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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辛电影的声音运用

2011-08-15

湖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1年11期
关键词:陈可辛音乐

潘 茜

(江苏广播电视大学,江苏 南京 210036)

陈可辛电影的声音运用

潘 茜

(江苏广播电视大学,江苏 南京 210036)

上世纪 90年代初,陈可辛即以自己的处女作《双城故事》在香港一片成名,他影片的对白和音乐等声音的运用都显示出更为鲜明的个人风格。其以直白主观的语言将人物的真实心理明明白白地告诉观众。更以抒情表意的音乐来构建影片的时代氛围,为观众营造一个记忆空间,并借此说明剧中人物的身份、难以言说的心绪以及情感的历程和角色背后的灵魂所在。

声音;直白主观;对白;抒情表意;音乐

声音是导演的一种叙事手段也是其主观表达的载体之一,对于声音运用的不同选择将直接影响影片的艺术风格和艺术效果。陈可辛在声音造型上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影片的对白、音乐的运用都显示出更为鲜明的个人风格。

一、直白主观的语言

“其实我做人一向都很直白,没有什么东西放在心里,跟朋友聊天什么都讲出来,朋友常说,再讲就没有想象空间了。我不能改变自己,也不会为了拍一部别人觉得好的电影而改变自己的创作风格。”[1]诚如陈可辛所说,他电影中人物的语言都非常直白,他的这种创作风格在其每部作品中均有所体现。

玛姬:如果你和阿伦可以两个变成一个人就好了。

志伟:如果,为什么那么多如果?如果你没有和阿伦见到岂不是最好。

玛姬和志伟在《双城故事》里的这段对话,道出了影片中三个主人公复杂的感情纠葛。玛姬爱阿伦,可深爱她并陪伴地她左右的却是志伟;志伟爱玛姬,可偏偏玛姬爱的是自己的好友阿伦。在银幕下,处在三角爱情中的男女不可能向另一方表露自己的心迹,以免带来不必要的误会。但导演认为“现实生活中,人物都把很多话藏在心里不说出来,这样角色会知道,但是观众怎么会知道,或者可能很聪明的观众可以想到,但很多观众会觉得看不懂。”[2]他执意安排两人向对方直抒心绪,将人物的真实心理明明白白地告诉观众。

陈可辛认为现在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现实,很多天真都没有了,很多东西本来可以感动我们的,但现在都不能了。他希望以直白的对话使观众忘记现实,重新感动。《三更之回家》这部以鬼怪灵异为载体的电影,实质是一部动人心魄的爱情片,陈可辛自认为是似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故事。看过该片的观众都一定会记住于辉妻子在录像带中一段不可思议的独白:“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活的是我,死的是你。因为死去的只不过像睡了一场觉,而活着的,却每天都要受苦……”。看着片子里于辉面如死灰的面孔,看看他妻子虽死犹生的容颜,“生”与“死”究竟哪一个更令人恐惧?如果“生”与“死”必然将相爱的两个人分离,“死亡”仿佛只是一场长长的安眠,而“活着”反而成了每分每秒的煎熬。所以,“我宁愿死的是你,活的是我”。

虽然这种直白主观的对白在现实生活中是不会讲的,但对观众却非常有感染力。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现实生活中的人们都越来越麻木。含蓄的语言越来越无法触动人们冷漠的神经。然而,直白主观的语言却直接诉诸人们的听觉,单刀直入地深入人类的心灵,给人痛彻心扉或欣喜若狂的极至感受。这种感染力是含蓄的语言所不能企及的。

二、抒情表意的音乐

音乐在陈可辛的电影中执行了一个说话功能,他以个人的历史记忆来为电影挑选音乐,有意以音乐来建构一种时代氛围。“每个时代的音乐,无论从社会内容、乐曲的旋律、曲式、演唱方式还是流行的乐器都各不相同。一首使用恰当的时代音乐远远胜过视觉方面的时代布景、道具、服装、发式。”[3]邓丽君的歌曲在上世纪80年代整整影响了一代人,代表了他们成长岁月中曾经拥有的纯真年代。陈可辛不仅用她的一首歌曲《甜蜜蜜》来作为片名,而且在片中还大量运用她的歌曲:《甜蜜蜜》、《再见,我的爱人》、《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些熟悉而甜蜜的老歌当年曾经打动了无数的青年男女,当久违的歌声在耳畔响起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地便被导演带回那个多梦的八十年代。导演在电影中插入这类大众熟悉的音乐,营造出一种亲切感,令观众在观影时能够跟随影片情绪,紧贴歌词气氛。音乐在这里不单成了不受时空限制的中介者,且历久弥新,它表现了时间性、历史性,亦具备了一定的象征意义。

影片《如果•爱》同样以齐秦的一首《外面的世界》,让我们与剧中人一同回到这首歌曾经流行的上世纪90年代。导演对这首流行歌曲的选用,不仅为观众营造了一个记忆空间,还为电影中孙纳这一角色巧妙地注入了许多特质。这首歌的旋律在影片中重复使用了七次,每次都是孙纳与林见东关系发生变化的时候,但是导演对歌曲的处理上每次都有所不同。第一次孙纳初到北京遇到林见东,她只清唱了短短的两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以此来说明孙纳当时的处境和她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两人第二次见面,全曲以吉他独奏,最后一句的曲调发生变化,节奏被放慢,以衬映当时林与孙告别时的依依之情。第三次见面,孙鼓励林不要放弃自己的学业和理想,也钢琴独奏开始,以配合孙对林娓娓地劝慰,然后齐秦的原唱被放大。第四次见面后,两人同居一室,共同为生计忙碌,齐秦的原唱再次被引用。音乐在电影中不时以强劲的声浪表现,导演有意在此突出歌曲中的歌词,令观众能够大部分听歌曲中的歌词,而这些歌词有助于电影中意义关系上的营造。孙纳第一次离开林见东,此曲用吉他独奏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开始,原曲的速度被放慢,调式有所下降。与该场景相连的孙纳被骗场景,同一首歌的旋律没有发生改变,但歌词被大量改动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出去会不会失败。外面的世界特别慷慨,闯出去我就可以活过来。留在这里,我看不到现在。我要出去寻找我的未来……”陈可辛以改编的歌词内容唱出了孙纳的真实内心。当林见东与孙纳观看样片,银幕上重现当年他俩相拥于雪地里的镜头时,女声低声吟唱的声音被减至很小,歌词无法听清,观众只能听清歌曲的旋律。这样的处理方法使观众与孙纳一起沉浸在对过去的追忆中。陈可辛以音乐和歌曲的重复及变奏来表达某种叙事、某些讯息,并以重复及变奏的强调来配合电影的创作意图。

