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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学作品解读指瑕辨正四则*

2012-08-15陈志扬

关键词:汉水项脊轩归有光

陈志扬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古代文学作品解读指瑕辨正四则*

陈志扬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某些教材与鉴赏辞典对名篇如归有光《项脊轩志》、吴伟业《圆圆曲》、朱彝尊《解佩令·自题词集》、纳兰性德《蝶恋花》存在误释现象。究其原因,主要是解读方法的失误。文学作品的解读是一项建立在知人论世基础上,充分调动各种文学素养进行庖丁解牛式文本内部分析的思维活动,慎之又慎方不致失误。

作品;解读;指瑕

自2010年始,笔者承担古代文学作品选读课程的教学任务,在备课与授课时发现某些教材与鉴赏辞典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错误。鉴于教材与鉴赏辞典的普及面甚广(有的印数甚至多达10余万册),且涉及的多为名家名篇,笔者感到十分有必要予以正确解读,以免以讹传讹,亦以示同仁古典诗文通解之法。

一、归有光《项脊轩志》解读之误

王勉、曹明纲在《归有光评传》中说:“《项脊轩志》作于归有光三十岁的时候”[1]。事实上,《项脊轩志》写于前后两段时间。《项脊轩志》末段有“余既为此志”之语,这就是说:文章末段与前段的写作时间不一。“余既为此志”句以前的内容是《项脊轩志》的主体部分,末段内容可以称之为“补记”。因此,确定《项脊轩志》的写作时间,主体部分与补记部分应该分开来解析。然而,对于主体部分与补记部分的具体写作时间目前说法不一。吴功正主编的《古文鉴赏辞典》认为:“文章前四节为正文,写于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当时作者十九岁。后两节为附记,写于作者三十五岁中举之后,具体年月待考。”[2]陈振鹏、章培恒主编的《古文鉴赏辞典》则写道:“《项脊轩志》这篇文章是分两次写成的。前三段写于十九岁时,是本文;‘余既为此志’以下一段则是十余年后,作者览旧作而续写的。”[3]王彬主编的《古代散文鉴赏辞典》写道:“本文从开头到‘项脊轩曰’是正文,作者写作时十七岁,以下各段是十三年后写的补记。作者已经三十岁。”[4]此三者均指出《项脊轩志》写于两段时间,但是对于分别写于何时则有分歧。概括起来,主体部分有十七岁与十九岁之说,补记有三十左右岁与三十五岁以后之说。笔者根据所掌握的资料分析,倾向于主体写于十九岁、补记写于三十五岁的说法。

先论主体部分的写作时间。《项脊轩志》文末云:“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这说明:主体部分应作于归有光结婚前的五年。那么,归有光是哪一年结婚的呢?其《先妣事略》提供了一些信息:“正德八年五月二十三日,孺人卒。……孺人死……十二年,有光补学官弟子,十六年而有妇,孺人所聘者也。”归有光生于正德元年,正德八年母亲去世时,他刚八岁;再过十六年结婚,那他结婚的时候是二十四岁。由二十四岁上推五年,即为十九岁,这就是归有光写作《项脊轩志》的时间。这一年是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年),而这一年恰是归有光中秀才的年份。其次,文中有“方扬眉瞬目”的语句,若非“中秀才”的小有成就,“扬眉瞬目”就无法落实。而且“方”字表明“中秀才”与写就文章在时间上非常近的关系。

再论补记部分的写作时间。补记中有如下文句:“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此所谓“吾妻”系指归有光发妻魏氏。魏氏死于婚后六年,是年归有光为二十九岁。再过两年归有光修理南阁子。文中又说到魏氏死去那年所栽的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矣”。枇杷树要长到“亭亭如盖”总得有些年份。这样,归有光写补记部分肯定是三十岁以后的事。那到底是哪一年呢?笔者甚至可以进一步判断极可能是归有光中举人的那一年,即嘉靖十九年,时年归氏三十五岁。我们读归有光文集不难发现,归有光的祖辈曾甚是兴旺:“昔我归氏,自工部尚书以下,累叶荣贵,迄于唐亡。吴中相传谓之著姓。”然自“宋湖州判官以来,益微不振”,到归有光祖父时则“如百园之木,本干特存而枝叶向尽,无复昔日之扶疏”[5]。而到归有光这一代更是一蹶不振,“归氏至于有光之生而日益衰”。面对家世的衰败、身世的颓唐,归有光常常“太息流涕”、“深自伤悼”。但他并未自甘沉沦,尝于《家谱记》中说:“然天下之事,坏之者自一人始,成之者亦自一人始。仁学之君子,能以身率天下之人,而况于骨肉之间乎?古人所以立宗子者,以仁孝之道责之也。……有光学圣人之道,通于《六经》之大指,……将求所以合族者。”[6]由此可知,归有光俨然以“宗子”自命,力图重振归氏门庭,再现归氏盛业。这种思想可以说是贯穿其一生的,自然也是这篇文章的主旨。从《项脊轩志》的主体部分我们可以看到是归有光有小成就告慰先人之意,而补记亦应作如是观。

