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废水灌溉对毛白杨苗木生长及养分状况的影响

2013-12-16席本野崔向东李广德贾黎明苏曼琳

生态学报 2013年5期

王烨，席本野，崔向东，李广德，贾黎明，*，苏曼琳，刘丹

(1.北京林业大学省部共建森林培育与保护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83;2.河北政法学院园林系，石家庄 050061;3.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农林医药学院，北京100039;4.山东省林木种质资源中心，济南 250014)

目前，我国木浆生产量远不能满足造纸工业的需求［1］，发展速生丰产纸浆林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主要途径之一［2-4］。三倍体毛白杨(triploid Populus tomentosa)因材性白、纤维长、纤维含量高、具有优良造纸性能而在我国北方速生纸浆林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3］。毛白杨对水肥需求量大，灌溉和施肥是大幅提高其纸浆林生产力的重要集约经营技术措施［5-7］。然而，随着淡水资源的持续紧张，不允许也不可能在林地上大量用水。因此，如何实现灌溉水源的开源节流是利用灌溉措施提高杨树速生丰产林生产力时所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

同时，造纸工业是一个水资源需求量大且废水排放量也很大的行业［8］。如果能合理地利用造纸废水进行灌溉，一方面，将有助于缓解发展杨树速生纸浆林所面临的灌溉水资源短缺问题。同时，造纸废水中富含的养分也可为速生杨树提供大量有机质及氮、磷等营养元素，促进其生长。另一方面，造纸废水灌溉纸浆林可实现水资源的循环利用，而且减少因灌溉和施肥而产生的纸浆林生产投入，降低成本，达到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的双赢［9］，实现清洁生产、循环经济。

废水灌溉作为一种处理废水的新方式已引起国内外众多学者的关注。国外关于废水灌溉杨树的研究起步较早，主要集中于耐废水灌溉品种的选育、植物修复、废水灌溉对土壤环境和地下水的影响等方面［10-14］。国内关于杨树废水灌溉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仅见于利用生活污水灌溉杨树人工林［15-16］和造纸废水灌溉沙漠杨树生态公益林［17-18］，且这些研究主要关注如何有效利用杨树-土壤系统达到废水净化以避免因灌溉造成环境污染，而没有考虑如何科学地利用废水灌溉来提高杨树林的生产力。另一方面，造纸废水中存在的其它元素(如Na)会对杨树的生长造成潜在威胁，杨树对废水的耐受能力因品种而异［19］，因此，将造纸废水直接用于毛白杨纸浆林灌溉可能会对林木生长及环境产生不利影响，但如果将造纸废水进行一定程度的稀释，降低废水中有害物质的浓度，则可能实现科学地利用造纸废水灌溉大幅促进林木生长的目的。

因此，本文研究目标是:(1)确定不同稀释比例造纸废水灌溉对毛白杨苗木生长及养分状况的影响;(2)确定其对土壤肥力的影响;(3)为科学合理地利用造纸废水灌溉毛白杨速生纸浆林提供一定理论及实践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地概况

试验地位于山东省高唐县(36°58'N，116°14'E)泉林生态科技有限公司一号苗圃。该地区平均海拔27 m，气候为暖温带半干旱季风区域大陆性气候，年均降雨量544.7 mm，年均蒸发量1880 mm，年均气温13.2℃，全年日照总时数2651.9 h，无霜期204 d。

1.2 试验材料与试验设计

研究选用1年生三倍体毛白杨无性系B301((P.tomentosa×P.bolleana)×P.tomentosa))根蘖苗为试验材料，平均地径1.46 cm，平均苗高1.2 m。供试苗木于2009年4月2日移栽于室外的塑料花盆(35(口径)×40(高)cm)中，每盆1株。盆栽土壤取自山东泉林生态科技有限公司二号苗圃并按田间实际容重填装，其理化性质见表1。试验开始前，使用清水浇灌。

试验设5个处理，分别为:1F7Q、1F5Q、1F3Q、1F2Q、1F1Q(aFbQ表示废水F与清水Q的比例为a∶b)，即灌溉水中的废水比例分别为12.5%、16.7%、25%、33.3%、50%;另设一个清水灌溉处理(CK)作为对照;每处理6次重复。试验采取完全随机区组设计。废水与清水的平均水质见表2。

表1 供试土壤理化性质Table 1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tested soil

表2 试验选用造纸废水与清水主要水质指标Table 2 Characteristics of paper mill effluent and pure water used for experiment

试验期间，各处理采用相同灌水方法即固定间隔周期(15 d)灌溉，从2009年6月9日至9月4日共计灌溉7次。为了避免水分胁迫，本试验选择供试苗木日平均耗水量的上限进行灌溉，根据何茜［20］对三倍体毛白杨苗木蒸腾耗水的研究结果，确定各处理每次灌水定额为4 L。

