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平 杨栋会

（云南师范大学，昆明 650031）

独龙族主要分布在贡山县的独龙江峡谷和怒江两岸、维西齐乐乡、西藏察隅县察和缅甸。2011年底，我国境内独龙族的贫困率为87.06%，年人均收入1441元，人均年持有粮食287.67公斤，而独龙江乡的同类指标比分别为91.19%、1345元和290公斤。

产业扶持是人口较少民族扶持发展专项的重要内容，培育稳健增收产业已成为独龙族脱贫的核心。

从2009年起独龙江乡根据本乡实际，实行为期3年的独龙族中蜂饲养扶持项目，每户获得8箱中蜂，每箱全额补贴350元。项目共涉及全乡6个村委会39个自然村995户4056人，项目总投资300万元（含项目管理费及技术培训费用21.4万元）。项目取得了积极成效。同时，也暴露出项目推广难度。作者就此进行了为期15天的调查研究，发现问题、寻找原因，并就更好推广本项目提出几点建议。

1 分析数据

首先、数据来源。本论文数据来源于统计和调查。统计数据由怒江州贡山县民宗局提供。调查数据由作者实际调查获得。

第二、指标及含义

统计数据包括：独龙江独龙族人口、户数、人均纯收入、中蜂平均价格。调查数据指标包括家庭纯收入、蜂群数量、技术培训、养蜂业纯收入、养蜂业成本、蜂蜜产量、销售方式、销售量、馈赠量和家庭食用量，以及项目推广困难和解决方式。

文章有11个指标，第一类1-9项指标是经济指标，10-11项指标是技术指标。其中：

1.家庭纯收入仅指家庭成员的生产和劳务所得，不包括转移支付收入、补贴收入及其他偶然所得。

2.蜂群数量是一箱一群。

3.养蜂成本包括饲料、蜂药、蜂箱维护、扩群和销售，不包括蜂群逃逸、死亡、自然灾害、劳动力投入和用自家蜂蜜喂养蜜蜂的成本。

4.技术培训是家庭接受养蜂培训的人次。

5.养蜂业纯收入是养蜂业销售收入减去成本后所得，不包括馈赠和家庭食用数量。

6.蜂蜜产量是实际收割并销售的蜂蜜产量，不包括喂养蜜蜂的蜂蜜和滞留蜂箱的蜂蜜。

7.销售方式包括消费者订购、市场零售和经销商收购三种。

8.馈赠量是指家庭赠送亲朋邻里的量。

9.家庭食用量是指家庭食用蜂蜜的数量。

10.本项目推广最大困难包括销售、成本、自然灾害、蜂农本身、技术。本项指标农户只能选一个。

11.解决途径包括单个家庭、农户联合、政府帮助、市场介入四种。本项指标农户只能选一个。

2 样本范围

统计数据涉及全乡6个村委会39个自然村995户4056人。调查数据涉及6个村委会12个自然村120户632人（见表1），所占比例为100%、30.77%、12.06%和15.58%。

每个村委会都选择2个自然村。样本自然村比较集中的村委会是龙元和马库都是50%，比较分散的是孔当为22.22%。

每个自然村选择10户蜂农，选择标准是蜂群数量处于上中下三个层次。三层次标准由村民自发提供。每个村的养蜂情况不同，三层次所代表的蜂群数量自然不同。同时，不同住户和相同的样本而导致样本农户分布不均。样本比较集中的自然村是青兰当62.50%、斯拉洛58.82%，比较分散的是龙元1-2组15.63%和来自28.57%。

表1 独龙江乡独龙族中锋饲养扶持项目调查样本分布

3 统计分析

3.1 经济指标统计

表2显示，样本户蜂群数均值较推广之初增加18.75%，只有马库和迪政当两村少于推广之初的8群。蜂群最多24群，最少2群。导致这种差异主要因素是农户自身，由于经济贫困和饮食传统，有的蜂农将尚在蜂箱的非成熟蜜当做日常糖分吃了，将蜂蛹做菜吃了，扶持发展变为应急营养救济。同时，由于对项目目的不了解，这些蜂农在饲养中的人力和精力投入不够，一般只有蜂群高的45%左右。蜂群少的蜂农在掌握和运用分蜂、病害、蜂箱保护等养蜂技术上也只有蜂群高的的60%左右。