十九岁中秀才,三十五岁中举人,以那个时代的标准衡量,虽算不上是失败者,也可谓科场的迟到者。迟到者面对稍稍可以告慰先人的来之不易的成就,行之于文,便是这篇主体与补记合一的《项脊轩志》。这样前后两段写作虽时间不一,但心境一致,而且均围绕项脊轩物件展开,前后文才浑然一体。

二、吴伟业《圆圆曲》解读之误

吴伟业《圆圆曲》:“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乌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对于这一句,郭兴良、周建忠主编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下)》旁注曰:“借历史上吴国的灭亡影射不可一世的吴三桂。此诗写作时,吴伟业正在汉中一带。”[7]吴伟业真的是在汉中一带吗?

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一生倡导“以诗证史”,他在《柳如是别传》“缘起”章中曾指出:“自来诂释诗章,可别为二。一为考证本事,一为解释辞句。质言之,前者乃考今典,即当时之事实。后者乃释古典,即旧籍之出处。”[8]作为文学解读,则应以“以史证诗”的方式,将对诗句的理解放回于本事的语境中。《圆圆曲》文末这一段紧扣西施故事,将陈圆圆比作西施,用吴宫暗切三桂的姓氏。馆娃宫、采香径、响屧廊均是吴宫遗迹,前四句说昔日的吴宫已成历史。“换羽移宫”表层意思是重谱新曲,实则以此暗喻改朝换代。后二句以世局沧桑、国家民族灾难与吴陈歌舞玄霄、霓羽联翩相对照,谴责之意尽在不言中。既然“汉水东南日夜流”,则吴陈富贵与夫差西施一样必不能长久。《圆圆曲》虽作于吴三桂势焰熏灼之日,但具备卓越史识的诗人却正确地预言吴三桂不会有好的下场。文中何以用“汉水”呢?原来,李自成的农民军退出北京后,吴三桂作为西征军的北路军走陕西入川追击,此时正驻扎陕西南部与四川交界一带(古称“梁州”),汉水也正在那一带发源。可见,单纯由“汉水东南日夜流”推断作者吴梅村此时在汉川一带实属误读。况且,“汉水东南日夜流”一句不是临境抒情的实指,而是作者点化李白《江上吟》“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的诗句,运用汉水东南流的比喻方式既可说明吴三桂富贵不会永存,同时“汉水”一词又可明切吴三桂驻军所在地。

上述从内证角度说明凭“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句不能推断出吴梅村在汉中一带的结论。下面再从外证角度来作说明。关于吴梅村《圆圆曲》创作时间,学界说法不一:有顺治元年(公元1644年)说、顺治七年(公元1650年)或顺治八年(公元1651年)说、顺治十年、顺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说。至今莫衷一是。但是,无论是顺治元年说,还是七年、十年、十六年说,吴梅村都不在汉中是可以肯定的。据冯其庸、叶君远《吴梅村年谱》[9]可知,顺治十年九月吴梅村携家人取道运河北上至顺治十三年十月乞假归家以奉嗣母之丧,这三年间,作者除至京城沿途到过济南等地外,一直在北京。而顺治元年至顺治十六年间的其他十三年,吴梅村一直活动在以家乡太仓为中心的江苏、浙江一带。由此可见,写作《圆圆曲》时作者根本没有可能前往陕西汉中一带。

