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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任对外汉语语音教学之贡献

2014-03-29郭立萍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4年2期
关键词:赵元任语音汉语

郭立萍

赵元任对外汉语语音教学之贡献

郭立萍

(常州工学院人文社科学院,江苏常州213002)

赵元任先生是举世公认的语言学家和语言教育学家,他在对外汉语教学,尤其是语音教学方面成就卓著。赵元任先生是汉语国际教育的先驱者,他确立了“先语音、后语法、再词汇”的教学原则,指出“语音就是语言本身”,把语音教学置于重中之重的地位;在教学实践中,他对当时美国盛行的外语教学法“直接法”进行了改良,形成了一套“直接法与听说法并用”的教学模式;他在语音教学方面的理论和实践对于当今的对外汉语教学依然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和指导作用。

赵元任;对外汉语;语音教学

赵元任(1989—1982),20世纪伟大的人文学者,中国近代史上最具影响的语言学家,被誉为汉语语言学之父。先生才华横溢,涉猎广泛,在语言学、语言教学、翻译学、文学、音乐、哲学、数学和物理等领域都有深入的研究和丰硕的建树,“几乎可以类比文艺复兴时代的巨人”[1]。其中语言学和语言教学是其毕生治学的方向,影响最大,成就也最高。

时代因素和社会环境把赵元任先生的一生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生从出世到赴美(1892—1938),先生的主要活动场所在中国;后半生从赴美到逝世历时44年(1938—1982),先生的活动场所主要在美国。如果说前半生先生致力于语言学研究并取得卓越成就的话,那么先生的后半生则主要贡献给了语言教学的实践和研究,特别是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中国汉语国际教育的先驱者”这一称呼对于赵元任先生而言可谓名至实归。1937年7月中国爆发了抗日战争,1938年先生远赴美国,先后在夏威夷大学、耶鲁大学、哈佛大学担任汉语教师。先生不仅站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实践的第一线,并且还亲自编写了汉语读本,1947年和1948年先生出版了两本重要的汉语教材《粤语入门》(Cantonese Primer)和《国语入门》(Mandarin Primer),此时,先生的语言教学工作的重点也发生了转移,最初是教授文言文,后来完全转移到现代汉语标准语方面,这个转变也是外国人学习汉语的学习目标和方法的根本性转变,是先生于二战期间在美国开创的一条新的道路,这是一条被实践证明越走越宽广的道路。如今外国人学现代汉语成为国际教育的热点之一,对外汉语教学工作也越来越得到社会的关注和认可并取得辉煌成就,先生作为开拓者可谓功不可没。

在近半个世纪的汉语教学生涯中,赵元任先生不仅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汉语人才,还依靠自身语言本体研究的成果和语言学习的经验,对当时美国盛行的外语教学法进行了改良,形成了自己独树一帜的教学方法和模式,时至今日,他的教学法在北美依然具有深远的影响,美国汉学家Timothy Light曾说过,“我们绝不能忘记:赵元任是我们今天一直使用着的教学模式的创始人”(Let us not forget that Y.R.Chao was the pioneer in what is now the accepted mode of teaching Chinese)[2]2。

赵元任先生特别强调语音教学在第二语言习得中的首要地位,他以亲身实践为对外汉语语音教学开辟了一条行之有效的道路,他的卓越成就与贡献对于今天汉语的国际推广依然具有指导意义。

一、确立了先语音、后语法、再词汇的教学原则

语言的三要素是语音、词汇和语法,其中赵元任先生特别重视的是语音的教学,将语音的教学置于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学一种语言要抓住那个语言的要素,这是很重要的。任何一种语言的要素都不会太多,只有几十个音,……你要是能抓住主要的音练习就对了。”[3]先生在多篇论著中都反复强调,语音就是语言的本身,是最难的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先语音、后语法、再词汇是赵氏习得的顺序。”[2]2

在编写的汉语教材《粤语入门》中,赵元任先生把语音的学习叫做“foundation work”,即“基础工作”,并强调“在其上花费再多的时间也不为多,花费再大的精力也不为过”[4]。先生为什么把语音教学置于如此重要的位置呢?这与先生自身的研究成果、学术修养以及他所处的学术环境不无关系。我们将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分析。

