]正是因为有了《华阳国志》,在常璩之前撰写古蜀历史的史书,在后来基本上就佚失了。

《华阳国志·蜀志》的首章是《蜀志总序》,极力夸述蜀地的地理特点;二章述蚕丛开国至禅位开明,其间经历了蚕丛、鱼凫、柏灌、杜宇、开明五代,蚕丛“始称王”,“杜宇称帝”,人们因此习惯将他们统称为古蜀“五帝”;三章细述开明王朝事迹;四章述秦灭开明王朝事也即是古蜀国灭亡事。

虽然扬雄等人距离古蜀历史、文化消逝的时间最近,但也有两三百年了。诚如任乃强先生在《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中说:“《蜀王本纪》为汉代人所记蜀人传说,只得如此三四著名之酋长,非能列举其世系……”[6] 这足证古蜀历史、文化在当时消逝得是很彻底的。

《蜀王本纪》、《华阳国志》中保存的古蜀史料应为现存最可靠的纂辑文字,是当今的我们认识和铨释地下出土的古蜀历史信息的宝贵钥匙;但是,它们毕竟主要是据汉代人所记的古蜀人传说,不仅文字内容很少,而且错误的、荒诞的内容也不少。

说它关于古蜀历史文字内容很少,例如,记载古蜀前“三帝”蚕丛、鱼凫、柏灌三代仅九十余字;说它关于古蜀历史有很多错误内容,例如,研究《华阳国志》集大成者的任乃强先生就明确指出,“周失纪纲”、“巴国称王,杜宇称帝”,皆是错误;[7] 说它关于古蜀历史有很多荒诞的内容,例如,说“武都有一丈夫,化为女子,美而艳,盖山精也”。所以其书的观点与见地也有当辨订的地方,不能完全作为古蜀信史。

尤其重要的是,无论是《蜀王本纪》还是《华阳国志》,他们是在古蜀文字消逝以后用中原文字撰写的,所以其中所涉及到的包括“开明王自梦廓移,乃徙治成都”等地名,究竟是古蜀遗留下来的地名,还是用秦汉时期的地名去追记古蜀事迹?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古蜀时就的“成都”,那么,扬雄、常璩等人,更大的可能是用秦汉时期的地名去追记古蜀事迹。《华阳国志》卷三“蜀志”有“广汉郡,高帝六年置。属县八。汉户十七万,晋四万。去洛三千里。南去成都百二十里。西接汶山。北接梓潼。东接巴郡。南接蜀犍为。”这里的“成都”,显然指的就是秦汉时期的成都。

因此,“开明王自梦廓移,乃徙治成都”的“成都”,应该理解为:开明王将统治中心徙治到了今天的成都这片区域。

这就犹如我们今天说“李冰修建了都江堰”,而“都江堰”之名,是在《宋史·宗室(赵)不列传》中才第一次出现的。在司马迁《史记·河渠书》中,都江堰是被称作“离堆”的;在常璩的《华阳国志·蜀志》中,都江堰是被称作“湔堰”的。所以,说“李冰修建了都江堰”,是用今天大家都熟悉的名称去描述秦代时期的李冰之事啊!

二、关于《太平寰宇记》中的“成都”

宋人乐史确实是对“成都”二字最早作出解释的学者,他在《太平寰宇记》卷七十二说:“《史记》曰:‘成都县,汉旧县也。以周太王从梁山止岐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名之成都”。这种说法是古籍中仅有对“成都”二字由来原因的解释,流传甚广,影响很大。

但是,乐史的这种说法是没有依据的,完全是误判。

《太平寰宇记》是北宋的地理总志,全书约130余万字,是继唐代《元和郡县志》以后出现的又一部历史地理名著。就其资料的原始性和丰富性而言,在研究唐末宋初的政区沿革、经济活动、文化风俗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太平寰宇记》的作者乐史,是北宋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和文学家。他早年在南唐作过秘书郎,宋灭南唐后,入宋,任主簿、知州等地方官,并数度在史馆任职。乐史仕宦近60年,从政之余,勤于著述,前后著书20余种、690余卷,另有文集《洞仙集》100卷。《太平寰宇记》是价值最高、影响最大的一部作品。

乐史编著《太平寰宇记》的目的,是为了歌颂宋代开国皇帝“开辟”之业绩和宋朝大一统的统治。在他的《进书表》中说得很清楚。[8]他认为,太祖、太宗“开辟之功大”,但当时“图籍之府未修,郡县之书罔备”,他“职居馆殿,志在坤舆”,有义务编一部完整的地理总志,供施政者参考。他认为唐末以来,“从梁至周,郡国割据,更名易地,暮四朝三”,行政区域变化很大,原来的地理书籍已不适用,需要编一部新的地理书,补上这段历史空白。因此,他“沿波讨源,穷本知末,不量浅学,撰成《太平寰宇记》二百卷,并目录二卷,起自河南,周于海外。至若贾耽之漏落,吉甫之阙遗,此尽收焉”。皇帝阅览此书,“万里山河,四方险阻,攻守利害,沿袭根源,伸纸未穷,森然在目”,可以收到“不下堂而知五土,不出户而观万邦”的效果。可见,他是要用这部书为宋朝统治者服务的。

