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开敏

(广东省社科院 旅游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30)

1 引言

随着乡村旅游在我国的兴起，对乡村旅游、农业旅游和农家乐等的研究引起了不少专家和学者的兴趣.以Google学术查询为例，以“乡村旅游”为标题的文章为2470篇，以“农业旅游”为标题的文章为1450篇.虽然这些文章的标题有所不同，但内容都大相径庭，不免导致人们产生不解和迷惑:到底这些文章所研究的是同一个对象，还是不同的对象呢？因此，近年来，不少学者都陆续对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的概念和内涵提出各自的看法.但由于这些概念本身具有复杂性和复合性，至今国内外都没有形成统一的定义.因此，尽管学者们反复谈及这一问题，但二者的概念至今仍然没有得到很好的区分，它们的关系也没有很好的理顺.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再次对这两个概念进行辨析.

2 两个概念关系的辨析

在过去的研究中，学者们对于“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的概念有多种认识.第一种认为“农业旅游”是“乡村旅游”的一种类型；第二种认为“乡村旅游”是“农业旅游”的一种类型；第三种则认为“乡村旅游”就是“农业旅游”.纵观过去几年学者们对这两个概念的内涵辨析，笔者发现他们都是从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的定义出发的.直到目前为止，无论国内外对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在CNKI知识元数据库中可以查到，“乡村旅游”共有14种不同的解释，“农业旅游”有5种解释.同时，这些定义又相互重合，因此从定义的基础上进行分析本身就存在问题，更无法厘清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由此，笔者决定抛弃过去从定义分析的角度出发的研究方法，首先从分析乡村、农村、农业的内涵和关系出发来分析这几个概念之间的关系，然后再根据它们之间的关系为其找到一个适合的定义.

(1)乡村和农村的概念和关系.在我国，对于乡村和农村的概念，不同的学者也有不同的观点.第一种学者的观点认为乡村与农村概念一致，这也是普通大众所认为的；第二种学者则认为“乡村”与“农村”是有区别的.如秦志华(1995)认为，“乡村与农村具有很大的重合性，农村是乡村的主体，乡村地区的绝大部分是农村地区[1].但是，二者毕竟是有区别的.这不仅表现在二者的范围有所不同，更表现在二者刻划对象的角度不一样.农村的概念，是一个产业区域概念，指的是以农业为基本产业的地区.乡村的概念，是一个管理区域概念，指的是乡政权管理的地区.”乡村是与城市相对照而言的，标志着社会活动方式的区域差别；农村是与工商业相对照而言的，标志着产业布局的区域差别.所谓乡村，是指由乡(镇)与村两种社区构成的社会生活范围[2].虽然对于乡村和农村的定义有所争论，但大多数学者都认为：第一种解释适合近代以前的情况，因为此前我国乡村与农村并无严格的区别.但自近代工业化以来，产业结构的变化使“农村”概念带有较重的产业特色，“乡村”概念则具有更宽的兼容性.因此，从我国现阶段的实际情况来看，乡村和农村二者之间是有区别的.乡村由于包含了镇一级的行政管辖范围，因此乡村的范围要比农村的范围大一些.

(2)农村和农业旅游的关系.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农村是 “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的聚居的地方”[3].什么是农业呢？农业是“栽培农作物和饲养牲畜的生产事业”[3].而且，这里的农业还要从广义和狭义上进行区分.广义的农业是指在国民经济中的农业，包括种植业、林业、渔业、畜牧业和农村副业等项生产活动；而狭义的农业则单指种植业(及副业).那么，从广义上讲，无论是田间果园、森林、渔村和牧场都属于农业旅游的范畴.因此，农业旅游应该是特指在农村这一地域范围内的旅游.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乡村旅游与农业旅游由于在地域范围上的差异，乡村旅游的概念应当大于农业旅游的概念.乡村旅游不仅包含农业旅游，还应当包括其它形式的旅游，农业旅游只是乡村旅游的一种类型，这一点也与刘莉[4]、何景明[5]、单琼花[6]的观点一致.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乡村旅游与农业旅游的关系，见图1.