养蜂纯收入占家庭纯收入平均占3.22%，最高迪兰村达5..21%，最低迪政当为0.78%。造成这种差距的原因包括样本户年人均收入不同和蜂群数量不等。

蜂蜜保证农户的糖分需求。样本蜂农年均消费蜂蜜29.25斤，几乎占家庭全部糖分消费。

表2 独龙江独龙族中锋饲养扶持项目样本蜂农经济指标统计结果

蜂农3年接受培训平均为3人次。造成接受培训人次少的原因包括蜂农对培训价值不了解、对项目目的不了解，还有组织动员方面的问题。

3.2 技术指标统计

表3显示，消费者上门订购是主要销售方式占43.33%，市场零售占42.50%，经销商加蜂农销售量占14.17%。

造成这种销售方式格局的主要原因包括：1）样本区蜂产品总产量不高，交通闭塞，市场因素不愿介入。2）消费者主动寻找价格不高、环境优美、蜜源质量高、质量高的蜂产品。3）即时消费的传统使蜂农将蜂蜜视为“存折”，将零售视为“取款”。因此自行零售必然占有一定的比例。

项目推广困难首选销售占32.50%。蜂农普遍反映现有销售方式只能是“质高价次”，而且产量越高销售越重要。

第二个推广困难因素是蜂农自身占20%。技术缺乏、对项目价值不了解、贫困及饮食习惯等自身因素导致部分蜂农投入的人力精力少、饲养兴趣不高，使项目变得“帮无可帮”。

第三个推广困难因素是养蜂成本占17.50%，贫困的蜂农生产投入能力非常有限，同时这种投入本身也可能是“蜜贱丧农”，蜂农普遍认为是一种压力。

自然灾害是影响项目推广的第四大因素占16.67%。高海拔的高寒气候给项目推广带来压力，因为推广蜂种不是当地蜂种，水土不服。

养蜂技术是第五大影响因素占13.33%。样本蜂农普遍反映，与技术相比，养蜂更是劳动密集型的。

样本蜂农最倾向于政府帮助解决问题占60%，是一种“痛苦选择”。农户联合是第二解决思路占21.67%，是一种“次优选择”。单个家庭方式位列第三占12.50%，是一种“道德选择”。市场因素介入是第四种方式占5.83%，是一种“理性选择”。

4 几点建议

独龙江独龙族中蜂饲养扶持项目，为农户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增收产业，充分利用了农户的剩余时间和劳动力，提高农户的市场经济意识和组织意识，能为蜂农家庭提供适当的营养需求。但项目推广中也存在一定问题，解决或加深对问题的认识具有一定的普适价值。

首先，种植业和养殖业扶持，应充分考虑项目实施地的生态安全，充分利用和改进当地现有的物种资源，不能盲目引进新物种。样本区蜂农反映本地也有中蜂资源，在项目推广之前，有些蜂农就已经饲养本地中蜂。尽管引进蜂种的产量高，但面临的自然风险也大，人力精力和成本投入也大，并且对当地蜂种构成挑战。

第二，在市场狭小、市场因素难以介入、交通闭塞的区域，种养殖扶持项目不应过分追求产量。独龙江蜂农反映，产量越高就越“蜂贱伤农”。没有解决产业发展制约因素，盲目追求产量是值得商榷的。

表3 独龙江独龙族中锋饲养扶持项目样本蜂农技术指标统计

第三，扶困与扶技两翼并进。再好项目都要依赖扶持者本身，良好的传统、较高劳动技能、积极的技术追求意识等，对于项目成败具有明显积极意义。独龙江中蜂推广中遇到的 “帮无可帮”说明扶技的重要性。因此，做好项目宣传、加强培训是重要的。

第四，种养殖业项目推广应特别重视产品销售渠道的建设。独龙江中蜂产量过高依赖消费者上门订购和蜂农零售已明显影响项目推广。同时，销售渠道是一个复杂过程，独龙江蜂农自身在相当长时间内是难以完成的。因此，种养殖业项目应特别重视产品销售渠道的建设。

第五是项目扶持应考虑农户成本承受力。任何产业都需要一定的成本投入。在非常贫困独龙江，种养殖项目推广应“扶上马再送上一程”，根据产量提供一定成本扶持，产量愈高扶持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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