乐史学识渊博,所以他一反地理志书只叙沿革、记风物的惯例,在叙述到某一州县之沿革或古迹时,常喜摘引古人诗句。例如,在河南府沿革中叙述到董卓“尽烧洛阳宫庙”时,引曹子建诗云:“步登北邙坂,遥望洛阳山;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燔。”[9] 在叙述到马嵬坡杨贵妃自缢身死处时,抄录了唐代诗人刘禹锡经马嵬坡诗的全文:“绿野扶风道,黄尘马嵬驿,路边杨贵人,坟高三四尺……”[10] 这些诗句再现了当年的情景,读后使人如临其境,如见其情,给人留下了深刻而又难忘的印象,既为全书增添了文采,又可引起读者怀古之幽情。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因为学识渊博,所以乐史在《太平寰宇记》说“成都”得名是因为《史记》记载周太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之故。他太自信了,并没有去查对原文。《史记·周本纪》中说到周太王时,只有“逾梁山,止于岐下”这几个字,并无“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之句;在《史记·五帝本纪》中讲到舜帝时,才有:“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乐史之后两百多年,宋人祝穆似乎发现了乐史关于“周太王”的错误,他在《方舆胜览》中,纠正了这一错误,却仍然沿袭乐史的说法,在“成都府路郡名”条中说:“盖取《史记》所谓三年成都之义。”[11] 之所以有这种坚持,无非是按封建大一统的中原观念,硬要将当时还未纳入大一统体系的西南夷套进去而已。

所以,乐史也好,祝穆也好,他们关于“成都”得名的解释是靠不住的。更何况,在西汉的司马迁撰就《史记》之前,早就有成都了啊!怎么可能根据《史记》中谈论别处的“成都”二字来解释蜀地的“成都”这座城市呢?

如果非要说远在有成都这个城市之前就存在“成都”这两个字,那么,有“成都”这两个字的古籍,尚有《庄子·杂篇·徐无鬼》:“舜有羶行,百姓悦之,故三徙成都,至邓之虚而十有万家。”《尸子》卷下和《吕氏春秋·贵因》皆有:“舜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国。”它们该不该也是“成都”得名的依据呢?

三、关于金沙遗址中的“城市”

金沙遗址位于成都市西郊青羊区金沙遗址路。它是中国进入21世纪即2001年的第一项重大考古发现,2006年被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经统计,遗址所清理出的珍贵文物多达千余件,包括:金器30余件、玉器和铜器各400余件、石器170件、象牙器40余件,出土象牙总重量近1吨,此外还有大量的陶器出土。从文物时代看,绝大部分约为商代(约公元前17世纪初——公元前11世纪)晚期和西周(约公元前11世纪——公元前771年)早期,少部分为春秋时期(公元前770年——公元前476年)。而且,随着发掘的进展,不排除还有重大发现的可能。[12]

金沙遗址的发掘,对研究古蜀历史文化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它与成都平原的史前古城址群、三星堆遗址、战国船棺墓葬共同构建了古蜀文明发展演进的四个不同阶段。已有的发现证明成都平原是长江上游文明起源的中心,是华夏文明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金沙遗址的发现,极大地拓展了古蜀文化的内涵与外延,对蜀文化起源、发展、衰亡的研究具有重大意义,特别是为破解三星堆文明突然消亡之谜找到了有力的证据。

能不能就此认为“金沙遗址已经将成都建城历史从公元前311年提前到了公元前611年”呢?我认为,根据目前的资料,还不足以下这样的结论。

这里有两个问题:金沙遗址是不是“城”,即城镇或城市?即使是,它的名称是不是就叫“成都”?

无论是城镇还是城市,自产生以来,就一直是文明的要素和载体。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它的发展原因、发展动力,它的功能、结构及其地位、作用,都有明显的差别。但是,它之所以被称为“城”,有几点是一定的:它有较多的居民和建筑;在国家或地区中发挥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主导作用;特别重要的是古代能够被称为“城”的地方,它的四周必然有用作防御(敌人、野兽)的城垣。

金沙遗址发掘出的大型建筑是一处由8座房址组成的大型宗庙或宫殿建筑,由门房、厢房、前庭、殿堂构成,总长90米、宽50余米,总面积约5000平方米,这是我国西南地区发现的先秦时期最大的一群建筑,为木骨泥墙式建筑,屋顶覆以茅草。另外还发现了70余座房址,分布在10多个居住区,在房址周围,发现有水井、生活废弃物的灰坑、烧制陶器的陶窑等。[13] 这些,足以说明它是古蜀人的一个大型聚居地,很可能就是商末至西周时期成都地区的政治、文化中心;但是,因为没有发现城墙,还不足以说明它是古蜀人的一个“城”。

