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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地区和谐乡村社会建设新探索——秦红增 《乡土变迁与重塑》评介

2013-12-19王希辉

广西民族研究 2013年2期
关键词:重塑变迁乡土

王希辉

(作者系长江师范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

近年来,中国的新乡村建设运动再次悄然兴起,传统乡土社会建设与发展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事实上,基于民族、地域和异文化的“他者”视角,中国人类学研究历来就较为关注传统乡土社会的发展与变迁。这不仅是中国人类学学科“经世致用”传统的历史延续,而且也是中国本土人类学者“弱势关怀”和社会责任的真实体现。在此背景下,一批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类学者对当下中国的乡土社会发展与转型、文化变迁与重构、乡村文化展演与旅游开发等进行了大规模、长时段的田野调查与研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学术成果。

其中,广西民族大学秦红增教授就是长期关注中国民族地区和谐乡村建设与发展的践行者。十余年来,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秦教授就中国乡村社会变迁及民族地区乡村建设问题,先后发表《科技下乡的人类学视野》、《文化农民研究》等系列论文,出版《桂村科技:科技下乡中的乡村社会研究》、《瑶族村寨的生计转型与文化变迁》及《手工艺里的智慧:中国西南少数民族文化多样性研究》等著作,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好评。尤其是《科技下乡研究》和《文化农民研究》,开拓了中国“科技人类学乡村社会研究的新视野”[1],推动了中国乡村人类学学科体系的发展与不断完善。

近期,秦红增教授又推出《乡土变迁与重塑——文化农民与民族地区和谐乡村建设研究》(以下简称《乡土变迁与重塑》)。该书于2012年6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全书共分八章,共约30万字,为2007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文化农民’与民族地区和谐乡村建设研究”最终结项成果,是“社会图像丛书”之一。全书围绕“文化农民”与中国民族地区和谐乡村建设这一主题,从民族地区和谐乡村生态建设、社会建设和文化建设三个维度展开研究和论述,既有高度的理论探讨和概括,又有详细的个案描述和分析,不仅回应了当下关于中国乡村人类学乡土社会建设与发展的基本理论问题,而且提出了推动中国民族地区和谐社会建设的主要措施和对策。

一、和谐乡村:《乡土变迁与重塑》的新视角与新突破

近代以来,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政府官员和社会各界都一直试图推动中国传统乡土社会建设,进而改造中国农村社会,并进行了有益尝试和探索。但是,由于特殊社会环境和历史条件的限制,都没有能找到破解限制中国乡土社会发展与进步的有效办法和持久之道。在此背景下,《乡土变迁与重塑》则对新时期中国乡村社会建设提供了新视角和新思路。秦教授提出,和谐发展是民族地区乡村建设的核心和目标。[2]369只有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文化之间的和谐,才能真正推动民族地区的乡土社会建设与进步。在推进民族地区乡土社会和谐的发展过程中,搞好和谐乡村生态建设、社会建设和文化建设三个方面,实现生态、社会与文化的“三位一体”,达到“人的和谐”这一根本目标和最终价值追求。因此,可以说,《乡土变迁与重塑》一书将“人的和谐”作为中国乡村建设的最终目的和最高价值追求,回归了中国传统文化“以人为本”的基本理念,避免了以前研究中对乡土社会主体——农民的忽视或者过于强调制度和政治的作用的弊病,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实现了乡村人类学乡村建设理论与实践探索的新突破。

二、文化农民:《乡土变迁与重塑》的新概念与新理论

在传统中国社会,农民往往会被贴上“落后”、“愚昧”、“邋遢”等标签,是“落后”、“保守”的代名词,是“没有知识”的象征。但是,事实上,在传统推动乡村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如果没有乡土社会的主要组成群体、人数最多的居住者和建设者——农民的积极参与和支持,一切就无从谈起。因此,可以说,对农民的这一定位和推动乡村社会建设与发展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这是知识分子、政府官员和外来群体干预乡土社会发展的“主观想象”,其结果不言而喻。

