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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抒怀

2011-11-24吉林纪洪平

散文诗世界 2011年7期
关键词:介子

吉林 纪洪平

一年365天,按农历中国的传统节日有8个;按公历,有人统计全年有91个节日,比如1月最后一个星期日为国际麻风节、5月第二个星期日为母亲节、10月第一个星期一为世界住房日……不管怎样确定节日,现在人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明显得到提高,过节也自然有了新的内涵。过节毕竟是中国人从小就向往的事情,从中不难发现,除了纪念或强调某种特定的内容和意义,追求快乐一直贯穿我们生命的始终……

——题记

春 节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瞳瞳目,总把新桃换旧符”!新的一年伊始,万象更新,人的意识里似乎本能的理解大自然了,明白生命正向纵深处前行。

离童年越来越远,跟自己的幼稚天真无可奈何地渐行渐远,但内心却永远希望儿时的爆竹烟花还能不断地炸响,不断地怒放,能照亮所有儿时的记忆。

即使现在不再贪恋香喷喷的年夜饭,不再为一件新衣裳而紧张,可温馨的感觉,还是执著地在散发年味的氛围中轻轻弥漫。这时,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上一会儿,让莫名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短暂的回顾中,得得失失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那么重要,许多快乐的节目就要从今晚开始。假如能永久地这样下去,就可能成为传说中的神仙。因为终究有那么一天,家里最亲的亲人,相交多年的好友,或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不得不在这样一个日子前,面临生与死的选择。于是,过年也称年关,不知多少人从此不再过年。

生老病死,痛苦与欢乐,人生最极致的情感发泄在这个节日中,最容易得到充分的诠释。大自然如此苛刻,生命也只能义无反顾。万象更新,往往是以放弃许多美好的过去为代价。

清 明 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古人为祭奠逝去的人,渐渐形成了这个节日。中国人讲究天人合一,天人感应。不知为何,到了清明时节,不是刮风,就是下雨,天空总是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亡者悲哀。

儿时对死亡并无太深刻的印象,爷爷奶奶在我出生前已过世,周围也鲜有极度衰老的人,大家都在为年轻的共和国奋斗,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印象中,清明节就是为烈士扫墓。从学校出发,要走整整一个上午,来到当年为解放东北,争夺长春飞机场而献出年轻生命的95位解放军烈士墓前,我们举起手臂,大队旗迎面招展,数千小学生肃立,红领巾鲜如烈焰。

然后,我们就席地午餐,每个人都迫不及待拿出父母给买的面包、饼干,也就是那个年代最好吃的东西,非常夸张地吃起来。随后,又一路说笑,一路风尘往回走。

那时,心中就暗想:这些年轻的烈士枕着小小的年纪,是否在听,童音稚气的誓言,是否在看,少先队入队仪式?慢慢地,一切永远成了那个充满理想年代的记忆。

活着的人终将死去,而死去的人,真能轮回转世吗?也许,只有在这个节日,阴阳相隔的人,能够心灵相通,面对面凝思共同拥有的过去。

端 午 节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为一个诗人设一个节日,今天看来也是足够奢华。古往今来,我们是个比较看重现实的民族,所以细细品味,就能明白其中的奥秘了。

我们傲立世界民族之林的文化传承有序,传承的文化中,一定包含了超越经济价值的价值。一个民族是否伟大,从它文化构架上就能感觉出来,尽管中国人务实,喜欢追求名利,但古人重气节惜才华,对理想向往,对伟人人格敬畏,最终还是超越了物欲。

先民们甚至不惜拿出几天的时间,用龙舟和粽子来表达自己内心对英雄的崇拜,对美的敬仰,并逐渐形成了一个民族的性格。可惜,拥有这样性格和思辨的人至今没有越来越多,现实情况,往往还是诗人当初发出的感叹:“举世皆浊唯我独清”!

