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跃

有中国特色的多党合作理论作为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代新的实践中不断发展，成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制度不断完善和发展的理论依据和政策原则。

一、争取中间力量，努力寻求与民主党派的联合

中国革命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复杂社会环境中进行的，革命的性质和任务要求我们党必须正确认识和解决好同盟军问题。对此，毛泽东同志早就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1］根据这个思想他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等著作中，科学地阐述了中国革命的性质、对象、动力、领导力量和前途，形成了中国共产党关于民主革命的基本思想。其中，在同盟军问题上，毛泽东把依附于帝国主义的大资产阶级和具有两面性的民族资产阶级区别开来，明确指出:民族资产阶级是我们的朋友。之后毛泽东同志又提出了两个联盟、三种力量的思想以及发展进步力量，争取中间力量，孤立、分化和打击顽固力量的方针，为我们党在革命和建设中，建立和发展统一战线奠定了理论基础。

具体在与民主党派合作问题上，毛泽东同志明确提出:“我们共产党人对于一切革命的人们，是决不排斥的，我们将和所有愿意抗日到底的阶级、阶层、政党、政团以及个人，坚持统一战线，实行长期合作。”［2］他强调:“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因此，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共产党的这个同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原则，是固定不移的，是永远不变的。”［3］1945 年，毛泽东同志在《论联合政府》一文中，进一步提出了中国革命胜利后的政党制度和政权构成模式，他指出:“俄国的历史形成了俄国的制度……中国现阶段的历史将形成中国现阶段的制度，在一个长时期中，将产生一个对于我们是完全必要和完全合理同时又区别于俄国制度的特殊形态，即几个民主阶级联盟的国家形态和政权形态”，“中国在整个新民主主义制度期间，不可能、因此就不应该是一个阶级专政和一党独占政府机构的制度。只要共产党以外的其他任何政党，任何社会集团或个人，对于共产党是采取合作的而不是采取敌对的态度，我们是没有理由不和他们合作的。”［4］阐述了新民主主义时期我们党在多党合作问题是的基本思想。

二、强调“共存”，正确处理中共与各民主党派的关系

在总结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多党合作经验，客观认识社会主义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阶级差异及其不同利益要求的基础上，提出了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时期处理同各民主党派相互关系的指导方针。在新中国成立前夕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我们党根据形势的发展和既将担负的任务，强调了革命胜利以后继续巩固和加强同各民主党派团结合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毛泽东同志指出: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要求我们党去团结尽可能多的能够同我们合作的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它们的知识分子和政治派别，以便在革命时期使反革命势力陷于孤立，彻底地打倒国内的反革命势力和帝国主义势力;在革命胜利以后，迅速地恢复和发展生产，对付国外的帝国主义，使中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因为这样，我们党同党外民主人士长期合作的政策，必须在全党思想上和工作上确定下来。”［5］重申了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长期合作”的方针。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作为体现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长期合作、共商国事的重要机构，其积极作用得到充分发挥。1954年4月，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专门就社会主义条件下执政党与其他民主党派的关系问题，明确指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6］周恩来同志也曾就长期共存作出如下解释:“我们党的寿命有多长，民主党派的寿命就有多长，一直要共存到将来社会的发展不需要政党的时候为止。”［7］之后，党的八大正式把“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确立为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时期处理同各民主党派相互关系的基本方针。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对该方针作了进一步阐释，他指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这个口号，也是我国具体的历史条件的产物。这个口号并不是突然提出来的，它已经经过好几年的酝酿。长期共存的思想已经存在很久了。到去年，社会主义制度已基本建立，这些口号就明确地提出来了。为什么要让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民主党派同工人阶级政党长期共存呢?这是因为凡属一切确实致力于团结人民从事社会主义事业的、得到人民信任的党派，我没有理由不对它们采取长期共存的方针。”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这是我们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方针。至于各民主党派是否能够长期存在下去，不是单由共产党一方面的愿望作决定，还要看各民主党派自己的表现，要看它们是否取得人民的信任。”［8］