用歌声来说明剧中人物的身份、难以言说的心绪,以及情感的历程是陈可辛导演一贯的创作风格。《双城故事》、《金枝玉叶》、《金枝玉叶Ⅱ》都有涉及歌手的生活,对于音乐的使用自然也就更多了。《如果•爱》作为一部歌舞片,除了对齐秦《外面的世界》的引用外,还有十首歌曲,歌曲被用来作为剧中人的内心独白,推动故事的发展,交代导演意图想要表述的他对爱情的感受。正如导演所说:“这部电影如果没有歌舞,就相当于没有画外音了。……影片主要利用戏里的歌词跟歌舞表达角色的心理感情。所以电影中歌舞戏对叙事有很大作用的,没有一场歌舞是白唱白跳的。”[4]

《新难兄难弟》导演用Tell Rora I love her 这首老歌,一方面体现故事发生的年代,一方面又表明剧中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母亲名字也叫Rora)父亲楚仁受伤昏迷时唱了这首歌,对父亲极不理解的楚源希望能亲眼见到父母当初相恋的情景。他借时光穿梭有幸来到父母的青年时代并与他们共同生活,他终于理解了父亲,并见证了父母的爱情,知道当时流行的这首歌是父母爱情之歌。当他重返现代时,以这首歌唤醒了昏迷中的父亲。歌曲在影片中又起到串联故事情节发展线索的作用。《三更之回家》同样也是以一首黎明演唱的《好象在耳边》来诉说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不过对歌曲在调式和节奏快慢上根据影片情感的需要进行适当的变化。对于同一首歌,在调式、节奏、长短及歌词上不做改动而重复运用,也会给影片影片带来不同的效果。陈可辛在《金枝玉叶Ⅰ》让张国荣饰演的家明在三次在相同的场合演唱Twist and shout。第一次演唱是玫瑰参加频奖晚会,当时两人感情已经产生裂痕。第二次演唱是家明不知不觉爱上林子颖,对自己感情产生困惑。第三次是家明决定正视自己的感情,与玫瑰分手。歌曲仅靠歌者演唱时在感情处理上的不同,来配合剧情的情绪,自然地划分电影故事的段落。

陈可辛非常懂得选曲,他经常借助不同年代背景的歌曲,给电影注入一些细节,表现了角色背后的灵魂所在。《甜蜜蜜》中小军初到香港,打工时唱《义勇军进行曲》、吃饭时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选择让小军唱这两首歌,一是让观众知道小军对自己身处香港社会最低层的境地没有任何不满,相反还对自己凭吃苦耐劳就有望实现“理想”而心中充满欣喜。由此可见小军其实是一个安于现状、知足常乐的人;二是作为年青人的小军没有唱当时香港的流行歌曲,而唱与之年代相去久远的大陆革命歌曲,说明小军固步自封,很难真正融入香港社会。

陈可辛的电影证明了他不单是一个掌控影像能力很强的导演,对音乐的驾驭能力也很高。他为其电影设计的大部分场景及场所内举行的活动,也考虑到相关的音乐元素。《双城故事》和《金枝玉叶Ⅰ》中分别有酒吧演唱的场景,但是两个酒吧在定位上是不同的,因而选择的歌曲风格也有所不同。前者是市郊海边的休闲酒吧,因而演唱的歌曲都为美国怀旧乡村歌曲。后者是城市的摇滚酒吧,演唱的歌曲自然也就是甲壳虫乐队的的经典歌曲Twist and shout。导演将场景活动和与之相关的音乐元素巧妙糅合,使电影中的影像及音乐美学得到提升。

陈可辛导演影片的对白和音乐等声音的运用都显示出更为鲜明的个人风格。其以直白主观的语言将人物的真实心理明明白白地告诉观众。更以抒情表意的音乐来构建影片的时代氛围,为观众营造一个记忆空间,并借此说明剧中人物的身份、难以言说的心绪以及情感的历程和角色北后的灵魂所在。

[1][2][4] 张燕. 映画:香港制造[M].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3] 周传基. 电影•电视•广播中的声音[M]. 中国电影出版社,1991.

Peter Chan film voice application

PAN Qian

In the early 1990s with their own debut for Hong kong’s Peter Chan namely the twins story in Hong kong a famous. His films such as the dialogue and music voice used showing clearer personal style. His with straightforward subjective language will be the real psychlolgical characters loudly and clearly tell the audience. More music on the lyrical expression to construct the fiom for the audience era atmosphere,create a memory space and to cxplain the character’s identity,difficuit moods and feelings about the process and the role of the soul and spirit behind.

voice; straightforward subjective; dialogue; lyrical ideagraphic; music

J905

A

1008-7427(2011)11-0070-02

2011-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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