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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霍达创作中的北京情结——以《穆斯林的葬礼》为例

2011-08-15李秀梅

淮阴工学院学报 2011年2期
关键词:穆斯林的葬礼回族葬礼

李秀梅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007)

1 对北京风物的挚爱

霍达在《穆斯林的葬礼》中无处不着墨于北京的风土人情,字里行间无不充斥着对古都北京深沉的爱恋。北京是作者的家园,从小到大,岁月里流过的情感,无不与这里有关。北京是她可爱的家,但这个可爱的家并非绿柳杨花的故园,北京是个不同凡响的家乡。因为政治与历史的选择,这片土地被赋予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她是中国广袤大地上独一无二的首都。“北京”作为家乡在作者心中,也许并非如其他人怀想故园、眷恋家乡那般单纯,作者的家乡是那样的得天独厚,她对家乡的爱恋难免杂揉了难以名状的自豪之情。

“同仁堂”、“内联升”、“瑞蚨祥”这些出现在作者笔下的老字号,不但同“奇珍斋”一样名满京华,而且声名远播,誉满华夏。它们就像京城的标签,让无数远离京城的人对京城的向往化作了对它们的无限艳羡,就是这些只能出现在外地人口耳相传中的名字,这些只能出现在外地报刊中的名字,却像老邻居一样散落于作者的家门口,长久且平常,作者就这样看着往来穿梭于各种响当当的字号间的人群渐渐长大。同仁堂的中药、内联升的布鞋、瑞蚨祥的绸缎……它们泰然拙朴地存在,它们隐居在京城寻常的胡同里,在作者这样的北京人眼里,它们确是亲切的邻居,而京城以外的人对此却只有仰视与疏离。北京名片似的老字号以淡然的姿态融入北京的市井生活,在北京以外的人心中却是宏大的所在,他们艳羡的目光让面目暗淡的老店铺在作者的身边熠熠生辉。

作者除了看似无意却有意地提起那些耳熟能详的老字号外,还不厌其详地讲述了不同朝代北京商业中心的设置与变迁,大栅栏一带的兴衰,商业中心廊房的由来。每一种盛衰都会牵出一段北京卓而不凡的历史,每一种变迁都不免彰显北京不同寻常的高贵地位。不为京师,又何以集珠玉锦绣之精华,作者貌似以客观的笔调介绍京城历史风物,但实则如数家珍,句句潜藏着热爱与自豪。

王府井、东安市场、东来顺、紫铜火锅,每个词语都乘着厚重丰满的历史迤逦而来,它们贯穿于北京人的日常生活中,却又活在北京以外的人们心中;它们平凡的名字像被天使赋予了魔力,高贵且备受瞩目地活在外地人之于北京的梦想之中。作者写到韩子奇在心情郁闷的雪天在东来顺吃火锅的情景:一片薄薄的羊肉,伸到沸水里一涮,两涮,三涮……放进面前的佐料碗里一醮。东来顺紫铜火锅的地道吃法尽得要领,作者如此细致的描写里饱含着对东来顺的喜爱。涮羊肉这带有典型游牧民族特色的食物,因北京的包容而使东来顺这清真饭馆变成了北京饮食业的一块招牌,更在北京的穆斯林心中举足轻重。

北京城老字号深沉内敛的招牌及其古旧情调,店铺的悠闲气氛,胡同深处小贩别致的叫卖声,都成为古都韵味悠长的组成部分。直至作者笔下那飘荡于小巷的清凉叫卖,这才是走下神坛,回归百姓生活的温暖熟悉、亲切可感的北京,这才是充满烟火气的活色生香的北京生活,这才是霍达心中那个温暖的家乡。

四合院也是北京平民生活的标志。作者笔下的博雅宅便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影壁、垂华门、倒座的南房……朴素而庄重,沉稳大气而不张扬,无数个雨雪晨昏,星布在北京纵深的铅色巷陌里。在这片承受着新与旧、轻与重的土地上,在昼与夜、明与暗交替的临界,古老的胡同和四合院无语相依,平和而清晰地讲述着这座城市和她传奇以及平凡的故事。