三、注重“监督”，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

从我国社会主义民主建设发展的高度，强调民主党派的监督功能。在第一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期间，毛泽东同志就指出:“有人认为民主党派只有一根头发的功劳，一根头发拔不拔掉都没有关系。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是联系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从他们背后联系的人们看，这不是一根头发，而是一把头发，就不可藐视。”［9］对此，周恩来同志认为:“一个党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呼吸就不舒适，会使思想僵化，社会发展停滞起来。”所以他强调:“在我们国家，民主党派联系着资产阶级和上层知识分子，能听到共产党听不到的意见，求大同，存小异，保持这个作用，对党，对社会主义都有利。”［10］

具体就“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目的和意义，周恩来认为:“互相监督，首先应该由共产党请人家监督。因为共产党是领导的党。”“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实际上是扩大民主。……建设社会主义，没有相互监督，不扩大民主，是不可做得好的。”［11］毛泽东指出:“为什么要让民主党派监督共产党呢”这是因为一个党同一个人一样，耳边很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大家知道，主要监督共产党的是劳动人民和党员群众。但有了民主党派，对我们更为有益。”［12］他认为:由于我们过去有过很大的功劳。“在中国威望很大，这个威望太大就发生一个危险，容易包办代替，以简单的行政命令，反正是人多嘛，社会上的威望也大嘛，所以我们特地请那么几位来监督我们，并且长期共存。”［13］因此，他要求党的领导干部要听得进不同意见，“对民主人士，我们要让他们唱对台戏，放手让他们批评。”［14］他认为，民主人士的批评无非是两种:一种是错的，一种是不错的。不错的可以补充我们的短处;错的要反驳。“当然，各民主党派和共产党相互之间所提的意见，所作的批评，也只有在合乎我们在前面所说的六条政治标准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互相监督的积极作用。因此，我们希望各民主党派都能注意思想改造，争取和共产党一道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以适应新社会的需要。”［15］

四、以“协商”制度化，确保“长期共存，互相监督”

坚持以政治协商的组织形式，确保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政治协商是我们党统一战线思想在国家政治制度建设实践中的科学运用。民主革命时期，我们党以政治协商形式联合各民主党派和社会贤达，并在解放战争胜利的同时，在政治协商的基础上建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主联合政府。在我国社会主义条件下，各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如何实现对执政的共产党的有效监督呢?对此，我们党认为，通过政治协商会议的形式，能够把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的“共存”和“监督”有效结合起来，充分发挥民主党派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的作用，早在1949年9月新政协筹备期间，周恩来同志就明确指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一个长期性组织。”“就是在普选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以后，政协会议还将对中央政府的工作起协商、参谋和推动作用。”［16］1954 年 9 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后，毛泽东同志又专门强调:“政协是各党派的协商机关，人大成立后，要继续加强统一战线工作，人大是权力机关，并不妨碍成立政协进行协商。因为，人大不能包括所有方面，政协仍有存在的必要，并不是多余的，但不能把它搞成国家机关。”［17］“共存”是“监督”的前提条件，“协商”与“监督”是相辅相成的，因此，把人民政协作为具有党派性和广泛代表性的统一战线的重要组织形式确立下来并使之不断完善和发展，这就为坚持“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推进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奠定了坚定的基础。

总之，产生于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的多党合作理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统一战线理论和政党学说在中国的创造性运用，它作为我国多党合作历史经验的科学总结，在确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基本格局的同时，为新形势下进一步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奠定了坚实的思想理论基础。

［1］［2］［3］［4］［5］［6］［8］［12］［14］［15］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683，809，1062，1437，278，394，394，355，395

［7］［11］［16］中共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350，351，146

［9］历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概况和文献［C］.北京:档案出版社，1998.6

［10］石仲泉.毛泽东的艰辛开拓［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0.16

［13］戴茂林.毛泽东的统战观［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3.106

［17］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