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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资本拜物教批判理论研究

2014-08-15吴永辉

关键词:拜物教资本主义劳动力

吴永辉

(河南大学 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开封475001)

资本拜物教是资本主义社会有机体历史运行机制、过程以及关于这种整体社会结构的观念表达。正如资本是商品、货币的完成形态,资本拜物教也是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的成熟形态。从商品拜物教到资本拜物教的变化以其他社会生产关系的灭亡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为前提,也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历史发展的结果。在资本拜物教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剥削关系本质在资本主义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全过程上被遮蔽,逐步转换成为资本自行增值的魔力。资本作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物象代表,不仅全面统治着人的物质生产和社会生活实践,而且形成了关于资本主义社会作为永恒的自然存在的意识形态幻象。

一、资本的物神性质:资本逻辑成为社会本体逻辑的幻象及其本质

马克思说:“资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志的生产关系,后者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独特的社会性质。”资本剥削劳动的关系体现在资本身上,不仅表现为资本自我增值的属性,而且使资本表现为决定社会存在和发展的根源。资本成为社会本体的历史和逻辑轨迹就构成了资本的拜物教性质的全部内容。

(一)货币转化为资本:剩余价值的剥削关系本质表现为资本的自行增值

资本直观地表现为预付货币的数量增加。从这个意义上讲,前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高利贷也是资本增值,但是它们是在人身依附关系为主导的生产方式前提下剥夺小生产者的方式。只有在商品生产成为社会主要生产方式的前提下,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的的预付货币才是资本的成熟形态。在商品经济条件下,商品流通形式(W—G—W)体现了商品以货币为媒介的分离的、随机的交换轨迹。但是以货币为考察对象,商品流通形式就成为:G—W—G′,货币从流通手段变成了流通目的,这个目的是为了更贵地把商品出售,得到比预付货币更多的价值的货币。这里就出现了货币的形而上学的怪诞:只要买进的商品被卖掉,回流的货币所代表的价值就会出现变化:G′=G+△G,价值变成了进行自行增值运动的实体,这个实体就是资本。

资本的增值以商品流通为基础,但不是流通过程本身产生的。因为商品流通过程就其社会流通的总体形式而言,必须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进行,部分人的贱买贵卖等违背交换价值相等原则的行为只是引起全社会价值总额的分配变化,而不会导致价值总额的增加。因此,资本增值的秘密在于商品的生产过程。在生产过程中,商品的物质形态发生了变化,商品的价值形态也发生了变化,即在原有物化价值转移的基础上附加了新的价值。价值的本质是劳动的对象化形式,因此价值的增值只能是商品生产过程中劳动对象化的结果。

由劳动过程决定的预付货币的增值并不必然意味着剥削,只有当一部分预付货币用于购买雇佣劳动者的劳动力进行商品生产并实现了价值增值时,预付货币才转化为资本,资本生产关系才体现为对被雇佣者的剩余劳动所创造价值的剥削关系。因此,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雇佣劳动者的存在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生产方式存在的前提。

从历史来看,资本原始积累的历史进程客观地造成大批无产者,他们除了拥有把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的自由支配权之外一无所有。劳动的物的条件与劳动者相分离转化成为商品市场上的货币持有者和劳动力商品持有者相对立。正如马克思所说:“这种自由的工人——从而货币所有者和劳动能力所有者之间,资本和劳动之间,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交换——显然是已往历史发展的产物、结果,是许多经济变革的总结,要以其他社会生产关系的灭亡和社会劳动的生产力的一定发展为前提。”[1](P42)一旦完成了对劳动力商品和生产资料的购买(G—W),双方签订了劳动买卖的契约并进行劳动,预付资本就转化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资本和劳动力商品的对立就转化为预付资本人格化的雇主和劳动力商品人格化的雇佣工人的对立,以及生产的物的条件作为资本同劳动的对立,进而,货币作为商品流通中介的社会权力就转化为预付资本对劳动力商品使用价值的形式上的占有权和强制权,表现为雇主对雇佣工人的劳动成果(即新商品W′)的支配权力。按照劳动契约,雇佣工人从事约定时间的雇佣劳动,生产出蕴含新价值的商品(W…W′)并经过新商品的流通(W′—G′)实现了新价值G′。这个新价值除了包含着转移到新商品中的、购买原材料和劳动力商品的预付额之外,还包含着劳动力创造出来的超过劳动报酬(作为劳动力自身价值的补偿)的、归资本家无偿占有的剩余价值。至此,货币从预付资本成为了现实的资本,货币拥有者变成了资本家,劳动者成为了雇佣工人,资本拜物教性质才暴露出来:剩余价值来自于劳动力商品在从属于资本的劳动中创造的比劳动力自身价值大得多的价值,资本剥夺劳动的关系必然体现在遮蔽这一关系的物象形式,即资本增值过程中。新价值必须在商品流通过程中实现,因而必然表现为流通领域中资本的自行增值。