第一,先生自身的研究方向和成果决定了他特别重视语音的教学。众所周知,赵元任先生在语言学本体研究的各个方面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而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对语音的研究。他不仅长期专注于语音研究,写有专门研究语音的论文和专著,而且还在推动国语统一运动(今日可读作推广普通话运动)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参加了汉语标音符号系统的创制,独立完成了国语罗马字的制定,他首次区分了北京音系中清塞音的送气音和不送气音,用b、d、g表示不送气音,用p、t、k表示送气音,推翻了外国人给汉语创制的拼音方案,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1928年的国语罗马字、1943年耶鲁大学方案和后来1958年新中国制定的汉语拼音方案都使用这种说法,从此成为定论。先生还创造性地区分了汉语的字调和语调,由他创制的“五度标调法”,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为人们沿用,至今无人能出其右。“最近在美国学者对世界上几百种语言做过统计,得出的结果是,人类所有的语言其调位的等级没有超过五度的。这更足以说明‘赵氏调符’是放之四海而皆能应用的。”[5]

第二,先生在语音方面无与伦比的天赋和修养也决定了他特别重视语音教学。赵元任先生不仅是语言学大师,同时也是语言天才。他的耳朵能辨别各种细微的语音差别,其听音辨音的能力远非常人所能比。他一生除了精通英语、德语、法语之外,还掌握了日语、俄语、西班牙语等多门外语,他甚至会说外语方言,他还会说33种汉语方言,无论是说外语方言还是汉语方言,他都经常被当地人认作“同乡”,这是多么罕见的语言才能!我们知道,各种方言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语音,先生能在短时间内找出各种方言语音语调的细微差别并进行惟妙惟肖地模仿,这说明先生在语音方面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学养,先生这种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体现出来的近乎“特异”的功能必定会影响他的对外汉语教学活动。

第三,先生当时所处的学术环境也决定了他特别重视语音教学。在美国期间,赵元任先生受到了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很大影响。我们知道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贡献之一便是音位和音素的理论,作为公认的结构主义大家,先生在汉语教学中也非常重视对音位的区别,他强调“不同的音在听说时一定要有分别,因为语音构成了词语的内容并区别意义”。先生还把区分音位作为语音教学的最终目标。他指出,汉语老师不必强求学生要具有同说母语的人那样完美的语音面貌,而是要求学生“能够清晰地听辨和再现所有的有特色的语音要素”,这里“有特色的语音要素”就是我们所说的“某一种语音系统中能够区别意义的最小语音单位”[6],即音位。他还强调,语音学习的唯一的原则就是“不同的语音不应该被听成或说成相似的音”。

赵元任先生认为要想学好中文,发音准确是基本功,在准确和流利之间,准确必须是流利的基础,没有准确,何来流利?没有准确,流利又有何用?先生强调发音的准确不仅要“以百分之百”为目标,而且必须在学习之初就打好坚实的基础。先生这种“学习汉语,语音优先”的理论不仅在当时而且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都得到了广泛的认可,直到今天的对外汉语教学,无论是教材的编写,课时的安排,还是教法的运用都把语音教学放在首要和领先的地位。

二、确立了直接法与听说法并用的语音教学模式

赵元任先生非常重视汉语语音的教学,在他看来美国学生学说汉语最困难的部分并不是语法的结构,而是语音的掌握。先生在美国结构主义语音学理论的指导下,利用自身对于汉语语音研究的成果,对当时美国第二语言教学中流行的“直接法”(Direct Method)进行了改良,并结合使用“听说法”(Audiolingual Method),形成了独树一帜并行之有效的语音教学模式。

19世纪末20世纪初,新的时代对外语教学提出了新的要求,此时“语法翻译法”这种较为陈旧的第二语言教学法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法”自然应运而生。“直接法”强调模仿幼儿学习语言的方式,强调在课堂上学习“活的语言”,而非书本上“死的语言”。直接法特别重视口语的学习,而口语的学习当然离不开语音,“直接法”的先驱者们认为“音为语言之本,……外语教学首先应该重视的是语音教学”[7]。

赵元任先生的教学方式被很多学者认为属于“直接法”。的确,先生秉承了“直接法”强调口语的原则,不过先生在实践中还是对“直接法”进行了改良,最突出的表现为,传统的“直接法”严格排斥母语,只用动作和图画等直观手段解释词义和句子,其缺点也很明显:一是因为排斥母语,使学生对一些抽象和复杂的概念难以理解,二是因为没有明晰的语音和语法解释,导致学生说出的话有很多语音和语法的错误。而先生却指出在汉语教学的初级阶段,应当用学生本国语言来解释怎样发音,使学生能够正确掌握发音部位和方法,尽可能发出百分之百准确的音。

