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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故事”——中西鬼魂文化的交融《暮光之城》系列与《聊斋志异》的互文性

2014-03-29赵妍

关键词:鬼怪吸血鬼互文性

赵妍

(重庆文理学院 外语学院,重庆 永川 402160)

一、小说和理论介绍

1.小说介绍

吸血鬼文化是西方文化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以吸血鬼为主角的影视作品也频频出现在银幕上。《暮》系列小说无疑是最成功的一部作品,小说分为四部,《暮色》《新月》《月食》《破晓》。故事讲述了一个叫伊萨贝拉·斯旺的普通高中女孩与一个名叫爱德华·卡伦的吸血鬼相识、相爱并结合的故事。故事除了这份爱情主线外,还穿插讲述了吸血鬼卡伦家族、狼人家族和Volturi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他们在权利和生存斗争中的生死角逐。

在中国民间也流传许多关于鬼、狐的传说,其中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在思想艺术上是水平最高的。这部小说代表了中国古典短篇小说的高峰。这部小说汇集了五百篇作品,除了少数故事是写现实故事之外,大多数都是关于一些幻想的鬼魅故事,它概括及反映了17世纪中国的社会面貌。这部小说内容丰富多彩,多采用民间传说和野史轶闻,将鬼狐和幽冥世界的事物人格化,社会化,充分表达了作者的爱憎感情和美好的理想。

2.互文性

“互文性”首先是由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在其《符号学》一书中提出:“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他本文的吸收和转化”[1]50。我们可以理解为每一个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一块镜子,而同时每一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采纳与转化。文本之间相互参照,彼此牵连,形成一个潜力无限的开放的文本网络,使文本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在巨大开放体系和文学符号学中演变。总而言之,互文性概念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基本含义:一是“一个确定的文本与它所引用、改写、吸收、扩展或在总体上加以改造的其他文本之间的关系”;二是“任何文本都是一种互文,在一个文本之中,不同程度地以各种多少能辨认的形式存在着其他的文本;譬如,先时文化的文本和周围文化的文本,任何文本都是对过去的引文的重新组织”[2]56-57。“互文性”这一概念强调可以把写作放在一个坐标体系中观察:从横向上看,可以将一个文本与其他文本进行横向对比研究,让文本在一个广大、系统的文本体系中确定其位置和特性;从纵向上看,可以将一个文本与它的前文本进行影响研究,从而获得对文学思路和文化动向的准确认识。总之,批评家可以用“互文性”来描述文本之间互涉的问题,这不仅可以看出写作活动内部多元化的事实,而且也呈示出了写作的深广性。

此外,从狭义的范畴学上讲,互文性也是一个文本对另一个文本进行吸收、改写,二者之间应是影响与被影响关系,因而构成了一种互文性;解构主义者米勒就此曾谈到,“一个文学文本自身并不是一个‘有机统一体’,而是与其他文本的关系,而其他文本反过来又是与另外文本的关系——文学研究就是对文本互涉性的研究”[3]20。这样,互文性批评最终就必须要在文本和文本间的关系中寻找可追寻的踪迹,从而获得对整个文本群的整体认识。因此,两位作家虽然所处的时代不同、文化不同、性别不同等,但他们的这两部小说彼此也可以看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本文将从主题、创作手法等方面,论述两部小说之间的互文性。

二、《暮光之城》系列与《聊斋志异》的互文性

1.主题上的互文性

许多批评家认为任何文本之间都是一种互文文本,也就是说一个文本之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其他文本的影子。因此,在文本的层面上,“互文性”这个词,强调的是一个文本与可以论证的存在于此文本中的其他文本之间的关系和联系。《暮》系列小说与《聊斋志异》之间就存在着这种联系,下面本文从对善恶、生存、爱情的理解等方面进行探讨。