(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确立统治地位:劳动者的劳动生产力转化为资本的物质生产力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最初表现为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即“把工作日延长,使之超出工人只生产自己劳动力价值的等价物的那个点,并由资本占有这部分剩余劳动。”[2](P583)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是劳动在形式上从属于资本的基础上自发地产生和发展的,初步表现出资本主义生产的特殊的拜物教的性质:首先,生产资料作为资本不是从属于工人,而是工人从属于生产资料。其次,只有既生产出使用价值,又生产出剩余价值的劳动才是生产劳动。第三,资本使用劳动力的关系是物的人化和人的物化的关系。因为劳动过程只是形式上受资本家监督而内容上和以前生产方式并无不同,所以劳动形式上从属于资本是资本主义生产的一般形式。只有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前进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以分工协作和机器生产为特征的社会化劳动生产才是资本主义的特殊的生产方式。这种生产方式的实质是通过缩短必要劳动时间、相应地改变工作日的两个组成部分的量的比例而生产剩余价值,即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以劳动生产力的提高为前提,又进一步促进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分工协作规模的扩大等劳动方法和劳动过程的实质变革,最终机器化大生产为特征的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成为资本主义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劳动不仅在形式上从属于资本,而且在内容上从属于资本:首先,工人只能作为总体工人的一个器官而存在,不仅工人的劳动成果归资本家所有,工人的劳动方式、劳动过程都要服从资本的安排。其次,不仅生产资料,而且包括生活资料在内的所有的物也都作为资本同劳动相对立。最后,劳动的社会形式表现为资本的发展形式,社会劳动生产力表现为资本的生产力,资本的拜物教性质进一步加深了。

(三)资本周转:资本的物质生产力发展为生产出整个社会关系的能力

资本主义生产前提是劳动的物的条件和劳动本身的分离,起点是以劳动力商品拥有者和货币拥有者之间的对立。一经进入生产领域,商品等价交换规律就作为商品生产所有权规律起作用,资本生产的前提和起点通过生产过程就变成了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的结果,在周而复始、连续不断的再生产中被不断重复生产出来并被永固化了:全部的预付资本都“工人本身不断地把客观财富当作资本,当作同他相异己的、统治他和剥削他的权力来生产,而资本事同样不断地把劳动力当作主观的、同它本身对象化在其中和借以实现的资料相分离的、抽象的、只存在于工人身体中的财富源泉来生产,一句话,就是把工人当作雇佣工人来生产。”[2](P659)最终,资本家完全按照资本攫取剩余价值的逻辑不断扩大再生产,工人始终只能按照出售劳动力、创造并被剥夺剩余价值作为自己日常生活的逻辑。从生产到生活,工人只是作为资本再生产过程中的一个要素而存在。资本“不仅生产商品,不仅生产剩金价值,而且还生产和再生产资本关系本身:一方面是资本家,另一方面是雇佣工人。”[2](P666-667)资本的物质生产力转化为生产和再生产出资本关系和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生产力。于是资本不仅自动增值,而且不断扩张自身的权力,变成对整个社会的主宰。资本关系的社会形式的发展以资本自身的运动逻辑的方式呈现出来,成为对整个资本世界的终极意义的裁决者。

(四)资本形态的转化和职能资本的独立:资本拜物教“幻象”的完成

资本的拜物教性质一方面表现为资本具有自我增值和生产力,还表现为对被“颠倒”表现着的资本关系剥削本质的一层又一层的遮蔽。

首先,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不变资本(以生产资料形式存在的资本)和可变资本(以劳动力形式存在的资本)的区分被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区分所掩盖。固定资本是指以机器、厂房等形式存在的、自身价值在多次资本循环中分多次逐渐转移到新产品中的生产资本。流动资本是包括劳动力以及生产资本中诸如燃料、原材料等形式存在的、自身价值在一次资本循环中一次性全部转移到新商品中的资本。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区分可以看到是雇佣工人的劳动力在生产过程中创造剩余价值,但是在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区分那里,只能够看到价值周转方式的不同,抹煞了可变资本与不变资本中以原材料、燃料等形式存在的流动部分的区别。在这里,“产品中包含的剩余价值的起源,也就完全被掩盏起来。其次,资产阶级经济学特有的拜物教也就由此完成了。这种拜物教把物在社会生产过程中像被打上烙印一样获得的社会的经济的性质,变为一种自然的、由这些物的物质本性产生的性质。”[3](P251)