作为古都文化,珠玉是北京风物中不可忽略的一项。“君子必佩玉”,这是北京地区“士”阶层的着装规范。珠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自古就有着深厚的内蕴,在中国上至身居殿堂的君王,下至终生稼穑的农夫,无人不晓珠玉的价值,无人不对珠玉充满向往。珠玉不仅代表财富,更是一种高贵身份的象征,怀珠抱玉必是人群中高贵风雅之人。珠玉的这种特殊身份,决定了它更多地存在于富贵之所,而北京这个有着特殊身份与历史的城市有着足够的理由与条件成为藏珠纳玉之所。藏玉、玩玉就这样作为一种风俗留了下来,伴着那些璀璨夺目的珍宝活在京城的街头巷尾、日月晨昏。只有在北京这样的城市珠玉才会被滋养出夺目光彩。

正阳门外大街路西、大栅栏以北,这里乃古玩玉器、珠宝钻翠集粹之地,也因此成就了著名的“琉璃厂文化街”,文人雅士、贵族显宦多流连于此。

作者在作品中介绍民国初期北京玉器行发展的情况,珠宝玉石店、玉石作坊、古玩铺,虽经世事变迁,但北京经营此行的规模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规模不减,而且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商业区,又有新的胡同、新的名号因经营珠玉而蜚声京城。此时的北平已因清政府的没落而丧失了国都的地位,新生的政权南迁首都,由南京代替北京成为统治的中心。因年深日久的非常地位而形成的生活积淀,并未因迁都而瞬时凋敝。生活在民国时期的林语堂曾这样评价过当时的北平:“北平也是商人的乐园,这里充满着中国古代的手工艺品——书籍、画贴、印刷、古董、刺绣、玉器、景泰蓝、瓷器、灯笼,在这些地方,你可以足不出户而买得所要的东西,因为商人常是带着他们的商品到你门前来兜售的。”“晓市”、“鬼市”、“小偷儿市”这些特殊的场所、奇怪的称谓,都因珠玉交易而生,也因珠玉交易而闻名于朱门与民巷。作者饶有兴味地介绍北京这些隐在巷陌中、躲在阳光外而人气火爆的玉器交易场所,也精细无比地介绍这些场所交易的流程、习俗,以及常出没于此的人物。让这些闻名遐迩的冰冷名字充满了民间的烟火气,充满了情趣。

2 北京生活中的民族情怀

在民族文化中,认同应该是多于冲突的。《穆斯林的葬礼》中回汉两种文化的冲击和交融也昭示了文化认同的艰难与尴尬。经过磨砺,最终,和谐相融、多元文化共存成为主旋律,也成为北京的特色。

作者作为一位土生土长的北京作家,对北京的情感早已浸入骨髓,融合成自身一种天然的情感。然而她对深爱的北京情感却是复杂的,千年古都的荣耀让她备感自豪,但是作为以汉文化为核心的首都中的回族人,也难免有压抑与尴尬。回族在这片土地上刻意维护着自已的民族个性,然而在这个多民族大家庭中彼此都在不断融合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脉相牵。

作者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北京人,就像一粒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直至长成参天大树,毋庸置疑,对北京有着深切的爱恋与强烈的归属感,但是作为芸芸众生中的少数民族,作为与汉民族有着不同信仰的回族穆斯林,在这个汉文化极为强盛张扬的城市,北京似乎又不属于她,而她和她的许多同胞难免有身处边缘的凄凉之感。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多有这样的情感表达。

如,有一段写奇珍斋上一代主人梁亦清——一位笃信真主的穆斯林在北京城里生活一辈子的感受,他深居简行,恪守言行,每日谦卑地生活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鲜与人交往,把自己包裹在封闭的世界,内心潜藏着深深的孤独感。他佝偻的背影、粗粝的双手、沉默的双眼就像北京任何一个穆斯林的无言独白。梁亦清一生用自己的隐忍、辛劳与心智磨砺成玉器行的高手,但依然胆怯地行走在主流的边缘,一生艰辛劳作,却因不敢作为而远离财富,终生抑郁而不得舒展。

