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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的字母之旅(五)

2014-06-06孙宇超

歌剧 2014年3期
关键词:圣杯瓦尔特瓦格纳

孙宇超

M-Meistersinger-名歌手

M代表《纽伦堡的名歌手》(DieMeistersinger von Nürnberg),是瓦格纳最为明朗的一部歌剧(尽管后来它成为纳粹的钟爱),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并不属于瓦格纳的晚期风格,它的故事没有涉及到诸神、武士抑或女巫,而是以现实中人性的题材为主。

1845年起,瓦格纳就开始构思一部关于鞋匠诗人汉斯·萨克斯(Hans Sachs)与纽伦堡(一个举办歌唱竞赛的协会)的名歌手们之间的喜剧。然而剧本一直搁置着,直到1861年才被提供给出版商,用以讨好他们为《指环》所做的让步。整个60年代,瓦格纳纠缠在各种事务和复杂的私生活里,同时也完成了《纽伦堡的名歌手》。1898年,《纽》剧在慕尼黑首演,并立刻受到了称赞。

这部歌剧很多方面都回到了作曲家的早期风格。它没有像1850年以后的多数作品那样用到整体艺术,而是在其中使用了咏叹调与合唱。不过它的规模仍然十分庞大,上演全剧需要四个半小时。相比瓦格纳的其他晚期作品,《名歌手》更为传统,并且流行的时间也更久,它热烈的序曲是音乐会的常演曲目。

这部歌剧讲述的是埃娃·波格纳(Eva Pogner)与青年骑士瓦尔特·冯·施托尔青格(Walther von Stolzing)之间坎坷的爱情故事。埃娃的父亲许诺要将女儿嫁给圣约翰节歌唱比赛的胜出者(请忽略歌剧中性别歧视的背景)。瓦尔特于是开始学习名歌手的技艺并加入了名歌手公会,然而他不幸受到记录员贝克梅森(Sixtus Beckmesser)的刻意阻挠,贝克梅森为了自己赢得埃娃的芳心,便恶狠狠地驳回了瓦尔特为参会而作的一首独特、美丽的情歌。

之后,瓦尔特与埃娃企图私奔,但被明智的萨克斯制止,他教瓦尔特写一首新的歌曲,这样既保留了自己遵守传统的初衷,又服从了名歌手的规定。贝克梅森偷窃了这首歌,但却唱得一团糟,于是瓦尔特向大家展示了正确的唱法,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许而最终获胜。贝克梅森丢尽颜面,瓦尔特和埃娃也终于结为夫妻!

汉斯·萨克斯是一个唯意志主义的英雄角色,渗透着瓦格纳式的自我意识,若不是对自己的年龄如此敏感,萨克斯本也可以与埃娃结婚(他曾在话语中暗示自己不愿成为《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中的老国王马克),他把传统的德意志精神大大赞美了一番,并告诉瓦尔特,所有的艺术创新都不能逾越传统的框架。

“当心!邪恶的伎俩会威胁我们,”萨克斯告诫说,“如果哪一天德国衰败了,被腐朽的异邦所统治,很快它的人民将不被君王理解,异国的浮华之气将根植在祖国的土壤里,如果德国脱离了原本的优秀统治,人们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德国。”这段非凡的歌剧尾声为一个爱情故事添上了奇妙的注解,它被德国人民深深接受,甚至成为纳粹分子的思想工具。

N-Nietzsche-尼采

N代表与瓦格纳同时代的德国哲学家尼采,他年轻时坚定地崇拜瓦格纳,最后却与瓦格纳公然决裂了。1858年,弗里德里希·尼采在莱比锡见到瓦格纳,两人成为好友,然而1878年《理查·瓦格纳在拜罗伊特》一书出版后,他们的关系开始恶化,尼采遭到排斥,尽管他仍然欣赏瓦格纳的作品,但对瓦格纳本人已经大不如从前那般赞许了。

瓦格纳逝世后,尼采与瓦格纳的妻子柯西玛之间的矛盾演变成公开的战争。1838年,他出版了《瓦格纳事件:一个音乐家的问题》一书,书中他攻击了瓦格纳的反犹太主义和对民俗的依赖,之后不久又发表了一篇更直接的攻击文章《尼采反对瓦格纳》,其中对瓦格纳晚期作品所坚持的信条表示惋惜。

尼采尤其反对瓦格纳晚期的虚无主义,认为它只是对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和禁欲主义的东施效颦。生命的本质在于去抗拒和超越无法避免的痛苦——“那些没有彻底击倒你的东西只会让你更加强大”是尼采著名的格言——而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去屈服于它。

N也代表尼伯龙根(Nibelungs),是《指环》中居住在布尔海姆地下世界的一个矮人种族。N还代表诺伦(Norns),大地女神埃尔达(Erda)的三个女儿。她们负责编织命运之绳,是《指环》中的龙套角色。在《众神的黄昏》中,命运之绳突然断裂,诺伦也失去了作用——她们无法再预测未来,因为众神的世界已然崩溃,即将被喧闹的人类所代替。