其次,工资作为劳动力价值被劳动的价格所遮蔽。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表面上,资本家支付给雇佣工人的报酬,即工人的工资表现为劳动的价格,表现为对一定量劳动支付的一定量货币。”[2](P613)这是从资本雇佣劳动关系中产生出来,身为无产者的雇佣工人的别无选择的劳动买卖契约条款。“工人劳动的时间就是资本家消费他所购买的劳动力的时间。如果工人利用他的可供支配的时间来为自己做事,那他就是偷窃了资本家。”[2](P270)劳动的价格是对工资的劳动力价值(或价格)的本质的颠倒反映,“工资的形式消灭了工作日分为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分为有酬劳动和无酬劳动的一切痕迹。全部劳动都表现为有酬劳动。”[2](P619)在这个表现形式上,雇佣工人的劳动只与价值形成有关,而与价值增值无关。资本家与工人是“你出钱我出力”的合作关系,掩盖了资本剥削的实质。

再次,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彻底抹煞了资本剥削的本质和表现。对资本家而言,新商品的全部价值在扣除剩余价值后,就是补偿新商品使资本家本身耗费的东西,就构成了商品的成本价格(k)。成本价格就其量的规定性而言等于所耗费的资本的价值:c+v,但是就质的规定性而言,可变资本部分在这里被作为流动资本同不变资本中的流动部分等同起来,价值的增值过程也就被掩盖起来。另一方面,全部预付资本是由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两部分构成,尽管价值周转方式不同,在物质形态上都是全部投入到生产过程中。资本家对他所预付的全部资本都想获得回报,因此,“剩余价值,作为全部预付资本的这样一种观念上的产物,取得了利润(p)这个转化形式。”[4](P43-44)虽然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不相等,但剩余价值和利润在量上还是相等的。随着平均利润率形成后,甚至连平均利润也和剩余价值不相等了。“因此,利润也是资本直接关心的唯一形式,并且关于利润起源的记忆在其中完全消失了。因此,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使一种神秘化完成了,这种神秘化把资本表现为自动机和与劳动相对立的人,这种神秘化使生产过程的客体要素主体化。”[4](P435)

最后,利润在各个资本主义部门之间被分割为产业利润、商业利润、地租、利息、股息等等,在资本身上,所有的独立性、统治权、神秘性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商业利润仿佛是商业经营资本在商业流通领域的增值,与产业工人的从事剩余价值生产的劳动再也没有关系。利息直接表现为生息资本自身的增值,脱离了产业经营资本和商业经营资本的运动形式,在生息资本身上“资本关系取得了它的最表面和最富有拜物教性质的形式。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G—G′。是生产更多货币的货币,是没有在两极间起中介作用的过程而自行增殖的价值。”[4](440)利息虽然本质上是资本家榨取的工人的一部分剩余价值,但是现在却反过来表现为资本的原初的东西。地租尽管表现为由自然而不是由劳动决定的价值,但是其实质仍然“只是在资本所产生的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归土地所有者所有”[4](P693)于是,“资本——利息;土地所有权,土地私有权,而且是现代的、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相适应的土地私有权——地租;雇佣劳动——工资。这样,各种收入源泉之间的联系尽在这个形式之中。”[4](P923)资本的拜物教在这个三位一体的形式中融合完成。

二、资本拜物教意识的客观思维幻象和拜物教意识形态的制度幻象

(一)资本拜物教意识:日常生活意识的客观思维幻象

资本关系是资产阶级社会的核心关系。就社会存在而言,资本关系的核心性质表现在整个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对自身的关系都是以资本增值为存在依据,整个的社会结构的演变是以维持资本的规模不断膨胀的累积为动力机制。在这个社会中,每一个人都不得不作为资本增值的一个或许积极、或许消极的因素而存在。因此,每一个人的个体意识也必然表现为资本拜物教徒意识。资本拜物教意识是资本关系的当事人出于资本生产方式和自身生活方式以及两者关系的直观感受,对资本生产关系的自觉或不自觉地迎合、服从意识。每一个社会个体受其在资本生产庞大有机体中所扮演角色的有限思维场景的制约。资本家想到的是更多地获取利润,工人想到的是更多地赚取工资。在资本逐利规则的支配下,整个社会都成为被资本关系“绑架”的“人质”,每一个人都如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那样依赖于资本关系而存在和生活,人们的日常生活意识表现为以资本为轴心的客观思维形式。“实际的生产当事人对资本——利息,土地——地租,劳动——工资这些异化的不合理的形式,感到很自在,这也同样是自然的事情,因为他们就是在这些假象的形态中活动的,他们每天都要和这些形态打交道。”[4](P940-941)

