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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叠字”浅析

2012-08-15

太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年4期
关键词:叠字音节诗经

张 映

(广播电影电视管理干部学院,山西 太原 030013)

《诗经》以四言为其基本句式,普遍采用赋、比、兴的艺术手法。不少优秀篇章描写生动,语言朴素优美,音节自然和谐,富有艺术感染力,可以说《诗经》是汉语言文学创作的第一个光辉的里程碑,历代文人学士都把它奉为诗歌创作的圭臬;同时《诗经》又是研究周代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思想、风俗的真实史料,具有非常重要的认识价值和文献价值。《诗经》的语言也很有特色:(一)是词汇丰富。《诗经》中涉及到的词语大概有3400余个,其中名词约2000余个,涉及到植物、动物、农业、生活等各个方面,动词几百个,形容词约700个,如此丰富的词汇对汉语词汇的发展也有深刻的影响。早在春秋时代,《诗经》就被看作是生活和学习语言的教科书,汉以后成为儒家经典。《诗经》中的许多词语大多为人们所熟知,具有长久的生命力。(二)是连绵词和叠字的大量使用,不但增加了诗歌的韵律美,更细腻地传达出物象的活泼情状和诗人曲折细微的情感。《诗经》的305篇中,除了《国风》中的《樛木》等74篇,《小雅》中的《天保》等16篇,《大雅》中的《下武》等5篇,《颂》中的《维天之命》等15篇,共计110篇以外,其余的190篇里都用了叠字,共计362个。清代的王筠还曾经把《诗经》里的叠字编集成《诗经重言》一书。

从古到今,叠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应用非常广泛,巧用叠字以状形、绘声、摹色等等不乏其例,妙用叠字为文,不致文章重复累赘,无损文章的表达,而能使文章显得生动形象,更富有节奏,更能增强文章的艺术效果。

一、界说

关于叠字的界说,王力先生在《汉语语法纲要》里,从构词的角度为叠字定义:“是相同的两个字重叠起来,成为一个单词”。例词是“赵赵”、“坎坎”、“嘈嘈”之类。陈望道先生的《修辞学发凡》就修辞角度而言,谓“紧相连接而意义也相等的,名叫叠字”。举例既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高高下下”、“万万点点”,也有“郁郁”、“皎皎”、“娥娥”、“纤纤”等。有些研究者也称“叠字”为“复词”。吕叔湘先生说,“这类复词以形容词为最多,又可以分为两类:不迭不能用的是一类,不迭也能用的又是一类。”杨伯峻先生说“叠词和叠字不同。叠字是字的重叠,叠成以后成了一个新的意义,而这新的意义,不一定能从原来的字面上找得到。”“叠词呢,则是就原词的意义加以繁复,对原词的意义并不变更。”在古代汉语语法中,关于叠字的说法众说不一,但在我国文学作品中却常常是交错使用。所谓“叠字”,也叫“迭字”,“重言”,即由两个相同的字组成的词语。首先必须是两个字,其次乃是相同之字,最后必须是词语,即组合之后具有一定的意义。从字面上讲,叠字是字的重叠,叠词是词的重叠形式,一个字可以是一个词,也可能不是。从这个角度讲,由两个相同的字组合成词的这种形式叫做叠字。

古书上用叠字,大概有以下三种情况:

(1)一个字是一个词,叠用后,这个词的意思是单字义的重复或加强。如: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陈风·月出》)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小雅·白驹》)

例子中的“皎”和“皎皎”二者都是明亮洁白的意思,我们把这种形式的词叫做叠词。

(2)一个字是一个词,但是叠用后与单字义迥然有别。如:

“自彼此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周颂·执竞》)“斤斤”形容明察,与“斤斧”的“斤”无关。

(3)一个字本身不是一个词,它必须把这两个字重叠起来才有实在的意义。如:

“约軧错衡,八鸾玱玱。”《小雅·采芑》用“玱玱”来摹写铃声;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小雅·出车》“忡忡”用来描写心情的不安状态。

我们把(2)(3)这两种形式的词合称为“叠音词”,它们只是音的重叠而其意义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诗经》中的叠字大都用来摹声、描状,和原来本字的意义基本没有关系,所以我们在理解叠字时采取“取其声而不论其状”的原则,根据上下文释义就可以了。