图1 乡村旅游与农业旅游的关系1

但是，随着我国社会经济不断发展，在农业旅游里又出现了一种新的事物“都市农业旅游”. 都市农业是指地处都市及其延伸地带，紧密依托并服务于都市的农业.它是大都市中、都市郊区和大都市经济圈以内，以适应现代化都市生存与发展需要而形成的现代农业.都市农业是以生态绿色农业、观光休闲农业、市场创汇农业、高科技现代农业为标志，以农业高科技武装的园艺化、设施化、工厂化生产为主要手段，以大都市市场需求为导向，融生产性、生活性和生态性于一体，高质高效和可持续发展相结合的现代农业[7].都市农业是在工业化和城市化高度发展过程中提出来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的结果就导致了大城市出现建筑过密，空间和绿地过少，环境质量趋于恶化，直接危害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于是，人们开始认识到，要改善城市环境就必须扩大绿地，而绿地不仅是市内的公园绿地，还包括城市范围内的农田、山林、以及城市周边的绿化.因此，欧美和日本等国家的专家就提出了建设“有农的”城市，发展城市农业和都市农业.从我国现阶段的实际情况来看，城镇化和工业的发展，使大量农田变为非农业用地，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农业在大城市的发展过程中是被吞没、被废弃.因此，近年来，在我国的广州、北京和上海等地也出现了不少都市农业园.都市农业旅游是都市农业与旅游相结合的产物，它是将都市农业资源转化为旅游产品，以都市农业的经营模式、农业生态环境、农业生产活动等吸引游客，实现旅游行为的新型旅游方式[8].而另一方面，近年来随着我国城镇化和工业化的进一步加大，很多乡村(包括镇和农村)地区开始划出大片土地兴建工业园区，吸引各种企业进行工业生产.这也就意味着乡村地区也出现了大型的工业生产，那么也就是说乡村地区也可以出现工业旅游.以周庄为例，作为毗邻上海的一个乡镇，周庄从1996年就开始兴建周庄镇科技工业园区，除了科技创业小区、外资企业小区、出口加工小区、私营经济小区等等，最近还引进了香港达派恩公司、深圳黄江艺术有限公司等原创作品复制工厂，打造绘画流水线，同时也供游人参观.可以看出，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在新的形势下又包含着对方所没有的旅游类型，如乡村旅游也可以包含工业旅游，而农业旅游可以包含都市农业旅游.众所周之，乡村与都市相对，而农业和工业相对.因此，从这一角度出发可以看出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的关系并非完全包含，而是相交的关系，见图2，这一结论与杨铭铎，焦翠翠[9]的观点一致.

图2 乡村旅游与农业旅游的关系2

3 结论

由此可见，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的内涵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在搞清楚了乡村旅游和农业旅游概念的内涵和关系后，就可以为它们在众多的定义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定义.对于“乡村旅游”的定义，笔者在肖佑兴、明庆忠、李松志[10]为乡村旅游所作出的定义上稍作修改，认为乡村旅游是指以乡村空间环境为依托的，以乡村的各种生产形态(不仅有农、林、牧、渔等农业生产，也包括工业生产和其它的生产形式)、民俗风情、生活形式、自然风光、人居环境和乡村文化等为对象的，利用城乡差异来规划设计和组合产品，集观光、游览、娱乐、休闲、度假和购物为一体的旅游形式.对于“农业旅游”的定义，笔者倾向于杨铭铎、焦翠翠所作出的定义，他们认为农业旅游是以大农业旅游资源为主要吸引物(包括农、林、牧、副、渔所有资源，具体可包括农事生产活动、农村聚落及农村传统生活习俗、农业文化景观及生态环境、农民的劳动生活场景、农艺、农产品的展示与加工、农村空间的出让、农耕生活的体验等)吸引都市居民，也包括一部分农民前去农业社区(不仅仅局限于农村、农场、农庄等，也包括城郊和都市的农业区域)，使游客回归自然、了解自然、享受自然，同时集观赏、科研、娱乐、购物、度假、学习、体验、休闲于一体的活动[9].

参考文献：

[1]秦志华.中国乡村社区组织建设[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肖唐镖.乡村建设：概念分析与新近研究[EB/OL].(2010-09-11)[2010-12-05].http://www.usc.cuhk.edu.hk

[3]四川新闻网.农村是一个可以变化的地域景观[EB/OL].(2006-06-15)[2009-09-13].http://www.newssc.org

[4]万先进，邱映贵.乡村旅游初探[J].中国农村经济，2006(11):58～62.

[5]何景明，李立华.关于“乡村旅游”概念的探讨[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9):125～128.

[6]单琼花.与乡村旅游相关的几个概念辨析[J].商场现代化，2008(7):303.

[7]中国科学地理与资源所.农业旅游：都市农业与观光发展研究[EB/OL].(2007-06-25)[2010-10-23].http://county.aweb.com.cn/2007/6/25/480200706250844410.html

[8]王红艳，贾志宽.论延安市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新方向[EB/OL].(2012-01-06)[2012-02-09].http://www.studa.net/fazhan/080922/09075699.html

[9]杨铭铎，焦翠翠.农业旅游及其相关概念辨析[J].黑龙江科技信息，2008(16):91～92.

[10]肖佑兴，明庆忠，李松志.论乡村旅游的概念和类型[J].旅游科学，2001(3):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