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的每一个过程,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都不遗余力地证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客观性和必然性,是最适合人的天性的生产关系,但是又几乎在每一个过程都陷入无法自圆其说的尴尬。这种情况表现在其学说中存在的以表象掩盖实质、以观念本质代替现实本质的拜物教观念特征,这与其经验主义的研究方法和资产阶级的阶级立场是有着直接的关系。早期的重商主义、重农主义只是以对社会经济进程中出现的现象进行经验描述,因而得出了金钱等同于货币、土地视为价值来源的错误结论。到了古典经济学的时代,亚当·斯密和李嘉图把资本主义制度作为天然存在的制度,有意识地忽视了对价值形式的研究,因而在研究价值量的问题上陷入同义反复。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更是为了充当资本家剥削工人的辩护士而只是流于表面现象的联系,对问题做出纯粹是牵强附会的解释,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讨好资本家阶级。在不同时期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研究中,仿佛存在着不约而同地“共谋”:当理论遭遇现实困境时,都不约而同地回避问题或者巧妙地采用数理和假设模型对问题做一定的假设和简化,从而让现实符合理论。特别是在剩余价值的本质问题上,“这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实际上具有正确的本能,懂得过于深入地研究剩余价值的起源这个爆炸性问题是非常危险的。”[4](P590)可见,资产阶级经济学的目的是要用经验主义实证研究的方法把种种表象范畴反应成为客观的、具有社会效力的思维形式,让人们跟随他们的思路陷入拜物教观念。

(二)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资本拜物教意识形态的制度幻象

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成为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以及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确立,资本拜物教也表现为制度化的社会实践体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化的思想观念体系。这个体系的每一个因素都表现为整个社会有机体的自动发生作用的一个环节。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也表现出与前资本主义世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特征。前资本主义世界的意识形态往往表现为滞后于经济社会发展的、与国家暴力紧密联系的思想观念体系。资本拜物教观念作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首先表现为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生的、先于政治统治地位而存在的思想观念体系;其次,作为资本关系组成部分而成为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和价值观的内核,起到引导人们服从资本关系的作用,即作为人们日常生活意识的内核起作用,而不是国家暴力逼迫的结果。总之,在资本拜物教上,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成为内化于资本关系的现实运动过程而成为社会整体结构的一部分,服务于资本增殖和扩张的历史进程。

物质决定意识。资本拜物教意识形态的制度幻象是对资本拜物教的社会生产和生活体系的日常生活的观念体系表达。资本拜物教的社会生产和生活体系资本主义日常生活存在的幻象的本质是资本剥削劳动关系在是拜物教的颠倒物象在社会生产和生活领域的具体呈现,因而也就决定了拜物教意识形态从这种颠倒物象的观念映像来诠释资本主义制度的永恒合理的虚假性。

资本增值的物象成为社会本体的先天存在幻象,资本逐利的思维形式成为日常生活意识的客观思维幻象以及永恒自洽的资本逻辑作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核心理念的制度幻象。

三、资本拜物教的消解路径

资本拜物教是人的社会存在的全面物化,是人的存在的二重性对立的结果是与人的本质相背离的不合理的存在。它的消解必须通过内部的自我否定而实现人的本质的复归。但是这种扬弃是一个自然的历史的过程。

资本拜物教所代表的人类社会的存在形式是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必然要经历的形式。在这个形式上,“每个人以物的形式占有社会权力”,也只有“在这种形式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的联系。”[5](P107)尽管这种联系和发展只是抽象的,但是相对于家长制的、古代人的依赖条件,这也是一种进步。他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关系的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社会的各种要素的创造,有利于人的全面自由的发展所需要的各种物质和精神条件的充分准备。

资本拜物教也包含着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具有的历史暂时性特征的理解。资本拜物教的产生和发展以劳动对资本在形式和内容上的从属关系为历史前提,“劳动从属于资本”的本质是资本对劳动力的剥削。资本对剩余价值无止境的剥削既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存在的根据,也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走向灭亡的根据。一方面,剥削造成了越来越庞大的社会财富积累和越来越贫困的工人阶级的对立,这种对立使工人阶级作为资本增值的生产手段和作为资本增值的实现手段两者产生矛盾,进而使资本的价值生产和价值实现之间产生规模越来越大的对立和冲突,最终表现为波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使资本主义生产目的达到了同资本主义生产形式不能相容的地步;另一方面,剥削客观上造成了无产阶级队伍的增加以及促进无产阶级的阶级使命的觉醒。资本积累的扩张既形成了工人阶级的相对贫困化的必然趋势,也在资本主义生产的规律支配下把越来越多的工人阶级抛向失业者的行列,促成无产者队伍的壮大。于是,曾经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因素现在越来越多地站在资本的对立面而反对资本,成为资本主义制度的掘墓人。最终,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其拜物教的社会结构被在其内部孕育的新的社会生产方式以及相适应的社会结构所代替。

[1]〔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2]〔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3]〔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4]〔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5]〔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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