二、叠字的产生

从历史的角度讲,叠字的发展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它的产生对促进汉语名词复音化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最早在先秦时代,汉语词汇主要是以一字一音节的单音节为主,产生单音节的方法主要依靠词义的演化和转移,同时还可以通过调整音节的三要素,即声、韵、调之中的某一要素来产生新词,我们把这种依靠改变语音特点的构词方法称之为“语音造词”。在当时生产力水平和人们生活水平低下的情况下,这种构词方法基本可以满足人们交际需要。

随着社会的进步,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在认识客观事物的实践过程中,思维能力和思维方式逐渐提高,这就要求人们用新的词语表达认识成果和思维成果。如果仍用之前的构词方法就会产生大量新的音节或是增加大量的同音节词。显然,这两种方法都不利于语言的发展。

于是,人们转而利用另外的“语音造词”的方法,利用同音或近音节的自然延长、重复而构成双音节词。比如:《诗经》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周南·桃夭》)中的“夭夭”和“灼灼”就是通过音节的自然延长形成一个描绘性的词语来形容桃花的茂盛艳丽;还有的是象声词,用来模拟事物的声音。如:“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魏风·伐檀》),“坎坎”用于状伐木之响。因此在《诗经》中这种同音同义字连用的叠字现象就成了一种比较明显的语言特征。

一部分叠字经过实践形成了一个常用词,它可以在不同的语境中具有不同的意义。例如《诗经》中共用了六次“烈烈”,它有五种不同的意义:“忧心烈烈”中表极度的忧愁,“南山烈烈”中指山的高峻险阻,“冬日烈烈”中是说寒冷的天气,“烈烈征师”中描写场面的热烈,“如火烈烈”中是描写火熊熊燃烧。同时也有另一部分叠字虽然运用得次数多,但大多表示的是同一种意义。例如在《诗经》中“汤汤”共用了五次,大多指河水的浩浩荡荡,表声势之大。可以这样说:生产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为叠字的产生创造了社会条件。

金守拙先生对为什么把《诗经》中的叠音形式认为形态上的重叠是没有利益的。他提出两个理由:(1)用在叠音形式中的汉字通常是最不常见的;(2)我们找不见常用汉字的叠用。可以说:所有常见的描写的词“大”、“小”、“远”、“近”、“难”、“易”“急”等等都不出现在重叠形式中。那么,是否叠音词本身就已经是最原始的形式了?

我认为“叠字的产生是为了特殊的需要”。因为叠字产生的外在环境因素可以归纳为《诗经》特殊的语言环境,具体表现为《诗经》的音乐属性。叠字间隔出现在不同音节的词之间,可以使得声调和谐,节奏明快,韵律婉转,读起来有节奏感。例如: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周南·螽斯》)

本诗共39字,分为三章,却运用了六对叠字,六个整句,并且全诗章法结构非常对仗工整,叠字出现在相同的位置上,这些叠字的运用使全诗读起来声调铿锵有节奏,韵律和谐而婉转。在这种优势下叠字应运而生。

从《诗经》的格式上来考虑,《诗经》以两字一顿,一句两顿为主要形式。当时汉语词汇中,虽然已经产生叠音词,但仍以单音节为主,而单音节在调整声律节奏上有很大困难,因此,为了补足四个音节,除了在音节前后加虚字,最简单最易行的方法就是用叠字,使诗的节奏悦耳上口。可以说:整齐的四言句式和四言双顿节奏是叠字大量产生的结构因素。

《诗经》中叠字的作用和一般重叠的作用是不同的,它的作用主要表现为描形、绘色。在一般意义上我们把词义分为理性意义和色彩意义两部分。语义学中则把词义分为基本义和附加义。附加义又可分为形象、情感、风格特点和理性意义附加义四种。经过分析研究我们发现,人们使用叠音词除了考虑词的基本意义以外还受其独特的修辞功能的影响,往往出于修辞的目的而使用。在古代人们已经意识到附加义的存在以及附加义作为一种重要的修辞手段,并且逐渐掌握了附加义的作用,因此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交际、写作中得到了应用。

从人的生理角度上讲,叠字的产生可以看作是一种自然的现象,人类语言的产生发展由单音节到双音节再到一句一句的话。双音节词组中发音最简单表达最方便,模仿最容易的就是声韵相同的重言词,这从婴儿学语就可以得到充分的证实,也是人类早期词汇贫乏的表现。至于叠字的音律意义和作用则是在语言产生之初无意识生成后,在诗歌产生之初,诗人有意识的发挥,是语言中最早的一种构词方式。