(1)对善恶的理解的互文性。吸血鬼是欧洲传说中极为重要的一个鬼怪。他起源于西方的宗教和文学之中,在西方社会和民众之间有着深厚的认识基础。在西方漫长的文化进程中,吸血鬼与人类的精神生活紧密相关,但通常状况下,吸血鬼代表着邪恶力量。他们是魔鬼的代名词,他们的皮肤苍白、面目狰狞,靠吸食人的血液为生。然而,吸血鬼的恐怖程度绝不亚于中国的鬼怪。同样,在中国鬼怪也有很多种,但大多数是面目可憎、恐怖的。两位作家在各自的小说中均采用了“鬼怪”形象的多样性。如在《暮》系列中,有善良的吸血鬼卡伦一家,他们一家心地善良,靠吸食动物的血而不是人类的血为生,在吸血鬼中,他们被称为“素食主义者”,他们世代与人类和平相处。但同时,梅尔也塑造了吸血鬼吉姆斯和维多利亚的形象,他们将人类视为猎物,以吸食人类的血液为生。在《聊》中蒲松龄也刻画了多种鬼怪的形象,既有助人为乐的善鬼,有疾恶如仇的恶鬼。如阎罗这一形象,他就刻画了三个形象:一个是贪赃枉法,凶残贪暴的;一个是出于同情,执法不严的;一个是心存偏袒之念,受天火警告而不该偏私的。作者创作这三个阎罗的形象,是为了打倒名正实邪、徇私枉法的阎王,呼唤真正刚正严明,秉公执法的阎王。

可见,两位作家在其作品中都不约而同地通过“鬼怪”的形象表示了自己对善恶的理解。梅尔是一个生活单纯的家庭主妇,她对自己的生活有着严格的标准,喜欢天真、浪漫。小说中女主人公贝拉就是梅尔所想象出来的一个理想的十几岁少女的模样,普通,但却拥有人生中最快乐的记忆。因此,梅尔不允许任何恶势力去破坏这种和谐与美好,所以代表恶势力的吉姆斯和维多利亚的命运结局都是悲惨的。而蒲松龄同样爱憎分明,他生活的明末清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激烈动荡的年代。因此,他欲借“鬼怪”反映当代社会的面貌。郭沫若一副对联高度概括了 《聊》的内涵:“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探刺虐,入木三分”。正因为蒲松龄对社会的这些看法,他用鬼怪的善对比人性的恶,表达出人不如鬼的另类见解,鞭挞社会上的黑暗势力。例如《侠女》,蒲松龄借助自己想象出的“异史氏”这一人物的口吻表达了自己对善恶的评判标准。故事中,表面上是在褒贬小说中的形象和事件,实际上,他是借助这一途径来针砭社会事实,用隐而不显的讽刺式反抗而非直接、猛烈的正面攻击,伸张正义引导社会主流归于善的方向,从而最终迈向桃花源般的天地。

(2)对生存理解的互文性。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的“鬼怪”,它们既无法享受死一般沉睡的安详,也不能享受活一般阳光的温暖,这一社会客体陷在泥泞的中间地带无法自拔。“不朽”让鬼怪们失去了身份符码,“不朽”让它们感到生存的无谓和荒谬,它们生存的环境被边缘化和弱势化。它们生活的世界在变化,直到它们发现自己处在陌生茫然的世界中,它们生命中向往、珍视的事物不断地在消失。它们的经历揭示着现实社会中,人因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陷入孤独绝望的境地。梅尔笔下的吸血鬼形象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它们的矛盾正吻合了人类的某种矛盾根源,从而成为影射人类本性的典型形象。吸血鬼形象的塑造反映了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和异端人群的窘迫境地。蒲松龄虽然尽是“鬼怪”传奇,但直击人心的是它们所代表的社会、人性的反射,这是《聊》最有价值,最有生命力的部分。两部作品均通过“鬼怪”的描述,表现了现实世界中的人类,因找不到生活的方向,生命的意义而不断地彷徨,那些游离于社会之外的人,如同鬼魂一般与世隔绝,与人之间筑起无形的墙,关系冷漠、相互疏远,因而倍感孤独。

(3)对爱情理解的互文性。不论是《暮》系列,还是《聊》都涉及“爱情”这一永恒的主题。《暮》系列是以贝拉爱上吸血鬼爱德华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爱情则是全书“最强烈的情绪”,用作者自己的偶像作家奥森·斯考特·卡德的话说 “爱情虽只是书中的一小部分,但却是人生的指引者”[4]45。而在《聊》中关于爱情婚姻方面的故事也很多,蒲松岭通过描写“人—鬼”之恋,热情支持了青年男女反对封建礼教的束缚,自由恋爱。可见,两位作家在爱情这一主题上都倡导一种唯美、浪漫、不受任何束缚的爱,通过描写“人—鬼”之恋,表达其心目中的理想爱情,即忠贞、浪漫和自由。

