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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建筑作品中的本土文化反映

2012-08-15

山西建筑 2012年30期
关键词:安藤日本空间

杨 畅

(中国建筑西南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四川成都 610041)

传统与现代,民族与现代,本土的文明在如今世界的发展与呈现应该是怎样的。当代中国建筑极其渴望传承与宣扬本土文化,但在社会整体浮躁迷茫的发展氛围中,却没有多少能够满足人们文化期盼的作品。中国人创造了一个中心文明圈,这个文明圈在历史上影响甚至曾经支配着诸如日本,朝鲜,韩国等地方的文明。对于中国的建筑来说,骨子里的民族性,我们抹不掉,但是除了老祖宗的遗产,对于世界,我们的现在几乎没什么交待。世界,尤其是西方对于东方有着一种扭曲神秘但是强烈的意象。在现代建筑界,是日本给了世界建筑界一个惊奇或者说是一种文化满足。西方的建筑评论家均对日本建筑的“日本味”感兴趣——这是使丹下建三具有国际大师声誉地位的原因,也是之后诸如矶崎新,安藤忠雄等建筑师广受赞美的原因。日本对于本土文化传统的崇尚和继承是非常执著的,日本历史上从未出现过骤变。日本人不喜欢突然和粗暴的变化,倾向于维持传统和惯例,但同时又尽最大努力去吸收一切有利的新事物。在变化过程中继承传统,在继承中坚持变化,是日本人的典型做法。

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建筑界一直存在关于传统的争论。在现代建筑从欧洲引入日本的过程中,就出现了应该采用什么样式的“样式争论”。1910年围绕当时要建设的国会大厦应该采用什么样式以及如何设计的问题,日本建筑学会以“如何看待日本将来的建筑式样”召开了两次大规模的讨论会,引起了各个领域的巨大反应。1954年前后,日本建筑界再次展开了关于传统问题的热烈讨论。

“我们所面临的困难课题就是如何使现代建筑在日本的现实当中生根”——丹下建三。丹下建三被认为是“日本新的建筑体系之父”。他认为建筑的创造来自于对传统的克服。“传统自身并不能成为创造文化的动力。在传统当中常常包含着形式化和固定化的倾向。为了把传统引向创造,就必须否定传统,在这里面加进阻止其形式化的新动力。传统必须破坏……但仅仅破坏传统还不能形成文化,把这种破坏的动力加以控制的因素仍是传统在那里起作用。这种传统和破坏辩证统一就可以称之为创造的结构,也可以成为传统的正确结构。”——丹下建三。一般的,丹下的活跃时期被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广岛规划到香川县厅舍,是现代和传统的调和时期;第二阶段是从仓敷市厅舍到日男市文化中心的厚重的表现时期;第三阶段则是从代代木国内室内体育馆到大阪国际博览会,通过流动的曲面获新技术而创造出新的空间的新方向。丹下的创作发展正是建立在他对“传统的破坏”,不断的抽象,超越。他所作的仓敷市厅舍和香川县厅舍都可以明显发现,他在建筑技术方面进行的尝试。“丹下把木构建筑所具有的美通过钢筋混凝土的造型而提高的机制的作品就是香川县厅舍”。丹下把逐渐积累起来的现代的方法和技术都倾注于这个工程里,从而得到了这样一个造型,看起来很像日本传统的五重塔。这一建筑无论是在工结构技术上还是造型艺术上无疑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这个作品使得钢筋混凝土获得了结构和形式上的日本表现。这是现代建筑转换为传统所具有的象征和记号而形成的一种原型,表征着一种社会存在。如果说在香川县厅舍以前,丹下更多地追求的是原型的内容,那么在仓敷市厅舍以后,丹下的作品就转入了一个新的方向,探索新的空间性。他从传统的束缚中摆脱出来,展现出一种比以往作品更强,更有力,更具有质量感的表现。直到代代木体育馆的建成,代代木体育馆充分展现出了丹下作为空间艺术家的特点,但它又被人们用作议论日本传统的话题,因为体育馆主馆是两个相错的半圆弧,让人联想起日本传统的巴形。

丹下所开创的日本现代建筑,除了他后来对于建筑的空间塑造和技术追求,他的作品中对于日本文化本身的反应,始终依附于传统的形式。他偏向于具象,追求“可观的,不变的,普通的表达”。对于他来说,现代建筑的日本化就是将传统的日本表现形式加入到勒·柯布西耶的建筑美学和建筑思想上,将传统形式现代化的继承下来,并与未来的发展相结合。