在《外国语教学的方式》[3]一文中,先生以演讲的形式介绍了自己对外汉语的教学方式。对于“直接法”教学,先生的态度是“我们可以取它的好处,不一定要学它有缺点的地方”。

“直接法”的好处,先生认为就是“在课堂上讲什么就表演甚么,使学生在直接的方法里知道了直接的意义”,就像小孩子学语言,就是老听那种语言,在什么情形说什么话,他把那种话和那种情形联系起来,就可以知道那句话的意义了。虽然跟小孩子学说话相比,“课堂上的生活范围很小,花样很少,内容讲的有限,直接法就受到了限制。可是平常说个几百个字,或者上千个字,差不多这个语言所有的音都见过一次了。所以直接法可以成功,在课堂里也可以学得下去”。这里,先生再次强调了语音学习的重要性,在教学实践中,先生主张让学生大声朗读,即使不求甚解,也让学生多接触汉语语音,对学习汉语很有帮助。

“直接法”的最大的缺点,先生认为是缺乏解释,特别是缺乏使用学生本国语言的解释,“直接法”的老师让学生反复跟读,但并不解释目的语中的这个音和学生母语中的某个相似的语音有什么区别,这样学生就可能用母语中的语音去代替目标语的语音,从开始就养成了学习语音的坏习惯,坏习惯一旦养成再想改就非常困难。所以先生主张“抓住主要的音练习对了就好了”,这些语音中大约有一半是学生本来已经有的,即各种语言中属于公共的音,当然没有问题,还有一半是学生母语中没有的,需要特别练习。先生强调这些语音“你在最初的一两个星期就得弄得很准很准”,最有效的方法是“用学生本国语言来解释一切,暂时不练习,讲给学生听是怎么回事”。我们认为,先生的这一主张的确是从教学实践中得出的真知灼见,对从事第二语言教学的教师们都有指导性的意义。比如说,中国人学英语的浊音b、d、g,教师就应先用汉语解释清楚浊音的b、d、g和汉语清音的b、d、g发音的区别;同样外国人学汉语的清音b、d、g的时候,老师也要尽量用英语或其他媒介语解释清楚它们与相对的浊音之间的区别。这种解释越早越好,越清楚越好,开始阶段可以多一点,以后可以逐渐减少。

听说法,这是一种强调通过句型结构的反复操练来培养口语听说能力的教学法。赵元任先生在1922年的《国语留声片课本自序》中就已经提出:

人说“耳闻不如目见”。我说未必尽然。就比如说学国语这件事情,看了无数的教科书,记了无数的注音的拼法,总不如自己亲耳听听,到底哪个字是那个音,哪句话是那种语气,才会真明白。但是耳朵听了,未必口能说,必定要自己读出声音来,和耳朵听到的比较起来,才知道学的对不对,才能有长进的机会。所以学语言的,第一样要记的就是耳闻不如口读。假如能照这两句实行起来,就胜过看十本教科书,看一百段说明,看一千遍序了。

先生的听说法概括起来就是两句话“目见不如耳闻,耳闻不如口读”,这对于语音教学来说的确是真知灼见。“直接法”和“听说法”是赵元任先生在1943年建立起来的中文语言教学的模式,直到今天,还为许多美国大学所采用。1943年,先生为美国军方所举办的中文速成班中有一位中文名叫牟复礼的学生以第一名的成绩完成了学业,他于1956年受聘为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成立了东亚系,普林斯顿大学50多年来,在初级汉语的教学上,无论是教材还是教法,采用的都是赵元任模式,并大力推广。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先生当年所用的这些方法一点儿都不过时,现在流行的能力法、交际法和任务法等都强调必须在口耳并用的基础上才能得以进行。

三、赵元任对外汉语语音教学思想与实践的现实意义

赵元任先生在说到语音教学的重要性时曾说:“最初对于音的本身的学习,是一个很费劲、很难的、对于以后学东西影响非常大的一个工作。这个要是起头儿弄不好,起头儿只学个七成,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打个七折,所以以后东西你要只学七成,就七七四十九,不及格了。所以起头儿这个目标人人得要以百分之百为目标。”[8]

对此林焘先生也表示赞同:“学语言必须打好基础,语音就是语言的物质基础,只要发音准确流利,即使词汇量有限,掌握的语法点不多,本地人听起来也会觉得相当地道。对自己没有学过的或自知还不能熟练掌握的词汇和语法点在谈话时可以用‘藏拙’的办法有意避开不用。语音可不行,只要一张嘴,哪些音没有学好,一定会立刻露出马脚,想藏拙也藏不了。”[9]