三、朱彝尊《解佩令·自题词集》解读之误

《解佩令·自题词集》:“十年磨剑,武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这里的“磨剑结客”的十年是指诗人生命中哪段十年的生活呢?夏承焘、张璋《金元明清词选》认为这是“说自己在事业、交友方面失意遭遇”[10],在时间上阐释较为模糊。唐珪璋、钟振振主编《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则写道:“磨剑结客,显现出一股雄豪爽健之气,表明了主人公当年的远大抱负。他为此耗去了许多精力,结果是‘把平生、涕泪都飘尽’,愿望难成,大志难酬,徒留下无可奈何的惆怅叹惋。词人曾任翰林院检讨,入直南书房,然而他志不在此,这种文职官衔并不能使他实现心中抱负,故老来回首往事,难免这种壮志未酬之叹。”[11]推其意,大概是将《解佩令·自题词集》定为晚年之作,其解读中的“十年”亦极易让人误解为是指入职南书房的十年。

查阅朱彝尊的生平资料(如杨谦《朱竹垞先生年谱》、《清史稿·文苑传·朱彝尊》、《国朝先正事略》等),我们可以得知:康熙十八年,作者参加博学鸿词科会试。录取后授翰林院检讨,入史馆纂修《明史》。康熙二十三年,作者入直南书房,为忌者所中,镌一级罢。康熙二十九年复职补原官。康熙三十一年,朱彝尊引疾归。扳指算一算,朱彝尊在京为官正好接近十年,或许因为时间上大概一致,才可能有此般附会吧。其实,“十年磨剑”是诗人化用唐人贾岛《剑客》“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的典故,并非实指。我们知道,古典诗词由于受字数、平仄等限制,常常采用虚数方式。即便假设上述理解的所指能够成立,那么“磨剑”一词就无法坐实,颇令人费解,因为翰林院、南书房的生活悠闲平淡,性质上与“磨剑”相差甚远。

从这首词写作的时间来考证,“十年磨剑”之“十年”非今人所谓的“十年”也是成立的。康熙十一年,时年四十四岁的作者《江湖载酒集》撰成,这首《解佩令》是用来表明自己的创作宗旨的题集之作。而《江湖载酒集》词集成于在其入职南书房之前,由此可见“十年磨剑,武陵结客”所指不可能是作者升任翰林院检讨、入直南书房的生活经历,《解佩令》的创作时间只可能向康熙十一年之前推移。结合作者的人生经历来看,此词发端三句与作者早年曾参加抗清活动,与魏耕、屈大均等人相结纳的史实基本相吻合。从情理上说,也只有复国抗清的雄壮行为才配得上“十年磨剑”的英雄豪情。

四、纳兰性德《蝶恋花》解读之误

纳兰性德《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君热。”“冰雪”一词作何解?其承载者是谁?田军、王洪等人主编《金元明清诗词曲鉴赏辞典》写道:“由月宫之冷而联想到爱妻之凄冷。词人说:爱情如能像明月那样始终皎洁,即使你在冰雪之中,我也要用爱情之火来温暖你。此二句妙喻连翩,想象奇特却又深含挚情,堪称绝唱。”[12]唐珪璋、钟振振主编《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则写道:“作者仿佛在和冥冥之中的亡妻对话:‘你不是发愿要成为天上的月亮,年年为我而圆吗?你若真能永远像一轮满月那样用皎洁的光辉来陪伴着我,我也不辞让自己这颗早已化为冰雪的心为了你而重新燃烧起炽热的爱情之火!’”[13]细细考究两段评论,可以发现:前者认为“冰雪”的承载者是爱妻;后者则认为“冰雪”的承载者是作者。到底何种解释为确?笔者倾向于前者。

