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无论如何”的句法—语用分析

2013-12-12董正存谢永芳

河北北方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年1期

关键词：助动词复句构式

董正存，谢永芳

(1.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2；2.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5)

现代汉语“无论如何”的句法—语用分析

董正存1，谢永芳2

(1.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2；2.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5)

在现代汉语中，作为一个整体来使用的“无论如何”与“无论”在句法和语用两个方面都存在差异。句法上，“无论如何”出现在独立的单句结构中，其后副词“也/都”不必强制出现，多倾向于不出现，表明“无论如何”应为一个独立的构式。“无论如何”倾向于出现在助动词、情态副词前，表达说话人对某一事情或命题的坚决肯定的主观态度，表明其主观化程度很高。语用上，“无论如何”具有标示未然的功能、元语功能和语篇功能。“无论如何”的句法—语用表现与“无论”无条件复句完全不同，应该将其作为一个独立的研究对象加以关注。

“无论如何”；构式；句法；语用

在现代汉语中，“无论如何”既可跨层线性邻接，也可作为一个整体来使用①。

(1)谎言无论如何包装都改变不了其本来面目。

(2)战士们为保卫祖国，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你无论如何要治好他们的病。

例(1)中“如何”后出现限定指称范围的谓词性成分“包装”，“无论如何”属于跨层线性邻接；例(2)中“如何”未出现限定指称范围的谓词性成分，“无论如何”作为整体来使用，本文只讨论此类情况。

与跨层邻接用法相比，作为整体使用的“无论如何”具有如下特点：

第一，去掉“无论如何”，句子依然能够成立。如：

(2’)战士们为保卫祖国，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你要治好他们的病。

这表明“无论如何”具有超命题的意义，它的去掉不会影响句子命题真值意义的表达。

第二，去掉“无论”，句子不能成立②。

(2”)*战士们为保卫祖国，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你如何要治好他们的病。

这表明“无论”与“如何”不可分离，二者共同构成一个十分牢固的整体。

第三，“无论如何”的语音停顿不能出现在“无论”与“如何”中间，只能出现在“无论如何”之后，在句法形式上显示为逗号或破折号。

(3)她站在喜峰口的高处，顾盼水中她自己的和她身后长城的倒影，身边还有一株巨大的向日葵，无论如何，她的感觉不会是“水寒伤马骨”的感觉了。

(4)还有很多、很多的成功因素，在这短短的篇幅中不能一一历数，但无论如何——远南”成功了！

关于“无论如何”的研究现状，从目前所掌握的研究资料来看，有些工具书未将其收录[1-2]，有些工具书或论文在讨论连词“无论”时顺便将其提及[3-5]，这说明“无论如何”还未成为一个独立的研究对象，未引起学界足够的重视。实际上，“无论如何”与连词“无论”在句法和语用两个方面都截然不同，有必要将其作为一个独立的研究对象加以研究。

一、“无论如何”的句法特征

“无论如何”在句法方面的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无论如何”的位置十分灵活，可出现于句中谓语前，也可出现于句首，甚至可以出现在介词短语之前

(5)你们不念书，洋鬼子的知识便永远比你们高，你们的纸旗无论如何打不过老鬼的大炮。

(6)公公，找一个这样的人来做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有退路的。

(7)恐慌的强度，无论如何与危机的重要性，不存在必然的联系。

(8)但这些影响，无论如何从抽象理论的观点来看，在这里是应当顺便提及的。

(二)“无论如何”后可出现副词“也/都”，也可不出现，以不出现最为常见；副词“也/都”出现时，既可紧随“无论如何”后，二者之间也可插入其他成分，以紧随其后最为常见

首先，副词“也/都”既可以在“无论如何”后出现，也可以不出现。根据对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的调查可知，副词“也/都”不出现在“无论如何”后更为常见，见表1。

表1 副词“也/都”在“无论如何”后的分布

其次，“无论如何”与副词“也/都”连用时，二者之间可插入其他成分，也可以挨邻出现。根据对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的调查可知，副词“也/都”紧随在“无论如何”后最为常见，见表2。

表2 副词“也/都”与“无论如何”的关联

(9)那些本专业的权威核心期刊，每一期你无论如何都要翻一翻。

(10)平时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探亲这一个月，无论如何也要让嫂子过得轻松愉快。

(11)在全业合营的前夕，这是最后的时机了，无论如何不能丧失。

(12)他现在在夏威夷，他无论如何在九点钟时也赶不到办公室。

(三)“无论如何”所在句既可为肯定形式，也可为否定形式，以肯定形式最为常见

若副词“也/都”出现，“无论如何”所在句为肯定形式时，“也”和“都”的出现频率相差不多；“无论如何”所在句为否定形式时，“也”和“都”的出现频率则甚为悬殊，以出现副词“也”为常，而副词“都”出现次数则相对较少。