《乡土变迁与重塑》一书关注到这一尖锐问题并进行了理论思索和回应。在大量实地调查与研究的基础上,秦红增教授明确提出了“培育文化农民”的观点。在他看来,乡村建设在于再造农民和农民再造,实质上包含着对农民角色的定位问题。他指出,当把农民定位为落后、保守的话,那么农民只能处在被改造的地位。反之,当把农民定位为拥有特定乡土知识和现代技能,有着自我发展能力的话,农民自然就成为乡村的再造者。[2]56他认为,中国的文化农民有经济头脑、勤劳、善于学习、有判断力、接受新生事物能力强。他们拥有自我发展的素养和乡土知识,拥有对现代农业科技和市场经营知识的高度敏感性及习得能力,能够发展干预和自我发展有机结合。在个案基础上,秦红增教授进而归纳出文化农民的群体特征:一是素养,如勤劳、有经济头脑、会变通、接受新生事物能力强等;二是知识,无论是现代的技术知识还是乡土的经验积累;三是技能,即能够拥有现代农业技能或实用技术。可以说,对于文化农民而言,“素养和知识是基础,技能是核心”,文化农民的生成关键在于“现代农业技能的习得”。

可见,秦红增教授“文化农民”这一新概念的提出,颠覆了人们对中国乡村社会传统农民形象的固有看法,将长期以来当作被改造对象的农民看成改造社会的主体力量,将古板、老套、陈旧和保守的传统农民“改造”成“有知识”、“有文化”、“懂技术”、“有本事”的新时代宠儿。周大鸣教授在为本书作的序—— 《人类学、乡村社会及人类未来》中说道:中国“农村、农民和农业已不再是昨日黄花,而是生机勃勃,情趣盎然”的了。可以认为,“文化农民”概念的提出,不仅为中国民族地区乡村社会建设提供了新的理论工具和新的思考路径,而且也丰富和充实了中国乡村人类学的理论架构和学科体系,同时也引导人们重新审视中国的农村、农民和农业问题。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本书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三、文化多样:《乡土变迁与重塑》的新建构和新思路

面对来势汹涌的全球化、城镇化和市场化的巨大冲击,中国传统乡村社会似乎也无法避免“被全球化”、“被城镇化”和“被市场化”的命运,因此,秦红增教授明确提出要大量培育乡村文化农民,通过生态建设、社会建设和文化建设来推动和谐乡土社会建设,维护传统文化的多样性。他指出,文化多样是民族地区和谐乡村建设的统领,民族地区的乡村和谐必须也必然体现出文化的多样性。民族地区和谐乡村社会建设要集生态建设、社会建设和文化建设为一体,共同维护和保持民族乡村社会的文化多样性,实现乡村社会个体即农民个体的和谐,以达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文化之间和谐的最高境界。

此外,从全书内容安排、个案选择和行文等角度来说,《乡土变迁与重塑》也独具特色。从内容角度看,《乡土变迁与重塑》一书将专题研究与系统研究、个案研究与一般研究有机结合,互为补充,相得益彰。从个案选择来看,秦红增教授的田野个案不仅有中国广西、云南等西部边疆民族地区,而且还有祖国腹地鄂西和湘西的调查,更有中国宝岛台湾地区、邻国孟加拉国等地的调查个案。这些个案还具有调查时间长、田野点多、资料丰富等特点。同时,这些个案调查,不仅涉及到苗族、壮族和瑶族等民族文化,尤其还关注到这些少数民族的公共卫生、养老模式、留守儿童、公共空间、文化展演、生计模式、传统工艺等现实问题。在具体论述过程中,既注意宏观论述,又关注细节描写;既关注民族和地域性特征,又关注个案特征的发挥与张扬,展示出了极强的立体感和宏大的历史观。

《乡土变迁与重塑》一书是秦红增教授从事中国乡村社会研究的最新成果,也是探讨中国民族地区乡村和谐社会建设的最新成果,更是构建“文化农民”理论、搭建和谐社会研究体系的有益尝试,是当下中国乡村人类学研究的重要代表性成果,原创性和开创性特征突出。《乡土变迁与重塑》一书的出版与发行,不仅对中国乡村人类学学科的进一步完善和发展具有重要理论价值,而且对推动中国民族地区和谐社会建设具有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值得一读。

[1]黄金.科技人类学与文化共生——《手工艺里的智慧:中国西南少数民族文化多样性研究》读书札记[J].黑龙江民族丛刊,2012(4).

[2]秦红增.乡土变迁与重塑——文化农民与民族地区和谐乡村建设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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