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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则手记(创作谈)

2013-11-15程剑平

福建文学 2013年4期
关键词:王珂玩牌写诗

□程剑平

玩,认真地玩

某夜,王珂夫妇应邀从福建师大打的到诗人巴客家玩扑克牌“80分”游戏。我和巴客搭档。从洗牌、摸牌、出牌的过程和细节以及两个人配合的默契中,我感受到王珂夫妇教授的认真和投入精神。一局下来,我酣畅淋漓地体验了“较量”的快感。自徐南鹏北漂后,七八年来,我鲜有这种“华山论剑”的感觉。

第二局开打之前,巴客为博取巴嫂欢心,欲离座让她替换上场,我坚决反对。巴嫂玩牌心猿意马,尽管表现十分努力,但思想上始终敬业不起来,这是十几年来我唯一可以批评她的地方。对玩牌——世人视同颓废——玩得认真的对手,无论他们牌技如何,都要给予全心全意的应对,以表示尊重和敬意。这是我在牌艺江湖上的一贯原则和立场。

在去年十月厦门诗会上,我初识王教授,第一次被动地听他聒噪中的妙论和妙论中的一点点虚妄。经历牌桌上的出招、接招、拆招后,我修正并加深了对他的友好印象。这是一个凡事都要认真求索的教授,一个让夫人成为战友而联手玩牌玩得让对手肃然起敬的教授。

写诗就其娱乐性方面而言,与打牌无异,也是一种玩。这是我的理解。我也曾说过,我认同福州反克诗群,是因为这个群体好玩,并且玩得认真。

写诗宜做长线

今晚在Q Q咖啡馆,听一位诗人谈他炒股三个月来的心得体会。他说自己遇人不淑,春游时因跟了一个姓邓的野导逛股市而成了一名小散,做的是短线,开头几笔交易稳扎稳打,见好就收,均有小赚,然而在尝到一点甜头后,就开始想入非非,加大投资或者说是投机力度,结果是伸着脖子四处钻套子,并且因为不断补仓而越套越深。身陷沼泽地的他,从诗人的一些特性对自己涉足股市以来的所作所为进行反思:一是诗人爱凭感觉做事。看上一只股票后,就会把它越看越好,哪怕这只股票从技术层面上看已然进入股价下降通道,也会迷信它马上就会反弹,马上就要一路攀升,全然不顾上市公司业绩如何,更不会去密切注视机构主力的操盘意图和动向。二是诗人往往一厢情愿。买一只股票后,总是盘算着它一天能涨几个点,一周内会有几个涨停板,而从来不去想象它接连跌停的情形,估量一下自己在暴跌之下的心理承受能力。三是诗人喜欢玩心跳。选股的时候,对那些涨跌四平八稳、风险相对较小的股票不感兴趣,玩起来会觉得相当没劲,而对一些上蹿下跳,日K线宛如乘坐电梯般升降的股票,却情有独钟,玩起来感到刺激,过瘾。总结教训,他说,诗人炒股,要想趋利避害,有所作为,必须充分认识自己的特性,克服急功近利心理,做长期投资打算。或许这个教训的确深刻,说到最后,他举一反三,一点也不戏谑地说:“写诗也一样,宜做长线。”

回到家后,思来想去,觉得这位诗人的炒股经历,怎么说也只是个案,不足为训。但有一点,就是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的意思,我是完全赞同的:写诗宜做长线。

把“气”压住

过去了五、六年,我还经常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感到懊悔,甚至自责。那是一个午后,在晓风书屋和一位年轻诗人闲聊,当他问及阅读时,我说:读得少……现在的,除了读朋友和熟悉的人写的东西……一般不去读年轻人写的诗……。后面这一句,在它还没有完全离开唇齿时,我就意识到“失言”。尽管我随后用人生的“阅历”、“经验”、“积累”诸如此类的老生常谈加以解释,但也无补于我当时无意中的无礼和无理。

记得是今年初的某一夜,我在浏览晋江诗人张鞍荭博客时,看到一些情感水到渠成、叙述水落石出的诗作,不由自主地跟帖:把气压住了,喜欢。我在打上这几个字的时候,想起上述我对一位年轻诗人的“失言”,隐隐约约感觉到“把气压住”可以补充当时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年轻诗人才思敏捷,有的自恃才高八斗,写作恣肆汪洋、铺天盖地,却不知作品往往因此而遮蔽一些具有“核裂变”功效的元素,这样的作品最终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也往往只有作者的“才气”;而即便是天才诗人,随着写作的历练,他也会在作品中注意避免只让读者看到语言层面的“才气”,包括“灵气”、“妖气”、“霸气”,也会去自觉克服写作心理上的“浮躁之气”。

在去年漳州道辉阳子夫妇组织的“首届八闽民间诗会”上,闽地几位著名诗人痛感福建诗坛现状,疾呼大伙要“不甘寂寞”、“大张旗鼓宣传”、“大胆推销自己”……听得我面红耳赤,垂头丧气。对于这些慷慨言辞,我当时是,今天也是,不以为然。那也是一种“气”,多少会流露在作品里。

这篇手记,感于重读美国诗人罗伯特·潘·沃伦的诗《世事沧桑话鸣鸟》。该诗末尾一行写道:我最怀念的,不是那些终将消逝的东西,而是鸟鸣时的那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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