表3 副词“也/都”与“无论如何”句肯否形式的组配

(13)战士们为保卫祖国，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你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他们的病。

(14)陈一平的心情渐渐变得平静了，但那500万现金支票却无论如何都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

(15)几场冰雪过后，春天，就无论如何也关不住了。

(16)他起过誓，说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弃她，他们必定白头偕老，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

(四)“无论如何”与助动词连用，既可位于助动词之前，也可位于助动词之后，以前一种情况最为常见

1.无论如何+助动词

与“无论如何”连用的助动词大都表达道义情态(deontic modality)，如“应该”“能”“要”“肯”“得”“敢”“可以”“必须”“会”等。

(17)朝鲜半岛的核问题无论如何应该通过朝美会谈来解决，施加压力和进行威胁是行不通的。

(18)曹掌柜讲明了情况，价钱无论如何不能压得更低，因为这事关东家的性命。

(19)但是吕后就不干，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想一个办法。

(20)我请他们两位写字，张先生无论如何不肯写，只是在笺纸上工整地写了一封信。

(21)将军下令无论如何得立即把他们赶出来。

(22)人们不时为运动员精彩的表演大声喝彩，但比赛过后，行家们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盲目乐观，因为中国跳台滑雪的起跳太艰难了。

(23)现在写文章指说一九三三年三月一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称为“今日”的，须将“今日(三月一日)”改为“三月一日当天”才对。

(24)子义华到上海出差，我嘱咐他到上海后，先到淮海中路去看谭伯伯，无论如何必须亲眼看见。

(25)如果不经人指点，我无论如何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震惊世界的事情。

有时，“无论如何”与助动词之间会插入情态副词。

(26)得知江主席接受邀请将前来参加庆典后，叶利钦总统即提出，他无论如何一定要会见江主席。

(27)我们应当对他们尽可能地斟酌处理，但是，无论如何绝对不准驶往马达加斯加。

(28)自己可是无论如何决不肯与难民为伍。

(29)这样说来，我的小说和艺术的距离之远，也就可想而知了，然而到今日还能蒙着小说的名，甚而至于且有成集的机会，无论如何总不能不说是一件侥幸的事。

2.助动词+无论如何

此种连用形式笔者只检索到1例。如：

(30)这就产生一种十分严重的进退维谷的局势，而我们必须无论如何避免自己可能不知不觉地陷入这种境地。

(五)“无论如何”与情态副词(modal adverb)连用，既可以出现在情态副词前，也可以出现在其后，以前一种情况最为常见

1.无论如何+情态副词

(31)我在信里说我无论如何决不做第二个梅姐，而且妈也决不会让我做，她亲口向我说过。

(32)遇到顶头逆风就停班，不像“当当船”那样无论如何总得用人力去拼。

(33)这桩戈比事件无论如何非得在报上发表不可。

(34)无论如何反正这个法国人是知道他是密探了。

(35)中秋节后，无论如何务必全行售出，以后做生意切勿太贪。

2.情态副词+无论如何

(36)后来她严肃说道：“反正无论如何你要下个决心了，不能再这样晃来晃去……”

(37)大夫，你可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治好这位同志呀！

以上从5个方面说明了“无论如何”在句法分布上的特点，其中，“无论如何”后倾向于不出现副词“也/都”以及“无论如何”与助动词或情态副词的连用顺序这两个特点需要着重说明。

第一，“无论如何”后倾向于不出现副词“也/都”，这是构式发生语法化后产生的必然结果。“无论如何”的发展经历了如下三个阶段：

阶段一：无论如何VP1(，……)也/都VP2③

在由连词“无论”组成的无条件复句中，“无论”所在小句前置时，“如何”后的VP1、副词“也/都”以及其后的VP2均为无条件复句成立的必备要素。不管缺少哪一个，都会导致无条件复句不能成立。

阶段二：无论如何(也/都)VP④

目前，现代汉语中的“无论如何”的用法属于此阶段。在这一构式中，“如何”后不出现VP1，二者的关系已经相当松散，造成“无论”与“如何”的关系日益紧密；主从式的双小句结构由于前一小句VP1的缺失而变成独立的单句结构；由于副词“也/都”倾向于缺失，造成“无论如何”与其后VP成分的关系日益紧密。

阶段三：无论如何VP

与阶段二不同的是，此阶段的“无论如何”与VP之间可能强制性地不允许出现副词“也/都”，目前虽未发展到这一阶段，但从倾向于不出现副词“也/都”这一特点来看，这可能是此构式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