安藤超越这一点,他不追求传统的具体形态,而是继承其根本的精神性的东西,力求以一种美学以及伦理上的陈述表现内在的日本。安藤的建筑是移情主义的,他注重精神、注重氛围重于形势。他的作品棱角分明,线条挺直,干净利落,细部精美,却完全抛弃了形式上对和风或和式的追求,更重视用空间本身的创造来引起人们在文化上的共鸣。“我尝试使用现代材料混凝土,以一种简洁的形态去实现可能的空间,那是一种根植于作为日本人的我内心深处的洗炼美学意识……正是永恒的几何形态界定了空间”。安藤用混凝土创造出一种能够隐喻日本文化的空间本质。“传统大讨论的主要视点集中在建筑形态的问题上……但我所考虑的是非传统形式的继承,即精神风格的继承”。安藤忠爱弥生传统和树寄屋,尤其是这种传统文化中所蕴含的禅宗思想,洗炼性和空间平均主义。第一眼看安藤的建筑,多半会觉得他的禅意扑面。这是一种寒素枯涩的美,一种甚至在苦行的简约。这种禅意是中国人难得会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让对此陌生的西方世界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安藤运用着源于西方的建筑语言,不用木结构,不用大屋顶,偏偏创造出了本土气质而非本土风格的现代建筑,反映着扑面的禅意甚至是武士道的强悍气息。光,纯净的体型,虚无的墙体,洗炼的空间,被抽象的自然,安藤熟练的运用这些元素,成功的塑造出了他所想要的文化意境。

至于矶崎新,他试图创造表象日本和西方建筑传统之间的应力关系的建筑辩证法,他的作品含有一种罕见的晦涩,包含了太多的隐喻。他既反对西方图式,也反对日本图式,同时不论形式上还是思想上,又糅合了太多的东西在他的作品中,结果他的建筑作品反映出既是西方式的,又是日本式的一种暧昧。国际建筑界对他作品争论的焦点主要还在于他的作品是怎样表现日本的。这也就是说,国际上还是认为他的作品是日本式的。

矶崎新的建筑中,理性而明智的观点意识与手法主义意图渗透在一起,展现出一种不和谐、形式残缺、关系紧张的效果,对于黑暗,虚无空间的隐喻又带来一种不舒服的空间感受。矶崎新为建筑带来了独特的艺术性,他的作品给人的印象是看不到明显的“日本气氛”。他的作品却由于这种抽象性和“模糊的国际性”在海外人士的心目中产生了引人入胜的印象,起到了其作品在东方与西方之间的桥梁作用。矶崎新这样叙述自己的工作方式:“当我在日本工作时,我用传统的日本情感来表现西方的形式题材;当我在国外工作时,则又尝试按西方的逻辑方式来分析日本形式题材……”。这种二元论就成为他的基本思想的一部分,变成他寻找自身特色的一种工作方式。矶崎新将自己的建筑作为一种艺术作品来处理,他的建筑作品是跟日本现代艺术颇为相像:矛盾的二元论,对于传统的反叛,激进,前卫,光怪陆离,展现出日本人观念中的神秘莫测,模糊暧昧甚至扭曲的非理性一面。他使用的建筑形式,表象日本的符号和体块,日本文化思想中黑暗空间,虚无空间,晦涩的情绪,神秘的(被认为东方味)的隐喻,这些都不过是他艺术创作过程中的一些美的,包含着日本元素的片断罢了。他以一种虚无主义者的态度,堆积拼凑一些美的片断,却并不想要给与这些组成部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的主题。但关键在于他的拼接方式,绝对是日本式的,是与日本现代艺术的表现手法很相似的一种破碎的,反叛的创造。

基本上,现代日本建筑对于日本文化或者日本风格的表现就主要是上面三位建筑师的方式。丹下与安藤受到了广泛的认同并拥有大量的追随者,而矶崎新实在是一位独特的争论性人物。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建筑都受到了国际的认同,日本文化、日本传统在他们的建筑上面得到了延续,这是日本建筑的成功。

[1]马国馨.丹下建三——国外著名建筑师丛书[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9.

[2]王建国.安藤忠雄——国外著名建筑师丛书[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9.

[3]邱秀文.矶崎新——国外著名建筑师丛书[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8.

[4]安藤忠雄.安藤忠雄论建筑[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8.

[5]崔 伟.丹下建三的40岁和40岁的安藤忠雄[J].建筑师,1995(6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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