两位语言学家都认为语音教学在对外汉语教学,特别是初级汉语教学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这一点也得到了对外汉语教学同仁们的认可,许多老教师秉承此念,多年身体力行,耕耘不止。然而语音教学又是公认的难点,需要有正确的观念、科学的方法和坚持不懈的努力。古人云,“法乎其上,得乎其中”,即使尽了百分百的努力,结果也不一定合乎人意。但如果没有正确的观念、不重视语音教学、没有好的语音教材、缺乏科学有效的训练方法,那就更不会有令人满意的结果了。值得大家关注的是,在实际操作层面上,林焘先生讲“语音教学滑坡”至今已近十年,滑坡的趋势不但没有得到有效遏制,甚至在教学实践中还出现了淡化语音的现象,这一现象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语音教学的重要性认识不足

有的老师对学生的发音错误听之任之,有的纠正了,也是轻描淡写。有的老师认为能听懂了,不影响交际就行了,至于留学生的发音要达到一个什么程度,很难有一个具体的标准。

(2)偏重于语流教学法而淡化了音素、音位教学法

目前在课堂上有的老师偏重练习句子,而很少就某个声母、韵母、声调,某个音节进行严格的单项操练,或者单项的操练还没有达到要求,就匆忙进入练习句子的环节,其结果可想而知。

(3)对发音错误抓得不准,纠错方法单一

听到错误的音,好的老师应该马上确定是声母、韵母还是声调出了问题,有针对性地纠错,不要整个音节一起来,让学生无所适从。目前,有的老师的纠音方法基本上是让学生跟自己读几遍就完事了,效果并不理想。

对此,我们认为赵元任先生在语音教学方面的方式和经验值得教师和教材编写者汲取和借鉴:

第一,先生确立了语音优先、打好基础的教学原则。先生认为语音教学应处于汉语教学的首要阶段,必须在词汇和语法教学之前就把语音的基础打扎实,这对于对外汉语启蒙阶段的教育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也为对外汉语初级水平教材的编写提供了科学的依据。

第二,先生确立了音位教学的重要地位。语音与语法词汇不同,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此对它的考察常常带有主观的因素。而对学习效果的考察与评价作为教学的必要组成部分,必须具有一定的客观度。因此,先生把区分音位作为语音教学的最终目标,既为语音教学提供了一个科学的评价标准,又为语音教材的编写、语言测试等提供了客观的参考依据。

第三,先生明晰了语音解释和语音练习的关系。最初的语音学习以解释为主,并且使用学生的母语来解释,让学生务必弄清楚那几个自己母语中没有的音到底应该怎样发,而且务必要准确;慢慢地当学生的语音基础打扎实后再逐渐增加练习的比例。这对于语音教材的编写也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第四,先生致力于寻求生动活泼的训练方法。众所周知,一般语素和音位的练习难免会让学生觉得枯燥乏味,如果教师和教材编写者能追随先生的脚步,为学生提供既实用又生动的训练方式,那一定能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令人欣慰的是,现在一些教材也开始把音位区分作为语音训练的重要内容之一,在《体验汉语基础教程》[10]中,我们看到了一些区别音位的训练内容,比如:“这里只卖报,这里不卖炮”;“这是毯子,那是掸子”;“肚子饱了,兔子跑了”等等,在文字的旁边还配有相应的图片,这对于学生区分送气音和不送气音很有帮助。

以上是我们对于赵元任先生对外汉语语音教学法当下指导意义的理解和认识。先生的语音教学法有深厚的基础——它建立在先生深厚的语言研究基础之上,也建立在先生后半生丰富的教学实践基础之上,还建立在先生过人的语言天赋和才情基础之上,有高度,有深度,有广度,值得我们不断深入地去挖掘、发现和学习。

[1]陈原.前言[M]//赵元任全集:第一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2]冯胜利.海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的新课题[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08(1):1-9.

[3]赵元任.外国语教学的方式[M]//赵元任语言学论文集.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4]Yuan-Ren Chao.Cantonese Primer[M].Cambridge,Massachusett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47.

[5]吴宗济.赵元任先生在汉语声调研究上的贡献[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6(3):59.

[6]邵敬敏.现代汉语通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7]章兼中.国外外语教学法主要流派[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3.

[8]赵元任.语言问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9]林焘.语音研究和对外汉语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1996 (3):18-21.

[10]姜丽萍.体验汉语基础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庄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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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887(2014)02-0117-05

2012-11-01

郭立萍(1972—),女,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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