梅尔本是一位有三个孩子的全职家庭主妇,没有丝毫的写作经验。2003年的一天,她做了改变命运的梦:一位少女和一个英俊迷人的男子坐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谈情说爱,这个梦最终成为她第一部小说《暮色》的一个章节。可见悱恻动人的爱情才是梅尔心中的梦想。小说中贝拉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孩,既不漂亮,也不追求时尚,是梅尔心中理想的女孩形象,但是梅尔却为她的爱情加上了超自然力量的背景,一切都变得荡气回肠。梅尔的作品与大多数爱情小说和电影相比,风格干净清新,没有任何色情描写,小说中的主人公,即使情到深处也只是深情一吻。在西方追求性自由,性爱观念混乱,粗俗搞笑的青春片泛滥的今天,这种“纯爱”尤其可贵。梅尔对爱的诠释在《聊》中也可以找到。在《聊》中,爱情婚姻的故事占比重很大,写得很精彩、特别,塑造了一大批对爱情忠贞、专一的男女青年形象,《连城》这部作品最为典型。这篇作品是写乔生与连城由生而死,由死而生的爱情婚姻故事,作品中,作者摆脱了女爱男财,男悦女貌等俗套,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是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上,强调了二人之间的真情、至情,最后冲破各种束缚,哪怕以死亡为代价,而终成眷属。

2.创作手法的互文性

《暮》系列小说与《聊》都采用了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两部作品借助象征、夸张、梦幻等手段刻画了动人心魄的“人—鬼”的爱情故事,充满着爱恨情仇的张力。

浪漫主义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欧洲文学的主要思潮流派之一,是当时文学作品的主要的创作手法,它的出现对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浪漫主义的实质就是宣称对人类的个性和情感的宣扬,对自然的敬仰和描述以及再造新世界的远大理想和憧憬。一般来说,浪漫主义作家喜欢对深入人心和富有想象创造性的人物进行塑造,通过对景色和事件进行描写,浪漫主义着重表现追求宗教神秘气氛,热爱大自然的理想。通过抒发感情,描写超现实的人物,运用夸张和丰富的想象的手法,充满激情地再现浪漫主义文学艺术特色。《暮》系列小说与《聊》均采用了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分别采用了夸张、幻想、曲折的情节等手段刻画了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

(1)通过夸张,幻想手法凸显浪漫主义色彩。浪漫主义的小说为了实现好的视觉效果,凸显浪漫主义色彩,作者总是会采用积极丰富的夸张幻想手法,因为这样做,可以超出人们惯常的接受心理而引起读者们的惊异和惊奇感。因此,突出作者主观理想和情感,奇异的幻想、夸张就成为了浪漫主义文学艺术的主要表现手法之一。在《暮》系列中,女主角贝拉犹如希腊神话中美女海伦有着惊世骇俗之魅力,而男主角则是长生不死的吸血鬼,这种人鬼之恋将男女主人公的美感推到了极致。而在《聊》中,描写爱情的故事是整部小说的精华,也最能体现出作品的浪漫主义精神。这一部分题材丰富,想象奇瑰,除了人与人的爱情婚姻故事以外,还有人与神,人与鬼,人与动物的爱情故事,在这个美丽的幻想世界里,蒲松龄表达了他对爱情婚姻乃至人生的看法。