这三个阶段体现了“无论如何”构式语法化程度的差异。在阶段一，“无论如何”构式还未形成，“无论”与“如何”跨层邻接，关系松散，无条件复句的意义是由每一个必备要素共同参与实现的，在形式上体现为主从式双小句结构。到了阶段二，阶段一时“如何”后必须出现的VP1成分缺失，造成“无论”与“如何”的关系日益紧密，同样也实现了主从式双小句结构向独立的单句结构的演变，这标志着“无论如何”构式的产生。此时的“无论如何”构式与阶段一时的无条件复句结构相比，语法化程度要高一些，但副词“也/都”都还保留着。当副词“也/都”可以不出现之后，“无论如何”构式的语法化程度又深了一层，当副词“也/都”不出现成为强制性的要求时就发展到了阶段三，构式的语法化程度又进一步加深。

通过“无论如何”构式的形成与发展可知，越是语法化程度低的构式，越依赖副词“也/都”作为构式要素来参与表达构式的意义，而越是语法化程度高的构式则越倾向于失去对副词“也/都”的依赖。

第二，在“无论”无条件复句中，如果出现助动词或情态副词等表达情态意义的手段，一般出现在后一小句的动词性成分即VP2前，不出现在“无论”所在的前一小句，这就造成“无论”不太可能与助动词、情态副词等挨邻连用；而“无论如何”不但可以与助动词、情态副词等挨邻使用，而且还形成了一定的规律。

通过以上与助动词、情态副词的连用可以看出，“无论如何”倾向于出现在助动词、情态副词前，可表示为：

无论如何gt;助动词/情态副词(“gt;”读作“先于”)

这一连用原则表明，相比于助动词或情态副词，“无论如何”更属于句子的外围成分，其管辖范围更宽，主观化程度也更高[6]。助动词或情态副词均表示说话人对某一事情或问题的主观态度，主观化程度高于这二者的“无论如何”很显然也能够表达主观态度。考虑到其与助动词和情态副词连用的实际情况，笔者认为“无论如何”表达说话人对某一事情或命题的坚决肯定的主观态度，这与“无论”无条件复句表达无条件的语义特点完全不同。

二、“无论如何”的语用环境

与“无论”无条件复句不同的是，“无论如何”在语用环境中表现出如下几个特点：

(一)“无论如何”常出现在非现实意义的语用环境中，具有标示未然的功能，其后的谓词性成分一般表现为未然动作或事件

这可从以下的语言事实中得到验证：

1.“无论如何”多用于祈使句

祈使就是说话人要求听话人实施某种动作行为，要求实施的动作行为还未发生，因而具有非现实性。

(38)别客气，意思意思，请无论如何收下。

(39)治理通货膨胀、价格上涨，无论如何不能损害我们的改革开放政策，不能使经济萎缩，要保持适当的发展速度。

2.“无论如何”用于兼语结构时，多用于兼语后、第二个谓词性成分之间

(40)十几年从未有过联系的三叔突然给我来了四封信，让我放寒假无论如何要回老家一趟：“有要事相商”。

(41)散了戏，宝庆在书场大门口雇了个拿枪的把门，叫他无论如何，不让张文进门。

(42)一想到给予了自己生命的母亲，他就命令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也可放在整个兼语结构前。如：

(43)请多多关照，无论如何使他康复。

从语义上看，兼语结构中兼语前的动词一般都具有使令性，其可以引起兼语后动词所代表动作的发生，因而是非现实的。

3.“无论如何”所在句的核心动词可用于重叠形式。

王晓凌认为，动词重叠倾向于表达非现实意义[7]。“无论如何”所在句的核心动词可使用重叠形式。

(44)200多户居民没地方上厕所……我们也不知道哪里能管，请你们无论如何帮帮忙！

(45)用他们的话说，在教师节之际，副总理来了，这是喜上加喜，无论如何我们得说说心里话。

4.“无论如何”所在句较少出现过去时间副词

过去时间副词用来修饰已发生或完成的已然动作或事件，而“无论如何”要求出现于非现实的语用环境，二者不相容，因而，在“无论如何”所在句中很少有过去时间副词出现。

(二)“无论如何”常用于言语活动环境，具有元语功能(metalinguistic function)

这可从以下的语言事实中得到验证：

1.“无论如何”出现在言说动词的宾语中，既可用在直接引语中，也可用在间接引语中

(46)父亲慢慢地张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母亲，张了几次嘴轻轻地说：“无论如何不能误了娃儿们”，就再也不说话了。

(47)我有点坐不住了，觉得不能光“怕打扰”，想起叶帅的嘱托：“无论如何不能发生意外”和“要安全返回北京”。

(48)那晚我还是陪小夫人一起吃饭，小夫人说今天过节，无论如何酒是要喝一点的。

(49)这个电报还讲，无论如何，这个消息不可让徐恩曾左右的人知道。

有时，句子的谓语动词不是言说动词，但句中存在言语名词，此种情况的“无论如何”一般出现在直接引语中。

(50)蓦地，一个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在他耳旁回荡：“要注意斗争方法，无论如何，大权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2.“无论如何”用于双宾语句中的远宾语前，谓语动词是表示言语活动的言说动词