在古人的传统意象中,月宫是寒冷之地,故有“广寒宫”之说。宋代苏轼《水调歌头》就有“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之叹。就现代色彩学理论上而言,白色是冷色调,容易让人产生冷的感觉。钱钟书先生曾提出过“通感”概念,认为不同感官间是互通的:“在日常经验里,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或交通,眼、耳、舌、鼻、身各个官能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颜色似乎会有温度,声音似乎会有形象,冷暖似乎会有重量,气味似乎会有体质。”[14]这首《蝶恋花》是纳兰性德在妻子卢氏逝世周年写下的一首悼亡词。“不辞冰雪为君热”一句乃承前句“若似月轮终皎洁”而来,作者由冷色调的白色月光而想到月宫之冷,由月宫之冷而联想到爱妻之凄冷。他认为生活在月宫中的妻子一定很寒冷,而自己是不会畏惧月宫的寒冷而要与之相聚,这正是作者对爱妻不舍不弃与贴心关怀的一种最佳表达。倘若将“冰雪”解释为作者自己,则此句大意为:爱妻死后自己心如死灰,用以表达自己对妻子的忠诚。殊不知,这是一对婚后的夫妻,而不是现代恋爱时知己的信誓旦旦。况且如果这样理解,就与前句“若似月轮终皎洁”在意蕴上不相联系了。此外,我们还可以从其用典处得到证实。《世说新语·惑溺》:“荀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纳兰性德的“不辞冰雪为君热”句实本此意而来,即:荀奉倩以自己之身冷克其妇之病热;纳兰性德则以自己之体热克爱妻之凄冷。故而“冰雪”意为“月轮中很冷”,冷承载者应是爱妻卢氏。

五、结 论

由上述四则解读的辨正中,我们或许可以得出一些有价值的解读文学作品的方法。文学作品的解读首先必须弄清史实,对古诗文作品中不易索解或易被浅释、误释的字、词、句、出典等,予以透辟的考订、辨误、解说,究出诗中所含与当时创作有关的史实,如该文中的第一则、第二则、第三则,尤其是第三则,只需弄清史实,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这就是我国传统的知人论世文学批评方法,至今仍是文本解读中不二法门。文学文本的解读除弄清文本外的史实外,还需进一步解析文本内部,从中寻找内证:有的需联系上下文,如文中的第四则;有的需通盘全篇把握主旨,如第一则;有的需认清修辞手法,如第二则。解读文学作品有时不妨“小家子气”——紧抠字眼,如第一则之“方扬眉瞬目”、第三则之“磨剑”,现代教学中所谓的文本细读之“细”就体现在此处。解读文本,最易忽视枝末细节,而这些枝末细节有时是解读文本的关键钥匙。当然,紧抠字眼又须谨防走向另一个极端,如上文中第二则之“汉水”、第三则之“十年”的误解。总之,文学作品的解读是一项建立在知人论世基础上,充分调动各种文学素养进行庖丁解牛式文本内部分析的思维活动,解读时当慎之又慎。

[1]吕慧鹃,等.中国历代著名文学家评传(卷四)[M].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1985:267.

[2]吴功正.古文鉴赏辞典[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87:1236.

[3]陈振鹏,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1635.

[4]王彬.古代散文鉴赏辞典[M].北京:农村读物出版社.1990:918.

[5]归有光.震川先生集:卷十三.叔祖存默翁六十寿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6]归有光.震川先生集:卷十七.家谱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7]郭兴良,周建忠.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258.

[8]陈寅恪.柳如是别传(上)[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01:7.

[9]冯其庸,叶君远.吴梅村年谱[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

[10]夏承焘,张璋.金元明清词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434.

[11]唐珪璋,钟振振.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1018.

[12]田军,王洪,等.金元明清诗词曲鉴赏辞典[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969.

[13]钱钟书.七缀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56.

Four Tentative Corrections of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cient Literature Works

CHEN Zhi-yang
(School of Literature,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1,Guangdong,China)

The interpretations from some textbooks and appreciative dictionaries of Gui Youguang's Essay on the Ridge House,Wu Weiye's Ode to Yuanyuan,Zhu Yizun's Jiepei Pattern-Poem Collections,and Nanlan Xingde's Butterflies and Flowers are faulty.This phenomenon is mainly caused by their flawed interpretative methodology.Interpretation of literary works is a mental activity that is based on worldly knowledge,and relies on orderly and thorough textual analysis by utilizing various literary tastes and accomplishments.Caution should be applied at all time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s.

works;interpretation;fault-pointing

I206.2

A

1671-0304(2012)04-0096-04

CNKI:65-1210/C.20120703.0915.001

2012-05-21 < class="emphasis_bold">[网络出版时间]

时间]2012-07-03 09:15

陈志扬(1975-),湖北阳新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元明清文学史教学与研究工作。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65.1210.C.20120703.0915.001.html.

李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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