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吗？聪明的阿凡提坐在驴背上一摇一晃地走过新疆的大街小巷。若是主角换成一个皮肤黝黑、说着粤语的香港人，你会有什么感觉？不用好奇，这个香港人就是阿Q，他把“驴友”一词真正发挥到了极致：像新疆的阿凡提一样，阿Q和他的驴优哉游哉地穿过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一路到达喀什。

一头有法国名字的驴

阿Q说，他的骑毛驴旅行新疆的念头源自三年前跟团游新疆的不满足。跟着旅行团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新疆他收获到了什么。为了弥补这一缺憾，阿Q决定，要拉着一头毛驴去旅行。

在库尔勒的青年旅社，阿Q第一次提出这个想法，就惹得前台的大姐笑弯了腰。不过，这个新奇的想法却得到了旅社老板的赞赏，他还热情地为阿Q张罗买驴的事情。

作为一个生长在大都市里的小伙子，阿Q从来没有养过比猫大的动物，而这一回却要带着一头身型比自己还大的毛驴走到喀什，阿Q自言压力还是有点大。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从钉掌、喂养到健康检查，阿Q开始细心地照料和了解这位毛驴伙伴。

“我给它起了一个很法兰西的名字，叫作Pierre。”但当地的老乡才是最清楚如何养好一头毛驴的人。多亏了那些热情的老乡，他们告诉阿Q在上路之前要给Pierre钉掌，以保护毛驴的四蹄；告诉他将苞谷和干草混在一起，作为Pierre的饲料，有时能让胃口不好的Pierre大口大口地吃食物。老乡们的帮助让阿Q十分感激，但是他更加担心自己能否在荒郊野外照顾好Pierre，它瘦弱的身体能否抵抗住冰雪，会不会在野外被狼吃掉。

在狂风暴雪中坚守

阿Q上路没多久，在戈壁滩上扎营时就遇到了狂风大作的天气，且不说阿Q收帐篷时的狼狈，有时驴车在大风中几乎都要被吹走。然而，这与前方的危险相比就算不上什么了。

从巴音布鲁克出发前往库车，阿Q本以为已经熬过了最艰苦的爬坡路，但天气却越来越恶劣，云层像厚棉被一样重得快要塌下来，一场大雪即将来临。在纷纷大雨中，阿Q拉着Pierre穿过一条大约只有两百米的隧道，却发现隧道的另一头竟然已经是漫天雪花。美丽的雪景丝毫没有让阿Q感到兴奋，他心里想的是Pierre的安危，“毛驴最怕冷，如果晚上走不出大雪覆盖的范围，Pierre很可能就撑不过去了。”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铁力买堤”高山，这座高山的名字的意思是不可逾越。大雪将他们困在了山上，他们在冰雪中等待道路的开通。虽然阿Q穿上了当地工人的大衣，坐在火炉前取暖，但他还是时刻担心着Pierre的状况，他为Pierre寻找食物储存能量来抵抗严寒。有个工人说：“人都快不行了，你还去管你的毛驴？”但阿Q笑而不语，依然坚持留守在Pierre身边，替它扫除背上的积雪。

也许正是这种真挚的感情打动了其他的工人，他们愿意挤在另一个帐篷里，为Pierre在帐篷内腾出空间以免它受冻。在经过一天的等待之后，推土机打开了被大雪封锁的道路。阿Q从云层的缝隙中看到了蓝色的天空，他和他的伙伴Pierre终于脱离了危险。

“我愿意吃驴蹄掀起的尘土”

阿Q原本计划先到乌鲁木齐探望朋友，然后折回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南下库车，再朝西往喀什前进，但路程中的雪山路况以及对Pierre的保护，阿Q放弃了乌鲁木齐之行，选择直接去巴音布鲁克大草原。

为了照顾Pierre，阿Q所放弃的不仅仅是旅行的路线，“风景越美，就意味着越危险。我始终要把Pierre的生命放在第一位。”阿Q打趣地说，有时他都没有时间拿出相机拍下美丽的风景，只好总是坐在驴车上拍Pierre的屁股。

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后悔和Pierre走过的这两个月。“打个比方，我在单车旅行的时候，单车只是我的旅行工具，但小黑驴却成了我的朋友，我旅途中的伴侣。”

在路上，他经常能看到人们赶着驴车从小径中拐弯出来，轻轻松松就超了车，就更不用说那些三轮车和摩托车。阿Q说，他想要的，其实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他本可以用买毛驴的钱，骑辆摩托车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或者直接买张机票飞到喀什。但是他最关心的是和Pierre路上的一点一滴以及他们之间难得的微妙感情，“为此我愿意坐在驴车上，吃驴蹄掀起的尘土。”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驴车抵达喀什的时候，虽然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到了目的地，但是这也意味着要与Pierre分别，阿Q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失落。最终，他还是恋恋不舍地将Pierre卖给一个喀什的当地人，并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养它，“我把电话和地址都抄了下来，随时都会回来探望Pierre。”

正是因为有了Pierre的存在，阿Q将新疆扎扎实实地印在了心里，更多了一份对这里特殊的牵挂。

（文、图选自网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