但这个节日毕竟都保留了下来,让世人知道,这个民族始终都有这样的人格在支撑着。这实际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日子,是体会一颗悲悯之心、大爱情怀的日子,是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日子,如今的人们都千方百计地在粽子的包装、口味上大做文章,根本无人理会《离骚》中那悲愤、晦涩却意境悠远的诗句。

寒 食 节

“士甘焚死不公侯,满眼蓬蒿共一丘;民间禁火寒食节,绵上遗封莽未耘。但使亡人能返国,耻将股肉易封侯;百年节岁同寒食,万里封疆立介休。”

这是一个正在被渐渐遗忘的节日,当初为纪念春秋战国时代有个叫介子推而设。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感动我的不仅是介子推的品格,还有他充满了动感的名字。

古人有许多我们今天也做不到的地方,其中一项就是给人起名字,比如殷墟的妇好,比如马王堆的辛追,比如抗匈奴名将霍去病……古人的名字竟然如此生动,如此大量使用动词和形容词,并且一点也不牵强,反而有一股原始灵动气息扑面而来。

介子推的故事曾经家喻户晓,现在就很难说了,年轻人对历史的漠视和历史知识的苍白令人有些猝不及防,所以真希望寒食节哪天也能被炒作起来、火爆起来,人人都不再煎炒烹炸,抑制一下饕餮的口欲,甚至这一天真的不动火,只以冰冷食物度过,对照这位先贤,冷静地反思自己的所有行为。

想想一个如此遥远的年代,介子推先生,为了躲避功名利禄,宁肯被大火烧死,这样的气节,如果真的被郑重其事地说出来,一定让世人恍若隔世,一定有很多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可这的的确确就是我们的祖先,靠着他们的牺牲与庇护,才有荫及子孙至今的幸福时光。

中 秋 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是最情景交融的一个节日。圆圆的明月,此刻离人类的视觉如此之近,那月中隐约的环形山,如月宫,又似大片桂树,千百年来的神话传说只有在今夜,如此的美,如此逼真,甚至触手可及。

月亮这一天又圆又大,大得能装下千古情怀,多少风流几多沧桑,在这样的月光下,都是一片无语的轻叹。溶溶月之清辉,照亮了什么,又掩饰了什么;阴柔的光,极度的美,让人以另一番心境徜徉世间。

不论白天阳光多么明亮,意志有多么坚定,可到了这月色之下,英雄气散尽,只有一腔柔情回荡。

往事历历,对人生的长久体悟,在此刻也许会豁然开朗,前世今生般依稀仿佛。如诗,如画,如名著中的某个场景,自己很容易感动自己。

神奇的明月,静静陪伴着地球,让我们经历着一个又一个世纪,任人们编织一个又一个传说。孤寂的圆月,散发清冷的光辉,它一直在与地球默默交流,它一直想告诉我们宇宙的真相。

天地间万籁寂静,只有用心谛听,才能品出大自然传递的歌声。

国 庆 节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在我心中,国庆节这天总仿佛是一首诗的意境: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在北国,十月一日,已是秋意渐浓,万里晴空,远处的田野已是一片金黄,总有一种情绪莫名就激动起来。天空深远,铺陈了一派苍茫。

我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而这一天大街两旁悬挂着鲜红的国旗,仰望天空,天显得很辽阔,也像某个伟人的胸怀。

儿时每到这一天,就巴巴地盼望天快黑下来,因为那时,尽管国家贫穷,但每年这一天都要燃放礼花。在城中的一片空地,架起大炮,巨大爆炸声后,夜空顿时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其场面绚丽壮观,直摄人心魂。

只有礼花能以无法形容的气势开放在孩子的脑海里,留下一生难以磨灭的感受,以至长大成人以后,我仍天真地期待这一天,期待月落西山,并不时遥望着夜空,希望一串串礼花能从儿时的美好记忆里直冲天际,然后盛开怒放。

一片烟火电光的璀璨,似乎才更像一个国家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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