1.3 测定项目与方法

1.3.1 植株生长

2009年10月中旬，对各试验处理苗木的苗高、地径进行测量，并在各处理中随机选择3株苗木进行收获，收获时按叶、枝、茎、根分开采集。样品带回实验室洗净后，先在恒温干燥箱中105℃杀青30 min，然后调至70℃烘干至恒重后测定生物量。

1.3.2 植株养分含量

将称重后的植物样品粉碎过筛，用N、P联合测定消煮法进行消煮，然后分别用凯氏定氮法和钼锑抗比色法对叶、茎、根中的N、P含量进行测定。

1.3.3 土壤化学性质

在上述随机选择的3个样本苗木花盆中采用四分法进行土壤取样。土样带回实验室风干后过筛，用pH计(PHS-3C，上海越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上海，中国)测定土壤pH值，重铬酸钾稀释热法测定有机质含量，凯氏定氮法测定全N含量，碱解蒸馏法测定碱解N含量，钼锑抗比色法测定速效P含量。

1.4 数据处理

采用SPSS 13.0软件对试验数据进行One-way ANOVA分析，若处理间差异显著，用Duncan法在0.05或0.01水平上进行多重比较。采用Excel 2007软件进行图表绘制。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稀释比例造纸废水对毛白杨生长的影响

2.1.1 苗高、地径

试验期间，不同处理间毛白杨地径、苗高净生长量差异显著(P＜0.05)(表3)。各废水灌溉处理的地径生长量均高于CK，但仅有1F5Q达到显著水平，其地径生长量达10.5 mm，较CK显著提高102%(P＜0.05)。苗高生长对废水灌溉的响应与地径相似，仍为1F5Q生长最快，其苗高生长量达97.3 cm，较CK显著提高47%(P＜0.05);其它废水灌溉处理与CK无显著差异(P＞0.05)。此外，对于各废水灌溉处理，当废水比例从12.5%(1F7Q)增加到16.7%(1F5Q)时，毛白杨苗高、地径生长量增加，但当废水比例继续增大时，苗高、地径生长量却逐渐减小。

表3 造纸废水灌溉对毛白杨生长的影响Table 3 Effects of irrigation with pulp mill effluent on growth of Populus tomentosa

2.1.2 生物量

不同处理间毛白杨总生物量差异显著(P＜0.05)(表3)。其中，1F5Q和1F3Q的总生物量分别达到247和230 g，较CK分别显著增加19.1%和10.6%(P＜0.05)。其它废水灌溉处理的总生物量与CK相比无显著差异(P＞0.05)。当废水比例从12.5%(1F7Q)增加到16.7%(1F5Q)时，毛白杨总生物量逐渐增加，但当废水比例继续增大时，总生物量却逐渐减小。

2.2 对土壤化学性质的影响

2.2.1 pH 值

如表4所示，经造纸废水灌溉后的土壤pH值在8.71—8.81之间变化，略高于CK，但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pH值的影响还未达到显著水平(P＞0.05)，可见，短期废水灌溉不会引起土壤酸碱度的显著变化。

2.2.2 有机质含量

如表4所示，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有机质含量影响显著。随着灌溉水中废水比例的增加，土壤有机质含量呈上升趋势。除了废水比例最低的1F7Q与CK相比无显著优势外(P＞0.05)，其余废水灌溉处理的土壤有机质含量均显著高于CK，达到1.35%—1.45%，增幅为23.9%—33.0%(P＜0.05)。不同废水灌溉处理间的土壤有机质含量无显著差异(P＞0.05)。

表4 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化学性质的影响Table 4 Effects of irrigation with paper mill effluent on the chemical properties of soil

2.2.3 N 含量

如表4所示，废水灌溉对土壤全N含量影响显著。随着灌溉水中废水比例的增加，土壤全N含量逐渐升高，达到0.105%—0.148%，较CK 极显著提高56.7%—129.9%(P＜0.01)。各废水灌溉处理间，1F7Q 的土壤全N含量与1F5Q无显著差异，但极显著低于1F3Q、1F2Q和1F1Q(P＜0.01);而1F5Q、1F3Q、1F2Q和1F1Q之间又无显著差异。由此可见，当灌溉水中的废水含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废水比例的继续升高并不能带来土壤全N含量的继续显著增加。

土壤碱解N含量受造纸废水灌溉的影响亦达到显著水平(表4)。废水灌溉处理的土壤碱解N含量达到47.96—57.21 mg/kg，较 CK 显著提高53.1%—82.6%(P ＜0.05)。处理间无显著差异(P ＞0.05)，且土壤碱解N含量未表现出随灌溉水中废水比例的升高而逐渐增加的趋势。可见，影响土壤碱解N含量的不只是废水灌溉，还存在其它因素。