古人在《诗经》中运用叠字,正是人们认识水平和思维结果的反映和体现。总而言之,叠字产生是社会发展和人类发展要求之间的矛盾,语言实际和人的生理水平之间的矛盾相互作用的结果,它反映了人类认识事物的实际,也体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所在。

三、叠字在《诗经》中的作用

叠字的普遍使用当祖述《诗经》。作者运用叠字摹声、描状、阐发思想、表达情感,可谓是把叠字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人们还常常引述刘勰《文心雕龙·物色》中的一段话:“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出日之容,‘瀌瀌’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皎日嘒星,一言穷理;‘参差’、‘沃若’,两字穷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虽复思经千载,将何易夺?”

他以《诗经》中的六个叠字为例,高度评价了古典诗歌中叠字在“写物图貌”中所起的意义上的作用,而这些作用具体地说就是通过描摹声音、色彩、景物、形态以增强形象性,具有生动而细致的表现功能。

恰当地运用叠字不仅使文句流畅,自然,朗朗上口,而且更能描写诗文中人物形象的内在思想感情世界,尤其是对抽象的心理活动,要用一个恰当的词把它显示出来是十分困难的,若用一个特定的叠音词,就毫不费力地使其穷形尽相,落到实处。这种描绘,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得到。同时,外在的环境、人物、语言、动作、神态描写也能从侧面烘托人物内心的情感。

四、《诗经》中的叠字与主体情感的表现

《诗经》中叠字的作用各不相同,大致可以分为写人的,写景的,写人兼写物的。在绘景摹形的296个叠字中,有113个写人的,153个写物的,30个写人兼写物的。叠字的作用除了摹景绘形状貌写声以外,叠字与叠字之间还互相依存,互相修饰,在表现人物主体情感的方面发挥不可忽视作用。

作为一种特殊的文章体式的诗歌,它的精华和不朽魅力在于以景写情,借景抒情。每一首诗歌都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叙事的目的不在于叙事,而更多的在于抒发人的主体意识和情感。《诗经》中运用叠字的手法常表现为刻画人物形象,描绘人物心理活动,展现人物精神风貌等方面。就其使用叠字的语义与其描写对象的关系而言,我们分为以下两种情况:

1.直接描写法

《诗经》中有不少用来表现人物情绪的词。

(1)表现人物忧伤的如: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小雅·出车》

“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邶风·泉水》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邶风·柏舟》

除了上面提到的“忡忡”、“悠悠”、“耿耿”外,还有“殷殷”、“悄悄”、“惨惨”、“草草”、“养养”、“京京”、“摇摇”、“钦钦”、“愈愈”、“哀哀”、“契契”、“惕惕”等等。

(2)表现人物和悦的心情的如:

“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王风·丘中有麻》)

“好乐无荒,良士休休。”(《国风·唐风·蟋蟀》)

除此之外还有“好好”、“秩秩”、“泄泄”、安安”、“宪宪”、“闲闲”、“殖殖”、“晏晏”、“欣欣”等等。

几乎人的表情、仪容、情绪、状貌、心理活动都可用叠字描绘,如《召南·采蘩》中用“憧憧”描写女子梳妆整齐的样子;用“棣棣”写人庄严又雍容的仪容;《王风·黍离》中用“摇摇”写出一种心神难定的心理状态等等。以上这些描写方法都是直接体现人物主观情感的。

2.间接描写法

诗歌讲究含蓄,中国人也把含蓄当成自己的传统美德。在《诗经》中,作者会通过各种手段以达到暗示和烘托人物情感的目的。我们描写人物情感常用的几种手段在《诗经》中也都会有所体现。

(1)景物描写的烘托作用

叠字具有很强的形象性,运用叠字可以使诗中的主体情感得到鲜明的体现。主体情感的产生,往往是主体内心意识和主体以外的客体物象相融合的。对客体对象的描写越形象,主体情感的表达就越鲜明。例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周南·桃夭》)这是一篇祝贺女子出嫁的轻快活泼的短诗。诗人热情地赞美新娘,并祝她婚后生活幸福。“夭夭”少壮的样子,“灼灼”花盛的样子,起句着力描写桃花艳丽,枝繁叶茂,借此烘托新娘的娇媚,渲染出嫁时热烈欢快的气氛。全诗没有大肆描写女子的外貌,但从桃花之状可以形象地联想到女子年轻美丽,端庄大方,善良能干,热情似火的人格特征。