1995年以来,成都平原史前聚落考古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先后发现和确认了六座史前时期古城性质的聚落遗址,它们分别是新津宝墩古城、郫县古城、温江鱼凫城、都江堰芒城(上芒城)、崇州双河古城(下芒城)和紫竹古城遗址。但是,这些“城”与中原文化是不同的概念。这里的“城”,绝大多数都在险峻的山上,不是依靠土墙,而是依靠易守难攻的地势来防范袭击。平原或坝子里也有少数作为统冶中心的“城”,主要是用木栅并荆棘相围;有些则是依凭江水环绕为防护屏障。所以,这些“城”充其量是比较大的聚落而不是城市。

成都真正有“城”,按目前的资料,只能认为是秦灭古蜀后所筑之城,有夯土城墙,且在规模、布局上都照搬了中原传统。《华阳国志·蜀志》说:“(周)赧王五年,仪与若城成都,周回十二里,高七丈。郫城,周回七里,高六丈。临邛城,周回六里,高五丈。”这里的周“赧王五年”是公元前310年,说得上是确切的证据。即是说,公元前316年,秦军征服古蜀国,之后,征服者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要驻扎军队,建立管理机构,需要城垣了,所以秦统治者在公元前310年兴建了成都、郫、临邛三座城市并设立了相应的“县”。真不知道“成都建城历史从公元前311年提前到了公元前611年”的依据是什么?难道就是“开明王朝九世时”?开明王朝十二世是在公元前316年灭亡的,往前推三世,开明王朝九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推论为公元前611年啊!三世就是三代人而不是三个世纪,不可能有300年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今后在金沙遗址发掘出了更大型的建筑遗址甚至有城墙遗址证明它有“城”,也只能证明蜀人迁移到了今天“成都”的这个地区并且使其成为了较大的聚集地,甚至有了“城”,但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城”就一定会被称为“成都”呢?

秦征服古蜀后,必然按照法家思想采取壹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的“驭民”之术,蜀地原有的包括文字在内的丰厚的古蜀文化逐渐湮没乃至无存。扬雄是汉代末年的学术领军人物且还是地方语言、文字专家,作为蜀人的他,为记下古蜀历史而著《蜀王本纪》,所得仅“为汉代人所记蜀人传说,只得如此三四著名之酋长,非能列举其世系”[14] 。晋常璩所撰《华阳国志》,就古蜀历史的叙述而言,并没有超过《蜀王本纪》。今天的冯广宏、钱玉趾等专家,穷尽努力,仍然难以还原古蜀文字。那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成都”这两个字不是秦灭蜀后的中原文字而是古蜀文字呢?怎么可以断言“蜀语‘成都二字的读音就是‘蜀都”呢?

1985年,在荥经县古城村发现的战国晚期船棺葬,一号墓内出土了一件铜矛,其骹部錾刻有“成都”二字,因此被称为“成都矛”。1987年,在青川县沙洲云盘乡又征集到一件战国铜戈,上有“九年相邦吕不韦造……成都”铭文,被称为“吕不韦戟”。这两件文物都已经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分别珍藏在雅安市博物馆和青川县文物管理所。“成都矛”出土之后,看见上面的“成都”字样,学术界为之一震。成都文物考古所的黄家祥、雅安市博物馆的李炳中等专家都认为,在这支矛被发现之前,关于“成都”城市称谓的最早由来是西汉,但现在却在战国墓里发现了“成都矛”,说明早在战国中后期,就已经有关于“成都”的说法了,这件文物将成都历史的年代上限向前推了200年![15]

在战国晚期船棺葬里发现“成都矛”,这证明“成都”是以中原文字命名的城市,这座城市也是在秦征服古蜀后才新建立的。

注释:

[1]参见百度:成都的历史文化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2051703563322871747.

[2]《太平御览》卷一百六十六引扬雄《蜀王本纪》。

[3] (东汉)班固:《汉书》卷八十九“循吏传”,中华书局1999年版。

[4] 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十二“序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723页。

[5] 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三“前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4页。

[6][14] 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三“蜀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9页。

[7] 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卷三“蜀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8--119页。

[8](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首“进书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版。

[9](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版。

[10](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二十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版。

[11](宋)祝穆:《方舆胜览》卷五十三,中华书局2003年版。

[12][13]参见百度:金沙遗址http://baike.baidu.com/subview/61236/6579072.htm.

[15] 参见杨方毅文,载《成都晚报》2010年2月5日;蒋麟文,载《成都商报》2010年12月28 日。

作者: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绍兴)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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