还有一段写奇珍斋后人,梁亦清外孙女——韩新月在学校里的际遇,新月作为奇珍斋第三代出现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她美丽清新如天边新月,就像穆斯林世界中的“新月”那样成为完美智慧的象征。她纯真善良、清雅脱俗、聪明智慧,凭借自己不凡的实力考入所有考生的梦想之地——北京大学。在这才高傲物的人群中,新月依然是独占鳌头的佼佼者,但自己的努力却并未得到同学的认可,而在私下里议论,她是因少数民族身份而被照顾。同学们口中的“民族政策”、“照顾少数民族”,像一根刺一样扎着她的心,这种痛时时提醒自己不同于他人的身份,这种身份像是“弱者”的代名词,而“回族”就是她天生注定的民族身份,让她的生活与其他人有了不同,也为她完美的校园生活或多或少添了些阴霾。“难道她天生是一个弱者,永远应该处于卑贱的地位而不允许超过别人吗?难道她连自己取得的成绩也是别人的施舍和怜悯吗?”这是新月在遭遇委屈之后的扪心自问,却也是多少回族子弟及其他少数民族在这个以汉族为中心的城市及国家中,在内心里隐忍未发的一问。作者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借新月之口道出了这一问,但此问有答案吗?答案又究竟是什么呢?作者也并未在此书中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世人大概也无法回答这一疑问。这一问其实无需答案,写出来不过想一抒郁闷之情,或者权当作是一种真诚的呼吁吧。北京让回族穆斯林深具文化缺失感。

韩新月日常生活中并没有过分在意自己的民族身份,但这个不同于大多数的民族身份除了在校园里因同学的非议带给她偶尔的不快外,在她如流星一样美丽却短暂的生命中更是给她带来了致命一击。北京大学的高材生韩新月与才华横溢、气质脱俗的老师楚雁潮由互相欣赏而心生爱慕,他们彼此欣赏着对方的才气,并彼此爱慕着对方高贵的心灵。他们深深相知,爱意深深镌入彼此的心。然而就是这样心心相印的一对,因为民族信仰的不同而遭到世俗的拒绝。“少数民族在坚持自身文化认同层面,试图以一种和谐的姿态与汉文化交融,却倍感艰难和困惑。因为强烈的文化缺失感之下诞生的文化认同意识往往更为坚定。”梁君璧就是这一意识的典型代表。面对楚雁潮为爱而来的祈求,虔诚的穆斯林梁君璧却毫不退让。宗教规矩在她的生命中至高无上,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她对教规的奉行。亲人的眼泪、爱的力量,在她的教规面前都无足轻重。即使是否答应楚雁潮与新月的婚事关乎到身患重疾的女儿的生命,她也决不妥协,生命在她的回回教规面前也无法抬起高贵的头颅。韩新月、楚雁潮的爱情就在梁君璧竖起的民族信仰坚壁下流血倒毙,不可收拾。韩新月脆弱的生命也由此受到了重创,不久就走上了人生的末路,就像天边新月还未升至中天就被重重的阴霾掩埋了华彩。

文化在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来自周围地域文化的渗透、参与和融合。回族作为北京的少数民族,虽然在文化上有来自汉民族的渗透与影响,但维护本民族传统的独立成了京城回族的心理需求。与汉族截然不同的丧葬习俗,在北京这个以汉民族文化为主导的城市,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回族人注重厚养薄葬。他们的葬礼上没有乐队,没有考究的棺木,没有华贵的寿衣,没有漫天飞舞的纸钱……只有念诵古兰经的声音陪伴死者宁静地入土。《穆斯林的葬礼》细致地描写了穆斯林韩新月的葬礼,真实地再现了回族丧葬文化与汉民族的不同,韩新月的葬礼严格按照穆斯林的要求执行。亡者埋葬前,需有一位亲人为其试坑,而韩新月墓穴的试坑者却是汉人楚雁潮。无疑,楚雁潮的试坑是一个信号,它打破了民族壁垒,昭示世人:生活在北京这个兼收并蓄的城市,民族间融合、渗透已是不可避免的必然。