在浪漫主义的作品中,主人公在处理感情和生活的关系时,一般是由情生物,为情造物,因此主人公对生活的表现主要受主观感情的支配,所以浪漫主义塑造的艺术形象就会不同于生活中普通的形象。在两部小说中,女主角都深深吸引着男主人公,令男主角陶醉,欲罢不能,他们既想保护她们,又害怕伤害到她们,因此,就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此外,浪漫主义作品在人物意象的构建上,作者也会把全部的浪漫主义的感情倾注在超现实中的人物身上,赋予他们理想的光辉,超人的毅力和智慧,以至绘制心中理想中的人物。在《暮》系列小说中,吸血鬼爱德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作者将他刻画的十分完美。在故事中,他一会是王子,一会是蜘蛛侠,或者是桀骜不驯的浪子,或者是苍白冰冷的杀手,就是这样一位神秘、浪漫的英雄,他的世界里却只有一位女子。为了她,他可以背叛自己的世界乃至整个世界,甚至爱到极致时,也可以生死相随。这种一半魔鬼一半天使的特质,让爱德华这个角色更加丰满,更加吸引注意力。而女主角,贝拉则是敏感而专情、柔软而执著的少女,正处于情窦初开的时候,面对这样的爱德华,她从一开始就愿意付出生命代价去爱。为了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愿意付出一切,甚至也想成为一名吸血鬼,可见贝拉做出了常人不可企及的决定。在《聊》中也有这样的一个故事《聂小倩》,这部作品被改编,搬上荧幕很多次,但最成功的是由王祖贤和张国荣领衔主演的版本。故事讲述的是一位文弱书生宁采臣进京赶考,夜间露宿树林中的兰若寺,深夜一群女鬼到来,她们是受老妖的指示,吸食人血,以供养老妖的生活。其中一名叫小倩的女鬼,挑逗宁采臣,但是被其呵斥,此时宁采臣的正直,不贪女色形象超出现实中的人物形象,而当她知道小倩的悲惨身世后,又表现出了对她的同情、怜悯,并在进一步的接触中产生爱意,乃至最终为小倩赴汤蹈火,甘愿牺牲性命也要将她救出苦海,这一性格上的转变,使宁采臣这一形象深入人心。而小倩,一名风尘女子,生前死后都被人买卖,受人管束,身不由己,但是在宁采臣的感召下,竟突破了种种束缚,勇于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了自己的爱情,不畏惧与老妖反目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在这部作品中,蒲松龄对男主角进行了成功的塑造,即表现出女主人公内心深处既恐惧又委屈又羞惭的复杂内心世界,还刻画了宁采臣洁身自爱的正人君子形象,极大丰富了女主人公的性格。

(2)通过对自然的描述渲染神秘色彩。恐怖气氛的营造为浪漫主义增添了色彩。浪漫主义主要强调对大自然的感性、想象和直觉,强调对大自然的表现。浪漫主义艺术创作大都着力描写大自然的景色,抒发作者对自然的感受。《暮》系列小说的背景设在福克斯小镇,整天阴雨连绵,使这个作品表现出略显阴暗的色彩,很好地烘托了神秘惊悚的气氛,同时灰蓝的的天空,高高大大的红杉,墨绿墨绿的针叶林,蜿蜒的长河,白雪皑皑的山涧,远处的高大的山峦等诗般的意境,为人鬼的爱情提供了唯美的画面。

(3)曲折的故事情节。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是增添浪漫主义色彩的最后的方法之一。浪漫主义一词起源于中世纪。中世纪流传着一种被称为“传奇”的民间文学传统,主要涉及一些民族英雄和神秘的民间传说。因此浪漫主义继承了中世纪带神秘色彩的历史和丰富多彩的民间传说,如民歌,民谣等。在中世纪早期,就流传着人类、吸血鬼、狼人本属一家的故事。故事讲述的是,三个种族的父亲免于瘟疫并留下三个后代,而其中一个被带病毒蝙蝠咬伤,因此成为吸血鬼家族的先祖,而另一个则被带病毒的狼人咬伤,成为狼人的祖先,而最后一个幸免于难的后代,则成为了人类的祖先。《暮》利用了这个传说,展示了人类、吸血鬼、狼人三个种族之间的对抗和斗争,增添了浪漫主义色彩。而在中国,清初的许多文人作家继承了明末浪漫主义运动的余波,纷纷采用了浪漫主义方法进行写作,其原因有三:其一,阶级矛盾的尖锐,悲惨的生活,黑暗的现实以及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的异常匮乏,使他们不得不寄希望和安慰于另一个世界,寄理想于幻想和异类;其二,蒲松龄之所以写出这么多的鬼魂故事是与他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他出生在山东,从秦汉以来,这个地方就是所谓的“神仙方土”的发祥地,具有浪漫主义文化的传统;最后,蒲松龄采用鬼魂,荒诞不经的构思是避免受到当时文字狱迫害的理想方式。可见,两部作品都采用了离奇的情节,夸张、虚构和变形的非现实的手段表现了现实中不存在的人物、事件和环境。它们变幻的、悬念迭生、引人入胜、亦真亦幻的故事情节,吸引了观众,同时两位作家将人物形象融入了物性、社会性、为鬼魂小说增添了异彩。

