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尧

高校改革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刘 尧

中国教育在线发布的《2011年高招调查报告》显示，自从1999年高校扩招以来，伴随人口出生率的下降，高考生源在2008达到历史最高的1050万，2009年开始全面下降，近两年累计下降了200万，并呈现出持续加速下降趋势，这种态势将延续至2017到2020年前后。我国高校生源下降与招生计划仍在增长的剪刀差，直接导致高考录取率的迅速攀升。据统计，近3年全国高考平均录取率快速增长，从2008年的57%，迅速增长到2010年的69.5%。2010年有8个省市的录取率超过80%。这种超高录取率不仅表现在北京上海等发达地区，其他地区也一路走高。2010年，广西达到了70%，山东达到了79.72%，湖南省攀升至81%左右，黑龙江甚至突破了90%。2011年，在生源持续下降的情况下，平均录取率还要继续保持增速。从表面来看，这是实现人人都有接受高等教育机会的大喜事，但透过现象还是有许多并非杞人忧天的忧虑，部分高校将因生源枯竭而面临倒闭，已经不是梦话了。我国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随即成为社会各界热议的话题。

一、生源下降中的流失与低质令人忧虑

随着我国人口出生率下降，高校生源数量下降是必然的。《报告》认为，学生学费收入在普通高校的日常运行中占据重要地位，一些办学质量不高的高校，一旦生源不足将面临倒闭的危险。2009年，北京市97所民办高校中，只有40所全日制高校在校生人数超过1000人。其实，更值得忧虑的是在生源数量下降背后隐藏着生源流失与质量滑坡：一是出国留学人数猛增。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学生有意愿也有可能到国外高校去学习，越来越多的境外高校加入到内地争抢生源的竞争中来。最近3年，出国留学人数分别增长了 24.4%，27.5%，24.1%。二是“三放弃”现象逐渐显现。即高中毕业生中“放弃高考、放弃考试、放弃报到”的人数增多。教育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09年，高考弃考人数达到84万，弃考率为10%。2010年，上海弃考人数超过5000人，弃考率近7%。2010年，湖北高招录取36.6万人，有3.5万人放弃报到，使当年报到率低于90%。安徽省本科报到率约为90%，专科报到率仅80%左右。三是生源质量堪忧。近年来录取率迅速攀升，对高校生源质量带来了直接影响。比如：部分地方的专科录取分数线，平均每门课业的分数不足30分，生源质量大幅下滑。

二、平均录取率中的高考不公凸显

虽然，2010年全国高考平均录取率高达69.5%，让我们感觉好像有近70%的考生可以进入高校，高考激烈的竞争时代终结了。其实，平均录取率是被北京、上海等高等教育发达地区，以及湖南、黑龙江等部分地区的高录取率拉高所致，全国依然很不平衡。在录取率高的地区，考生进入高校较为轻松；而在生源大省以及中西部部分地区，并没有缓解高考的激烈竞争程度。有学者认为，在现行的高招计划分配下，国家高校将大量招生计划投放到所在地区，地方高校基本在本地区投放招生计划，于是，高等教育欠发达地区以及广大农村的考生依然处于激烈的高考竞争中，导致区域与城乡间高考录取“贫富不均”，高考不公在高平均录取率的假象中凸显。因此，在生源持续下降的情况下，高考招生计划必须以促进高考公平为目标进行改革。具体而言，国家高校要以各省区的生源数为基数，按统一比例投放高考招生指标。国家要给予政策，支持具有竞争优势的地方高校，向高等教育欠发达地区投放部分招生指标，扭转高平均录取率掩盖下的高考不公现象。

三、高校要练好内功应对生源危机

2008年，北京大学“首都高等教育”学科群项目组，对24所北京地区高校的3366名老师和16591名学生进行调查，发布《2007年首都高等教育质量问题调查》显示：52.6%的高校教师认为“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不高”，在部属高校和市属高校中，该比例分别为42.7%和60.3%。35.9%的学生“对所学专业不感兴趣”。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与腾讯网新闻中心联合开展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34.7%的受访者在谈到自己的大学生活时，都觉得“后悔”。之所以会“后悔”，51.5%的人认为，自己在大学里“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39.2%的人认为，出来找不到工作；19.0%的人觉得“学费太高，得不偿失”而后悔上大学。以上调查警示高校质量危机，高校改革不能再迟疑与等待下去了。高校能否在生源下降的情况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危机中把握机会？关系高校的生死存亡！有专家认为，现在生源的争夺是全球范围内的，如果不根据市场的需要及时改变教学内容和进行专业设置，不提高教学质量，就难以在激烈的生源竞争中立足和生存。因此，高校应练好内功，对办学思路清晰定位，及时进行专业设置与教学改革，提高办学质量。同时，还要加强学生服务，增强营销推广能力，尤其是网络推广能力，以适应日益加剧的生源竞争趋势。

四、我国应该建立高校淘汰机制

在西方，高校破产或倒闭很常见。1999年，“美国开放大学倒闭事件”之后，高校破产早已见怪不怪。日本也早就宣布“已经进入了大学破产时代”。我国长期以来缺乏高校淘汰机制，使高校高枕无忧自由自在地发展。因此，出现了盲目发展的怪圈：盲目扩张规模，超限巨额借贷，随意生源抢夺、追求校园奢华、大量引进“大师”、设置学科泛滥、行政官僚横行……结果是：高校规模急剧膨胀，没有能够将知识转化成社会生产力，人才的流水线式生产，培养出来的充其量是合格的毕业生，不一定是能适应社会的人才，大学生就业难成为一大社会难题。这一切都需要建立高校淘汰机制来解决。这次生源危机，无疑是建立高校淘汰机制的大好机遇。我国政府应该抓住这次机遇，建立长效的高校淘汰机制，让高校优胜劣汰成为常态，让那些师资差、水平低、无视教学质量的高校顺其自然地倒闭，引导高校由盲目扩张、粗放的流水线人才培养模式转向精耕细作的有效路径。这既符合高等教育发展的市场规律，也是办好让人民满意教育的要求。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