“一个民族生活在特定的地域环境中,其民族精神定会受到地域因素的影响,可是一个民族精神一经形成后又能超越地域文化的生活规定。”虽然生活在北京的回族更注重生活方式与传统文化的保持。但在这个以汉民族为主体的多民族大家庭里,融合中除了产生一些不和谐的音符外,在漫长的共济同生中,互相影响与渗透则成了主流。民间是传统流传最广、习俗保留得最完整的地方,然而也正是民间才最充分有效地使各民族自觉不自觉地悄悄融合,每个民族都像一条河,在北京这块土地交相汇流,彼此重逢、彼此相拥,然后又各自向前。

作者笔下北京的穆斯林与汉族是融合的典范,他们不但说汉活写汉字,穿着与汉族相差无几的衣服,还过汉人的节日。回族顺其自然地融汇在这个大家庭中。长居北京的穆斯林与那些身居边地、民族成分纯粹的同胞们不同,他们乐于接受深植中土的汉文化,但又惟恐“全盘汉化”,不断提醒自己要维持自己的民族传统。但彼此的渗透是人力所不能阻拦的,《穆斯林的葬礼》中,无比虔诚的穆斯林梁君璧可以因楚雁潮的汉族身份而不惜代价中断女儿新月与他的恋情,但是她自身的婚姻,却在丈夫韩子奇临终之际撩起面纱,露出真相:她这样一位恪守教规的穆斯林却嫁给了地道的汉人韩子奇。

3 对北京之患的承担

“北京人关心时政,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是有着优良传统的。历史上,北京成为多次大规模群众政治运动的策源地,原因就在这里”。在长期的民族融合中,回民族已成了华夏民族中的一员。回族文化在保留的同时又进一步地融汇于中华民族整体文化的洪流中。《穆斯林的葬礼》中,作家霍达以她北京回族穆斯林的眼光回望了北京的忧患,忧患中的北京回族穆斯林又在经历与面对些什么呢?

北京多年来作为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承载着无限荣光,然而,每逢社会变迁,它也首当其冲,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所有风潮的漩涡。现代中国从内部的资产阶级革命,到卫国战争、解放战争,直至尘埃落定;新中国成立后的文化大革命,离乱中的北京再也不能维持一片祥和大气、气定神闲,而是陷入一片混乱焦灼。五四运动、抗日战争、文化大革命,都在《穆斯林的葬礼》中有所展现,一场场变迁离乱影响着中国的进程,决定着中国的命运,然而,它们也在影响着社会上每一个平凡的家庭,每一个无名百姓的命运。韩子奇一家的命运变迁,无不与社会变革紧密相连,不管被动还是主动,总之,个人及家庭,在时势大潮中何其微渺,身不由己地奔向命运的彼岸。《穆斯林的葬礼》中的韩家及其他家庭,韩子奇、韩新月、韩天星、梁君璧、梁冰玉、楚雁潮,以及那么多不引人注目的人物,同样活生生的生命,穷其一生的奋斗却被淹没在历史的大潮中。离乱动荡中的北京,城中那些鲜活的人们又在承受着各自怎样的命运际遇?北京是光荣与梦想的中心,然而,动荡中却也要承受更大的波澜,生活在北京的人像波澜壮阔大海中一叶扁舟,不断随波起伏颠沛。《穆斯林的葬礼》中的每一个人的命运都自觉不自觉地处在如此的境遇之中。