又如《秦风·蒹葭》全诗三章以“蒹葭苍苍”、“蒹葭萋萋”、“蒹葭采采”起笔,状蒹葭之形色,渲染出清秋的冷寂和落寞,渲染烘托出对伊人的相思之情。

(2)人物神态形貌的描写

一部作品中的人物给读者的第一印象首先是他的神态和形貌,一个人内心情感或多或少能从这个人的神态中略知一二。神态描写的背后往往巧妙地隐含了对人物心理的间接描写。《诗经》中大量的外貌神态描写为作品的艺术效果增色不少。例如:“临其穴,惴惴其慄。”(《秦风·黄鸟》)秦穆公死后,用一百七十七人殉葬,有很高威望的子车氏三弟兄也难逃厄运,可怜,可悲,可叹!他们“惴惴其憟”之中不可避免地是有害怕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愤怒,恨得咬牙切齿。人民对于他们的不幸表示深深的同情,也从另一个侧面更深刻地表现人民群众对秦王朝暴虐统治的不满。再如: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邶风·柏舟》)

一个“耿耿”,一个“悄悄”,清晰地描摹出此妇人由于丈夫对自己的冷落而心中焦虑不安以及受众妾侮辱而忧愁的心态,多少无奈,多少惶恐,尽在叠字中。

(3)言语描写

所谓“言为心声”,什么样的人物就有什么样的言语。人物形象和性格的塑造往往离不了人物言语的描写,从人物的言语中我们可以捕捉和提炼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形象特征。而《诗经》中用言语直接塑造人物形象的情况并不多,更多的是用极其精炼简洁的语言通过描写人物说话时的情状、语调、口吻、心理活动等等来表现和塑造人物形象。例如: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诗经·卫风·氓》)

这是《诗经》一首典型的弃妇诗,反映了封建社会妇女的痛苦,诗分六章,这是最后一章。主要就是叙述“我”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淇水时对往事的回忆。当初“氓”与“我”彼此亲密无间,两情相悦(“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自认为二人能有美满幸福的婚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氓”就“贰其行”,不再爱她了,最后又被无情地抛弃了。

这里的“晏晏”和“旦旦”两个叠字描写的是“氓”过去的样子,然而在诚恳的誓言,温柔和顺的背后是一个虚伪的、不负责任、喜新厌旧的“氓”。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我”思绪万千,“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对过去的“氓”的怀念,对过去美好生活的怀念,又有对现在的“氓”的怨恨,同时还有对自己年轻时冲动,年幼无知的悔恨,更是深刻地表现对当时男权社会的强烈控诉。

(4)动作描写

《诗经》中写人物动作所使用的叠字不多见,仔细品味,我们发现准确的动作描写对塑造人物的心理和情感也非常有效。如:

“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诗经·大雅·公刘》)

公刘勤于政事,对人民生活很关心,使群众生活安居乐业。用“言言”、“语语”来描摹这种和谐欢乐的场面也间接地表现出人民群众对公刘的拥护之情。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周南·芣苢》)

三章只换了六个动词就描述了采芣苢的整个过程,复沓回环的结构,灵活多样的用词,把采芣苢的不同环节分置于三章之中,三章互为补充,在意义上形成一个整体,一唱三叹,曼妙非常。

《诗经》中的叠字,无论是形容性的,还是象声类的,或者是其他性质类的,这种动作描写都极富动态感,而且能非常生动地描摹人的主观情感。同样以《螽斯》为例,全诗共三章,共用了六个动态叠音词,便把群虫张翼飞翔,与企盼人物子孙繁衍昌盛的情景,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了。

这里我们论述的只是《诗经》的叠字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叠字虽然不是直接修饰人物的,但是通过“赋”“比”“兴”手法的运用,也能巧妙地突出主观情感,以到情景交融的境界。例如:《诗经·桃夭》一开始写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兴,但接着写道“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才是入了正文,然而以桃花之“夭夭”起兴,又何尝不是以桃花来象征新娘的美而艳呢?这一类的例子有很多,比如《杕杜》、《泽陂》、《隰有苌楚》等,这个问题展开来分析就更复杂,这里就不在赘述了。

总之,叠字在《诗经》里的运用,巧妙地融于作品中,形象生动活泼,为作品主体情感的表现发挥很大的作用。这种用语现象是经过诗人的巧具匠心和巧妙构思的。而古今语法的相对稳定性,也使叠字这种形式沿用下来,成为后人表情达意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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