(51)我临回来，父母嘱咐我，无论如何要弄点虎骨给他，因为向人打听来的偏方说，虎骨酒能治好。

(52)告诉她无论如何要回家吃，而且，什么都不要买。

(53)不退，四肢发颤抽搐，记忆丧失，几乎到了生命的绝境，哀求兰大夫无论如何救救她。

3.“无论如何”可用于表示观点、看法或愿望等动词的宾语小句中

(54)姚姚思前虑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去边远地区接受考验，因为这类考验实在太多太残忍了。

(55)她继续接连不断地给周信芳写信，极其诚挚地向他表露心迹，希望他无论如何抽时间与她见上一面。

(三)“无论如何”具有语篇功能，可与表示总结概括的“总的来说”“总之”连用，既可以位于其前，也可以位于其后

(56)文艺运动，不管有过多少幼稚、偏狭的迷误，有过太多的内部纠葛，无论如何总的来说，应该说是一段光荣的革命历史。

(57)回营后，朱王礼还是没有想出曹贤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他是个武夫，说起话来又十分得体，说他是个文人，对用兵之道却颇有见地。总之无论如何，先让部队充分休息是有道理的，以逸待劳，也多一点优势。

与“总的来说”“总之”连用并不是“无论如何”的个性行为，与之同义的情态副词“反正”也可以与表示总结概括的“总之”“一句话”等连用[8]。

通过上文的讨论可知，作为一个整体来使用的“无论如何”在句法和语用两个方面确实具有不同于“无论”无条件复句的特性。句法方面，作为一个整体来使用的“无论如何”出现在独立的单句结构中，它的后面副词“也/都”不是强制性必须出现，更多的是倾向于不出现，显示“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构式独立存在。而“无论如何”倾向于出现在助动词、情态副词前，表明“无论如何”具有很高的主观化程度。语用方面，“无论如何”常出现在非现实意义的语用环境中，具有标示未然的功能；常用于言语活动环境，具有元语功能。此外，“无论如何”可与表示总结概括的“总的来说”“总之”连用，具有语篇功能。“无论如何”表达说话人对某一事情或命题的坚决肯定的主观态度，这与“无论”无条件复句完全不同。因此，将其独立为一个研究对象，摆脱其作为连词“无论”附庸的尴尬面貌是有必要的。

注释：

① 本文只考察“无论”与“如何”线性邻接的用例，不考察二者之间插入其他成分的情况。语料均来源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网络版)，为节省篇幅，出处不再注明。

② 因疑问代词“如何”是“无论”条件句成立的必有要素，不能去掉，故此处未予考察。

③ “()”表示可以不出现，下同。

④ “无论如何(也/都)VP”构式中VP所占据的位置实际上是“无论如何VP1(，……)也/都VP2”中VP2的位置，下同。

[1] 侯学超.现代汉语虚词词典[Z].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2] 张斌.现代汉语虚词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3]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Z].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4] 北京大学中文系1955、1957级语言班.现代汉语虚词例释[Z].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5] 田子徵.“无论(不论、不管)……都(还)”并非都构成条件关系[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983,(3):81-82.

[6] 史金生.现代汉语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D].天津：南开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2.

[7] 王晓凌.论非现实语义范畴[D].上海：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

[8] 董正存.情态副词“反正”的用法及相关问题研究[J].语文研究,2008,(2):12-16.

(责任编辑刘小平)

SyntacticandPragmaticAnalysisofWulunruhe(InAnyEvent)inModernChinese

DONG Zheng-cun1,XIE Yong-fang2

(1.School of Liberal Art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 2.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In Modern Chinese,there exist several differences betweenwulunruhe(in any event),which is used as a whole,andwulun(no matter what,how,…)in the two aspects of syntax and pragmatics.In terms of the syntax,the former appears in the independent and simple sentences.The following adverb“ye/dou”is not necessarily forced to appear,and is often inclined to not appear.All the above show that the former should be an independent construction and it is inclined to be used before the auxiliary and modal adverbs to express the speaker’s resolutely and positively subjective attitude towards a certain thing or proposition,which shows its high subjectivity.From the pragmatic perspective,the former has meta-linguistic function,textual function as well as the function of marking the possibility or future.The syntactic and pragmatic expression of the former is totally different from the unconditional complex sentences of the latter.The former should be regarded as an independent research object.

wulunruhe(in any event);construction;syntax;pragmatics

H 04

2095-462X(2013)01-0030-05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54.C.20130109.1024.006.html

网络出版时间：2013-01-09 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