2.2.4 P 含量

如表4所示，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速效P含量的影响不明显。废水灌溉后土壤速效P含量在4.60—5.32 mg/kg之间，与CK差异不显著(P＞0.05)。此外，对于各废水灌溉处理，土壤速效P含量也未出现随灌溉水中废水比例的升高而逐渐增加的趋势。

2.3 对植株养分的影响

2.3.1 N 含量

如图1所示，造纸废水灌溉对毛白杨茎N含量无显著影响，但能显著影响叶、根N含量。当灌溉水中废水比例在16.7%—33.3%之间时(即1F5Q、1F3Q、1F2Q)，废水灌溉能极显著提高毛白杨叶 N含量(P＜0.01);但当废水比例不在此范围时(即1F7Q、1F1Q)，废水灌溉对叶N含量的提高作用并不显著(P＜0.05)。各废水灌溉处理间，随灌溉水中废水比例的升高，叶N含量呈现先增加后下降的变化趋势。其中，当废水比例为16.7%时(1F5Q)，植株叶N含量最高，达2.47%，较CK极显著提高14.7%(P＜0.01)。由此可见，叶N含量与灌溉水中的废水含量不成正比关系。与叶N含量不同，根N含量对造纸废水灌溉的响应无规律可循。其中，1F5Q、1F2Q 和1F1Q 的根 N 含量分别达到1.19%、1.25%和1.19%，较 CK分别显著高11.3%、17.0%和11.8%(P＜0.05);但1F7Q和1F3Q则与CK无显著差异(P＞0.05)。

综上，从各处理毛白杨各器官(图1)和土壤中的N含量(表4)变化可以看出，虽然随灌溉水中废水比例的增加，土壤N素水平有逐渐增大的趋势，但并未带来更高的N素利用效率。

2.3.1 P 含量

如图2所示，与CK相比，废水灌溉对毛白杨根、叶P含量无显著影响，且各废水灌溉处理间的差异也不明显(P＞0.05)。但是，各处理间毛白杨的茎P含量却差异显著(P＜0.05)。其中，1F5Q和1F2Q的茎P含量为0.076%和0.069%，较CK分别显著提高44.9%和31.6%(P＜0.05);而其它废水灌溉处理与CK相比则无明显变化(P＞0.05)。

图1 不同处理毛白杨各器官N含量Fig.1 Nitrogen content in different organs of P.tomentosa under different treatments

3 结论与讨论

3.1 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化学性质的影响

大多研究表明造纸废水灌溉能使土壤pH值显著升高(P＜0.05)［21-22］，其原因可能主要与造纸废水中含有HCO－3Cl－有关［23］。但也有研究表明，造纸废水灌溉会使土壤pH值下降［24］，对土壤碱度有一定的稀释作用。Kumar等［25］的研究结果则显示土壤pH值受造纸废水灌溉的影响不大。本研究结果显示废水灌溉能使毛白杨盆栽苗木土壤的pH值略微升高(P＞0.05)，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pH值的效应之所以不固定，可能与废水灌溉的灌溉量以及灌溉土壤的pH本底值有关。本试验造纸废水的pH值略高于土壤本底值，废水灌溉使试验土壤的pH值仅有小幅度升高。此外，本试验条件下，造纸废水灌溉后土壤pH值保持在8.71—8.81之间，不会对毛白杨生长产生抑制作用［26］。

Roy等［22］的研究显示造纸废水灌溉能显著提高表层土壤的有机质和N含量(P＜0.05);Kumar等［25］发现，不同废水稀释比例灌溉会对土壤肥力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在100%废水时表现得最为明显;侯培强等［17］认为在土壤肥力本底值较低时，废水灌溉使土壤有机质和全N含量有明显增加(P＜0.05)。这种增加可能是造纸废水富含有机物和悬浮物而引起的［27］。本研究中，参试土壤肥力本底值较低，造纸废水灌溉显著提高了土壤有机质(P＜0.05)、全N(P＜0.01)和碱解N含量(P＜0.05)，这意味着如将造纸废水稀释后用于毛白杨人工林或苗圃灌溉可显著提高土壤肥力。

废水灌溉会对土壤速效P含量有不同影响:Singh等［28］在对造纸废水灌溉对土壤肥力水平影响的研究中发现，废水灌溉对土壤有效P含量无显著影响(P＞0.05);而Muthukumar等［29］认为造纸废水灌溉能使土壤P含量有显著提升(P＜0.05)。本研究表明造纸废水灌溉后土壤速效P无显著变化。造成研究结果不同的原因可能是废水中P含量的差异，本研究所用灌溉水含P较少，因而不能显著增加土壤速效P含量。