3.中西鬼魂文化的交融

“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处于孩童时代的古人就一直试图解答这个问题。在世界各地的远古神话中,虽然各个种族所处生存环境大不相同,文明进程速度各异,但对宇宙形成和人类的来源的猜测是很相像的,如:西方希腊神话、圣经、中国的女娲造人、盘古开天地等。此外,关于人类要到哪里去的问题也给予了猜测,如:《神曲》和中国佛教典籍中提到的地狱和地府。可见,不同民族和种族不约而同地对生与死的世界进行了想象,表现了中西文化在鬼怪上的交融。具体的表现,我们可以在《暮》系列小说和《聊》中体会到,即内容上,虽然两部作品反映了不同民族的历史文化背景,但有一点是相通的,就是作品都反映了人与鬼的关系。

中国人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所以在鬼故事中,浪漫的人鬼恋情是一个重要的模式。中国人鬼相恋的故事是受中国民俗中“鬼婚”之说影响的。在南方,有些省份至今仍有为未婚而亡的年轻女子找婆家的风俗,目的是使她们在地下安息,免受孤寂之苦;或者人们认为这样未婚而死的女子会给家庭带来不祥,所以要给她找个婆家。蒲松龄笔下的人鬼之恋很有浪漫主义色彩,通常都是浪漫的书生恋上善良、美丽的女鬼,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人鬼相恋故事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西方人有强烈的独立意识,当他们面对自然挑战时,只相信他们自认的能力和智慧,因此西方很多鬼魂故事或死者对人类的侵犯,其中以吸血鬼的传说最为典型。但在《暮》系列小说中,梅尔打破了以往的写作传统。以《月食》为例,故事的核心内容是围绕贝拉、爱德华和雅各布之间的感情徘徊。吸血鬼爱德华和狼人雅各布原本是一对天敌,如同冰与火,但为了保护贝拉,他们结成了联盟。在这部小说中,狼人雅各布则象征着太阳,是光和热的象征;吸血鬼爱德华则代表月亮,黑暗与冰冷的象征;贝拉则代表力量弱小的人类,是地球的象征,三个人在面对感情抉择和生死战斗的关头时,站在了一起,继而太阳、月亮、地球三者并肩站在了一起,这就形成了月食。最后一部作品《破晓》则表明矛盾的化解,新转机的出现,象征生命的轮回和远大光明的前程。贝拉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和血的洗礼后,最终依靠人类自身强大的力量和天赋,击退了吸血鬼的执法者,并使狼人和吸血鬼结成永世的联盟。通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看出作者要表达的是两个世界、两种文明最终交融和谐的力量,这是通往理想的永恒。故事的结尾与中国一直所强调的和谐,共赢的哲学思想不谋而合,使读者在鬼怪作品中看到了中西文化的交融。

四、结语

通过对《暮》系列小说和《聊》在主题和创作手法互文性的分析中可以看到,尽管中西方人们在思维模式上有很大的差异,但对人类精神活动的认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些相似的地方绝非是偶然的,原因是:其一,人类在脱离其他动物的生存模式后,深深感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其二,人类一直在苦苦追究“我思,我在”的问题。这两部作品,虽然作家的经历、时代、背景均不同,但是都不约而同地运用了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将原本令人恐惧、禁忌的话题,唯美地展现给读者;不约而同地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遐想,并希望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允许多元性的存在,并彼此相互依赖,在这一层面上,在中西文化中鬼魂形象实现了交融,共同反映了人类的心态。

[1] 马瑞芳.马瑞芳揭秘《聊斋志异》[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

[2] Stephenie Meyer.Twilight series[M] .New York:Little Brown&Company,2005.

[3] 蒂费纳萨莫瓦约.互文性研究[M].邵炜,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

[4] 罗钢.浪漫主义文艺思想研究[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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