和平年代的北京是中华大地上任何一个城市都无法匹敌的繁华富贵祥和之地,风云突变的岁月,世界大事、国家大事无不牵动着北京的神经。一战结束,面对和谈中中国利益的丧失,北京的学生——中国新一代最先进最有活力的知识分子云集天安门示威游行。每当家国危难之际,北京的学生总是敢为人先。北京的平民百姓无论是何境遇也少有身居其外者,他们对时局多一份关注。作者在《穆斯林的葬礼》中似乎轻描淡写地介绍北京街头的一个事件,却是彪炳史册的新文化运动肇端——五四运动,直至今日,它的思想与主张依然深刻影响着当代中国。

在著名的“一二·九运动”中,当时北京人民高亢的抗日情绪,在《穆斯林的葬礼》中通过梁冰玉这样一位普通燕京大学的学生表达出来。《穆斯林的葬礼》是一部家族史,作者表面上着力书写一个穆斯林的珠玉世家,然而隐藏在这个家族背后的还有民族与历史。作者并没有正面描写战乱,而是通过书中人物之言行,侧面表现了当时的家国之患、百姓苦难。通过普通人来表达对家国离乱的感受也许更有力量,更能表达中国民众在当时所忍受的疾苦。一场“一二·九运动”让全国人民云起响应抗日大潮,北京走在时代的风口浪尖,在中华民族罹难的危急时刻,民族间已没有了防备与界限,同仇敌忾。民族的精英在呐喊,胡同里百姓的日子也累受波及,正如作者对日本人进入北京后百姓生活的描述:

“民不聊生,百业荒废,市井萧条,生活惨淡,离乱中的北京早已找不见昔日奢迷华彩,而是备加的颓败。北京不比其他偏居一隅的地方,可以在家国离乱之际固守一方恬淡的净土,而北京从未有过恬淡,它也必不会有置身世外的宁静,必然要在激流中奋挣。”

外敌来袭,北京会用火热的赤子之血投入悲壮的卫国战争,它的抗争是其他各地区的表率。而当新中国成立后一场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兴起,北京也是这场内乱的始作俑者。所有的精神指示都从这里传达到全国各地,这里是全国的大脑,指挥着人们前进的方向,而生活在北京的百姓也会最先一步感知指令的变化。文化大革命、红卫兵像流行音乐一样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风潮,迅速从北京传遍中国的大江南北。身处北京的韩家曾体味过身在京都的好处,自然也难逃由北京而至全国的一场劫难。尊贵百年的博雅宅遭遇了空前的洗劫与破坏,玉王韩子奇也在这场劫难中命悬一线。

韩子奇其实可以躲过这场劫难,就像二战时,他远渡重洋去了欧洲,但是他不但舍不得离开那些玉,更舍不得离开北京这块土地,在这里有他深深的眷恋与强烈的归属感,他没有再次去国,而是宁愿留在这块土地上起起落落。韩子奇虽一时名重京华,但个人的命运还是难以摆脱时势大局。韩子奇,还有《穆斯林的葬礼》中的所有人都在一个宏大的背景笼罩下沉浮。北京城其实同这些市井中人的命运是相伴相生的。北京的城与人都无法逃离大势,同样,他们也逃不脱风口浪尖的宿命。无论荣耀与离乱,北京与她的民众都在共同承担。

北京这块土地有着强大的凝聚力,不同的民族与文化在冲撞、融合,在这过程中,也形成了这片土地上人们自觉认同的北京文化。回族穆斯林在葆有自身民族特色的同时,也成为这一文化共同体中的一分子。

《穆斯林的葬礼》以一部家族史的形式出现,讲述了民族家国,讲述了身居北京的回族穆斯林与古都的不了缘。与穆斯林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北京风物、北京的回族穆斯林与其他民族融合的痛苦与纠结、如何共同面对家国离乱以及叵测的个人际遇,通过这些让我们看到作家霍达的北京情结是浓郁而复杂的。作品的深重沧桑感从容弥散。让我们透过岁月的纹理,来关注回族穆斯林在北京这个特殊的地域,还有因这个特殊地域而形成的北京文化中如何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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