图2 不同处理毛白杨各器官N含量Fig.2 Phosphorus content in different organs of P.tomentosa under different treatments

3.2 造纸废水灌溉对植株养分的影响

杨树作为植物修复树种用于废水处理时，对废水中N、P的吸收可能与土壤物理、化学性质、树种品种、管理等因素有关［30］，因此在废水灌溉对杨树植株养分状况影响的研究中出现了很多不同的结论。如:Fillion等［31］认为，未经处理的废水灌溉使得杂交杨NM5(P.nigra×P.maximowicii)叶N含量、叶、茎、根P含量显著下降(P＜0.05)，这可能是因为过高的废水灌溉量会降低植物根系活力，从而减少了对N、P等元素的吸收［32］。而Guidi等［13］的研究发现，同样是使用未经处理的废水，灌溉后对杂交杨 NM5(P.nigra×P.maximowicii)叶、茎、根的N含量有极显著提高(P＜0.01)，但对叶、茎的P含量无显著影响(P＞0.05)。由此可见，即使是同一个品系的杨树，对废水中N、P的吸收量受多种因素制约。本研究发现适当稀释的造纸废水灌溉能显著提高三倍体毛白杨叶(P＜0.01)、根N(P＜0.05)含量和茎P含量(P＜0.05)，但对茎N含量和叶、根P含量均无显著影响(P＞0.05)(图1，图2)。

另外，本研究中，造纸废水灌溉对植株养分含量的作用规律异于对土壤养分含量的作用规律。对土壤养分有最大提高作用的处理(1F1Q)未能使植物养分含量得到相应的最大提高。由此可见，在将造纸废水用于林木灌溉时，不仅要考虑如何利用废水灌溉增加土壤肥力，同样还应保证植物对土壤养分吸收的最大化。从叶氮素含量来，1F5Q处理对毛白杨植株养分状况的改善效果最好。

3.3 造纸废水灌溉对植株生长的影响

将造纸废水稀释到16.7%(1F5Q)和25%(1F3Q)时，废水灌溉能显著促进三倍体毛白杨植株生长(P＜0.05)。这主要是因为1F5Q和1F3Q处理不仅显著提高了土壤有机质及N素营养(表4)，而且还促进了毛白杨对土壤养分的吸收，使植株叶片养分状况(N含量)得到显著提高(图1)。然而，当灌溉水中的废水比例较低(12.5%(1F7Q))或较高时(33.3%(1F2Q)、50%(1F1Q))，废水灌溉虽也能显著提高土壤有机质和N素营养，但对毛白杨生长的促进作用较小(1F2Q、1F1Q)，甚至还会抑制生长(1F7Q)。产生此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造纸废水中不仅富含N元素，而且还可能含有其它抑制植物生理活动的元素或离子［33］。因此，当灌溉水中的废水比例较低时，造纸废水灌溉可能不仅不能提供足够的养分供给植物生长，废水中含有的其它元素或离子可能还对植物根系的吸水、吸养作用产生抑制，从而导致植株干物质积累下降;当灌溉水中的废水比例较高时，通过灌溉虽能提供丰富养分供植物生长，但其高浓度的干扰物质可能同时也严重抑制了植物根系的生理活动，使其不能吸收富裕的土壤养分，从而使植株生长不具明显优势。Hayman等［34］在利用造纸废水灌溉苜蓿时就发现，长期造纸废水灌溉容易引起苜蓿根区土壤Na+累积过高，从而对苜蓿根系的吸收性能产生抑制作用。因此，利用造纸废水灌溉毛白杨苗木时，除了要考虑废水灌溉对土壤肥力和植物养分的影响外，还应考虑如何利用其最大限度地促进植物生长。对于三倍体毛白杨1年生苗木，将造纸废水稀释至16%—25%后进行灌溉能取得较好的效果。

4 问题与建议

本研究旨在为科学合理地利用造纸废水灌溉三倍体毛白杨苗木及速生纸浆林提供依据，但试验是在盆栽条件下进行的，将造纸废水用于大田灌溉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如，长期造纸废水灌溉可能会造成土壤盐碱化［25，33］，从而使耐盐碱能力不强的杨树难以生长［35］;可能会使土壤电导率会增加，从而对土壤的物理化学性质造成影响［27，33-34，36］;会造成土壤养分含量的不平衡，使某些营养元素含量过高而对植物产生毒害作用［29］;因此，针对以上问题，建议下一步开展合理灌溉方式和方法、灌溉制度、土壤及水体环境连续监测和评价等方面的系统研究，以促进造纸废水的综合利用，促进林木生长，实现社会、生态、经济效益的可维护和可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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