O-Ortrud-奥尔图德

O代表奥尔图德,《罗恩格林》中邪恶的女巫。瓦格纳把她设计成女高音,但实际演出中为了突出女巫邪恶的气质,经常由女中音来代替。

这一角色的扮演者中,要数克里斯塔·路德维希(Christa Ludwig)与沃尔特·迈耶尔(Waltraud Meier)两人最为著名,此外爱娃·玛顿(Eva Marton)、格温妮丝·琼斯(Gwyneth Jones)、阿斯特里德·瓦内(Astrid Varnay)以及安雅-希尔雅(Anja Silia)等戏剧女高音也同样出众。

故事发生在10世纪后半叶的低地国家,奥尔图德是异教徒弗里西亚国王拉德孛(Radbod)的女儿。这个角色与麦克白夫人很相似,她怂恿丈夫泰拉蒙德·弗里德里希伯爵(Count Friedrich von Telramund)与罗恩格林决斗,害其被刺死。

布拉班特的公爵去世后,泰拉蒙德本想继承爵位。他被许配给公爵的遗孤埃尔莎(Elsa)——一个轻微偏执的女人,但因奥尔图德的挑拨就抛弃了她。这个女巫善于迎合泰拉蒙德的心理,她将真正的继承人、埃尔莎的弟弟戈特弗里德(Gottfried)变成一只庄严、高贵的天鹅。

在埃尔莎的祷告下,圣杯骑士罗恩格林(Lohengrin)出现,击败了泰拉蒙德,但奥尔图德还是没完,她怂恿丈夫不要放弃,誓要复仇——“从敌人狂欢的光耀中/让我们啜下可怕的毒药/结束我们的耻辱/敌人的欢愉!”她又挑拨埃尔莎去怀疑自己的新丈夫罗恩格林,唆使她问出那个禁忌的问题——他是谁?他从哪里来?

埃尔莎对罗恩格林的怀疑使他暴露了圣杯骑士的身份,他不得不离开,埃尔莎因此伤心气绝,泰拉蒙也在第二次与罗恩格林的决斗中战死。在祷告的作用下,戈特弗里德的魔法被解除,变回人类,继承公爵。奥尔图德的下场不明,剧本中说的是当戈特弗里德获得自由时,她“在尖叫声中下沉”,这个下沉到底指跪下来还是沉到河里呢?我倒觉得她应该是被愤怒的群众烧死在火刑架上的,10世纪的人民可不会那么宽宏大量。

P-Parsifal-帕西法尔

P代表《帕西法尔》,瓦格纳的最后一部乐剧,也是狂热的瓦格纳迷们最为崇拜的一部作品。“我爱瓦格纳的全部,”一个瓦格纳粉(当然是个中年男子)曾对我说,“但有时候只有帕西法尔会让我有这种感觉。”

这部作品瓦格纳断断续续地写了近40年,他在自传中追溯到自己1845年读沃夫兰·冯·艾森巴赫(Wolfram vonEschenbach)“陌生而又亲密”的诗歌《帕西法尔》,这部诗歌可能是在13世纪早期写就的,它将亚瑟王的传说与圣杯骑士的故事融合在一起。乐剧《帕西法尔》的创作主要集中在1860年后,但它直到1882年才在拜罗伊特首演,这一年也是瓦格纳去世的前一年。

瓦格纳认为它不该是一部歌剧,而应该是“一部舞台祝圣节日剧”。它就像是某种仪式一般,从它缓慢的展开方式中我们甚至难以找到瓦格纳的痕迹——老骑士古内曼兹(Gurnemanz)对故事背景的背诵甚至能让最狂热的瓦格纳迷感到无聊。不知为何,在拜罗伊特有个规定,《帕西法尔》第一幕结束时不允许鼓掌,这部作品在拜罗伊特所受到的尊敬也是瓦格纳其他的作品所无法企及的。

《帕西法尔》本质上是一个基督教的故事,尽管它不是从一个基督徒的角度来写的。骑士们被派去寻找耶稣基督在最后的晚餐上使用的圣杯,这个圣杯也正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装过他鲜血的杯子。然而骑士们被克林莎(Klingsor,一个因为经不住美色诱惑而未能如愿成为骑士的反派角色)动摇了。

克林莎用一群美丽的少女来诱惑圣杯骑士,甚至连国王安福塔斯(Amfortas)也受到了诱惑,被克林莎用偷来的圣矛刺伤。国王的伤口无法愈合,骑士会瓦解了,整个世界开始堕落。此时帕西法尔登场,这个单纯的救世主般的角色,抵挡住克林莎魔女们的诱惑,将圣矛还给骑士,治愈了安福塔斯的伤口,并为妖妇孔德丽(Kundry)施洗,使她得以忏悔。

《帕西法尔》并不是一个笑话,瓦格纳完成该剧时自己也有些糊涂,整部歌剧是建立在种族主义(尤指对犹太人)的基础上的,而且贯穿着禁欲主义以及叔本华式的对物质世界的排斥之意。然而他的音响是非凡卓越的,甚至连不赞同其哲学思想的尼采都认为它的音乐“无与伦比、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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